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隐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钟山隐士
长清看向净虚,净虚替他答道:“事情真相未明,现在说还为时过早。等到了聚义庄,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嵇无风与谢酽都觉有些奇怪,这人证都在这了,怎么还说真相未明?难不成真是慕容义,所以当着慕容褒因的面才不好说。
众人都各怀心思,一时气氛有些沉默,江朝欢这时却看向慕容褒因,问道:“不知慕容小姐身子可好些了?”
明明是很寻常的一句关切,慕容褒因却垂下目光,似乎不敢与他对视,只客套地答了一句:“我已经好了许多了,明日就可与诸位一同启程回雁门。”
“可我看慕容小姐好像有什么心事,是不是这几日有什么不快发生?”顾襄也勾起一边嘴角,笑看着慕容褒因。
慕容褒因向谢酽身边靠了靠,答道:“多谢林姑娘关心,这两日仰赖谢公子照料,我已经没事了。”只是她的手心微微发抖,显然不是没事。
谢酽也察觉到了身边之人不对,便体贴地替她向众人告罪,又扶着她回了房间。
看着她上床安置好,又为她倒了一杯茶,谢酽便要下楼应付众人。
“谢公子”,慕容褒因却突然开口唤住了他。
“怎么了?”谢酽回头关切地看她。
“如果...如果有人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你会怎么办?”慕容褒因定定地看着他。
谢酽有些奇怪,“是有人为难你吗?是谁,楼下的那些人你不必理会就是。”
慕容褒因缓缓摇头:“人总有些时候,身不由己,虽然这并不是犯错的借口。”
听了这话,谢酽更是一头雾水,他走回慕容褒因的床边,耐心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麻烦还是在担心令尊的事?我相信清者自清,待回去后,令尊自会洗脱污名。”
别过头去,不再看他,慕容褒因阖上了双目:“多谢安慰,我有些累了。”
谢酽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以为她是生气了,可他向来不会痴缠哄人,呆了半晌,也只能说道:“那你早些休息吧。若是有事,就去隔壁叫我。”
听到谢酽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
二十一.走水
“对手?”谢酽一时有些怔忡。
嵇无风却在旁说道:“你是说聚义会?”
江朝欢颔首不语,嵇无风问道:“聚义令有那么重要吗?你很想得到它?”
谢酽与嵇无风对聚义令都没有多大的渴望。
谢酽只是离家后听说聚义会一事,便想来历练自己,增长见识。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不用借助三庄十二堡的力量,也早晚能铲除顾门,为父报仇。
嵇无风更是只为父命而来,能靠着谢酽和嵇盈风通过比试入会,他已经很意外了,并不会不自量力地奢求夺得聚义令。
只是江朝欢看向二人,“毕竟是家师遗命,我只能竭尽全力。”他的面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谢酽点点头,又道:“找到长清师父,请来净虚掌门,也多谢你和林姑娘了。”
“不必谢我,我做这些只为了自己。还有,长清师父也不是我找到的。”江朝欢收起笑容,冷淡地答道。
若是换做旁人,谢酽也许会觉得他不识好歹,不知礼数。
只是那天晚上江朝欢点拨他的水龙吟,前日客栈里两人又联手对敌,谢酽心里早对他生了亲近之意,此时也不以为忤,又问道:“巽主是被江公子和林姑娘杀死,为什么却不让我说?”
“人们只会去听他们愿意相信的事。比如谢公子出身名门,武功出众,杀巽主自然合乎情理,而在下这等无名之辈,就不需要那些虚名物议,解释也只是多此一举。”
随后,未等谢酽再说话,他又开口道:“如果谢公子还想问的是长镜之死,恕在下无可奉告。”
语毕,他起身欲走。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嵇无风突然在后面叫住他,说了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虽然现在找到了长清师父,也很快要回聚义庄了,可这几天的事情里面总像是隐藏着什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们?”嵇无风努力地描述着他心里奇怪的感觉,他觉得眼前的人可以解答他的疑惑。
江朝欢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却只是说道:“我知道的和你们一样多。”
嵇无风走近他,神色有些黯然地开口:“我们在比试前一天就认识了,我的心里早已经把你当做了朋友,如果你知道些什么的话,还希望你能尽早告诉我们。”
“在下只有一句忠告,两位最好在聚义会前离开。”
不再理会两人,江朝欢转身上楼。
嵇无风看着他的背影,不解地自语:“离开?离开聚义庄?”
谢酽却一边记挂慕容褒因,一边又纠结长镜之事,没有在意他的这句话。
“为什么要和他们说这些?”意料之中的,顾襄等在楼梯拐角处,拦住了江朝欢。
“我在门中只听门主一人命令,还不必事事向二小姐汇报吧。”江朝欢毫不客气地答道,“当然,二小姐可以承担掌御之责,向门主禀报。”
拂开顾襄的手,他转身离去。
月色苍凉。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慕容褒因却辗转反侧,突然感觉到窗边人影闪过,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便靠近了她的床前。
“小姐,是我。”聚义庄管家慕容忠的声音。慕容褒因放下了刚才抓在手心的小刀。
“忠叔怎么来了?”慕容褒因有些奇怪。
“我这几日一直在这边盯着。老爷接到了少林来到晋阳的消息,传了急信过来。”慕容忠说着,递给她一张纸条。
看完了那上面短短的一行字,慕容褒因皱紧眉头,她问道:“为什么爹爹又
二十二.相救
却说那摇摇欲坠的客栈里,无数人还在踉跄逃命,而嵇盈风正拼命地拍打嵇无风的房门。
嵇盈风向来敏感机警,她在睡梦中,就恍然察觉有烟火气味,瞬间惊醒,她急忙下床去开门,可那门却从外面被人锁住了。
她又转头去拿了剑来劈门,只是她一向不精于剑法,内力又不足,费了好半天才将门劈开了一个缝,她将手探出去又花了半天解开了锁。
出去后,她连忙跑到嵇无风房间。
见他的房门也在外面被铁钩锁住,她努力稳住心神,解开了锁,门却依旧推不开。她用尽力气尝试了好几次,那门却像被堵住了一般,分外沉重。
她边推门边朝里面喊嵇无风,不一会儿听到了他的回应,确认了他还活着,嵇盈风扔下一句“你等我去找谢公子救你,这就回来。”
嵇盈风飞快地跑到了隔壁谢酽的房间,也不再管什么礼数,直接推开了房门,却见里面空空如也。
她不敢停顿,想着谢酽也许是去救慕容褒因了,又跑向与谢酽比邻的慕容褒因房间,只是依旧没有人影。
浓烟滚滚中,她一时着急忘记屏息,已经呛了几口烟气,顿时觉得头晕脑胀,眼见火势已经越来越大,她跌足焦心,急得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四下寻找,周围满是不认识的人乱哄哄地奔逃,有心去找净虚方丈,可他的房间在最西侧,离自己这里太远。走道里都是烧倒的木柱栏杆,恐怕连过去都困难。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找江朝欢。
转过了一个走道,路过顾襄房前,却见江朝欢正拉着顾襄往外面跑。
原来从慕容忠去找慕容褒因,江朝欢便躲在暗处看在眼里。
见慕容忠出来,江朝欢一路跟着他,终于明白他要做什么。直到天将明,为了不惹人怀疑,江朝欢又回了房间。
很快,便有人喊走水了。他了然地去开门,门也被从外面锁住。很快劈开了门,他又去找顾襄。
打开了顾襄的房门,他正要进去,却觉身后风声乍紧,他旋身躲过刺来的一剑,只见是两个蒙面人朝他袭来。
很快,顾襄也逃出,一齐与那两人相斗。
那两人显然也是亡命之徒,出手全不顾自己防守,走了十几招,一剑将两人刺死,江朝欢与顾襄正要走,却听嵇盈风追来叫他们。
听了嵇盈风的话,江朝欢只犹豫了一瞬,便对顾襄说道:“你先走。”
眼见火光已经冲到了楼梯边,顾襄拉住他,急道:“不许去。”江朝欢却推开她,转身便跟嵇盈风往回走。
到了嵇无风房前,再拍房门,里面已经没了人声。
江朝欢不再耽搁,蓄了十成内力挥出一剑,那门霎时碎成两半,却朝外面倒去。
两人躲开,却见门口横着一块房梁。原来这嵇无风房门处正搭着一根次梁,大火烧断落下,正卡住房门。
江朝欢又挥剑砍向那房梁,却觉旁边也传来一道剑气,房梁立时断成三截,江朝欢转头,看到竟是顾襄追了上来。
江朝欢冲进房里,见嵇无风倒在地上,还有鼻息,看样子是昏过去了。他不习内功,不会闭气之法,也难怪会被烟尘熏倒。
将嵇无风负在身上,他与嵇盈风,顾襄又一同向西侧楼梯奔去。
只是这楼梯下到一半,却突然从头断了。
本就是几十年的老旧建筑,又兼前日与“巽主”一战,无数刀剑落在了楼梯上,这日更遭逢火灾,那楼梯梁再也禁不住压势,这会
二十三.祭月
那伙计被少林弟子抓在手里,连声质问催逼下,瑟瑟缩缩不成样子,又被无数看热闹的路人围住,吓地身子抖做一团,说不出话来。
这时火已经渐渐止住了,净虚方丈只好叫人先看住他,一面派几个弟子去客栈中搜寻查看,一面将受伤的弟子送去医馆包扎。
嵇无风身上只有几处灼伤,稍作处理后便回到客栈门前,贴到江朝欢身边,俨然又恢复了往日生龙活虎的样子。
他首先长叹了一口气起势,真情实感地慨叹一番:“这四海客栈可真是倒霉,前日刚招来了巽主,今日又被一把火烧没了。我的小命都差点折在这里,好险。”
见江朝欢默不作声,看都没看他一眼,他又絮絮不止。
“这次多亏了你救我,我就说你也早把我当朋友了。你虽然说话不好听,但侠义心肠,和酽弟一样。哈哈,你比我小一岁,不如我们也结拜成兄弟,怎么样?”嵇无风笑嘻嘻地说道。
不等江朝欢回答,他就紧接着开口,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以后我就叫你二弟,不好,还是小江吧,如何?”
江朝欢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反驳比较好。
嵇无风又自顾自地说道:“可惜酽弟不知道哪里去了,还有慕容小姐,他们不会出事了吧。”他的脸上现出了几分担忧。
“以谢公子的武功,能出什么事?你还是担心你自己比较好。”江朝欢不咸不淡地扔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顾襄也追着他而去,临走时还恶狠狠地瞥了嵇无风一眼。
两人信步向前,顾襄忍不住问他道:“这火也是慕容义做的吧。”
江朝欢点点头,说道:“我夜里看到慕容忠出没慕容褒因房间,然后随着他到了城南。见他挟持了那伙计的老母和妹妹,又买了火油,引线等物,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顾襄心里一团火点起,恨恨地瞪着他,“你早就知道,为什么还不阻止他?”
“慕容义的好戏还没唱到**,我怎么能破坏他苦心孤诣的筹谋?”江朝欢冷笑道。
“你为什么要救嵇无风?顾门离主,一向只会杀人,不会救人。嵇无风有什么特别之处吗?”顾襄又想起了适才之事,审视着江朝欢。
“从房门的锁来看,除了我们两个,嵇无风兄妹也是慕容义格外要杀的人,所以我偏要救他,看看他能在这个局里发挥什么作用。”
江朝欢第一次耐心地和顾襄解释,接着又挑眉看向她,反问道:“杀人和救人都是为了任务,二小姐不也一样?”
“那谢酽和慕容褒因哪里去了?”顾襄被他噎地无可辩驳,只好又问道。
“最难消受美人恩。”江朝欢讥讽地一笑,正要和顾襄解释,却见一个人影倏然飘落在两人面前,髻插轻羽,身披白纱。两人的面色瞬时凝重了起来。
却说那边晋阳去往雁门的官道上,众人不知去了哪里的谢酽正充当马夫,赶着一辆宽大华丽的马车悠然徐行,而车里坐的自然是慕容褒因。
原来夜里慕容褒因接到父命后,挣扎半晌,还是去叩开了谢酽的房门。
谢酽打开门,见到她一脸凄楚萧索地依在门口,不由紧张地问她怎么了。
慕容褒因眼角垂下,泪盈于睫,施施然道:“我...我想现在走。”
谢酽吃了一惊,忙问道:“怎么了?这大半夜的为什么要走?”
“那些少林师父们看我的眼神都怀着敌意,我心里好不自在,一想到明日要和他们一路同行,更是害怕。”慕容褒因说道。
谢酽听了,犹豫了一下,安慰她道:“真相未明,你不必在意他们的眼光。明日你离他们远远的就是。”
慕容褒因惶然摇头,道:“不...我今日晚间伤处又隐隐作痛,想着明日恐怕无法骑马了。可若明日独我坐马车,又会拖累大家的速度,只怕他们更会敌视我...”
二十四.回庄
天光大亮,晋阳城里,四海客栈幸存诸人已经重新上路。
原来江朝欢与顾襄赶回客栈门口,发现众人搜寻过后,也只抬出了客栈里的数十具尸体,既不见谢酽与慕容褒因踪影,也没有什么其他证据。
只是少林自净虚方丈以下,莫不猜测这大火是慕容义所为。
“这火显然是从长清师弟房中起的,主要针对长清师弟,长清师弟遇害,而慕容义的女儿却不见了,不是她做的,又能是谁?”一个少林弟子说道。
“就是,慕容义的女儿怕长清师弟回聚义庄说出真相,就先下手为强,害死了长清师弟,还想连我们所有人一块烧死。”另一人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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