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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云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红烧小妖怪

    附近的一座帐篷里,换上了紧身短衣的陆振抓着军士送来的干肉和干粮不停地往嘴里塞,白陌满怀心事,在一边默默坐着。

    “小君侯大人,向将军和原敖将军在怎么里面谈了这么久?”陆振鼓着嘴问。

    “陆振兄弟,我不是小君侯,也不是大人,叫我白陌就好,”白陌对陆振笑了笑,“向右领和原将军可能有什么重要军情要详谈吧,我们着急也没用,安心等着就好。”

    “说的也是,”陆振点点头,手上嘴里的动作却越发敏捷,“趁现在多吃点,吃饱了好上路。”

    白陌语塞,只能讪讪一笑。

    原敖营帐的门帘突然被掀开了,原敖先走出来,径直走向了白陌和陆振的帐篷,向由基跟在他身后。

    “原将军。”白陌和陆振起身行礼。

    原敖带着笑上下打量着白陌:“原来真的是故人之后,绍梁君有血脉留存,真是幸甚,玉容公主可还安好?”

    “我已经派人将玉容公主送往荆都妥善安置,”向由基替白陌回答,“白公子此行,是要去破军城迎回绍梁君的骨殖和遗物。”

    “谢原将军关心,白陌感佩。”白陌再次行礼。

    “你太见外了,绍梁君生前与我过从甚密,又长我几岁,你我可以叔侄相称,”原敖说,“贤侄孝心可嘉,我也预祝贤侄早日迎回绍梁君,使他能够安息。说到遗物,还有一件绍梁君的遗物,仍在绍梁君的另一位好友杯莫停身上,不巧的是他几天前已经离开武关,往西域去了。”

    “敢问这件遗物是?”白陌试探着问。

    “是绍梁君的佩刀,绍梁关破之后,杯莫停潜入纠**营,盗出了此刀,此后十数年一直随身背负。”

    “原将军,杯莫停前辈背着的那个包裹难道就是……”向由基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那是我的过失了,杯莫停前辈路过上阳城,曾驾临我营中,停留过一顿饭的时间,那时白公子也在营中,我却不曾为他们引见,更错过了取回绍梁君遗刀的机会。”

    “还有这事?”白陌一愣,“不过白陌深知向右领军务繁忙,无暇他顾。白陌没有怨言。”

    “谢白公子体谅,由基惭愧万分,”向由基向白陌拱手,“此去破军城,一定尽力为白公子排忧解难,以补前过。”

    原敖给向由基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上柱国的谋划……实在是太冒险了,但是既然上柱国主意已定,原敖唯有遵命行事,尽吾人事,听其天命……天佑我南淮!”

    “天佑我南淮!”向由基向原敖施礼。

    “既然你们急着离开,我也就不多留你们,只可惜与故人之子匆匆一面,来不及共叙前尘,”原敖惋惜地拉起白陌的手,“你们要的便服和武器已经备好,趁夜度过南淮和




二二幕 天元浑象
    第二十二幕

    十天前。

    蓟国,不咸山,玉衡宫。

    数百颗大大小小的明珠组成星图,在玉衡宫大殿的穹顶上缓缓盘旋,洒下清冷的辉光。

    李青愿的门生清一色的浅青色深衣,恭敬地跪坐在大殿两侧,大殿上李青愿抓着一卷竹简,脸色阴晴不定。

    蓟侯的使者低着头,双手拢在小腹前,拘谨地站在大殿中间,心里惴惴不安。一层层的冷汗沿着他的背脊滑下,将衣服和他的背脊粘在一起。宽袍博带很好地遮掩了他的紧张不安,没人看见他的十根手指在袖子里已经纠结成一团,骨节泛白,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

    大殿寂静无声,每个人都把呼吸压得很轻。使者有些焦虑地等待李青愿开口,但是他不敢抬眼看李青愿,生怕把这一丝焦虑显露在脸上,为自己招来不测之祸。

    不知道过了多久,“啪”的一声脆响,竹简摔在使者脚边。使者慌张地弯腰拾起竹简,有些害怕地看向李青愿:“星君……”

    “哼,”李青愿冷笑,“该说的话,我已经说过很多,可是蓟侯从未听取,仍然一意孤行。现在他又来找我卜问吉凶,我就是告诉他,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让他去问他自己的司星监吧!我,无话可说。”

    “星、星君,臣……就是蓟国的司星监,”使者哭丧着脸,“君上之卜,事关蓟国乃至天下的命数,臣才疏智浅,不敢妄言,因此君上命臣问于星君,求星君示下。”

    看李青愿没有继续开口的打算,司星监扑通一声跪下,以头抢地:“君上命臣必须带回星君卜星的结果,否则臣命休矣!还求星君示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你的命有多贵,值得我为了救你,而受晏长安驱策,帮他卜星?”李青愿冷哼一声,“你要是不想死,别回去就行了,留在这里做个杂役,饿不死你。”

    “臣的家眷都在燕京,臣要是不回去,恐怕……”使者涕泪俱下。

    “先生,”跪坐在下首的桑茗向李青愿行礼,“学生愿为蓟侯卜星。”

    李青愿斜睨了桑茗一眼,忽然拂袖而起,转身离开。

    “星君!星君!”使者顾不上礼仪和面子,跪着往前爬了几步,想留住李青愿。

    “司星监大人勿躁,”桑茗离席拉住使者,“先生面冷心热,已是默许了,就请让在下为蓟侯观星一卜。”

    “可是……”使者迷惑地看向桑茗。

    “桑茗是星主座下最有天赋的门生,观星卜命深得星主真传,司星监大人可以放心,”桑茗身边另一个门生开口,“放心将桑茗的卜辞交予蓟侯就好。”

    使者沉默不语。

    天象命理,精微幽深,窥探天道命数有多困难,使者作为司星监,对此有最深切的体会,眼前这个少年居然想代替玉衡君为蓟侯卜星,即使他是玉衡君最得意的门生,而且是出于好意,未免也太过大言不惭。如今他接受也不妥,拒绝也不妥,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司星监大人不必多虑,”桑茗看出了使者的为难,倒是没有介意,“桑茗并不会真正为蓟侯卜星,又怎么会出错?”

    “什么?”使者一愣。

    桑茗露出苦笑:“先生说不会再多言,是因为先生之前已经多次说过了。卜星的结果早就出来了,桑茗只是代先生再转达一次而已。”

    “还请明示。”使者慌忙施礼。

    “章愍王七年,天象异动,大章王廷和蓟侯都曾遣使者来玉衡宫问星,此后蓟侯多次遣使再问,玉衡君都是同一个回复。”桑茗提醒。

    “同一个回复,难道是……守静安常,潜龙勿用?”使者想起了什么。

    “司星监大人



二三幕 拨动星辰
    第二十三幕

    透过天元浑象仪的窥管,漫天星河在桑茗眼前展开,几十条纵横交错的细线为它们划定了分野,每一颗的星辰的位置、轨迹、颜色、亮度都在天元浑象仪的计算之中被推演,如果某颗星辰没有按照天元浑象仪的推演变幻,或者出现了彗星,就可以归类为程度不一的“天象异动”。

    十四年前,彗星现世,除了蓟国所对应的析木之津、尾箕之次,诸天星辰纷纷异动,甚至连桑茗都想过是不是天元浑象仪出现了故障。

    然而不咸山星主、玉衡君李青愿对星象异动深信不疑,他浸淫观星秘术几十年,已经到达登峰造极的程度,几乎可以说他本身就是一台天元浑象仪。桑茗可以怀疑天元浑象仪坏了,却没有胆量去质疑李青愿的眼睛和脑子是不是坏了。

    此后天下大势的发展也确实符合观星之卜的预言,乱世浩劫从纠、梁之间的绍梁关初露爪牙,故梁国大将白逍殉身孤城,此后西纠大举东进,吞并三国、问鼎王廷、折辱琅琊、挥军南淮,只有北地的蓟国既无内忧也无外患,反而隐隐有国泰民安的盛世景象。

    安稳了十四年,尾宿和箕宿所属十几颗星辰的轨迹终于发生了偏移。

    “先生,蓟国……”桑茗迟疑着开口。

    “野心使人蒙蔽,晏长安这只老狐狸,终于利欲熏心,忍不住要掺和进这乱世了。你我能预料到他是在自取灭亡,可他是不会理会的,如果他偃旗息鼓,老老实实偏安一隅,难道这些星辰还能移回去吗这种情况下,到底是你的预言救了他,还是……你的预言根本就是错误的?”李青愿冷笑,“这就是天道,这就是命数!天命所向,观星者虽然能预见,却不能改变一丝一毫!这就是天道!这就是命数!这就是天道!这就是命数!……”

    李青愿面目狰狞,开始有些歇斯底里,他双手高举,仿佛是想要托举起这片星空。

    “先生!”桑茗深深地躬下身,不知道怎么回应。

    在桑茗的印象里他的老师李青愿永远是一副胸有成竹波澜不惊的样子,如今他玉冠歪斜发髻松散,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陷入癫狂。

    “不,这不是重点!”李青愿猛地转身,双手死死地扣住桑茗的双肩,桑茗无力挣脱,只能抬头惊惶地看着他。

    “我观星卜命数十年,一直都知道,星术师虽然号称能够预知未来,但终究是命数的傀儡!我们先人一步看到了事物的发展,却始终没有任何办法把握,甚至……哪怕是,改变,自己的命运!一点点,一丝一毫的微小改变都不可以!我一直都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李青愿手上猛一用力,把桑茗推得踉踉跄跄倒退了几步。他抬头傲视漫天星斗:“只是我一直都不愿意正视这个事实……直到最近!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什么?”

    “学生不知……”

    “我看到了……我的命数!”

    桑茗瞠目结舌。

    观星术和其他的占卜术类似,也有一些禁忌。就连街头排卦算命的神棍,也会有“三不算”:不算亲友,不算仇敌,不算自己。【# …免费阅读】

    占卜之术看似虚无缥缈,实际上和术数一样有迹可循,一个事物的运行发展受到很多因素的制约,这些因素当前的状态、因素的发展规律、因素与因素之间的相互作用,共同决定了事物在未来的发展轨迹。

    占卜之术就像是算术公式,将各种参数代入,得出的结果就是所谓的“未来”。其中的参数越多,参数越精准,得出的结果就越接近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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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幕 大军南下
    第二十四幕

    玉衡宫虽然建在不咸山的主峰上,但是不咸山脉和周边的城镇村庄都属于玉衡宫的领域,领域内的行政不受蓟国辖制,赋税由玉衡宫制定和收缴,俨然是国中之国。

    章女王姬泓十年的秋天,不咸山主峰突然封山,玉衡君李青愿以闭关为由回拒了一切外客。

    与此同时,李青愿门生中的首席桑茗,与其他门生一起,被派遣下山,游历诸国。

    .

    .

    .

    桑茗直到下了山,出了不咸山脉,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他坐在马上,任由马驮着他慢悠悠地走,脑海里断断续续地回想起昨夜李青愿对他反复强调的“重点”。

    “天命星显现,将星出世……度其分野,恰在乱世之始,也就是纠、梁之间……去中原,以本命星冲击天命星……阻碍、消灭甚至取代天命星……你本来是中正平和的星象……努力在这天下搅动起风云……记录你的本命星与将星、天命星的交集、变化和轨迹……我以星空为棋盘,星辰为棋子,你以天下为棋盘,苍生为棋子……”

    “在我的大限到来之前,我们一起来下一盘大棋……看看到底是人命天定,还是人定胜天!”

    身边骑马和桑茗并行的玉衡宫门生用手肘捅了捅目光呆滞神游天外的桑茗:“桑茗师兄,桑茗师兄!”

    “啊!”桑茗吃了一惊,回过神来,“怎么了?”

    “师兄你说星主让我们下山游历,为什么不去尚且安定的蓟国或者琅琊,也不去天下共主的大章王幾,却要我们去动荡的三国故地啊?星主还把皇极经天星盘给了你,就不怕路上有个三长两短,咱们玉衡宫的宝贝可就……”

    “徐盼闭上你的臭嘴!”桑茗另一边的门生呵斥他,“刚下山就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罚你中午不许吃饭!”

    “我说的哪点不对,你孙启凭什么不让我吃饭!”徐盼毫不示弱,梗直脖子大叫,“你算哪根小蒜苗儿?”

    孙启怒眼圆睁,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算哪根小……”【…¥ …&免费阅读】

    “好了好了好了……听我说,”桑茗伸出手一左一右拦住,“再拌嘴都别吃饭了。”

    桑茗思考了一会才说:“天象异动,天下大乱,究其源头,都在西方分野,也就是我们要去的三国故地,所谓游历,不是为了游,而是为了历,只有处于乱世漩涡的中心,才能深切感知天象与人间的联系。”

    孙启恭维说:“还是桑茗师兄厉害。”

    “桑茗师兄你怎么也这样。”门生里最为精怪的徐盼反而变得有些闷闷,“我现在看着你,和看着星主似的。”

    和先生一样吗桑茗心里一动,陷入了沉默。

    很快他就明白了徐盼的意思。

    李青愿和门生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一副面瘫脸,喜怒难形于色,偶尔露出微愠的神情,也只是为了表达一种态度,在门生和外人面前,大部分时候李青愿的脸上仿佛都写着“我的内心毫无波澜”。

    但是李青愿私下里和桑茗独处授课的时候,气氛却要轻松一些,他的表情会略多,话语间也多有调侃。

    和李青愿相反,桑茗在他的老师面前老实得像只得了抑郁症的绵羊,但是一



二五幕 可有验传
    第二十五幕

    向由基带着陆振和白陌连夜越过南淮边境,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多么严苛的盘查,即使这样,还是直到傍晚才总算遥遥望见了破军城。

    一条贯通东西的宽阔驰道擦着一座村落而过,村落靠近路边的地方几座茅舍围成一圈,建了个院落,茅舍外打了幌子,意思是可以供来往的客人歇脚。

    矮小佝偻的老人是这一座路边逆旅的主人,看到向由基三个人在路边下马,带着一个年轻汉子掀开门帘快步趋出来招呼:“几位是吃顿便饭,还是要住宿啊?”

    向由基回头和陆振低语:“天色已晚,在这里歇一夜也好。只是我们没有纠国的验传,怕是不会让我们住。”

    “大人不用担心,大人久处庙堂,不知道这乡野江湖上的事情,”陆振也压低声音回答,“破军城原来就处在边陲之地,这种荒郊野外,没有那么多规矩,况且现在正逢乱世,军家官家的人都住驿馆,往来住这种小店的,除了信使、行商,多是流民、逃兵、游侠之辈,其中更不乏亡命之徒,开一座逆旅,能平平安安从过路人身上赚到钱已是万幸,谁还去查身份?”

    “原来是这样。”

    向由基放下心,对老人拱手:“请老丈准备三间客房,一些酒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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