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阁旧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纸中凌
“收起你那副惺惺作态的嘴脸,这刑司是你的天下,不用收着你那条恶毒的尾巴!”江虚辰是怕他们两个,却也最恨他们两个,恨不得将其抽筋扒皮,焚骨碎魂。
“有时候我看鹤真那样对你,是真的心疼。”尚兰卿终于玩够了指环,抬起那张阴恻恻的笑脸,继续说道:“不过今天我才发现,对你这种硬骨头,心疼是多余的,就应该狠狠的打,硬硬的磨,否则你那骨头上长了刺,抱在怀里还不扎的满身是伤!”
江虚辰无话可说,逞口舌之快没有任何好处,也别指望能在谩骂中激起尚兰卿的一丝人性,他与云峥都是披着人皮的暴虐魔鬼,逮到自己不折腾够了是不会罢休的。手腕因疼痛变得麻木,握在一起的双手互相感知着冒出的寒气,那越来越冰的感觉,正慢慢的顺着手臂爬上心脏。尚兰卿等了一阵,见他不在答话,顺手拿起小几案上的一根鞭子,起身上前,那冗长的鞭尾拖在地上,划出一道紫霜般的闪电。“虚辰呐!多久没尝过阎罗的滋味啦!它挺想你的,不如今天就让它好好疼疼你吧!”不等江虚辰做出任何反应,那如灵蛇吐信般妖娆扭动的鞭子重重的抽在了胸膛之上,顿时衣襟撕裂,鲜红浸透,疼的他神魂分裂,银牙暗咬。
操他娘的!依旧疼的这么锥心刺骨!江虚辰这辈子最讨厌的武器就是鞭子,这如蛇般的一条,缠了自己十几年,是刻骨的诅咒也是挥之不去的梦魇。尚兰卿的鞭子挥的及其优雅,一张脸忽明忽暗的浮现着,有时温柔有时哀怨,有时又是恶狠狠的,那根鞭子似乎跟主人心意相通,不需要大力的挥舞手臂赋予它力量,它自己就会暴起狠甩,那破空的尖啸如龇牙的低吼,吼的江虚辰耳朵发聋。
江虚辰的脸颊传来一阵麻痹,慢慢的涌上火辣辣的疼痛,一汩温热的血液顺着俊秀的下颚滑下,滴进了雪白的衣领处,晕染出一朵小小的红梅。尚兰卿脸上一惊,那舞动的鞭子顿时失去了力量,委顿在地,恹恹的闪了几下火花熄灭了下去。“果然人年岁大了,手就发抖,不好意思,抽花了你的脸!”无比真诚的抱歉神情,好像刚刚行凶不是他的本意一样。
江虚辰断断续续的喘着气,每一次呼吸的起伏都会牵扯到那些纵横交错的伤口,额头滚落的汗珠打湿了睫毛,水汽氤氲的眸中灌满了恨,蹙着眉的样子要多倔强有多倔强,“虚情假意!”艰难的吐出这四个字,江虚辰便泄了气,闭着眼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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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5
萧屿跪在阴湿的地面上,竖着耳朵听周围的丁点动静,他的双腿早已麻木,掌心冰的僵硬,那森冷的铁门被他握了许久都不曾温过一瞬,就如千顷的冰原,顺着四肢百骸将那颗跳动的心脏也活活冻死。
“哎!吃饭吧!”一只磕破了角的粗瓷碗,盛着大半碗带着焦黑锅巴的米饭,顺着门洞递了进来,萧屿没有去接,依旧保持着跪立的姿势,不说不动像尊石像。那送饭的狱卒想必是个心善的主,叹了口气将那只破碗放在了地上,嘀咕了一句,“临死之前吃饱饭,做个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说完也放了一碗在江虚辰的牢门前,摇着头脚步沉沉的走了。待萧屿抬起头的时候,只能看到一道佝偻的瘦小背影,拎着一只竹编的篮子,投在墙上的影子却异常高大。
不知过了多久,萧屿身体昏沉,似要承受不住这跪姿,整个人打着寒颤。这牢里的气温是越来越低,想必应该是到了夜里,失了灵力没法护着体温,萧屿跪坐在地上紧了紧衣领,僵硬的双手笨拙的过分,拢了几次都拢不到一起。就在他做着这些的时候,那些带走江虚辰的黑衣人,再次将他拖了回来,不过去时完整光鲜的一个人,回来却是满身伤痕血痂斑驳。他们像扔一件破衣服一样,随手一甩,江虚辰如一片落叶带着凄婉的枯萎飘落在地。他们锁好门临走之际,还踩翻了那少的可怜的半碗焦饭,空了的破碗在地上骨碌碌的转着,发出颤颤的瓷音。
萧屿焦急的跪爬过去,死命想将头从空隙中穿过去,他看不清江虚辰的面容,就见那破破烂烂的衣服挂在身上,像张刮烂的渔网,露出底下狰狞交错的道道伤口,有的结了痂,有的还在汩着血沫,那垂落在地上的一只手,五指早以肿胀的如萝卜,皮肤透明油亮的像张薄薄的油纸。他就这么没有声息的躺着,萧屿甚至都看不到他胸口的微弱起伏,“虚辰!”萧屿哽咽道:“你能出个声吗让我.....让我.....安个心!”酸涩的一块堵在心口,每说一个字,都会加剧一分,最后汇聚成一道汹涌澎湃的巨浪,袭上了眼眶。
萧屿就这么将头卡在缝隙里,谨慎着呼吸盯着那抹残破的灰白色,静悄悄的过了许久,久到萧屿的脑袋缺了痒,那透明的指尖微微的动了动,虽然只是小幅度的一瞬,萧屿也看的真真切切,他狂喜般的激动震出了眼眶中噙着的眼泪,“虚辰!”嘶哑的嗓音满含着喜悦与心疼,腮边滚落的两道泪痕,让这个从来流血不流泪的少年,平添了些许侠骨柔情。
江虚辰那下无意识的抽动,只是疼痛的牵引罢了,他早就昏迷不醒,过度的折磨只能让身体选择休眠意志来自保,否则整个人就会精神崩溃。萧屿就这么靠着铁栏杆守着他,虽然隔着几步的距离,但却是最近的了,他就这样眼神空洞洞的,没有聚焦的盯着,仿佛这具躯壳中的灵魂早已飞走了一样。
这一夜,江虚辰昏沉的没有再动过一下,萧屿睁着眼睛空茫的守了一夜。偶尔外边传来几句谈话的杂音,萧屿耳朵失聪听不真切,酸涩的眼睛眨了又眨,牵动的眼底水光一片,眼尾薄红。一阵铁链的撞击声,那扇锈涩的铁门打了开来,“今天轮到你了,起来跟我们去一趟吧!”那押解过萧屿的狱卒,懒洋洋的甩了甩手中短鞭,一脸的倦怠,好像一夜没有入睡的样子。
萧屿耳朵嗡嗡作响,听的断断续续的,艰难的转动那僵硬的脖子,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见他不说话,那狱卒的火爆脾气又起来了,抬手就抽。疼痛是最好的刺激方式,萧屿登时眼神清明,蹙着眉看着震怒的狱卒,一点火气悄悄的窜了上来。“耳朵聋啦,小爷让你起来受审,你装什么死!”那狱卒又重重的抽了几下,解了气才侃侃的收了手,“拖出来!”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撸胳膊挽袖子,凶神恶煞一般的将萧屿提了起来。萧屿虽然只有十七岁,但个子已经比成年的男子要高了,拽着他领子的那位必须仰着头才能看清萧屿的脸,“这小子吃什么长大的,窜的跟只竹竿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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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缉
萧屿实在想不明白,把听雨阁的九耀剑诀添进去有什么用,如今修真界早就没有人能亲眼见到九耀剑式的光彩了,学些入门心法难道还能危害天下不成再说这无极观捉鬼驱邪,还没听过有能操控厉鬼这么荒谬的术法,这尚兰卿脑子莫不是被驴踢了,编排的都是些什么天方夜谭的痴语!
尚兰卿大概是头疼,一直眉头紧锁,看着萧屿的眼神也不是特别的集中,“你师傅就没有告诉过你”
萧屿不解道:“告诉我什么”
尚兰卿拄着额头,语气有些难忍的痛苦,道:“九耀剑诀的后半本,一直都在北冥,如今重现,只能说明你们听雨阁,有私通妖魔的嫌疑!”拄着额头的手曲握成拳,重重的砸了太阳穴几下,继续说道:“至于无极观,收藏的禁术本来就很多,偷偷练习,拿人试验也不是不无可能!”
萧屿是真的愤怒了,全身的肌肉崩的像石块,剧烈的挣扎震的铁链急速收紧,勒的衣服吱吱作响,“你这是栽赃陷害,没有人会听你的,你当仙门中人都是傻子吗任由你指鹿为马,任由你颠倒是非!”
尚兰卿道:“信不信又如何只要当权者信就行了,我云莱门一贯秉承着顺者昌逆者亡,只要有胆量,我不介意他持反对意见!大可畅所欲言,揭发我所作所为!”
这时一道柴火燃烧的火星,噼啪的崩了出来,如划过天边的流星,坠在了萧屿面前的地上,转瞬熄灭,也连带着熄灭了萧屿的满腔怒火。云莱的气势如日中天,三卷天书归为一体,更是神功大成,手握兵权飞扬跋扈,如今真是它云莱一跺脚,皇城震三颤,还有谁敢冒着被针对的风险替他们说句公道话!
尚兰卿站起身来,脸色白的可怕,嘴唇如血样鲜红,阴鸷的盯着萧屿说道:“乖乖签字画押,省的受皮肉之苦!”
萧屿不为所动,只是凶狠的盯着他,恨不得撕碎了才好。二人对视了一阵,尚兰卿轻轻的笑了,他本就头疼难忍,笑的牵强又难看,“我这里,就怕进来骨头不硬的主,不请你多玩几样,岂不是白来了!”幽幽的走过萧屿的身边,心情甚好的嘱咐道:“放心,我们有的是时间,一样一样慢慢玩!”尚兰卿捂住口鼻,一脸嫌弃的走了出去。
他前脚刚走,那四名狱卒,眼冒金光的簇拥了过来,狞笑道:“哥们!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喽!”说完拿起一根铁棍,狠狠的扫了萧屿一棍,那小腿顿时传来排山倒海般的裂骨之痛,痛的他咬紧了嘴唇,脸色急速变白,冷汗顺势而下,一声低吟来不及发出就被死死的掐灭在喉咙里。
“呦!挺能忍的啊!”说完又在小腿上打了几棍,生生打断了他的小腿骨,“我看你还能忍的住不!”那狱卒丢了手中的铁棍,拿起挂在腰间的皮鞭,在盐水桶里浸了浸,“来吧小子,哥哥好好疼疼你!”不等萧屿在断腿之痛中回过神来,那鞭子以如疾风骤雨般落在了身上,打的皮开肉绽,目眦欲裂。
萧屿中途昏了几次,都被冰水泼醒后,继续受刑,整个人被折腾的不比江虚辰好到哪里去,熬过的每一瞬都如一生那样漫长。许是折腾够了,那些狱卒才精疲力竭的将萧屿拖回了牢房。萧屿仰躺在潮湿的草堆里,艰难的测过头,去看隔壁的江虚辰,他依然躺在那里,自己走的时候什么样他就什么样,想必是没有醒来过,萧屿想再叫叫他,可一张嘴,血沫先涌了出来,喃喃的开阖着嘴唇,疲累的闭上了眼睛。
换过第三碗饭,送饭的老伯哎哎的连连叹气,它将饭碗放在地上,看着不成人形昏迷的萧屿说道:“可惜,太可惜了!”这送饭的阿伯许是很喜欢萧屿的,每次送饭都会驻足多看他一会,并
通缉2
国师府中的相兰琴室,无华身着素白常服,席地而坐焚香弹琴,案前的玉瓶中插着一只沾染着露水的菡萏,无香亦无色,幽禅清净。琴音韵调时缓时急,时晴时雨,表露弹琴之人跌宕起伏的心绪,一曲终了,无华双手按在琴弦之上,望着那菡萏的娇瓣微微失神,连有人推门而入,都不曾察觉。
尚兰卿应无华相邀,连夜从卧房爬了起来,顶着一双憔悴的黑眼披着夜间的寒露而来。他已经几日没有睡过安稳的觉了,此时头痛欲裂,很是烦躁,言语不悦道:“何事大半夜的唤我”
无华收了收心神,看着尚兰卿铁青的脸色,知他定是恼了自己,平缓了情绪说道:“明日就处死他们两个吧!”
尚兰卿原本做好了争执一夜的准备,他不耐烦的揉着额头,满腔的负面情绪宣泄在脸上,随时一副枕戈待旦开打开杀的焦灼状态,可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像兜头浇下的一瓢冰水,冰的他僵在那里,不能行动不能思考,只剩喉咙里挤出来的轻轻的疑问,“为什么”
无华道:“计划有变,上头下了命令,处死这两条小鱼!”
尚兰卿急忙问道:“上头从不过问我们所作所为,为何会突然关注两个小辈的死活”
无华捻起一片香,添进那香烟缭绕的铜炉内,说道:“使者只是传话来说,现在还不到动听雨阁跟无极观的时候,既然想出口气,就先宰了两条小鱼,以儆效尤!”
许是添的香料太多了,屋内的香味浓的熏人,坐在琴案对面的尚兰卿在烟雾中,多少有些看不清无华的脸了,静默许久,“我知道了。”尚兰卿起身告辞,无华隐在白色的烟雾之后不作任何回答。
出了琴室,尚兰卿思虑万千,一张脸变化莫测。夜里露重,青石铺就的路面潮湿的很,前方引路的小厮弓背瘦小,走路的姿势很不自然,好像背上抵着一把大刀,战战兢兢同手同脚。尚兰卿随着他行出了国师府,一辆简普的马车,停在了后院门口,他虽然沿途注意到那小厮有诸多奇怪之处,却不询问揭发,讳莫如深的笑了笑,钻进了车厢内。
马车捡着僻静人少的路段而走,一路上摇摇晃晃不紧不慢,尚兰卿闭目假寐,不需用眼睛看,他也知道这马车驶往的是刑司的方向,面上虽没有表情,但心里早就兴奋雀跃,因为明天他就可以看到无华那张要杀人的脸,青白交加暴跳如雷,疯若癫狂的丑态了,想到无华发脾气的样子,尚兰卿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翘起。
马车终于停止了摇晃,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那赶车的小厮轻快的蹦下了下来,搬过踏脚的凳子,立好,说道:“宗主,到了!”虽刻意压低了嗓音,但还是隐约能听出一丝女气。尚兰卿睁开清凌凌的眼睛,掀开帘子缓缓而下,站在地面上,还不忘优雅的理了理衣袍,装作吃惊不悦道:“怎不回别院,到刑司作甚”
那小厮身子微僵,身子一跃转瞬一把淬着蓝光的匕首,抵上了尚兰卿的腰间,厉声道:“别动!这匕首可是淬了剧毒的,否则尚宗主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尚兰卿身子依旧是轻松的,全然不是那种身家性命被人威胁所表露出一丝害怕与慌乱,但语气却还是要怕怕的,“你是何人!为何挟持我!”作为一宗之主,若不能察觉身旁之人的一丝动作,这身子骨早就化作青烟飘渺天地了,但他就是束手就擒了,放水放的不要太过明显!
“只要你放了牢里的两个人,我就放了你的性命,以命换命,怎么样”过分的紧张让这名小厮的语气有些颤抖。
尚兰卿背对着他,笑面道:“好,我放就是了!”
背后的小厮仿佛是听错了话般,愣住了心神,就连尚兰卿往前走了两步才侃侃反应过来,连忙将匕首扎进了他的腰窝,差点刺穿了他的皮肉,这下尚兰卿仿佛摸了屁股的少女一般,瑟缩的跳了一下,戚哀道:
通缉3
岳从晗驾车的技术实在太烂,一路疾驰颠簸,车厢中的两个伤号早以东倒西歪只余残命半条了,她的鞭子挥的又疾又响,那拉车的马儿吃痛跑的蹄下生风,有几次转弯差点当场翻车,惊的她一身冷汗瑟瑟发抖,好在有惊无险,一路风驰电挚般的速度,岳从晗驾着马车停在了距离城门三里路的一片杨林附近,此时未到寅时,城门紧闭,一两个挑着扁担的农夫蜷缩在城墙下浅眠。
岳从晗拴好马匹,动作轻盈的钻进了车厢,只见萧屿抱着江虚辰的身体蜷缩在一角,两个颀长的身影交叠在一起,显得弱小可怜,江虚辰早已体力不支昏了过去,萧屿勉强还有神识,但也是强弩之末,强打精神罢了。岳从晗到底女孩子心性,见到心爱之人虚弱至此,仿佛随时就要断气的模样,早就心疼的滴血了,眼泪滚滚而落,霎时抽噎了起来。萧屿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看着她哭,但心里说不上来的怪异别扭。
岳从晗边哭边在身上摸索了一阵,从袖中拿出一只瓷瓶,倒了两粒药丸在手,递给萧屿道:“萧公子,这是云莱门特制的伤药,你跟虚辰快点吃了吧!”说完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略有尴尬的继续说道:“没有饮水,只能含着了,但是会很苦。”
萧屿伸手接过,颤抖着扯出一丝破碎的微笑,道:“多谢岳姑娘!”塞了一粒在口中,萧屿恨不得立马吐出来,药物独有的清苦滋味充斥了满口,源源不断的弥散让人想要自戕。岳从晗看不清萧屿吃药的表情,但从他隐忍的闷哼中也能知道滋味铁定不好受,萧屿有点不忍心给江虚辰喂药了,他真怕把人给苦死了,但有药总比没药要好,遂还是狠了狠心,掰开江虚辰的嘴喂了下去。
相顾无言一阵,江虚辰在苦味的刺激之下,悠悠转醒,声若蚊蝇道:“萧屿!”
萧屿闻言连忙抓住江虚辰的手,连连点头道:“我在,我在!”
岳从晗喜极而泣,眼泪再次滚落,扑在江虚辰的身边,双手伸出,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悲伤又纠结,“虚辰,你怎么样!
江虚辰轻轻的叫道:“岳姑娘!”而这一句岳姑娘,仿若九霄雷刑,劈的她遍体生寒,神魂碎裂,他不再亲切的唤自己从晗,而是疏离寡淡的客套,她二人终是被师傅分割开来了。止不住的心痛,岳从晗的泪流的更凶了,喉咙酸涩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江虚辰等了许久,只等来女子隐忍的啜泣,关切的问道:“岳姑娘,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黑暗中的岳从晗猛地摇了摇头,腮边的泪水飞溅,鼻音沉闷道:“没有!虚辰,对不起!”
江虚辰从萧屿的怀中坐起身来,问道:“为何道歉”
“都是因为我,我师父才针对你们,是我害的你差点丧命!”岳从晗攥着江虚辰残破的衣袖,红肿的眼睛牢牢的盯着江虚辰暗淡的眼神,似乎想从中再探得一点往昔的情义。
“不怨你!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江虚辰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指,轻轻的抚了抚她满是湿泪的脸颊。
岳从晗哀戚的在江虚辰的指尖蹭了蹭,说道:“虚辰,你是不是不再喜欢我了!”这句话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与其纠结着害怕,不如痛快的悲伤。
江虚辰收回了手,静默了,好半晌才不掺杂半点感情的说道:“岳姑娘,江某对不起你,你是个好姑娘,是我配不上你!”
岳从晗像是早就猜到了答案,苦笑着低下了头,沙哑的嗓音道:“我明白了!”额头垂下的那一刻,眼泪如卸了闸的洪堤,汹涌的淹没了自己,心脏如坠千尺冰湖,身体仿若抽空了灵魂的躯壳,除了默默流泪连抽泣的力气也一并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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