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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众生皆草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步步为吟

    “她很了不起,当年因深受天花泛滥之苦,她病愈后,便综述了痘浆、旱苗、痘衣等多种预防接种方法,还无偿将医术教授给需要的人。”

    “她很聪明,对医术典籍过目不忘,治好了一个常年只能靠轮椅才能行走的残废,但因为懒得伺候病人,她不愿将医术继续传承下来。”

    “她喜静,爱养花弄草,经常下厨,对食物极其挑剔。她独立,脑子活泛,会赚钱,总能想到很多奇思妙想的主意,但不爱管账。”

    “她有时也好动好闹,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待太久,怕闷,喜欢游历山水,但她也受不得疼和累,一旦走得久了,鞋磨脚了,手酸了,就会赖在床上,装上三五天的病。”

    弗陵默默地听着,“然后呢这样一个矫情的女子,怕是没人敢娶吧”

    以长暮侧眸拢着她的眼,“她兴许不是完美的,但就是有这样一点点小毛病,才更彰显她的与众不同,想娶她的人,肯定不少,只是忌惮于帝皇。”

    所以那时候的他沾沾自喜地以为,安安这辈子只能靠他养活了。

    以长暮声渐沉,“后来,她嫁给了殷朝大皇子,协助其登上帝位。”

    本该成为皇后母仪天下的,可离世那年不过十八,连史书上都没留下过任何记载。

    这话,他没有说得出口。

    弗陵挽唇,“她能让你记得这么清楚,那她一定长得很漂亮吧”

    以长暮窒息着。

    “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原本不过是来套他话的,没成想他还真回了。

    “说得你好像见过一样。”

    弗陵将目光溜了回去,却被他给捕住。

    以长暮喉结微滚,道,“史书上虽然自然没有记载过这些,我都是从一些野史上得知。”

    弗陵笑道,“德不配位,必有余殃。向来只能在野史上出现的人,生平怕是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德不配位,必有余殃。

    以长暮低声自嘲着,安安如何了不起,怎么会德不配位

    是他不好,安安的死,是他僭越了两人间的辈分,是他害死的,是他......

    胸口压制的气息紊乱,他扶着一旁的长几,倚着身体,手抚着胸口顺着气,呼吸急喘,像是哽着什么在喉咙口处,咳嗽也随之而起。

    近来,原本不易复发的哮喘,也不知道为何,经常犯了。

    “以长暮,你回来了?”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声音,以长暮身子微顿。

    权少承目光何其敏锐,发现的确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以长暮。

    “你果然回来了。”

    以长暮虽是意外,但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若是因为他和自己一样记得过去,也难怪会在安安年少的时候就先下手为强。

    “你来做什么”权少承寒声质问。

    以长暮神色始终淡淡,“你既然都能回来了,为何我不可以”

    权少眉眼中一丝而逝过的阴鸷,眉心凛然。

    以长暮眼神平静,忽而笑了笑,声冷如寒冰,道:“怎么我的出现让你这般恐惧还是怕我跟安安说起你过去是如何送走她的,放心,过去的事,我绝对不会在她面前重提你一字。”

    他介意,始终介意这个男人曾经取代过自己站在安安身边。

    “你还想来纠缠不清”

    权少承怒不可抑,近前一步,拽住了脖子,掌心内侧掐住他削瘦的脖颈。

    “知不知道我们已经有多年婚约,要不是因为你的阻扰,我早就决定好等她毕业后就结婚。”

    以长暮在他跟前身形瘦弱,偏矮了他几厘,本来就孱弱多病的身躯,从这样居高临下得的角度来看,根本就不值一提。

    权少承见他喘得厉害,冷笑着将他手松开。

    “你以为你们现在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就可以在一起了看看你你自己,怕是也是个断命的,根本就不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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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完成自己心心念念许久的事情,以长暮郁郁寡欢地回了家中,发现父母他们也都在家。

    母亲很意外他回来,拉着他嘘寒问暖,问问这段时间学校的近况。

    父亲则是听到他的声音后,从厨房内出来,围裙布还没褪下,说自己今天准备了不少好吃的,今天他回家着实是赶上了。

    他笑笑地应了。

    饭桌上,母亲发现以长暮眼神间略有闪烁之意,夹了块淮山落他碗中。

    “儿子,今天怎么了怎么心情郁郁寡欢的”

    以长暮唇角嗫喏地动了一动,含着一口热息,筷子微微用紧了力,“爸妈,我有事要跟你们说。”

    父母面面相觑,面上似有疑惑,但皆是认真地看向了他。

    以长暮寻思着,忖度着话语,声音微微紧地说道,“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父母诧异,同时又为他感到惊喜。

    他们的这个儿子向来就与常人不同,从小孱弱多病,不能见强光,若不然身体便会不适,严重时会窒息,请过医生用过古法,甚至还一度迷信请高僧批命,都是摇头。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也只能这样期待,而今,能从儿子脸上看到久违的笑,还是因为一个能占据他心房的女孩子,父母便心安了。

    “那太好啊,是什么样子的女孩子什么时候有空,就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以长暮面色踟蹰着。

    父亲见他语气不定,继而又问,“这还没了解到什么情况就说带女孩回家,怕不是要将人给吓倒。”

    母亲也知道自己是心急了,但心底莫不是无上的喜悦,忙问儿子,“你们到什么程度了”

    以长暮脸色有些羞涩地回,耳廓也不禁红了红。

    “我今天私自拿了户口本,带她去登记结婚,我是真的想娶她。”

    他语气有些迫切,心底一叠声地重复着,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就算什么事情也不做,安安静静地和她待在一起便是岁月静好。

    母亲掩唇笑了笑,看了眼丈夫,“孩子这点像你,当初也是大学没毕业,就骗了我去民政局,还骗我说旁边馆子的馄钝好吃。”

    父亲微蹙着眉头,过去的套路都老了,怎么孩子还玩这一套

    “是不是人家女孩子知道实情后,反而被吓跑了”

    以长暮眉心不由得一紧,道,“不是,出现了一些麻烦。”

    如果只是重婚那点麻烦,以长暮心中不会如此不安。

    是安安走出民政局后,背对自己偷偷地舒了那一口气,是释然,是轻松。

    这让他觉得,或许从始至终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弗陵在知道被订婚后,第一时间便去质问了权少承。

    她也想装作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但对方连面也不让她见,便以忙碌为由,让助理代为接待。

    前段时间权少承让助理去给她买了些女孩子喜欢吃的,但上次没有那个机会给她,这次助理心底始终谨记着这事,又知道此人就是未来的权太太,拍马屁是少不得的。

    权少承有工作要忙,他把弗陵安排在了他办公室旁边的一个休息间里。

    说是稍等,形同软禁。

    弗陵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助理,又套话出被结婚的事,都是这助理在中间两头跑。

    “总经理太忙了,太太您又要忙做学业,总经理只好让我代为办理,我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走这个部门,跟他们解释了不下几百遍,这才在一个星期前将太太和总经理的结婚证拿到手的。”

    话里话外中一副求表扬的语气。

    权少承忙完工作后,天已经黑了,才回来休息室。

    手里还带了让家里厨师特制的晚饭,见到她竟然是蜷在沙发在看电视,一时讶然。

    要是旁的女孩子被关那么久,铁定又吵又闹。而她却很安逸,自己找事情来打发。

    他喜欢安安就在于这一点,不会跟他纠结于一些动动脑子就能想得到的事情上来。

    权少承见她目光依旧落在电视历史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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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助理声音骤然一响,让人心底浮动不安。

    “先生,不好意思,你不能进去,我们总经理会宴客,您要是硬闯我报警了......”

    门被闯开。

    以长暮疾步走了进来,眼眸闪过危险的寒芒,面无表情的侧脸和冰冷的行为举止,令人后脊背不由得淌下层层冷汗过来。

    助理拦不住他,朝权少承道,“总经理,不好意思,这位先生……”

    权少承抬起头时,以长暮已不知何时走到他眼前,二话不说,抬脚狠狠地将他后背踹下。

    权少承后脊背疼痛难忍,翻倒在地上,以长暮依旧冷眼斜睨着他,挥拳而下。

    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目光泛着密集的刺,很快地便扭打在了一起。

    弗陵想将以长暮拉开。

    以长暮却只是目光寡淡地看了她一眼,第一次冲着她吼,“松开。”

    弗陵顿了一瞬,抿着唇角看向一旁早已呆愣的助理,“还不快将人拉开。”

    回去的路上,以长暮铁青着一张脸,薄唇紧抿着,半声不吭。

    她已经解释过无数遍,自己跟权少承压根没发生过什么,但对方似乎是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定都不关心。

    将她带回了家中,目光审视到她身上时,倒弄得她一阵不舒服。

    她蜷着沙发里,无奈地用手压住他伸过来的手,“够了,真的够了,我没事,他没对我怎么样。”

    以长暮反手握着,声音如风过竹林,沙沙哑哑,“安安,你是我的命,是多少奇珍异宝都无法替换的,别离开我,你如果让我难过,我就真的只是个亡命之徒了。”

    弗陵额心微恸,点头应下,呼吸都犹如吞针。

    以长暮揽她于怀,“那以后不要去找他。”

    她无奈,“我这是最后一次解释了,你给我听好。”

    她阐明自己只是去质问结婚证的事,但被软禁了起来,原本还想好好说让权少承主动放弃这桩毫不实际的婚约,可现在对方挨了一顿揍,要想放弃,已不只是挽回男人的尊严那么简单。

    “现在麻烦的是,现在我要怎么离婚还是个问题。你现在说说要怎么办让权少承主动离婚他肯定不同意,你有没有主......”

    “你们还说了什么”

    她摇头,“你和他之前认识吗”

    以长暮微抬起头,忽然间指腹探出,压着她锁骨上的一处红印。

    “这是什么”

    弗陵寻思了一下,“可能蚊子咬的。”

    他全然不信,“蚊子咬的”

    弗陵道,“那可能是刚才我要去拉开你们俩,你推开我时伤到的。”

    他微俯着身体,唇角如水过无痕,舌尖渥湿着,蝶翼般施施然滑过,重重地咬下一个印记。

    以长暮微伏着身体,喘着热气,起身,沿着沙发沿离开她身上。

    “对不起,安安,是我仓促了。”

    他这人的**像是胡闹一般,不由分说,想让你做什么就得做什么,怠慢不得,可忽然压制自己的欲,又似行云流水,戛然而止。

    他不敢直视她的眼,便匆匆地去了厕所。

    水声渐起,只听得男人隐忍的喘息声。

    弗陵整理好衣服好,衣服坏了,只能捡他的衬衣来换。

    沙发乱了,桌子也挪了位置,书房里书籍倒地,飘窗前撒下的那一架笔山。

    这一切的乱想都在昭然若揭地诉说着刚才的糜乱。

    好在及时止损,没有真胡来。

    她现下可还是有夫之妇,就算要顺着他来消弭他的怨念,也不能真光明正大地给权少承戴绿帽子。

    厕所里。

    热雾蒸腾着,徐徐而上,以长暮微阖着眼,手臂撑着墙,水流从他壁垒分明的腹肌上滑过,隐入秘处。

    眼前闪烁过一幕又一幕的变化。

    梦回当年。

    那是安安十五岁,适逢生辰,她喝多了,走错了房间,便赖在书房睡下。

    夜里,临窗,清晖洒进窗棂。

    她撑着眼皮,看着从外头经过的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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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陵好不容易才将繁琐的嫁衣给穿上身上,托着冗长的袖摆出了厕所。

    以长暮一直在门口等着她,也换上了自己的婚服。

    一身红色喜袍,身材修挺伟岸,若青山松柏,面容白皙,棱角分明,双眸深邃,神光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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