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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隐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钟山隐士

    那人回道:“慕容施主犯下滔天罪行,却只派了两个后生来解释,未免也太不把我们少林放在眼里。掌门说了不见,还请两位速速离开,不要再做纠缠。”

    顾襄道:“你们怎么就认定是慕容义做的了?我今天还偏要见净虚问个清楚!”

    说着便一把抽出剑来,刺向拦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和尚,那人还没反应过来,本能地抬手挡格,江朝欢一掌击向剑身,剑就偏了几分,在那和尚臂上浅浅划了道口子。

    眼见聚义会比试那日的事又要重演,江朝欢心里暗叹一口气,后悔来之前没有好好嘱咐顾襄。

    他只好趁顾襄又发难前先行下手,一个虚招挥向她胸口,顾襄侧身闪避,他则趁势抢步向前,切向顾襄手腕,一把夺了她的剑。

    顾襄眼中怒火喷薄欲出,待要夺回,却见少林诸人逼近,将二人团团围住,结成了罗汉阵。

    原来这少林诸人本就为长镜之死深恨聚义庄,若非掌门之命,早就要教训二人报仇,顾襄又出手伤人,更是恨极。

    那为首的和尚说道:“这位施主在我少林滋事伤人,小僧少不得领教一二。”

    于是众僧持棍结阵,这罗汉阵流动如行云流水,静止如山岳大川,一旦将人困在里面,就如重峦叠嶂,极难突围。

    只见先头五人结成一组,率先攻来,江朝欢对顾襄说道:“不要伤人。”二人便同踏起千面阵,以剑鞘阻隔长棍,脚下步伐不停。

    这千面阵本就适合以少对多,此时二人对这罗汉阵,正可发挥所长。且两方皆非搏命相斗,此刻倒像是演阵拆招。

    不一会儿,罗汉阵已变了三次阵形,二人这千面阵也走了一遍,双方却僵持在那里,少林既无法捉住两人,两人也不能闯出去。

    只见那少林为首之人向震位迈出一步,一棍扫向二人下盘,江朝欢心下一动,不退反迎,剑鞘指向那人面门,那人动作一滞,江朝欢趁机旋身到那人左侧,一掌挥向他肋下,与此同时,顾襄踏出巽位,虚晃一招,随即劈手将那人长棍夺下。

    江朝欢有些意外地看向顾襄,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配合自己。同时暗叹千面阵千般变化,制敌先机,果然是世上少有的诡妙阵法。

     




十七.忆夜
    那长清手里紧紧攥着的,却是一块花生大小的刀坠,通体碧绿,晶莹剔透,上面还系着银丝穗子。

    江朝欢和顾襄不免大吃一惊,这刀坠确实是慕容义佩戴过的,只是......

    长清带着怒意的目光在两人的面上扫视,看到他们怔然的表情,冷冷地说道:“这个刀坠,你们也见过,的确是慕容义的吧。”

    江朝欢沉吟了一会儿,却答道:“曾经是。”

    长清满意地点点头,他以为江朝欢所说的曾经是,是指现在在他手里。

    于是他狠狠地开口:“既然你们也承认这是慕容义的,那他就是杀了我师兄的凶手!”

    江朝欢不动声色地答道:“不知长清师父为何如此肯定,若慕容庄主是凶手,那长清师父怎么会从庄中逃脱?还请长清师父将那日夜间的事说出来,也好叫大家心服口服。”

    长清正待开口,到底记着净虚方丈不让他说出去的嘱托,询问地看向净虚。

    一直未曾说话的净虚方丈终于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此事事关慕容庄主声誉和聚义会召开,老衲本不想因此事误了来参加聚义会的众多英雄,打算等聚义会后再公之于众,但你们既然穷追不舍,此事也再瞒不下去了。”

    于是他对长清说道:“将那天夜里的事原原本本说出来吧。”

    长清回了个“是”,便开始讲道:“那天夜里我在师兄房里,与师兄打坐参禅。到了半夜,我突然有了个疑惑。”

    “我问师兄,《六祖坛经》中说“若大乘人,若最上乘人,闻说金刚经,心开悟解,故知本性自有般若之智、自用智、常观照,故不假文字”,既是教人不立文字,又为何会著述坛经,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顾襄听他讲了这一堆经文,只觉得不可理喻,正要开口打断他,却被江朝欢制止。

    长清接着说道:“师兄听了,告诉我说,这不立文字的本意并非完全不著书立说,而是告诉弟子们在学习经文时不拘泥于文字的表意,更要突破语言文字本身,去领略文字背后所蕴含和承载的道理。”

    “见我还有些懵懂,师兄叫我去房里取出《六祖坛经》来看。于是我就回了自己房里找书。”

    “我刚回房里,还没来得及点上油灯,就听到隔壁墙上传来了两长一短三声敲击,这是我和师兄传递消息的暗号,我知道这是有危险,叫我不要动的意思,当即便呆在那里,不敢点灯也不敢发声。”

    “我只能站在黑暗里仔细听隔壁的声音,可却几乎一点声音也没有,只能听到窗外风刮过树叶的沙沙声。”

    他讲得细致入微,不仅在场的少林弟子都感同身受,这回连顾襄也听了进去,仿佛自己也置身那晚长清黑漆漆的房里。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也忍不了了,于是我试探着在墙上敲了两下,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回应。我心里觉得不好,走到门口,朝门外观察了许久,确认没有人才出来,又小心翼翼地走向师兄房间。”他接着说道。

    “看到师兄的房门和我走时一样紧紧关着,我本来松了一口气,还道师兄睡着了。可我敲了半天门,师兄也没反应,我只好推开门走了进去。”

    说到这,他的脸上浮起了深深的悲恸,眼里的怒火喷薄欲出,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看到师兄还坐在原来的位置,窗下的蒲团上,只是,他的胸口全是血,胸口有一处伤口,头也垂了下来。”

    他怒视着江朝欢与顾襄,好像已经将他们归于凶手



十八.说服
    “两位施主已经知道了当夜之事。”净虚方丈开口打破了场中寂静,“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此事也不会传出去,两位还可以速速离开,一切尽待聚义会后再议。”

    江朝欢听了,却反而上前一步,朗声说道:“在下此行,是受慕容庄主之托向方丈解释,并请方丈前往雁门与会。现在解释也不必了,只能请方丈和在下同去聚义会。”

    那长清闻言更是激愤,只觉此人太过无礼,自己已经步步退让,他却不依不饶,看向净虚,却见他仍是平和神色。

    “少林本是方外之地,避世深居。派出两位弟子去参加聚义会已经是老衲一大错,这聚义会少林是绝不会再去了。”净虚方丈说道,同时做出送客的架势。

    “在下以为,眼见都未必为实,何况仅凭这一块刀坠推测。而且,这刀坠之事也另有曲折。”江朝欢说道。

    “其次,方丈是好心为慕容庄主声名着想,只是现在江湖上已经传遍凶手是慕容庄主的流言,若方丈仍旧退避,只会让流言愈演愈烈,一样影响聚义会召开。”

    “所以,不如请方丈一同去雁门,见了慕容庄主当面对质,事情真相自会水落石出。若慕容庄主真是凶手,可以早些将他罪名公之于众,以免他再行凶害人。若凶手另有其人,也好还慕容庄主清白,不致令真凶逍遥法外。”

    顾襄有些不解地看向江朝欢,不知他为什么不说那刀坠之事。却见他余光隐隐瞥向自己,含制止之意。

    净虚方丈听了这一番话,却沉吟半晌,终于答应了,“施主言之有理,是老衲眼光狭隘了。今日天色已晚,还请两位施主在寺中暂住一宿,明日一早,老衲与两位出发去雁门。”

    随即便有知客僧引着两人去客房,而这一路上,少林众僧看着两人的眼光都隐含怒气。

    他们也是适才才听到长清所讲,方知长镜遇害经过,二人此前又擅闯院门伤人,更是心中暗恨。只是两人对他们的怒意毫不在意,仍是悠然观察一路景色。

    到了客房,这客房在净虚等人所居的内院东侧,中间隔着一片竹林,十分幽静。

    顾襄随着江朝欢进了他的房里,迫不及待地问他:“你为什么不余遗力地当慕容义的说客,非要请净虚去聚义会?”

    江朝欢把长剑放在桌上,又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才幽幽说道:“少林是武林龙头,正道之首,若缺了少林的参与,慕容义的谋划岂不是失色许多?”

    顾襄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说出那刀坠的事?”

    “还是那句话,我们现在要配合慕容义,让他的戏按照他自己的剧本演下去,才能看到他最后的目的。”

    顾襄还是有些不解,说道:“可是慕容义的计划里,我们已经死了。”

    江朝欢眼中闪过一道冷光,讥讽地看着顾襄,“计划不是死的。世事难测,计划自然也要随着现实的发展而变。何况,”他冷笑一声。

    “慕容义也没指望一举便能除掉我们。他若是不知道我们是谁,还可能有这种想法。但他明知我们是顾门的人,就算不知道我们具体的身份,也不会如此小觑顾门,以为凭借精龙爪一人,就能确保杀掉我们。”

    顾襄更觉迷茫,看向江朝欢,见他又说道:“所以,他真正的目的,还在谢酽身上。”

    “而我们,死了最好,若是没死,与他相互制衡,也不会把他的秘密说出去,甚至他可能料到了,我们还会尽力配合他,继续扮演聚义会入会人的角色。”

    “那他就不怕我们直接杀了他,或把他顾门七十二洞主之一的身份说出去吗?”顾襄问道



十九.重逢
    第二日清早,净虚方丈便携跟来的弟子从青龙寺出发,与江朝欢二人同往雁门。

    一路上,少林诸人都远避江,顾二人,可见是因长镜之死迁怒,两人也自觉地远远跟在众人后面,隔开一大段距离。

    行了不到半日,顾襄听到一声低沉急促的短笛,于是与江朝欢闪身到路旁的林子中。

    一个灰衣人钻出,朝二人行礼,正是小缙的手下。那人将一个小竹筒交给顾襄,便飞快地闪身离去了。

    打开竹筒,拿出里面的纸条,大略地扫视一眼,二人便又回路上,少林诸人也并未察觉。

    顾襄一面走,一面说道:“慕容义在采买火药,这几日正往庄中暗中运送。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动作。”

    “火药。”江朝欢听了,心里反复思索,若说他是想利用火药,在聚义会上将炸死与会之人,倒也是一种可能。

    只是这种手段略有不确定性,如果埋火药的量太大,不仅容易被人发现,他自己在场也难逃走。如果火药量小,也做不到将众人一网打尽。

    慕容义费心筹谋许久,应该会想到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法。而且,仅凭火药,也无法解释聚义庄建筑的诡异之处。

    正想着,前面少林诸人已停了下来,纷纷下马,走到路旁一块空地休息。

    二人也随着坐到空地的凸石上,与少林诸人占据两头。刚一坐下,便见净虚掌门遥遥地朝二人这边走来。

    两人立起身来,与净虚见礼,净虚也合十致意,和善客气地问道:“两位施主本是侠义心肠,替慕容庄主送信,老衲但有得罪怠慢之处,还请两位海涵。”

    江朝欢也露出晚辈应有的恭敬神色,回道:“方丈与贵派弟子对长镜师父一片拳拳之心,在下十分理解,绝不敢怪。”

    “只是在下两位微不足道,慕容小姐却因此在晋阳受伤,与临安谢氏的谢公子尚在晋阳休养,不知可否我们晚间到晋阳,寻得两位一道,也可略为照应。”江朝欢又说道。

    依照众人脚程,差不多傍晚会到晋阳,在晋阳借住一宿,本就合情合理,何况慕容褒因确是为来少林受伤,接上她同行照料,也属情理之中。净虚自然便顺势答应了。

    这时,一直远远听着的长清走过来,向两人问道:“临安谢氏的谢公子,可是前日在四海客栈击杀顾门巽主的谢酽?”

    长清虽在聚义庄就已认识谢酽,但他还是不敢相信那个不到二十的青年就能斩杀巽主。然而临安谢氏确实就只有那一个谢公子,他不免发出疑问。

    江朝欢答道:“正是。谢公子的水龙吟浩气磅礴,实在令我等望尘莫及。”

    净虚方丈显然也听说过这一传闻,此刻听到江朝欢证实,不由心生感佩。

    巽主横行武林,滥杀无辜,残虐成性,手段歹毒,绝踪斩影之名令人闻之胆寒,恶名甚至超过四主其余三人,多年来却没人能奈何得了,甚至没人能从他手中生还。

    而今巽主竟被初出茅庐的后生晚辈一举击杀,谢酽自然名声大噪,一时武林中南嵇北谢的名头更盛。

    净虚也叹道:“老衲也曾有幸见过谢桓谢大侠,却没想到谢公子能继承先人遗风,小小年纪便除掉顾门一大魔头,教老衲自愧不如啊。”

    那长清本来听说要去寻慕容褒因,还有些不愿,此刻听得净虚褒奖谢酽,也觉此人少年英雄,愿意赶去与他一道同行。

    这时,江朝欢看了顾襄一眼,顾襄会意地说道:“只是慕容小姐伤势未愈,心思又重,还请长清师父先不要说出那晚之事,免得慕容小姐心绪不佳,忧思更甚。”

    净虚方丈也点头看向长清:“那晚之事一路不要再提,还等到了聚义庄再行商榷。”

    见事情发展一如预期,两人心中也稍感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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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再遇
    嵇无风解释道:“自从巽主之事传开后,这客栈就来了好多人,说想看酽弟风采,只是这些人不知道,巽主明明是......”

    江朝欢咳了一声,制止的眼神看向他,嵇无风只得住了口。

    嵇无风心里有些不明白,谢酽明明说是他们杀了巽主,为何江湖上人人都说是谢酽?他们两人又毫不在意,甚至不让自己说出来?

    想不明白,嵇无风索性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于是引着一行人进了客栈落座,又去楼上客房请谢酽下来。

    少顷,只见谢酽从楼梯上缓缓走下,还有礼地扶着一旁的慕容褒因。

    两日不见,慕容褒因的面色已经好了许多,也能下床走路了,只是眼里的神色更为忧郁,好像覆上了一层薄雾,随时都能落下泪来。

    走到诸人面前,慕容褒因一眼就看到了混坐在少林众人之间的长清,心里一震,身子不由摇晃了一下,谢酽关切地看了她一眼,她勉强扯起嘴角,却实在笑不出来。

    看到她这副样子,长清和少林诸人只觉她是心虚,心里更认定了慕容义的罪行,于是回给她的目光也不是那么友好。

    而看到江朝欢与顾襄显然是找到了长清,也请来了净虚方丈,谢酽感激地看了二人一眼。

    随后,谢酽与净虚方丈等人见礼,便想开口问长清那晚发生的事情,却又见一旁慕容褒因面色不好,一时踌躇,不知该不该问。

    嵇无风却忍耐不得,这就问向长清:“长清师父,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长镜师父是谁害死的?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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