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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阁旧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纸中凌

    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江虚辰眉峰舒展,言笑晏晏,“我告诉你个隐秘的事吧,尚兰卿跟玄鹤真,是那种宽衣滚床的关系!”

    陈祈朝似活吞了苍蝇一般,狞白着脸几欲干呕,然而接下来的话,彻底将他打落无间深渊。

    “你最得力的鬼宗宗主,你最结实的左膀右臂,早就沉浸在玄鹤真虚伪肮脏的蜜意里,沦为无极观的走狗了!你真以为你坐镇后方,任由无华手眼通天,哪怕不惜拱手你门主之位,也要灭了无极观的意图,掩藏的很好”江虚辰嗤笑不已,“你既装无辜,背地里又心狠手辣,假借他人之手,做你想做之事,世人都道他无华蛮横跋扈,心胸狭窄,谁又能想到,自诩云莱最德高望重的傀儡门主,才是背后最大的国手!”

    这场雨大若天裂,伴着龙啸的震荡,越发凶猛,它似要极力冲刷世间的肮脏污佞,连陈祈朝佩戴了十几年的虚伪面具,也一并砸的四分五裂,露出里面狰狞凶恶的嘴脸来,他啐出嘴里的腥咸,收敛以往的慈祥顺和,换出一张邪佞阴沉,注视着江虚辰的目光似夜枭般锐利,“你小小年纪,看东西倒是透彻!不过,你这条命,今日是万万留不得了,本掌门,就诛了你这心术不正的邪祟!”手中的霓凰淬炼起无边业火,熊熊燃烧的橙红火焰,炙烤着他湿冷似铁的袍角。

    江虚辰凤眸微眯,嘴角画出一道浅浅的弧度,有种似笑非笑的孤艳清冷,然而落在陈祈朝的眼中,那就是不自量力的嘲讽,他将霓凰举在身前,直指江虚辰的咽喉,笑道:“到了地府,替我问候尚兰卿一句好。我这就送他的心尖人,下去与他团聚!”

    霓凰的火焰倏尔暴涨,锋利的剑刃流转着炙热的灵流直直刺向了那白皙如玉的脖颈,然而江虚辰依旧不躲不避,只是扬起头,注视着陈祈朝的头顶上方,讳莫如深。

    眼见霓凰的剑尖即将刺进那抹纤细的脖颈之中,周围倏尔腥风四起,那条伤痕累累的蛟龙拖着满是污血与碎肉的身躯,瞪着凶狠的橘黄竖瞳,张开满是红色涎水的大口,自密林泥沼中掠来,向着他薄弱的脖颈后方,迅疾下口。感知到身后




止戈
    江虚辰不明白这老狐狸又在下什么**药,遂身姿微仰,似要后退出去,然而陈祈朝的一句话,却让他生生住了脚步,稍有迟疑,抬起僵硬的双臂,面有嫌恶的接住了他。随即断掉的肋骨与小腿,因这骤然施来的力度,开启愤怒的叫嚣,撕心裂肺的疼痛如奔涌的潮汐,一波连着一波的冲刷着他的每一寸筋骨。

    “只要你守口如瓶,继续为我效力,我必保无华动不了你,那些死于你手的弟子,我必既往不咎!”

    来不及细细咀嚼这段话里的利弊,各门各派集结的队伍,陆陆续续纷至沓来,他们手中凝着或青白,或橙红,或碧青的灵焰,顶着被雨水浸白的脸,活脱脱似暗夜里前往阴司的送葬队伍。

    那场舍身相护的戏码,恰如其分的呈现在众仙门人眼前,瞬间得来了宅心仁厚的好名声与钦佩仰慕的眸光,那些依附云莱的小门派首,恨不得当场跪地,歌功颂德,神情无不夸张的涕泪横流,好似这人面兽心的云莱掌门,下一瞬就要撒手人寰,身归大地了。

    那些云莱弟子,甚为不喜江虚辰,迎回掌门也就罢了,还不忘在他有伤的肋下,用手肘狠狠暗戳,那刚刚接好的脆弱骨头,终于在你一下我一肘的阴损招式下,移了位。他原本苍白的面容,此刻更是薄如透明,分不清汗水还是雨水的冰凉,彻底浇透了他濒临的意志。

    此时此刻,所有的人视飘摇欲坠的江虚辰于无物,簇拥着云莱门主,嘘寒问暖,撑结界送伤药,只为救治他一人,人群就忙成了一锅粥,而那老狐狸怡然自得的享受着舍己为人的荣光,还摆出一副为难受用的恭谦模样,着实让江虚辰自间歇剧痛中恶心了一把。

    无极观与萧屿前后脚到,而且他们竟然走的是同一处方向,萧屿自瀚雪剑上落下,焦急的拉住江虚辰冰冷的手腕,关切的询问道:“你怎么样!”

    不待江虚辰回答,他的眼角灰纱杳杳,一双臂膀倏尔落入了钢筋铁骨般的怀抱,沉积经年的檀香充斥在鼻端,不用他回眸去望,也知这霸道的拥抱方式出自谁手。

    萧屿眼睁睁的看着江虚辰的手自掌中抽离,那皙滑的触感还萦绕在指尖,冰凉润泽。

    向来云淡风轻,儒雅俊秀的云峥道长,此刻容颜肃穆,眼露寒光,他自身后抽出佩剑芳泽,戒备的望着眼前想要诛杀他好徒儿的门人。

    暴雨如注,剑拔弩张,逼疚紧张的氛围,总是能无限放大人的感官,一名站在密林边缘的云莱弟子,缓缓的转过头来,就与蛟龙亮如灯盏的橙黄兽瞳相撞,不等他将口中因恐惧滋生的津液吞下,蛟龙的利齿已经咬穿了他的腹部,生生将他的身躯撕裂为两半,内脏混合着滚热的鲜血散落一地。

    人群登时如炸开的火树银花,四散奔逃,修为高强的则筑起结界,抵挡蛟龙的攻势。抵挡一时已属不易,逐渐恢复力量的蛟龙如今连一派掌门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低阶小辈,眼看着结界在蛟龙的利爪下龟裂如蛛网,奔逃惜命的鼠辈也纷纷缓过神来,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促使着他们加入战团,融合众人之力筑起的结界,灵光大盛,坚固非常,蛟龙使出浑身解数均无法攻破,焦躁暴虐的狂啸龙吟,引来道道紫电直劈其上。

    陈祈朝眼角余光一直未从江虚辰与云峥的暧昧中收回,老谋深算的狐狸此刻收敛着尾巴,但内心的奸诈却依旧翻江倒海,他谋算了十几年,却棋差一招,这两师徒的猫腻似釜底抽薪,生生打碎了他一手布置的局面,如今,他是该好好掂量这纤弱的少年,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了。

    江虚辰低眉垂目,不作言语的窝在云峥的怀里,他此刻面如死灰,劫后余生过后是复坠深渊的恐慌,对云峥的惧怕与厌恶,早已刻进骨髓,融入血肉,只需一句问候,一记眼神,他便呼吸不畅,筋骨麻痛,仿佛溺水一般。

    眼下云莱门人自顾不暇,云峥紧绷的心弦稍稍松懈,他的语气难得的轻柔热切,不似以往怪戾邪佞,“疼了就叫出来,别忍着,为师今日一定带你回上清峰,谁也别想将你再从我身边带走!”

    一股凉飕飕的寒麻自脊背窜遍全身,江虚辰毛骨悚然的抬起迷惘的凤眸,像看着从未载入史册的新奇物种一样,



止戈2
    云峥肃眸微掀,裹着刀子的余光迅疾如电,扎的那口舌之快的低阶门弟,面如土色,惴惴不安。虽说攀附大树好乘凉,可这无极观也不是吃素的,真若是言语惹恼了云峥,追究起来,这云莱怕会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将自己推出去,任他大卸八块,以泄私愤吧!

    越想越是胆战心惊,连忙闭紧惹事的嘴巴,瑟缩着躲进背后的人群之中,默不作声。

    “玄某希望陈掌门,当得起一派之长,你云莱门徒近日越发嚣张,不仅这般目无尊卑,手脚亦是越发逾越,不该说的话少说,不该做的事少伸手。你我两派百年交情,玄某不希望,下次见面是剑戟相向!”云峥声色俱厉,三分儒雅七分岸然。

    “陈某亦是不愿,时下诸多误会,是我这个掌门没有处理妥当,任由情绪蒙蔽理智,使无极,听雨两派深受其扰,好在,大错没有铸成,一切还可挽回!”

    云峥知他面上恭谦和顺,撕开那层伪善之下,又是何等的腥臊丑陋!成了精的老狐狸,哪怕变化的皮囊再像人,也很难掩盖住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狐骚味。

    他以退为进,放低掌门的威望素著,辞尊居卑对一无极观闲散道长示好,玩的一手贤良纯善,身不由己。殊不知,他玄鹤真于你陈祈朝本是同一窝狐狸,揣奸把猾,口蜜腹剑,老谋深算,噬不见齿,骗骗那些无知小辈尚可,想要麻痹他简直是浪费心机。

    云峥不愿与他太多废话,踏着满地的湿泞,走到呆立不语的江虚辰面前,宣示主权的将他瘦弱的肩膀揽进怀中,撑起一道透明的结界,作势欲走。江虚辰肋下的断骨之痛,终是来了个大爆发,只闻他一声压抑的低吼,整个人顺势倒进了云峥满是馥郁檀香的胸口,银牙暗咬,几欲崩碎。

    萧屿焦急的本欲上前,沈傲穹自他身后上前扶住他的肩膀,示意的摇了摇头。鹤真大庭广众之下与爱徒举止亲密,想必在场者无不心思狎昵,腹诽万千,他不想阿屿也搅进这场流言蜚语里,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谣言一起,如何堵得住这悠悠之口!他实在不想阿屿被玷污了名声,惹一身茶余反口的谈资!

    绵密的细雨,霏霏如雾,云峥见江虚辰虚弱至此,心急如焚,抬指驭出芳泽,携着江虚辰跳上长剑,目无斜视的御风而去,他的满心满眼都是怀中纤弱的白影,眸中呼之欲出的疼惜眷爱,深深刺痛了萧屿满是惊愕的眉眼。

    随行的十几名无极观弟子,面有愠色,纷纷召出佩剑尾随而去。

    沈傲穹与陈祈朝隔空对望,颔首微倾,算作辞别。来时浩浩汤汤的云莱门众,此时伤亡过半,簇拥着掌门,彼此搀扶,寻着来时之路返回。

    萧屿一直抬眸望着江虚辰离去的方向,怔愣失神,绵密的雨雾在他凛冽的眉峰上,染上一层薄薄的清霜,沈傲穹望着这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徒弟,心有矜恤,说道:“阿屿,我们回听雨阁了!”

    收回目光,萧屿对着师傅扯出一个心事重重的微笑,局促不安的摸着白色的剑穗,他的心底倏尔洞开了一道口子,呼呼的冒着些杂七杂八,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沈傲穹明了徒弟心底的困惑与不安,但这些只是猜测的细枝末节,做不了结论的笃定,他笑着劝解道:“作为师父,都是将徒弟当做亲子来疼的,试想,一位父亲得知爱子负伤,怎能不关心则乱,痛惜焦急,一时难掩关爱之情,是可以理解的!”

    萧屿知道师父是在宽慰自己,不要把云峥道长跟虚辰的关系想的太过龌龊,可是那双满溢着爱恋的眼神,怎么也跟师徒之情,父子之爱关联不到一起去,那分明是爱慕,是心悦,是喜欢,是无论如何都能与之共赴鸿蒙的决绝痴情。

    这份赤忱赤城,真挚恳切的情感,无时无刻不在煎熬,折磨着自己,旁人尚可以自我劝慰,可他比任何人都熟悉这眼神中表露出的弦意。他忽然就嫉妒了,心底的酸涩似张牙舞爪的凶兽,侵蚀咀嚼着内脏血肉,强烈的占有欲似烈火灼烧着他的每一寸筋骨,又烫又痛的几乎折磨的他要发狂!

    “徒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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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听雨阁已然半月,这场冤假错案终因云莱遭遇更大的劫难,而被迫平息。就在萧屿,江虚辰二人躲在林旭的小医馆时,国师府遭到不明杀手的血洗,好在无华大国师当夜在皇宫饮宴,酒馔微酣,宿在了千机阁,这才逃过一劫。

    “那天傍晚,岳从晗于闹市中被一黑衣男子当街割头,血溅三尺啊!听说当时围观的百姓都吓傻啦,那血从腔子里喷出来,窜的老高了!”

    月明星稀,飒飒竹林,萧屿携四名师弟围坐一方石台,挖出藏于泥下的醉云间,就着两三样咸甜香豆,五人边饮边谈。

    丢一粒花生人口,眴鸣咂吧着嘴继续道:“当夜整条街都被禁卫营带往刑司问话了,折腾了一晚上,结果第二日布告上杀害岳从晗的罪名就按到师兄与江大美人的头上了!当时布告一出,阁主就蹬了丞相府的大门,没想到吃了闭门羹,云峥道长都不见阁主!”

    眴漆接下话头,插嘴道:“阁主眼见师兄身上的命案又多了两条,又求路无门只能靠自己了,当时我们兵分两路,一路沿途去寻你,一路去发生凶案的附近探查线索。找了两日,不光线索没找到,师兄你的踪迹也无,就在大家愁眉不展,忙成一锅粥的时候,国师府出事了,除了跟随无华进宫的六名随行弟子,其余驻守官邸的全被一剑削了脑袋。”做了一个切脖子的手势,眴漆夸张的抖了三抖,但眼神却是幸灾乐祸,报应不爽。

    “据闻,行凶的兵器跟岳从晗遇害的兵刃是同一把,这就证明杀害她的不是师兄啊!可这大国师一意孤行,脏水硬要往你身上泼,这不他大张旗鼓的回了趟云莱门,当晚云莱整派都出动了,就连闭关的掌门都亲自下山,要亲拿你们二人!阁主恐你有难,连夜带领弟子悄悄尾随。”呡了口烈酒,眴漆欣慰的两眼泛光,“好在师兄洪福齐天,有惊无险,平安归来,你不知道我们师兄弟几个天天担心死了,生怕你被云莱那帮畜生逮到!”

    萧屿薄唇舒展,笑着说道:“有劳师弟们费心了。师兄我这一遭算是尝尽了苦头,没落一天好日子过啊!”

    眴漆心疼道:“师兄,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随手指过一株碧竹,继续说道:“就跟个竹竿似的,难看!”

    萧屿眉峰一挑,脸有暗黑,执起一枚糖衣花生,弹在眴漆的眉心,痛的他捂住额头嗷嗷直叫,“师兄下手,依旧狠毒!”

    眴燃咯咯直笑,扶着眴漆的肩膀,调笑道:“你这张嘴啊,就不能捡点好听的说,每次不挨几下,你就皮痒痒!”

    这四名师弟中,眴漆处处不服萧屿,比容貌,比修为,比勤奋,比天赋,他比萧屿晚进门五年,身手已在同辈弟子中屈居萧屿之下。他既视这个比自己年岁还小的师兄为知己,也将他视作超越的目标而激励自己勤勉,这般不服输又孤高傲娇的性格,使他逮到机会便要言语讥讽萧屿一番,否则他就浑身难受!

    嘻嘻哈哈玩笑了一番,坛中的醇酒已然见底,眴燃,眴鸣已经双目迷蒙,神识混沌,抱着酒坛拄着脑袋,昏昏沉沉的将将要睡。眴沫与眴漆的酒量要好于他们二人,但此时也微有怔愣,反应不似以往迅捷机敏。

    三人将坛中的残酒饮尽,月下安寂,谁也无话,只闻风中幽幽的夏虫蝉鸣,枝叶缱绻,一点微弱的沁凉吹不散心间的沉滞,烦闷的似要生出火来。

    眴漆眸光似星,熠熠生晖,手指摩擦着温凉的坛壁,轻声说道:“师兄!这次回来,你变了好多!”

    萧屿自月晖中收回飘远的视线,俊颜微倾,一手扶住薄湿的额头,斜眸而望,“哦!怎么说”

    “回来这些时日,你也不与师兄弟们亲近了,整日不是闭门谢客,就是林间舞剑,有时明明相隔不过几寸,却仿佛以远在天边。师兄弟们私底下都很担心你,但你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峻,又着实让他们发憷,生怕一个字说错,刺激的你更加沉默!”

    萧屿心结难疏,整个人比刚回听雨阁时还要消瘦,往昔裁身得体的衣服套在如今的身骨之上,仿佛缥缈仙宫,星辉月华织就的轻杳飞纱,仙风道骨,翩若惊



止戈4
    眴漆低垂着眼睫,但眸光晶亮,一丝漫不经心的微笑悄悄爬上脸庞,“我在外历练的那一年,半途与一无极观的小徒结伴,他时常与我谈起观中的闲事,消磨了不少岁月,这无极观大部分的趣事,都发生在云峥师徒身上。这云峥道长还好,辈分在那,除了观主,谁也奈何不了他。倒是他的徒弟江虚辰,可就没有那么好命了!”

    萧屿紧握着双手局促不安,任何有关江虚辰的事,都能瞬间击溃他的堡垒,露出里面鲜红脆弱的内脏来。眴漆总能准确无误的扼住他的咽喉,刺进他的要害,放肆的攻城略地,看着他狼狈不堪,溃不成军!

    这番话成功的勾住了萧屿的心神,探寻的目光表露他想要知道的更多,然而眴漆却吊起了他的胃口,羽翅般浓密的睫毛,颤来颤去,眸光也不甚清明,有些疲累的摆了摆手,嗫嚅的唇峰终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噗通”一声栽倒在石桌上,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眴沫早在他二人交谈之初,便拄着脑袋睡了,是以这四个师弟全部醉入梦乡,只于萧屿一人,对着皓月意犹未尽,满怀心事。

    一连几日,萧屿有心想要找机会再与眴漆攀谈一次,可眴漆却好像有意躲着萧屿似的,不是整理书楼,就是修缮屋舍,今日一早更是请命去了燕北。待萧屿追上山门时,他早已蓝衫猎猎,与澄澈的晴空融为一体!

    思来想去,萧屿还是牵挂的紧,遂书信一封,聊表思念,可这信函寄出以十日之久,都不见回音。无数不好的念头在心底纠结成塔,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是以今日,萧屿起了个大早,饭也未用,便火急火燎的御剑往三清山方向飞去。

    立在上清峰的缓台之上,阶梯两旁具是参天葱郁的各色树木,远处玄铁铸造的粗大链条上挂着一排排八角琉璃鼎,八面半透明的琉璃壁上皆画着殷红的朱砂符箓,于青天白日之下幽幽的流转着褐色的煞气,隐约可见里面焦灼的魔物残骸,氤氲着丝丝缕缕的紫黑色浊息。想必再有个三年五载,这些魔物的浊气尽数被清气消散,化为一捧焦灰的骨炭。

    抬眸遥望峰顶的昊极,罔生,正阳三塔,塔身分别盘绕着青龙,白虎,玄武三圣兽的灵体虚影,每隔一个时辰,虚影便变换一次方位,将整个上清峰包裹在灵场之下,使其常年清气上涌,源源不断,是以但凡狩猎的魔物难以诛灭,便送往无极观道场,囚禁于琉璃鼎中,慢慢消化。

    百年前,听雨阁有座名为伏魔的铁塔,羁押着数不清的北冥妖魔,塔顶轮转着上古仙器,罔极镜。此镜自日月星华中吸纳至纯清气,无论多么强大的妖魔在此镜之下皆功法全失,然而一场门派暴乱,罔极镜碎裂成片,铁塔内的妖魔尽数逃离,气势恢宏的亭台楼阁于业火中被焚毁殆尽,如今的听雨阁早已不复当年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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