猛虎与双生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梨音夫人
穆云舒又拿出几叠纸来,“这是女儿挑拣过,也算好的,送给哥哥姐姐玩耍,只是一点心意。失败的也可练字,不浪费。”请再给我买些材料回来吧。
穆宗笑道:“你这孩子,既然你喜欢,便去买吧。只是你而今技艺不熟,先用一般的纸张做练习吧。花笺不光是染色,还有压花、砑花、彩绘,光是染色未免单调了,水印砑花女儿家也不好做,还是彩绘好些……你且写副字,做幅画,让爹瞧瞧。”
“呃。”穆云硬着头皮写了一首绝句,字还有秀才教一教,画却全凭自己信手涂抹,没点章程。穆宗看生涩呆板的字体,实在称不上好的绘画,皱眉不语……也知道怪不得女儿,从小就没人教她。心底不禁有些愧疚,自己又忙于公务,又有子女承欢,只道远方的次女有田有地衣食不愁,完全没考虑到别的……“这字画,都不行的。可惜花笺都是自己做了,要不,帖子让爹给你写。从明日起,每日两篇大字,我瞧你笔力散漫,非得下苦功夫不可。你姐姐已上了两年女学,你可请她指点指点--说来到了京城,还得再找一个女学,不然绣姐儿的进度可耽误了。也罢,为父自会留意,你自需刻苦练习。”
 
第八章 清明
新到京城,与住家快三十年的囊哈尔卫大不一样。人情关系得重新建立,规矩习惯要重新认清,长子幼子上学不能耽误,衙门上司下属要赶着熟悉。穆宗竟是镇日不在家,便是假日也忙着交际。闵夫人忙忙碌碌,买卖仆役,调教新手。好在两个女儿都极其省心,或多或少还能帮点忙。
冬去春来,天气便暖和起来。
清明时节雨纷纷,清明前后雨水是比较多,但大辉上坟踏青,是清明前七后七都可,故大家都趁着放晴的日子出门。看着再过一日便是清明正日,穆宗总算得了空闲,趁着天色好,穆家众人赶个大早起床,高高兴兴上坟去。
百姓官员,赶早去先祖坟前,祭几盏酒,摆上馒头蔬果,因为寒食禁烟火,香就不点了,纸钱也不烧,成串挂在坟头,树上。再赶着磕几个头,祭奠便完了。接下来才是清明最重要的活动--踏青游玩。
清明乃祭奠先祖,悼念亡人之日。只是……那感情深厚,死了还没多久的,倒是有些悲怆之意。日子长了的,自然也没那么悲伤了。天气又正好不冷不热,柳吐新叶,花绽芬芳,生机萌动,女儿们正穿着薄薄的春衫,个个亭亭玉立,窈窕可爱。清明的源头正是上巳节,郊野纵情游乐乃是传统。再者人死不能复生,祭奠祖先只是表达孝敬和思念,表达完后,后人快快乐乐的玩耍实乃天经地义。故而文人记载:
“三月清明日,男女扫墓,担提尊榼,轿马后挂楮锭,粲粲然满道也。拜者、酹者、哭者、为墓除草添土者,焚楮锭次,以纸钱置坟头。望中无纸钱,则孤坟矣。哭罢,不归也,趋芳树,择园圃,列坐尽醉。”
这边儿郎,唱歌跳舞,呼朋引伴,踢鞠蹴,打马球,还有鼓乐助威,看得观众连连叫好,跺脚呼喝;那边女儿斯文些的斗草,吃酒玩乐。活泼点的荡秋千,一个个裙裾飞扬,凌空飘飘。那胆子大的,技艺熟的,还在秋千上玩着各种花样,或是荡平引绳、或是坐站起伏,或是单足而立,引得看的人心惊肉跳,大声喝彩。特别是母亲们,指着姑娘尖叫责骂,担心不已,一下来便拉着要打要疼,生怕撞到那里……却忘了当年自己也一般胡闹。更烈性些的女儿也在玩鞠蹴,你来我往,奔跑追逐,热气腾腾。
俗话说女人的清明男人的年。清明是女儿们为数不多可以纵情欢乐,踏青游玩的日子,无怪比男人玩得还要疯狂。
穆云舒看着路上行人,忍不住偷偷笑。这是她十多年第一次和爹娘过清明节。穆家老爷子的坟在囊哈尔卫,祖先的坟在慈县,穆家自然没什么坟好上。一大早对着牌位供奉了,便举家出门游玩。
“爹,爹,你看哪里。”一大片蒲公英在向阳坡盛开,朵朵白花耀眼。
穆绣绫、穆云舒两姊妹赶上前去,捡着那成熟了的,花冠饱满的,急急忙忙摘采了一大把。闵夫人指挥着侍女也上去,捡那最嫩的挑了些,清明吃野菜也是传统哪。
穆宗穆徽两个男人自然微笑不语,极其耐心的等着女眷。穆衡唧唧歪歪的靠着老祖宗,早上没睡醒,有些疲倦,又看不起“女人的玩意”,自然也不去玩蒲公英。连穆老夫人也难得露出一点高兴的神色--戴着道善和尚给的符文,便不怕穆云舒冲撞。只是心底膈应,还是极少见她。今日清明,到底还是容了孙女一起来。
“可惜风不大。”穆绣绫鼓起腮帮子吹了一朵蒲公英上去,见细小的花朵慢慢飞开,有些高兴又有些遗憾。
穆宗呵呵笑着拿出扇子,“这有何妨等下风起,爹用力给扇上去,只要高一点,那风可以直吹上云去。”
正说着,一阵风吹过来,穆绣绫急忙高高举起几朵,穆宗打开扇子用力往上扇去,果然那蒲公英飘飘荡荡,如雪如絮飞过去,煞是好看。穆家几个孩子叫着直乐,连旁边几个小孩也看得眼热,忙着去找蒲公英了。
继续前走,又是一阵微风,穆绣绫又忙举起几朵,这次却扇得不高,有些扫兴。穆宗收起扇子,瞥见小女儿,笑道:“云姐儿,下次风来,爹给你扇上去。”
穆云舒笑着点头,护着蒲公英往前走。穆绣绫拿着几朵大花穆衡面前晃来晃去逗他,“如何,女孩子的玩意,想不想要啊”穆衡头偏来偏去不看她,逗得大人开怀大笑。
走了一段,穆宗也有些累了,这些日子几乎天天饮酒应酬,精神疲乏得厉害。“这里地势还好,要不就在这里歇息,吃些寒具、鸡卵。”便铺上油布,拿出食物,穆衡一听吃寒具,登时来了精神,一根一根扳着吃,和哥哥比较谁扳得长而完整。穆宗也只是笑骂一句,“没个规矩。”寒具自然最受孩子欢迎,蜂蜜合面粉,拉成细条,热油炸成,又甜又脆,又香又焦。穆衡拿着一根跑到穆云舒身边:“来来来,二姐和我比比。”
两人拿起寒具慢慢顶,谁先断了谁便输。穆衡有些心急,往往看着便用力,只管防御的穆云舒连赢两局。
暖洋洋的,舒舒服服的,一家子都笑意盈盈,连天空都蓝的可爱。
又是一阵不大不小的风起来,穆宗急忙打开扇子,“绣姐儿快快。”穆绣绫将最后几朵蒲公英垫脚举起,父女两一起大笑。看那些飞絮直上云霄,随风吹得老远。直到几乎看不着了,穆宗这才收起扇子,呵呵笑着坐下。一眼看见小女儿,不由得有些尴尬,“呃,下次风来,你快些举起来。你姐姐的都用完了,下次就轮到你了。”
“我以前在乡下,一坡的蒲公英,都玩腻了。还是让姐姐玩吧。”穆云舒微笑着解围。
“嗯,那到也是--我险些忘了。”穆宗呵呵笑道,十分欣慰,“纵然自己玩过,还记得给兄弟姐妹留着,这才是兄友弟恭,家庭和睦啊。”
穆宗心中也是高兴,拉开了话匣子,“徽哥儿、衡哥儿、绣姐儿、云姐儿,咱们进京也有些日子了。我穆家原是布衣,你们爷爷以命相博,方得了这个位置。我家根基浅薄,既无家族可依靠,也无得力同僚同窗,只有你们兄弟姊妹……”正襟危坐便是一顿训诫,穆徽严肃,穆绣绫点头,穆云舒微笑,穆衡呵欠连天——却不敢抱怨,只是一个劲的往奶奶使眼色。偏生今日穆老夫人心情甚好,看着小孙子磨皮搽痒的模样只管笑,却不出言制止穆宗。
正训得热闹,却见一群人顺着山路上来了。衣衫华丽,侍卫众多。几个中年人小心护卫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嘴里不住劝道:“爷爷,且慢些。”
“您坐轿子吧。让我们几个抬也使得。”
“爷爷歇歇,歇歇再走。”
老人带着一股孩子的倔强,走得还挺带劲:“各人爬。当我老了廉颇七十领兵,姜子牙八十挂帅,老子都跟姜子牙差不多,当我不得行拉”嘴里骂骂咧咧,“老子骑马打鞑靼的时候,龟孙子几个还不晓得在那儿转筋。”
--那是,都是您孙子呢。一群人是想笑又不敢笑。
“这不是,白家爵爷”穆宗又惊又喜,再顾不上教训儿女,上前便躬身行礼。
白家也是武将出身,
第九章 教养
直到晚上回家,穆家兴奋的氛围还没消。
穆宗走来走去:“万万想不到,万万想不到……靖安伯还记得爹。”
穆老夫人笑吟吟道:“你爹当年啊,看着秀气,打起仗来凶的很,还有人说他穆疯子的。可惜,去得早了……太祖还是陆将军时,你爹就是他手下的兵了,打了多少仗哟。先打了两年,前朝灭了,太祖登基,可到处都是伪王,山头王,还有鞑靼来抢东西。七年,太祖驾崩,今上登基,号建平,还没完,停停打打的,又是七八年,建平七年,北边的柴天师终于降了,这才算天下一统。可你爹就是那年去世了,要是他还活着……”
过了一阵又高兴起来,抱着穆绣绫笑:“我的乖乖,你就是个有福气的,靖安伯哟。今上名器骄矜,一共只封了四公八侯,十六个有封号的伯爵,靖安伯就是其一……靖安伯走出去,京都谁不给给几分面子靖安伯是五世,而今才第一世,好日子长着呢。”
闵夫人也极为高兴,“靖安伯的孙子都争气,白新民的爹是最小的,家里照拂着,便是不能袭爵,前途也是好的。他两个儿子也好,大的去年才成亲,小的,就是白新民,娘今日也看着了,诚恳稳重,是极好的。”
穆宗笑道:“虽说我家也是伯爵,可比靖安伯,那是差远了。想不到我儿有这般造化……白家不许纳妾,不许动女人嫁妆,是极好的人家。”停顿一下,又道:“我瞧着今日苏氏,大概并没那种想法,只是靖安伯既然提了,想来还是有几分指望。这几日给她俩裁剪几件新衣裳,做客时记得文雅些。”
“什么给她俩裁剪几件新衣裳绣姐儿十四岁,小二才十来岁。绣姐儿又是嫡亲姐姐,没得姐姐不嫁妹妹先定亲的道理,你心疼小的心疼糊涂拉”穆老夫人登时变了脸色。
“这不是靖安伯那么一说么……若家里人穿得不好,那种大族难免看轻我们。绣姐儿是姐姐,按顺序也是她先定。这不必说。”穆宗抚着胡子,呵呵笑道。看了大女儿一眼,“绣姐儿,怎么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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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云舒回到房里已经累得很了,瞧着天快到夕食时分了,今日穆宗闵夫人定然要陪穆老夫人吃饭。而穆老夫人是不大见穆云舒的,便教厨房早早端了点饭菜来,正要吃。却听见嘉禾道老爷来了。
穆云舒起身万福,“爹找孩儿有何吩咐”
穆宗坐到椅子上,吩咐道:“给我倒杯茶来。”
穆云舒右手微沉,左手只用手指拦住袖子,露出一点手腕。稳稳提起茶壶,舒缓的倒水,放下茶壶。双手端起茶杯,手的角度刚刚好,正让人看着手指纤细精致,与茶杯成一个好看的幅度。微微颔首,谦敬的递到穆宗面前:“爹爹吃茶。“
穆宗接过茶杯,胡乱饮了一口,果然,次女倒茶,节奏、动作与长女只是稍稍不同,但就是好看,显得中澹闲洁,韵高致静,这就是仪态。平素见小女儿少,也不太注意,今日倒是别人先注意到了。穆宗放下杯子,沉声道:“教你的邹嬷嬷,原本就是京城人还是小有名气的教养嬷嬷”
穆云舒点头回道:“正是。”
穆宗心底渐渐有些怒气:“为何一直不告诉爹娘你可知一个好的教养嬷嬷多难得--你自顾自个,便不成想过家里还有姊妹”原也知道穆云舒救过一个教养嬷嬷,却不曾想过是这么好的。绣绫在囊哈尔卫也请过教养嬷嬷,却差了这么多。
穆云舒将如何结识邹嬷嬷讲述一遍,又道:“邹嬷嬷并非我下仆,只不过怜惜女儿,才答应教导些日子。连束修也不成拿过一文,反倒贴补些用器。女儿只有感激尊重之理。邹嬷嬷本就是不愿再教弟子才离开京城,她要清静,女儿也不好勉强。”
穆宗眯起眼睛,“便是如此,你也该将来龙去脉告知爹娘一声。邹嬷嬷本事好,又有京中门路,你如何便瞒下了。才十一二岁,竟然要自己拿主意,这便是大错了!”
穆云舒低头道:“娘同意留下……是女儿想差了。”
“这才是道理。“穆宗心底高兴了些,点点头,又有些为难。“云姐儿啊,爹爹瞧你,仪态已经是极好的了,便是比京中长大的贵女也不差。不用再教也罢了……倒是你姐姐,都十四岁了,而今你学得差不多,便让邹嬷嬷去教你姐姐吧。”
教养嬷嬷可不光是教规矩,礼仪要教,行动举止要教、言谈对话要教。贵女交往的套路忌讳要教,京中人家的相互关系要教,遇事如何应对要教……要不然怎么说好教养嬷嬷比好先生还难找呢。学得多而杂,惯常请得起教养嬷嬷的,都是一年一期。才半年,就认为一个一无所有,爹娘都没管过,连分辨茶叶花露衣料,都要重头学的女孩儿应该学得差不多了,到底是穆宗不懂,还是假装不懂穆云舒心底起伏几次,才压制下去,继续恭敬回道:“女儿怕作不得邹嬷嬷的主。”
“你既然与她有救命之恩,那你的请求总归是要听信几分的。为父再厚厚封上束修,反正都是教,如何便不答应--你也可以跟着姐姐一起学嘛。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姊妹一起出师,岂不大好礼人又利己。”见穆云舒不答,皱眉道:“你这孩子就是心太小,你自个儿想想,回来后绣姐儿多照顾你,自己的首饰衣裳送你,又带你出去玩。便是投桃报李也该与姐姐分享。”
穆云舒长叹,“爹,邹嬷嬷说了,她只教一个,便是为了感谢我。不然,便是公侯府邸她也去得,何必留着穆家。”
“那便让你姐姐先学。”穆宗不悦道,“事有轻重缓急,而今……我也不瞒你,今日白家的话,你也听到了。绣姐儿是姐姐,自然是她先议亲。白家是真正大族,爹在囊哈尔卫多年,耽误绣姐儿的礼仪,难得融入京城贵女中,她十四岁了,比你急迫。云姐儿,不是爹爹不疼你,在爹心中,你与绣姐儿是一样的,邹嬷嬷若肯教两人,你们便一起学,若只教一人,便让给你姐姐,你还小,爹爹再慢慢找,总会给你找个好的,好吧”
“穆爷这话,我可要驳一驳。”帘子一掀,邹嬷嬷自己走进来,笑容有些冷,“我又不是你家仆役,不过给夫人白说一声,为了报恩才来教二姑娘两年。我可吃过穆家米穿过穆家衣拿过穆家一文工钱穆爷张口便定了我的去处,又是哪门子道理”
穆宗面皮微微发烫,“邹嬷嬷那里话,我自知晓邹嬷嬷本事。我不过是与小女商量,看能不能搭着,让大女儿也学学。”
邹嬷嬷稳稳站到穆宗对面,“二姑娘又当不了我的家,不该来找我商量么老身这辈子,宫里待过,公侯府也待过。却不曾见过穆爷这般。”
邹嬷嬷便是怒极骂人,那姿态还是端正的,“穆爷啊,你也知好嬷嬷难找。大姑娘自幼有爹娘教导,端茶递水,行走坐卧都差不太多。二姑娘……”邹嬷嬷点点穆云舒,“自幼没见过娘,便是吃茶、拿筷子、穿衣裳都要从头教。这是什么瓷器,这是什么茶叶,这是什么颜色,这是什么衣料,做客要先吃什么,大姑娘耳濡目染就会的东西,她要下功夫学!便是如此,这孩子心地纯善,从无一句抱怨,自顾自己下苦功夫……你还道她心窄。”
邹嬷嬷拭泪,瞧着穆宗面上有些愧色,又道:“这样算下来,别说半年一年,便是两年三年也未必出师。穆爷,长女要个好嬷嬷教导,锦上添花。可二女儿欠缺得厉害,要雪中送炭哪。穆爷既然能找到好嬷嬷,自管去让她教大姑娘,二姑娘包管不说二话。”
穆宗讪讪的,若真能找到比肩的好嬷嬷,他何必来次女这里……但,自家虽有伯爵头衔,邹嬷嬷却不怵。不但是自由身,又是宫里,侯府都待过,交情比穆宗还广。便是顶撞了,打她一场她教过女孩儿几个不是高门大户的媳妇
穆宗还指望邹嬷嬷给自家介绍门路呢,心中觉得窝囊,瞪了穆云舒一眼,见她垂着头,只瞧见黑鸦鸦的头发,也不免有些愧疚,倒不是愧疚今日来找穆云舒要邹嬷嬷,毕竟自己是希望两个女儿都好,又没别的意思--但邹嬷嬷说穆云舒什么都要从头学,这个,当真是自己,唉,亏欠了她些。
“我教姑娘,还给她提了好些条件,不拿你家束修,不听你家安排,不得拿我和以前教的女孩儿们套交情。我不缺吃也不缺穿,姑娘若要把我当仆役指使,我可不认账。”
穆
第十章 斗草
穆宗回去,自然又被长女期盼的目光压得有些不自在,“那邹嬷嬷是自由身,云姐儿也指派不得,我也强迫不得。过几日,我去问问,定然寻个好嬷嬷回来。”
穆绣绫心中一阵委屈,但既然要与白家结亲,便不能在父母面前显露出小家子气来,当下便微笑道:“也难怪,妹妹就这一个胜过我的,心中舍不得也是自然。若要过来,她心中怕是难受。只是这靖安伯府规矩大,也不知会不会瞧不起我。要不是心底急,我也不会请爹爹去为难。或许今日,白三太太说妹妹娴静,妹妹,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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