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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云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红烧小妖怪

    原敖终于忍不住拍着墙砖放声大笑:“你这个家伙哪来的良心?你摸哪能摸出良心来”

    黑影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笑了一会,原敖仰头灌下一口酒。

    “杯莫停你这个酒鬼浪子,怎么想起来看望我这个老友了?”

    “我要去西域,路过南淮,”杯莫停抓着酒坛和原敖隔空碰杯,“和向父偃那个老东西一道走了一段,蹭了他不少酒食和饲料,后来我嫌他慢,甩下他先走了。”

    “向父偃?他去主持上阳关防线的吧你估计,他还要多久到上阳关?”

    “什么防线?我不关心。”杯莫停说,“不过以他的脚程,应该也快了,四五天吧。说起来路上倒是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有个上阳关来的军士着急忙慌地来给他送了个竹筒,说是急报,要老东西从速回复,哎,你说奇怪不奇怪,老东西看完竹筒里的帛书以后,又写了一张帛书让军士带回去,然后你猜怎么着?”

    “怎么?”

    “那军士一走啊,老东西居然不慌不忙地下令安营扎寨,就地休整。”杯莫停仰头张着嘴晃了晃坛子,从坛子里滴下最后几滴酒到嘴里,又失望地放下,“我留了半日,他还没休整完,我可等不及了,就甩下他自己跑了。”

    “哦?还有这种事?”原敖笑笑,心里却开始盘算,“那你经过上阳城了?”

    “过了啊,上阳城外的村子镇子都搬空了,最大的那个村子,老东西的孙子小东西,把大营扎在那了,我路过的时候和他打了个招呼,讨了一顿酒菜吃,又喂饱了飞琼,就绕过商於群山来武关了……对了,我还看到那个送急报的军士就在小东西身边……哎你那坛里还有酒吗?不喝你还给我。”

    原敖三口并两口喝光了手上的酒坛子,坛口朝下晃了晃:“没了。”

    “你!”杯莫停拍着大腿痛心疾首。

    “酒喝完了,吹着风冷,我抬着头仰视你也够久了,你满意了吧?”原敖招呼杯莫停,“下来吧,我那还有酒,不比你的云边酿差。”

    “看在酒的面子上




十二幕 闭目塞听
    第十二幕

    原敖一直坐在下首,杯莫停不说话,一直吃吃喝喝,原敖也不说话,偶尔抿上一口酒。

    杯莫停终于酒足饭饱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叉开腿箕坐在几案后面,用脏兮兮的衣袖把酒坛餐碟一股脑地扫在地上,趴在几案上闷头就睡。

    原敖无声地笑笑,解下自己的皮裘,起身轻轻给杯莫停披上,然后吹熄所有的灯,安静地离开了营帐。

    他还要继续巡视城防,但是这次他压抑的心情放松了很多。和杯莫停在一起的时候,这个放浪不羁的老朋友总是在笑,原敖也会情不自禁地跟着笑,好像暂时卸下了肩上的重担,成为了和杯莫停一样无牵无挂无拘无束的逍遥浪子。

    “即使是这样放浪形骸的人,心里也有放不下的事呢。”原敖心里想,“心无挂碍,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

    杯莫停心里的事,原敖再清楚不过。

    他知道,十几年前纠军攻破绍梁关的时候,杯莫停就在不远的山上向关里眺望。

    破碎的城池里是他的挚友白逍,身边是他的另一个挚友,琅琊的宗室公子齐无忌。

    一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原敖再次和杯莫停在一起喝酒,他平生第一次见到,这个总是在笑的浪子,抱着酒坛嚎啕大哭。

    最难受的事情,莫过于早就知道了结局,却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而无能为力。

    那是竭尽全力后仍然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齐无忌告诉原敖,他们已经穷尽了一切可能性,企图挽救白逍。无论是深入孤城把人救走,还是潜入纠军战阵刺杀白起,甚至是闯进梁京劫持国君,都被证明是天真荒唐的想法。

    齐无忌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拉住恨急欲狂、意欲冲进战场与白起拼命的杯莫停,哪怕被杯莫停一记恨就是十多年。

    他们都是武艺超绝的武者,有着以一敌百的武力,但是以一敌百、一骑当千甚至是万夫莫敌又能如何?

    对手是十几万披坚执锐的甲士,他们的旌旗绵延百里,他们的箭雨遮天蔽日,他们的呐喊响彻原野。

    在战争机器的洪流面前,他们才发觉个人的力量真是渺小得可怜。

    那一夜的嚎啕大哭之后,杯莫停渐渐又恢复了放浪形骸的模样,但是他从此以后背上了从纠**营偷回的那柄长刀,也从此以后再也不与齐无忌相见,哪怕他明明白白知道齐无忌并没有错。

    秋天深夜的城墙上寒意逼人,皮裘现在正披在杯莫停的背上,原敖只穿着不能御寒的铠甲。

    无处不在的压抑随着冷风,再次覆上他的心头。

    他思索着杯莫停带来的消息。

    建立上阳关防线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虽然这个计划表明了南淮上层对武关防线在纠国的猛烈攻势下能否坚持住抱有深重的悲观心态,但是并不意味着南淮的国主觉得原敖是个无能之辈。这对原敖的声誉没有任何损失。连原敖自己都觉得建立第二道防线很有必要,尤其是向父偃主持上阳关防线,以他的才能,应该比原敖的武关防线坚持得更久。

    但是原敖总是隐隐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今天听到的消息,更是让他疑心重重。

    上阳城在武关防线的后面,边关都还未告急,后方有什么事情值得急报传递?

    既然收到了急报,为什么向父偃看起来不太急,甚至反而故意放慢了行军的速度?

    顺着这个疑点,原敖想到了以前没去细想的一些事情。

    武关防线上有七座关隘,最为险要武关扼守两国间的通路,也能沟通其他关隘,是绝对的中枢。

    这一年,纠国攻城数十次,虽然来



十三幕 未改之志
    第十三幕

    姚陌提着盛满热水的木桶路过向由基住的茅屋,那是驻扎在上阳庄的南淮军队的指挥部,驱逐纠国骑兵后的六天里,斥候、哨骑、信使和上阳城中的官员进进出出,把各种各样的消息及时传递给这支军队临时的主事者。

    但是这里现在已经人去茅屋空,天蒙蒙亮的时候一名信使进入了茅屋,几个呼吸的时间后,姚陌就看到向由基冲出茅屋,冲进马厩跨上战马,带着一小队轻骑兵往东面疾驰而去,甚至来不及喊开村外的防御工事,所幸村庄东面看守的军士眼疾手脚快,拖着拒马拼命往两边撤,终于赶在这帮赶着投胎一般的急先锋撞到拒马人仰马翻之前清出了一条通路,代价是倒霉的军士们饱餐了骑兵队闯过时马后蹄蹬起的冲天烟尘,被战友拉走提前换班了。

    短暂的嘈杂中,姚陌听到似乎是又有一位大人物驾临上阳城,而且这个大人物比向由基这个国都禁卫金羽卫的右领要大得多。

    姚陌把水桶从一只手换到另一只手,沉默地走向自己和母亲住的茅屋,他的身后,一名佩刀的军士隔着一丈远沉默地紧跟着他。这当然是向由基的意思。

    姚陌去哪里,军士就跟到哪里。姚陌扶母亲散步的时候他跟着后面走,姚陌去河边打水和洗衣服的时候他在一旁看,姚陌烧热水的时候他在一旁看,姚陌上茅房的时候,他……他笔直地站在茅房的矮墙外,愣眼俯视着姚陌,直到姚陌蹲在坑里抬头用惊惶的眼神和他对视,他才感觉似有不妥,迟疑着背过身去。

    姚陌被他盯得快要便秘了。

    姚陌提着满满一桶热水,走得不太轻松,军士也就放慢了速度跟在后面,姚陌一头黑线,心说大哥您就这样傻跟着,着实有点浪费劳动力,不如帮我提提水,我跟着您行不?保证丢不了!

    姚陌在茅屋前轻轻放下桶,对门前看守的卫士友善地笑笑,慢慢地把门推开一条缝,再把桶提起来走进去,轻轻带上门,把紧跟姚陌的军士挡在外面。

    妫玉容已经起床,正端坐在床边,气色还算不错。她还没有把长发挽成高髻,如瀑的青丝随意地倾泻下来,虽然穿着粗布,仍然遮掩不住端庄温婉的气质。

    虽然派人把他们盯得死死的,向由基对他们母子的待遇还是很不错的,他们吃的东西不是军士吃的小米粥加酱菜,倒是和向由基别无二致,经常有热菜和肉吃,偶尔来送饭菜的是在军中杂役的姚大姚二兄弟,看着他们眼神中遮掩不住的羡慕,妫玉容就会热情地留他们一起吃饭。

    不过今天有些特殊,还没到吃早饭的时候向由基就骑着马跑了,他的灶夫也就没有准备他的早餐,结果连累姚陌母子也吃不上早饭。【!! !免费阅读】

    还好姚二送来一盆小米粥和几块干粮,不然姚陌就该考虑是不是去河里叉条鱼回来了。

    姚陌把地上的草垫卷起来放到一边,他每夜就睡在母亲床前的地上,提起热水倒了一些在床边木架上的面盆里,又把巾帕浸在热水里搓洗。

    “陌,早上外面为什么这么嘈杂?”妫玉容轻声问,接过姚陌递来的巾帕洗面。

    姚陌擦干手,在桌边为母亲盛起半碗小米粥:“有个大人物来上阳城,向右领一早就赶去了。”

    “原来如此。”妫玉容露出明了的神色,把巾帕挂在盆边,“先吃饭吧,吃完我们出去走走,我有话想和你说。”

    “阿妈说的话,我能猜到一些,有些是我已经知道的,有些是我不想知道的,所以还是不说的好,”姚陌给自己盛了一碗粥,“阿妈你放心吧,我说了不会离开你,就一定不会。”

    “不,我想明白了,这世上身不由己的人和事太多,你长大了,有些事情我不愿意再瞒着你,”妫玉容摇摇头,目光坚定,“无论你知道这些事情以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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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幕 国运为注(加更)
    第十四幕(3月5日加更)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牖洒进来,将上阳城尹府邸的正堂照得通亮。

    这座府邸原先是城尹的居所,但是自从向父偃来了上阳城以后城尹就失去了住在这里的资格,城尹倒是没有丧家之犬般的悲痛,反而觉得蓬荜生辉荣幸之至,高高兴兴地举家搬走了,临走还问要不要把府邸里的仆从都留给向父偃,而且他还有几个如花似玉的姬妾,如果大将军有需要的话她们也是乐意留下来效劳。

    看着奴颜媚骨的上阳城尹,向来是风仪严峻的向父偃眼皮一跳,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咄!”

    向父偃声色俱厉地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上阳城尹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灰溜溜地转身一路小跑迅速消失在向父偃的视线里。

    所有的军士仆从都被严令远离正堂,披甲执戈的心腹军士守在环绕正堂的宽阔庭院外,他们得到向父偃的命令,可以不问缘由,就地格杀一切企图靠近者。

    正堂里,向由基和向父偃在一张矮几两边相对而坐,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所以我现在要把一切都告诉你。”向父偃首先开口,“事关重大,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稳妥。”

    向由基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上柱国不妨明说。”

    “没有外人在此,你就不要一口一个上柱国大将军了,”向父偃罕见地露出淡淡地笑意,“你也不用冷着脸,我没有要卖国的想法。”

    向由基脸色一缓,刚想开口,向父偃就抬手阻止了他:“你先听我说完。”

    “……好。”

    “有一点,你怀疑的没错,”向父偃直视向由基,“我……确实通敌了。”

    “你!”向由基双手拍桌就想站起来。

    “安静!”向父偃低喝,抬手示意向由基坐下,“听我说完。”

    “你以为我们在南淮国内,秘密就不会长着翅膀飞到纠国吗哪怕在我们的军中,哪怕就在此处,就在我们身边,都可能有纠国的耳目,任何异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一旦纠国起疑,我做的一切努力就将付诸东流,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告诉你我的计划,哪怕你是我的亲孙子。”

    “你的……计划?”向由基一脸疑惑。

    “确切地说,是一场豪赌,”向父偃点点头,他老迈浑浊的眼中此刻迸发出利剑般的锋芒,蕴含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意志。

    “一场赌上南淮国运的豪赌!”

    “赌……”向由基喃喃自语,“为何要赌?怎么赌”

    “你觉得,纠国大举进攻南淮,南淮能撑多久?”

    “论军队的战斗力,我南淮不如纠国,只能凭借地利死守关隘和城池,若是纠国集中兵力,步步为营,一座城一座城地把南淮吞掉,南淮又能如何”

    向由基说:“南淮方圆数千里,纵深广大,国人同仇敌忾,如今又联合琅琊,纠国未必吃得下我们。现在我们已经撑了一年,并无颓势,纠国碰壁日久,必然回返。”【…  ¥免费阅读】

    “并无颓势?碰壁回返?”向父偃轻蔑一笑,“女侯就是这样教你的吗?就凭这个纸上谈兵的兵法?”

    向由基低下头,不知道如何回答。

    “西纠乃豺狼之国,志在天下,即使一时碰壁回返,他们的野心也不可能熄灭。虽然屡次三番威逼王廷,但是北蓟、南淮、琅琊尚在,他们还暂时不敢吞并王幾,占据中原的心脏,三国之中,北蓟气候恶劣、彪悍尚武,琅琊远隔万里、物产丰饶,纠国野心



十五幕 罪不反顾
    第十五幕

    “复我……宗庙?”向由基愣住了。

    “我们向氏从百年前向国灭亡起,就留下了叛逆的种子,世世代代以光复故国为最高追求,只是苦于南淮强大无匹,向氏没有一丝机会。”

    “祖父,那你也……”向由基怀疑地看向向父偃。

    “不。”向父偃摇头,“识时务者为俊杰。时过境迁,即使是向国故地的百姓,也早已认同自己是南淮人,我们又何苦为一个虚无的执念,去做一件没有实际意义的事情,为今之计,只有依附南淮,才能使向氏生生不息……光复故国之路,十死无生。”

    “可是……这是祖训……”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也是祖训。数百年前天子曾分封百国,命诸侯永世尊王,如今哪个诸侯还记得?大争之世,天命无归。”向父偃苦笑,“这种不合时宜的祖训,我再执迷下去,才真的会断送我向氏祭祀。”

    “祖父远见卓识,由基受益匪浅。”向由基有些明白了,“可是暗通纠国……”

    “纠国耳目遍布南淮,向氏的来龙去脉他们早已知道,我将计就计,派人联络纠王,假意许诺与他们里应外合,覆灭南淮,以换取他们助我向氏光复故国。我承诺将南淮军队主力调动至上阳关防线,等纠军分兵包围武关后,放纠军绕过武关上阳关两道防线,直取荆都。我与纠国交易的条件是,待南淮覆灭,纠国要将向国故地重新分封给我,让我重建向氏宗庙。南淮地域广大,要一口气全部占领,纠国必倾巢而出。实际上,我准备将纠军大部诱进武关防线后,倾全国之兵,与武关防线联手,两面合击纠军,不求大败之,只求能拖住纠军半月以上,此时纠国大军主力被牵制在南淮纵深,国内必然空虚。北蓟、琅琊、王廷和故梁国三国故地必然闻风而动,趁机对纠国用兵。此乃借势之法,汇聚山东六国之力,以图将纠国一举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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