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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阁旧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纸中凌

    摊开满手的湿泞,沈傲穹呆愣愣的望着掌心,那里既有妖魔绿色的魔血,也有门徒赤忱




蛊魂4
    一如既往的言笑,可落在萧屿的眼中却多了几丝牵强的味道,眴漆的神情实在太过敷衍,那澄明的眸子里没有半分笑意,只有瑟瑟的寒风。

    眴漆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双手抱臂慵懒的倚靠着,低垂的眼睫上,倏尔粘上了一粒绒碎,“师兄现在也不追着我打了,无形之中,大家都变了。”

    萧屿一直盯着眴漆苍白的侧颜看着,竟一时说不出话来。自封魔结界崩裂之后,整个听雨阁都笼罩在沉郁的哀戚之中,以往的欢声笑语早已不复存在,每个人都带着浓稠的哀思去行走,去做事,去交谈,就连初春消融的冰雪,亦能勾起心中的悲苦,使人喉咙发紧,眉眼酸楚!

    “师兄你已许久没有下山,不想出去走走吗”眴漆眸色幽幽,盯着萧屿略微颓败的俊容说道。

    “出去走走”喃喃念道,萧屿抬眸望向近前的墨竹,那覆盖的白雪早已消融,露出底下沉积的枯黄败叶,远处百叶林的枝丫抽翠拔绿,广袤的碧色波涛绵延。

    这才感到自己窝在翠微山上依然数月之久,久到冬去春来,白消翠长,厚重的华裘已然退下,轻盈的衣袍裹穿上身,那些花那些草,带着旧日的容颜,今夕的芬芳,与日渐成熟的自己彼此遥望。

    萧屿有些孤寂的胆怯,他将怀中的瀚雪蓦的抱紧,像是抱紧舍不得撒手的玩具,“我不知道下山该去哪里!”

    眴漆笑道:“师兄这是窝傻了吗当然是下山喝酒啦!听说皇城新开了间酒楼,掌勺的厨子是从宫里出来的御厨,做的菜那叫一个好!不如今日师兄请客,带着师弟我去铺张潇洒一回呗!

    “好!”萧屿本是连想都没有想便开口答应了,待一思腹斟酌,才明白是让自己掏荷包请客,脸色立马暗沉,愠怒的盯着奸计得逞,哈哈大笑的眴漆。

    “呐,师兄!你可是金口玉言答应过师弟的,绝不可反悔啊!”眴漆直着身子,从眼睛里透出来的狡黠刁滑,使他看起来像只奸诈的红毛狐狸。

    萧屿终是带着些火气的笑了,虽然这笑不是那么的明媚,但好歹为这寂冷的身子骨添上了一抹暖色。

    眴漆拉过萧屿的袖摆准备将他拖走,免得他半路逃跑赖账,待二人前后刚迈出五六步,耸于林中的铸剑阁,忽然火光冲天,剑灵暴走,如熔岩般的灵场横扫千里,瞬间炙烤的竹林干枯萎缩,有些竟燃起了明黄的火舌。

    因萧屿在后,待灵流袭来之时,那隐于肌理的莲纹,倏尔闪耀盛世华光,硕大的结界将眴漆,萧屿二人尽数包裹其中,结界上盛开的莲花此刻宛若寒冰凝就,透明的花瓣弥散着袅白烟气,生生将岩浆般滚烫的灵流隔为两半,向着二人身后呼啸而去。

    眴漆有些吃惊的盯着这满是莲纹的结界,在看萧屿一副欣慰的面容,竟隐隐从心底生出了妒意,他所想到的是,阁主一定又给萧屿单独吃了小灶,他的术法修为如此精进,都是阁主偏心的结果。

    眴漆本想开口揶揄几句,舒缓内心的燥火,然而那些阁中淬炼百年的剑灵竟齐齐向着二人冲来,剑身裹挟的灵流皆呈凶悍的血红色。剑灵啸叫着冲击灵璧,锋利的刃尖与结界相撞,发出铮铮的鸣响,这莲纹结界毕竟抵挡了一轮灵流的冲击,此番再对上狂暴的剑灵,护的力量已是强弩之末,从莲蕊中燃出的灵焰又对这些常年淬火的兵刃毫无用处,是以结界在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下越发的震荡脆弱,忽明忽暗的几欲消散。

    萧屿本就弄不明白这莲纹结界从何而来,更别说收放自如了,他有些心疼又有些焦躁,深邃的眼眸在橙红的火焰映照下,结着凌厉的冰碴。

    朵朵盛莲终如跌落尘埃的精灵,散进泥土碾作华尘,只于一朵透明的倩影虚浮在半空,一身月露清华,濯而不妖。萧屿仿佛看着心爱的姑娘,自高台跌落,半是惊愕半是心疼,双手快速的结好万剑的咒印,周身灵场激荡,向四面八方延伸的灵流自空中凝出百余把白色长剑,环绕着萧屿盘旋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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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魂5
    沈傲穹蓝衣孑立,清秀儒雅的面容难掩悲痛,他袖手微抬,自掌中化出一道小巧透明的晶棺,将眴奕蜷缩炭化的焦躯吸纳进玲珑的棺材中。这晶棺还是玄鹤真采集昆仑冰晶亲手炼化,用于收敛横死在外的同门尸骨,自燕北一役后,玄鹤真托眴漆捎来,已备不时之需。

    初见这晶棺,沈傲穹便暗暗发誓,绝不会有用到它的这一天,却不想事与愿违,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让他连个补救的准备都没有。

    身后剑炉的动荡越发激烈,奔涌的岩流咕嘟嘟的冒着火星四溅的气泡,瓢泼的大雨冲刷着满地凌乱的残骸,偌大的铸剑室,除了沈傲穹潮湿的身影,连个剑灵的孤魂都没有。此时没被沈傲穹理会的另一具焦尸,自重重雨幕中笨拙的抽动起来,那张豁开的狰狞巨口中,涌出一只只黑色的烟气蝶,围绕着沈傲穹上下翩飞。抬手挥出一道灵流,击散了满是腥臭的怪异烟蝶,然而不消片刻,便纷纷重新凝聚,再次翩翩飞舞。

    这些烟蝶,不惧雨幕,不惧灵流,拖拽着黑色的轨迹将沈傲穹团团围住,这些烟蝶身上的气味太过难闻,似陈腐多年的尸首,糜烂渗液的草药,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清的血锈味。这些混合的气味尽数钻进沈傲穹的鼻腔之中,搅合的他嘴巴发苦,眼底发花。

    眴漆自暴雨中从天而降,手中的争鸣凌空挥出无数澄白剑雨,将那些围绕着沈傲穹的诡异烟蝶尽数刺散成雾。烟蝶分散之后的气味越发浓郁,不等眴漆近前,已然中招,眼前尽是茫茫的墨黑,倏尔淹没了阁主清隽的身姿。

    眴漆抬手揉眼,忽一睁开,那墨黑如山间白雾,渐渐消散,露出一些蒙着轻薄面纱的景致来。眼前不再是听雨阁被大火焚毁的铸剑室,而是江南烟雨朦胧的水边小镇。鳞次栉比的厢楼雕梁绣户,碧瓦朱甍,斑驳的石桥,九曲的回廊,环抱着一方清澈的大湖,那烟波浩渺的湖中央,一座耸入云霄,飞阁流丹的塔楼,静默而立,近处一叶捕鱼小舟,悠然自得的抛撒着环网。

    眴漆不由的睁大了眼睛,这深埋记忆里的画卷,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缓缓拉开,那跃然纸上的前尘往事,似一幕一幕开锣的戏文,吹拉弹唱,精彩纷呈。

    儿时的打骂,虐待,白眼,统统五味杂陈的涌上心头,就像这安宁美好的画卷之下,实则掩藏着腐烂肮脏的伪善。那些督促你上进,满口仁义为你着想的期盼,皆是伤人不露痕的鞭子,剜人不见血的匕首,任凭你孤苦无助,哀怨凄婉,哪怕是遍体鳞伤,满目疮痍,也换不回一丝一毫的怜悯,你的出生,你的成长,注定背负着沉甸甸的家族复兴,门楣荣耀,为此,就算割尽你的皮肉,饮罢你的骨血,也是物尽其用,在所不辞!

    眴漆终是胆怯了,无论离开这里多少年,那满手的血腥依旧时刻提醒着他,你是廉家最后的希望,不入仕途便修金仙,就算是死了也要给廉家的祖训抹上一缕华光。忍不住眼角飙泪,笑容隐凄,眴漆那个惨死的阿娘,一如既往的狰狞着秀口,厉眉怒目,活脱脱九幽炼狱里逃出的恶鬼,尖利嘶吼着廉家祖训,父辈功德,那高高扬起重重落下的戒杖,比这瘦弱的女子还要壮硕,每一次挥舞,阿娘的身子便随着劲风飘摇无依,赤色的泪水仿佛轮回路上的曼珠沙华,美的寒心彻骨,艳的焚身碎魂!

    眴漆漫无目的的游荡在湖边寂冷的廊桥上,潺潺的湖水,涩冷如冰。遥想当年,年幼的自己因忍受不住终日的毒打谩骂,飞身一跃,跳进了这结满薄冰的湖泊。那冰冷的窒息感,竟比戒杖的鞭挞要舒服许多,没有挣扎没有恐惧,只有即将解脱的自如与畅快,这一瞬,是眴漆多年来唯一的自由,他时常回味那次溺水的凛冽,就像回味一块好吃的花糕,口舌生香,意犹未尽!

     



孤光
    闸门之下发出阵阵戾剑的锋鸣,沉寂百年的魔剑仿佛受到了感召,自封印之下震荡出无数把魔息幻化的影剑,铮铮激射在澄白的灵璧上,想要击碎这逐渐加固的封印。

    魔息剑阵中缠绕着汹涌的瘴气,两道灵息自地底喷涌而上,一边互相抵触一边迸射出强大的力量,冲击着石板上的封印。封禁结界本就耗损灵力,沈傲穹一心只想加固结界,顾不了自身安危,是以他忘记了被烟蝶魇住心神的眴漆,自身后猝不及防的冷剑,贯穿了他结实的小腹。

    本体受创,灵场紊乱,封魔结界自空中似泡沫陨破,化作点点荧光飘散在疾风骤雨之中。沈傲穹忍着疼痛,缓缓的回过头来,平日里插科打诨的眴漆,此刻眼黑如墨,惨白扭曲的容颜挂着两行殷红血泪,盯着沈傲穹的脊背,赍恨到浑身颤抖抽搐,皓贝含露,咬牙切齿,“别再逼我了,你自找的,你自找的!”

    随着痛苦的怒喝,眼角的血泪滚落的越发汹涌,眴漆望着阿娘不可思议的眼睛,尖利吼叫到几近破音,“我不要你再打我了,我说过,你再打我,我就杀了你,你为什么不听,你为什么就是不听!现在知道痛是什么滋味了啊!你说,痛不痛,痛不痛啊!”整张脸因为怒吼扭曲到变形,握剑的手抖动不止,倏尔,他的眼中涌动出无助与害怕,冰冷的雨水激拍在脸上,怎么也冲刷不掉那眼中汩汩落下的血线,他哀怨的啜泣着,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哭泣到鼻子尖都是通红通红的,“阿娘!为什么你要如此逼我,我究竟是你的儿子,还是你光耀门楣的工具,你怎么就不能疼惜我一次,哪怕是一瞬,我也不会如此恨你啊!”

    望着眴漆痛苦的诘问,沈傲穹柔软的心肠倏忽寸断,哪怕这个弟子亲手将佩剑插进了自己的身体里,此时此刻他也痛恨埋怨不起来。

    这突发的状况,惊呆了隔于几丈的弟子们,待他们有所反映,赶过来想要帮忙的时候,那重如千金的玄石闸门,在魔息与瘴气的此消彼长中崩碎成齑粉,从地底冲破束缚的黑色剑影戾气暴走,呼啸着扶摇直上苍穹。强大的魔息灵场,登时震开了眴漆与一众前来支援的弟子们,沈傲穹饶是修为深厚,亦被扫的节节后退,口吐鲜血。

    自地底直冲云霄的魔息中,凌空激射出一团墨绿色的瘴气,那团瘴雾坠落在一侧的地面上,氤氲幻化出一名黑袍阴柔的美男子出来。

    沈傲穹隔着重重雨幕,见这眉眼阴柔,满身瘴气的男子,抬起修长莹白的手指,自空中缓缓屈伸,动作柔美缱绻,之前那些被眴漆刺散的烟气蝶,自眴漆的眉心处,沈傲穹的衣袍间弥散出来缓缓凝聚,眨眼间凝结成一只只蹁跹的黑色蝴蝶,纷纷扬扬的向着男子的身边飞舞过去。

    恢复清明的眴漆,眨了眨肿胀的眼皮,顿觉眼睛刺痛难忍,洇在眼底的血泪再次滚落,隐忍了半晌,眴漆自朦胧雨气间,睁大了怒泣残血的眼眸,握了几次才将颤抖的五指虚拢成拳,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那把疑似争鸣的长剑,贯穿在阁主的腹中,“阁主......我.....我怎么.....!”

    沈傲穹抬起苍白如雪的脸庞,一如既往的儒雅言笑,“不是有意的,没事!”

    眴漆腿脚有些踉跄,不知是愧疚还是后怕,整个人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立在沈傲穹的身边,满目哀戚。

    这边男子尽数收了烟气蝶,好整以暇的斜过眉眼,望着魔息冲天的剑阵中,一道血红残影自地底悬浮而上,与之一并浮上来的还有澄白的瀚雪剑。一红一白两柄长剑并排立于虚空,惺惺相惜,彼此吸引,荧红与澄白的灵场相互融合,剑身缓缓的向着彼此靠近重叠。

    立在当场的众人,皆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说不出的诡异憎恶,沈傲穹更是淤血交加,气血翻涌,盯着两柄长剑,恨不得挥剑将这罪恶的一幕划散。

    修真界最是憎恨跟魔界有牵扯的修士,就连无极观邪影真言乃是借用浊气卫



孤光2
    萧屿有些分不清现实与幻境,仿佛无端破开了前尘虚妄的光膜,自暴雨倾天的现世一脚迈进了尸山血海的前世。

    脚下是黏泞血腥的泥沼,空中是饥饿盘旋的兀鹫,萧屿立在一处烧焦坍塌的院落中央,看着近前橙红的火焰,逐渐燃成了幽碧的鬼火。一条轻杳的魂灵,木然的从残瓦断木间飘曳出来,虚浮立在一旁空灵灵的注视着眼前兀自燃烧的房屋。顺着它的目光望过去,木炭之下一截焦黑扭曲的手骨,死死的扣着一枚烧裂的玉佩。

    这新丧的亡魂,还不明白自己缘何在此,盯着那灰白的玉佩发着呆,眼中皆是茫然。萧屿转目四望,漫漫火海,影影绰绰,数不尽的亡魂立在旷野间,自周身弥漫的生魂气息,引来了北冥以魂灵为食的魔物。那些巨大的魔物,拖动着滚圆的巨腹,张着骇人的巨口,贪婪的捕食着轻飘飘的魂灵,它们所过之处,大地皆被魔气晕染,呈现出一片枯萎的死像。

    眼见这魔物向着身旁的女魂扑来,萧屿同情心泛滥,铮然拔出手中的长剑,啸叫着向魔物刺去。奋力一击,剑身尽数没入魔物的肋腹之下,然而不等魔物发出嘶吼,手中的长剑红光大盛,竟将那魔物刺散成雾,随着旷野刮过的疾风,斜斜飞散。

    其余的魔物,见到萧屿手中的长剑,则纷纷后退,两股战战的卧地匍匐,低垂着头颅,趴在地上呜呜的咽着,仿佛很是惧怕。

    附一低头,这才发觉自己竟将灼世剑拔了出来,此刻剑身魔气四溢,红光大盛,静静的握在萧屿的手中,乖顺的仿佛瀚雪一样。萧屿竟莫名的与之产生了心意相通的感应,他能感受到剑身传递过来的百年孤冷,愤世嫉俗的憎恨,求而不得的绝望,还有久别重逢的震颤。

    灼世亦能感知到他内心的仿徨,对未知的恐慌,对爱而不得的痴缠,对不得不爱的无奈!就像棋逢对手,知彼百战,无论岁月的长河如何流逝,亦能跨过层层波流,来到你的面前,抚摸你的脸颊,道一句老友安好,一别经年,甚为想念!

    灼世自萧屿的手中挣脱,自空中盘旋了一阵,便向着西南的方向飞去,萧屿不假思索的尾随其后,踏着满地的焦土碎骨,血泊糜肉,向前奔跑着。

    沿途的景象越来越熟悉,眼角的余光中,萧屿竟然瞥见了烟雨楼的牌匾,在倒塌的焦瓦间散碎成块。但这修罗场实在焚毁的太过彻底,建筑物尽数沦为焦炭,砖缝间氤氲出丝缕的魔气,杳杳的飘散在空中,显然这里被毁以有些时日,大火的痕迹早已斑驳成泥,黑漆漆的裹附在地上,像一块块烧煳的锅巴。

    绕过一片白色的废墟,灼世自空中盈盈下落,围着萧屿缓缓的转起圈子来。伸手想要将它抓进手中,可这魔剑仿佛有了自己的灵识,竟然与他玩起了欲拒还迎的把戏,就是绕着你的手飞舞,却偏偏不让你能抓的着。

    萧屿随着灼世剑原地转了几圈,便觉得头晕眼花,摇摇晃晃的扶住一旁脆裂的石柱,缓和了许久才将这眩晕的感觉驱散。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变了,周围不再是寂寥的冷白色,而是暗沉的血红色。苍穹之上赫然盘旋着一口遮天蔽日的旋涡,无数的紫白雷电缠绕其中,向着近山远海万钧直下,燃烧的陨石从天而降,砸进尸山血海之中,溅起无数飞霞流星,四野烟青的亡魂全部戾化,嘶吼着亡身的不甘,阵阵悲拗响彻霄汉。

    在近前堆叠的妖魔残骸之上,一人白衣染血,墨发散乱,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将一只虎扑的魔兽拦腰斩断,冰冷的魔血凌空化气,冷风一吹,杳杳飘散。

    那人自弥漫的魔气间抬起举世无双的清冷俊颜,颊边一抹渗血的伤口,丝毫没有毁掉这张颠倒众生的脸,反而增添了血腥的妖媚。随风猎猎的白衣上,沾染着片片血污,仿佛雪地里开出的曼珠沙华。

    萧屿震惊的喉



孤光3
    靖无月搂着江虚辰的身子,眼中除了怀中的那抹白,什么颜色都辨不清了,灰白的嘴唇,从最初的极力嘶吼,逐渐低若蚊蝇,直到嗫嚅发颤,微微开合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肩膀,手臂,乃至眉眼都是颤抖的,蓄满的热泪早已寒冷结冰,固执的挂在眼眶上,迟迟不落。

    “虚辰!师兄!你起来好不好我不逼你了,我放你走,我听你的话,我再也不毁灭人间了,你起来看看我好不好啊!”喉头揣动,声音嘶哑似幼崽呜咽,每说出一个字,心就裂开一寸,直到整句话说完,那颗怒火灼烧的心脏,终于碎裂成片,空落落的失重感,仿佛被地底冲破的手掌,攥取了灵魂,生生从躯体里撕裂,拉向深渊炼狱。

    江虚辰这朵倔强的华莲,终是凋零在了凄风苦雨里,碾在了满是污血肮脏的土地上,颊边那道细长的伤口,已经横亘在萧屿心上,继续流着血,啸叫着疼,代替他继续感受着人世间的悲苦嗔痴。

    萧屿很想看清眼前这个逼死江虚辰的男人,可眼前的水雾越聚越多,眼前的人影竟然荡漾出了一圈一圈的水波,他只能依稀看到男人埋首在虚辰的尸体里哭泣,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虚辰!”萧屿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依稀飘过江虚辰孤冷决绝的眉眼,阵阵哀戚与无力,涌上余悸未消的心头,压的心口隐隐钝痛!

    残存在记忆里的片段犹如风卷云舒,雨过天晴!他发觉自己正躺在床上,余光一扫便知是听雨阁中自己的卧房,萧屿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明明记得自己夺了灼世剑,随后被带进了一个斑驳陆离,血雨腥风的地方,他还看到一个模糊的男人逼死了境界里的江虚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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