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众生皆草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步步为吟
他不说话时,冷冽的面色上压迫感更甚。
弗陵吞了吞一口唾沫,“穿也穿了,看也看了,适可而止。”
她要转身,回去将这套喜服褪下。
以长暮忽然将她唤住:“安安,好看。”
一旦出了声,嘴角挂着笑,笑意映入眼帘,像个得了糖藏不住心思的小孩。
牵过她的手,却见她裸着脚丫走路,索性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干什么”
“去书房。”
弗陵拍他肩膀低呼,“我才刚收拾完。”
他拉过她在紫檀木桌前坐下,俯下声音落于她耳侧,“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抿唇不语。
“羞了”他略低下视线,看着她颈侧的咬痕,低声靡靡,“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你还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弗陵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这样让我负罪感很深,我好歹也是权......”
他面色微愠,将她放在檀木椅上,“不准说他。”
“不说就代表不存在吗”
以长暮寒声:“我会帮你请律师,告他。不需要你出面,你全权委托给我即好。”
弗陵抿唇,“我今天是去拿证据的。”
以长暮挑眉,似疑。
她摸出手机,将自己套话权少承助理的那一段音频播放出来。
“有了这个音频,我们打官司兴许还会更有利一点。”
以长暮轻拥着她,“抱歉,是我无能,以后再什么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再去好吗你不知道,我找不见你时,心底到底有多着急。”
“当然,你又不是万能的叮当猫。”弗陵不禁莞尔:“我才是。”
以长暮取过一封烫金的红纸,打开一看,是已经写好的婚书。
一阳初动,二姓和谐,请三多,具四美,五世其倡征风卜,六礼既成,七咸毕集,凑八音,歌九和,十全无缺鸳鸯和。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我不喜欢现在的结婚证上那些没诚意的话,所以搜罗了许久,才找到这个合适的,你看看,如果不喜欢的话,我这里还有好多别的。”
他抽出旁边的柜子,也是一柜子的婚书。
弗陵随意地抽取了几张来看,头皮微麻,“你这是买多少了”
“也没多少。”以长暮说:“里面的誓词可都是我亲手写的。”
“哦。”
他瞧不得她那种散漫的态度,一脸赌气。
弗陵道,“真厉害,赏你的。”
她食指和中指伸出,像个纨绔一样将其下巴挑起。
从眉心,再到鼻梁骨,落到唇瓣,似触非触,呼吸萦绕,像是要吻上去,却始终隔着最后一层微乎其微的距离。
以长暮眼眸微黯,喉咙口不自觉地滚动着,追上来,她便往后退开,咯咯地笑看他此时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以长暮抿着唇角,将毛笔握着她手,“写名字。”
弗陵低声笑笑,“旧派。”
热息落到她耳廓里,他咬住那水滴似的耳廓,笃定且强势地说,“这叫仪式感。”
弗陵被握着手,在婚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后,忐忑不安地签下婚书后,弗陵有一种将自己卖掉的感觉。
以长暮迫不及待地将婚书拿过,落下名字。
她扫兴地来了一句,“可没有法律效应,玩过家家倒是可以。”
他是参与游戏的玩家,自己则是游戏里的npc,一切都为他的游戏体验服务为主。
他堵着她的话,只剩下糜乱的呼吸,两具身子相抵着,攀着彼此的温度。
“权少承那是骗婚,在你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你们登记结婚的信息根本就不成立,不是他的,再如何伪造都是假的,自欺欺人。”
隽秀的脸上,倏
173我分裂成两个我37
回国的事,不知道老律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早早地就在机场守着她,见他们出来后,连拖带拽地将女儿往自己身后藏。
“以长暮,你小子真阴。”老律手指到他鼻子下,怒气冲冲地指她他鼻子,“亏我那么信任你,连公司也放手给你,任由你施展拳脚,可你倒好,你他妈的臭小子竟然骗我。”
以长暮眼帘微垂,任由对方拽过自己衣领,挥起手后,一拳落在脸侧,他纹丝不动:“叔叔,抱歉。”
“你,你你动手啊你,你别不动手故意给我装可怜……算了,是我有眼无珠,还把女儿托付给你,我,我……”
老律气得脸红脖子粗,连话都说不完整,拽过律怀安转身就走。
弗陵转过头去瞧了眼以长暮,他没出声,只是见她望向自己时,微微笑了笑。
“你先随叔叔回去,晚上我再去接你。”
老律听得额头疼,这家伙怎么还敢如此地厚颜无耻,连外甥女都敢勾搭了。
要不是当初年轻时太过叛逆,和安安她妈妈认识不到三个月就闪婚,生下安安不久后便又离婚,连双方家长的面都不曾见过。
更难以想象到当初岳父岳母后来又生下二胎,安安妈妈其实就是以长暮的姐姐。
这不是气死人吗
当初都要怪两个老人贪恋一时之欢,现在报应到两个孩子身上。
而他这些年听说安安妈妈再嫁后,也不曾同安安她妈妈联系过。
这次要不是忽然受到岳父电话,真不知道以长暮到底还敢瞒到什么时候。
弗陵越发不解,问老律,“你这是怎么了当初不是将他夸得天花乱坠吗”
“你个傻孩子,我……我不跟你说。”老律气得眼眶发红,将她塞后车内,冲司机喊去,“开车,去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
老律目光怔怔然地看向窗外,声音微哽,“你们在国外那么久,我就不信那恶贯满盈的小子能忍得住。如果有孩子了,就打点,没有也好提前预防着。”
弗陵笑了笑,双手抱着后车位置上摆放的布偶,“恶贯满盈,你怎么忽然这么有文采了”
“你可真是不把我气死不罢休,我聪明一世,怎么就生可你这个蠢成这样的女儿,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弗陵莞尔:“你要是怀疑我们之间血统不纯,等下去医院,顺带去做做亲子鉴定。”
老律脸色霎时间阴沉了下来。
弗陵语气微顿,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手,“爸,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我刚才不该开玩笑。”
“我不想跟你开玩笑。”老律执拗地将手收回去,冷冷地看着她,“以后离他远一点,你们是近亲。”
弗陵手收了回去,淡淡地哦了一声。
这下又轮到老律不淡定了。
“你为什么这么淡定,还是你早就知道了”
弗陵摇头:“我一直以为这是个梗。”
折腾了一趟,老律心安理得拿了诊断书,心底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以长暮那小子还算有点良心。”
他还以为那小子千方百计地将安安从自己身边设计走,肯定难以抵挡得住美色在前。
可对方竟然这么久了都没碰过安安一下,想来还有几分做人的底线。
“要真有底线就不能在明知道对方是你亲外甥女的份上,还对她下手,你们全家都是王八蛋。”
老律怒气冲冲地去踹隔壁的门。
弗陵无言以对,回了房间躺倒在床上,倒时差,心底一些不解的事情也得到解释。
夜里,他竟还敢过来了,谁是父母想见见安安。
老律不准。
以长暮被拒之门外。
深夜,弗陵从自己的阳台爬到隔壁他家,从他家开门而出,却看到他侧着身子靠着墙壁上,竟在门口吸烟。
她蹙着额,疾步走到他跟前,将那未尽的香烟取下,掐灭。
“你想死吗有哮喘还敢这样没命地抽”
以长暮怔怔然,默默地听她训:“你怎么过来的”
“你家阳台没关,我从
174这么丑,干脆和离算了1
心有余悸之时,眼前所面临的困境又着实让人掩不住的恐惧和惊慌。
“放我下来。”
男人狭长的凤眸微凛,却没有半分波动,挥着长鞭,驱策着马儿飞快奔走。
她在马背上,因为对方策马疾驰,被颠簸得实在难受。
“放我下来,我难受,想吐。”
她见挣脱不开,紧紧地咬着牙,忿然之下冲着这擒住缰绳的手张口咬下去,直到嘴角充斥着猩红的血沫子。
裴彧眼眸微寒,将手一松开,任由她滚下马背。
弗陵滚下马背,直到撞击在石头上才停滞下来,头晕目眩,撑着额头,好没来得及消耗现在这个身份,便接收到任务消息。
【触发主线任务:原主身世凄楚,深受镇北王一家庇护才得以苟延残喘至今,完成原主报恩的心愿】
“这么简单”
【简单吗呵呵,呵呵……】
不知道为何,弗陵忽听那一声笑恐怖至极。
【镇北王威武勇猛爱闯祸,王妃貌美如花爱爱闯祸,小姐女中豪杰爱爱爱闯祸,姑爷身世浮沉爱爱爱爱闯祸】
第七次了,镇国公府家的病弱世子终于又要大婚了。
作为一个孱弱病躯,迄今已有着成功吓退过七任未婚妻的人,世子周握瑜心底感慨万千。
京师方圆五百里,掘地三尺没敢找出一个比镇北王家的嫡女夏令仪更有勇气可嘉和风骨铮铮的人。
可谓是将门虎女,舍身娶义。
但终其原因是夏令仪将孱弱之躯的周握瑜从马背上挑下来,周世子毅然决然负伤卧榻,昏阙不起。
宋世子的父亲,也就是太子太傅宋罡一夜三封折子上奏,直达圣听。
要他那镇北王爷把女儿赔给他镇国公府赎罪。
镇北王虽是两个月前从西北那赤辣辣的不毛之地来的莽汉,但也懂得中原人规矩。
讲规矩摆道理谁不会。
“我女儿在校场上比武招亲,说好了谁能夺走我女儿手中长戬就立马下嫁,可你儿子骑马冲过来,明摆着也是要参与比武招亲的,我女儿挑下他,这难道不对”
太傅一听便也怒了。
“是有人背地里在我儿子马屁股扎了几针,那马发疯才冲进校场里面去的。”
“原来是这样。”镇北王拱拱手:“你儿也没说清楚看来这是个天大的误会。”
太傅道:“既然知道我误会,你女儿下那么狠的手干什么如今我儿还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镇北王心底发虚,道:“在我们大西北,校场比武若是不尽全力,那是对对手不尊重。”
太傅怒不可遏:“胡搅蛮缠无理取闹,若今日不拿你女儿的命抵债,我宋罡今日就在此与你们殊死一搏。”
太傅是文人墨客。
镇北王又是莽汉。
秀才遇上兵,道理讲不通,那就得用下一步了。
议政殿外的白玉阶梯被坏了,石龙被毁了两座。
陛下不能装作视而不见,清了下嗓子后,“两位卿家,各罚个十万两。”
随后让二人带着一纸诏书家去。
赐婚。
七月初七是个好日子。
七夕今宵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
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
钦天监掐指一算。
“哎呀,陛下,您又在白日说瞎话。”
小陛下带着他特有的小奶音怒气冲冲地回道,“以后谁再拿家务事烦我我就给谁赐婚。”
七月七那天,镇北王和王妃含泪送别亲闺女。
十里红妆。
一骑就此绝尘而去。
“爹娘别过。”
“阿杳,对不起,你一定要想办法离开。”
女扮男装的夏令仪对着家的方向抱拳。
走得嚣张肆意,猖狂大胆。
是她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婢女,说是婢女,她待她却如同妹妹。
这场被赐婚,她根本就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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