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贤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茱萸不争
谭绮嫣忙道:“万万不可啊,婶子!我方才在院子里都叫那官兵看到啦,若是他们回来找不见我,定会生疑,到时不管哪头,可就更险啦!”
原来,季家供奉唐卡佛像的花梨木大柜下面,竟藏有一间密室,密室一端连着长长的地道,直通山里。
据传,打从季家建宅落户百余年来,这密室只开过一次。季家每代人虽都知道机关所在,却因谨遵上一代人的叮嘱,从未起过好奇心去打开那密室,更别提去探寻这密室后面的密道究竟通向哪里。
方才那些官兵到来之前,季学礼听了季
四十五、恍若隔世
因着季夫晏同玉忱二人手脚被捆着,又背对背坐在那处,是以季夫晏听到玉忱说自己被季学其打了肚子和屁股,急着想要回头查看他的伤势,却苦于动弹不得,只得自背后握住玉忱的双手,说道:“昨夜看到你躺在哪里不知生死,还道是被官兵打的,不想竟是被那狠心的混蛋打的!”
玉忱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夫晏哥,我还不至那么脆弱不堪,我方才是说,若是任他一直打下去,或许我会被他打死。可是后来不是来了那位大爷么,他认出了我,便过来把我救下啦。”
季夫晏知他说的那位大爷便是昨夜被一同吊在祥允寺的简玉珩的随从,便问道:“按说,他的身手看着最好,区区几个官兵是奈他不得的,怎的会那么容易被捉了”
玉忱道:“他过来救我时,似乎已是受了不小的伤。看到他来帮我,那坏蛋堂叔就死命的叫唤,不想竟真的喊来了官兵。那位大爷见了官兵,松了手就要跑,谁知堂叔却抱着大爷的腰死活不肯松手。
我一旁看着,心里着急,就张嘴咬住了堂叔的手臂……于是我们三个就厮打成了一团,直到官兵过来,那位大爷究竟还是没能跑掉。
那官兵似是认出那位大爷,就说他是叛党,要抓他。那大爷哪里肯认,就说堂叔才是叛党,还诱导官兵搜他的身。那官兵将信将疑,竟真的开始搜身,可不知怎的,连我一起也搜了,于是就从我身上搜出了一封密函。
我虽不明就里,却也想到定是先前的混乱中,不小心叫那密函掉进了我的衣领子里头!哎!后来那官兵盘问我,我就咬死了我是跟着堂叔一路的。
我恨他打我,就说堂叔叫我出去送信什么的,乱七八糟的胡编了一气。那官兵待要细问,我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如此这般,我们三人便一同被捉了去。
到了祥允寺,我被那官兵猛的扔在地下,竟晕死过去了。醒来时看到天已黑了,见他二人已被吊了起来又挨了毒打,我心中害怕,索性一直装死。
直到被一个人抱走,带去一间屋子,我都没敢睁开眼睛。那人给我端了一碗粥,后来就走了。我吃过了粥,身上又乏,便睡了过去。
今日一早,不想又被官兵捉了起来。他们叫我带他们回家,可不管我胡乱说些什么,他们都不肯再听。无奈之下,只得带他们回来了。”
玉忱说的平平淡淡,可季夫晏却听得心惊肉跳,愈发的想不明白,怎的宁国公家的公子成了叛党,他季家怎的又这样糊里糊涂的卷入了这多是非当中。
玉忱见季夫晏不说话,还道是他气自己带官兵回家,害他也被捉了去,便道:“夫晏哥,都怪我,若是我再机灵一些,就不至于叫堂叔发现,之后也不会连累你也被捉……”
季夫晏打断道:“该你什么事!现下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事已至此,咱们再怨天尤人也没用啦!莫不如好生想想,如何找机会脱身。”
玉忱听了,喜道:“夫晏哥能如此想就再好不过啦!我还担心你会把简大哥……”
季夫晏发狠攥住玉忱的小手,怒道:“你竟把我当什么人了!”
玉忱赶忙认错,说道:“是我错啦,夫晏哥,你一直是个仗义的人!”
二人说话的功夫,王爷府内外不少尸体被次第搬了过来。那护军手中持着一幅画像,蹲在地上细细比对,就这样一直忙活到了傍晚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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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龙之异象
传言虽来自民间,却很快上达天听。
大成国皇帝历来以真龙天子自居,对这样的传言自是极其重视。看到奏折之后,皇帝张淳一刻也不敢耽搁,忙叫了太史令周文谈前来,为他解释其中隐喻。
那传言其一是说:春末四月,上在云南越郡楚南村,迅雷震电。有白龙一,黑龙二,乘云并下。口吐火,目如炬,鳞甲头角俱见。撤去民间房三百余家,吸舟二十余艘。并舟人空中坠地,有怖死者。
另有传言又说:初夏五月,岭南高椋长坡大雨。湖水猛涨,小山亦没不见。水退后,死黑龙一,蛟二十余。未几宸濠反,被擒于湖底。
那太史令周文谈参详半晌,却迟迟说不出一二。然他并非不解其意,实是没有胆量说出。在他看来,这传言显是与这年频发的天灾相符,实乃不祥之兆。
在周文谈等文武百官眼里,张淳实是个整日嬉戏游乐,无视政务的无为皇帝,整日躲在相国李何伯的身后,靠着李何伯的威信,才不至于朝纲紊乱,百姓遭殃。
虽说皇帝无为,百官看不顺眼,可贸贸然当着天颜说出天灾传闻是对国运的警示,周文谈却是万万不敢的。于是草草敷衍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周文谈走后,张淳还未及细想这传言之事,便又收到边关急报。急报上书臣服多年的边境小国南越国和牢哀国双双起兵造反,起兵之地恰恰是那两则传言所提及之处。
大成国久无战事,兵马疏于操练,是以面对边关急报,朝中上下无一人愿领兵出战。后在相国李何伯的举荐下,派出了时任胡骑校尉的宁国公的长子简玉璠南下平叛。
宁国公简谊因其早年享有战功,受上一任皇帝张封赐予宁国公的爵位。自张淳登基后,简谊便称病上书致仕,不再任太尉之职。
但因张淳感怀简家功勋,又因同简家二公子简玉珩交好,便逆着相国李何伯的意思,留住了简谊的太尉之职,但凡国有大事,便要简谊以太尉身份参与朝堂决议。
这五年来,大成国无甚大事,是以这几年来,简谊在朝堂之上只有空名,极少露面,常日里太尉职由相国兼管。故而朝中武官大都只认李何伯,不认简谊。
如今边境造反,李何伯提出要简玉璠南下平叛,尽管简谊以简玉璠不熟悉南方地形为由提出异议,却受到无视,全朝上下仍一致推举简玉璠领兵出战。
眼见着南边造反,简谊担心长子简玉璠南下之后,北方一些不安分的势力也会蠢蠢欲动。几日之后,简谊便紧急召回了在江南游玩的二公子简玉珩,叫他以参拜祥允寺新任住持同罡大师的名义,前去东胡附近查探形势。
对于此行安排简玉珩虽说认为父亲有些草木皆兵,却也很乐于前往。因着大哥统领的骑兵之中不少来自东胡,故简玉珩时常跟着大哥去他的驻地玩耍,结识了不少东胡人。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简玉珩还曾跟着大哥去过东胡,与东胡最大的部落首领之子阿木尔相识,成为了好友。于是此番父亲叫他去东胡,他丝毫没有犹豫。
因着对东胡的了解,简玉珩不听父亲劝告,硬是轻装上阵,只带了三名随从,一路快马加鞭,来到了祥允寺。想着参拜了同罡大师之后,便跨过白狼水,去东胡好生游玩一番。哪想到就在祥允寺外遇到了季夫晏,因着那玉马儿就与季家扯上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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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密室通道
这密室当中所陈的宝物,看着都是有不少年头儿的,虽都积上了厚厚的灰尘,却仍挡不住露出的部分在黑暗中熠熠发光。
屈不才举着火折子凑近了看过去,看到摆着的尽是些不大的物件儿,最大的一支如意,体量也不过先前那玉马儿的两倍大小。至于其他的一些珠玉宝饰,珊瑚水晶,也都是极尽精巧,焕彩玲珑。
听到屈不为呼喝,屈不才忙收回目光,咂巴着嘴,说道:“我便是看看又如何了”又见一旁站着的季学礼脸上并无怒色,便又道:“季家叔父,先前来时,见府上摆设奢华,本已是大开眼界,如今到了这密室,才知那些东西,合起来也不敌此间的一件儿珍贵呐!”
季学礼苦笑一声,说道:“许是这些年的日子过的太过安逸,不知不觉间竟积攒了那些无用的东西,终是忘了本了,哎!可此间的东西却非我季家的,不过是受了故人所托,寄放于此。”
屈不才小声嘀咕道:“即是故人,想必早已故去。若是有哪个故人给我这么些个东西,我定然早就举家迁走了!虽不至于去那帝都繁华之地,起码也得去那山青水美的江南水乡,总之是不会在这边地受罪啦!啧啧。”
简玉珩顺着屈不才手中的火光望去,看的虽不甚清楚,却也依稀辨得出所见的宝物大都与父亲那本图册上所绘相符。此刻听得季学礼如此说,更是满腹疑问。
然简玉珩却知此时并非谈论这些的时机,心中记挂谭绮嫣之余,更发愁的,还是如何逃得出这外头官兵的天罗地网。
屈不为见简玉珩频频望向密室入口,知他心之所系,便说道:“公子爷,姑娘大夫方才那般决绝,定然不会再开门进来的!”
简玉珩道:“我实在是担心她有危险。”
屈不为劝道:“姑娘大夫是谭大夫家的人,为人又聪慧,定能保全自己。公子爷要记得姑娘大夫的嘱咐,千万莫要忧心,要好好儿的养身子,待解了眼前的困境,再回头过来寻她。否则她便是跟着咱们,也不过是九死一生罢了!”
简玉珩听了,静默良久,才点点头,说道:“我现下只盼着千万莫要拖累绮妹才是!”
看到简玉珩尽显颓态,季学礼也劝道:“玉珩,咱们快走吧,他们寻你不得,眼下绮嫣和你婶子他们还不至会有危险。现下咱们须得合力,想个法子逃出去,这才能救下这些人。”
简玉珩双拳紧握,说道:“季叔父说的是,侄儿定会打起百倍精神,全力应对!”
季学礼道:“那咱们这就走吧,虽说我自小知道这密室入口,却从未进入过,更不知这密室之外通向哪里。前方太多凶险,咱们定要小心谨慎。”
说完,季学礼便率先转身,向密室另一侧走去。
简玉珩最后向密室入口望了一眼,见那边丝毫没有一点动静,这才勉强断了等着谭绮嫣过来的心思,转头跟着季学礼走去。
密室那端有一个结满蛛网的小石柱,季学礼蹲在石柱面前,仔细摸索了好一阵,这才左右拧了几下,只听得嘎吱吱响了一阵,石柱旁的墙壁上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口子。
原来,这密室竟还设置了机关,虽是粗糙,却极是隐蔽。
季学礼回头,示意简玉珩等人次第通过,接着在开口另一头的角落,又摸到了一个同样的石柱,左拧右拧的,那开口又喀啦啦的合上了。
于是几人便站在了一条
四十八、不为动怒
季学礼同屈不为丢下重伤的简玉珩和体弱的屈不才,脚程便快了许多。
二人省着火折子没去点燃,就在黑暗中大踏步向前疾行,又走出了很长的一段路。
走着走着,屈不为总觉得能看到前方不远处有灰白的一片。
于是屈不为问道:“季家叔父,也不知是走得久了眼中出了幻象,还是前方真有出口,我总模模糊糊的觉着,前面似是有光。”
季学礼沉吟道:“我还道是我看花了眼,原来你竟也看到了。”
屈不为大喜,说道:“既然叔父与我同时看见,那定不是幻象,想必前面就是出口了,我二人再走快些罢!”
季学礼也提着精神,说道:“好!”
于是看到希望的二人脚下的步子就更加快了,可待他们赶到前方时,却见那团灰白不知何时也移向了前方,不远不近的,恰恰就是二人方才所看到的距离。
如此这般反复几次,二人心中愈发的焦急,渐渐的竟是呼吸不稳,头昏眼花,只觉得到处都是灰白的一片。于是没走上几步,便双双腿软向前扑去,再不省人事。
季学礼同屈不为走后,简玉珩便没了声息,屈不才一旁蹲着,也不敢说话。
直到于黑暗中守了许久,屈不才几乎都听不到简玉珩的呼吸,担心之余鼓起勇气探了探他的鼻息,探得简玉珩口鼻处还有些许微弱的呼吸,这才稍稍放下些心来。
又过了许久,屈不才等的心急,可屈不为他们却迟迟没有返回。身边简玉珩没有醒来的迹象,周围又没有声音,屈不才心中便愈发的害怕起来。
于是屈不才便想起屈不为的嘱咐,想着叫醒简玉珩,慢慢的扶他向前走走。
“公子爷,公子爷,醒醒!”
“公子爷,我扶您走走!”
“公子爷公子爷!”
简玉珩毫无反应,屈不才只得伸手摸过去,刚要将他扶起,却不小心摸到了简玉珩身下黏哒哒湿漉漉的一大片。屈不才又向简玉珩的口鼻处探去,这下却是一丝气息都探不到了。
屈不才只道他浑身的血都已流尽,定是早已死了,想到自己守着个死人,便吓得一声惨叫,丢下简玉珩便连滚带爬的跑了。
屈不为醒过来时,看到黑暗中火光下衬出自家兄弟的脸,不明所以,楞楞的盯着没说出话来。
屈不才见兄弟醒了,大喜之下忙将他扶起,又擦掉他脸上的泥土,问道:“你二人怎的会倒在这里”
屈不为起身,借着火光看到身旁倒着的季学礼,这才想起方才的事情,便道:“我与季家叔父明明看到了出口,也不知怎的,跑着跑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屈不才举着火折子四下照了照,说道:“哪来的出口,我这一路跑来,眼前就是成片的黑!若不是绊倒在你二人身上,我哪里会知道你们竟都晕倒了!”
屈不为又愣了愣,也四处望了望,却没见到简玉珩的身影,这才急道:“公子爷呢你把公子爷丢在哪了!”
屈不才摇了摇头,叹道:“哎!他死啦!”
屈不为一听,急的猛然站起身来,却因急火攻心,直挺挺的就又晕死了过去。
屈不才忙丢下火折子,又是拍脸又是掐人中的,忙了好一气,这才又将屈不为叫醒。
哪知屈不为甫一醒来,便攥住屈不才的双手,恶狠狠道:“我叫你照看公子爷,你
四十九、密道古怪
因着心中惦念简玉珩,屈不为于黑暗中返身向来时的通道狂奔。
跑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屈不为约莫差不多该是先前与简玉珩分开的地段了,便放缓脚步,一路细细摸索过去。
又走了许久,屈不为终于听到前面似是有人说话的声音,忙大声喊道:“前面可是公子爷!”
“不为么你怎的又回来了!”前方却响起兄弟屈不才的声音。
屈不为这才知道,自己闷头跑了这么久,竟是兜了个圈子绕回了原地。于是忙快步走上前,隐约中看到季学礼似乎还在原处坐着,也顾不上理会屈不才,便问道:“季家叔父,您可知晓这其中缘由”
可是那人却毫无声息,屈不为不明所以,忙对屈不才说道:“快点开火折子!季家叔父是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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