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贤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茱萸不争
屈不为的话使得季夫晏愈发的难为情,边跑边道:“别忘了我二人是偷跑出来的,你这么多话,就不怕被人发现么!”
屈不为一听,这才住了口,一路跟着季夫晏,悄悄的来到季学其家大门口。
季学其家院落结构简单,同玉簪村寻常人家一样,总共只有三间正房外加两侧各一间耳房,大门是只有一人多高的薄木门板。
见左右无人,大门又紧闭着,二人便壮着胆子透过门缝向里张望。可各屋早已熄了灯,院子里只有漆黑一团,二人什么也没看见。
于是屈不才便叫季夫晏找个隐蔽的角落等着他,自己绕到后院翻墙进去查探。
不多一会儿,屈不为出来了,告诉季夫晏屋中只有一个妇人两个孩子,没见其他人影。那两个孩子看着都比玉忱大出许多,定不会是玉忱。
想到季学其和玉忱双双不见,二人心里更为担忧,忙把季学其家门口的脚印踩乱,便急向王爷府奔去。
可二人赶到王爷府时,却没想到王爷府上竟也是一丝亮光都没有,大门仍同几天前简玉珩他们逃走时那般,歪七扭八的胡乱敞着。二人凭着各自的记忆溜进去查探了一番,见府中果然空无一人,不论是下人还是那晚放枪的追兵,都已不知去向。
只一些当晚打斗时留下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着,吓的二人紧紧拉着手,战战兢兢的查了个大概。因着
三十七、二人作饵
季夫晏指着空场树下,道:“瘦小些的那个,是我堂叔。”
屈不为极是讶异,问道:“便是老太爷叫玉忱跟着的那位堂叔”
季夫晏点头:“嗯。”
“这可奇了怪了!你这堂叔先前设计害了你爹爹被王爷抓走,今日白间又来家里打探,按说,他不是王爷的人便是受了祥允寺的指使。可本是一伙的人,为何此时却被吊起来了”
“我也不知为何,他被抓到这里,想是他的家人都不知道。”
“那一定是的,方才咱们不是还去过他家么,我瞧那一家子睡的可香了!”
季夫晏又指向前面,说到:“先不管他,屈兄,你再看旁边那位,可还眼熟”
屈不为仔细看了看,摇头道:“这个倒是真不认得。”侧头瞥见季夫晏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催促道:“究竟是谁你若是认得,便快说罢!”
季夫晏道:“我看着这人像极了简大哥初来时身边带的那位随从,可离得太远,我不太确定。”
屈不为听了,凝神又看了一会儿,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嘴角,又道:“听你如此一说,看着还真是……是了!他便是那夜用鞭子抽我兄弟二人的那个!”
“嗯,瞧着是他。”
屈不为摸着脸上的鞭痕,嘟囔道:“夫晏,这下我可糊涂啦!我们与公子爷在白狼水边遇上的时候,就没见这人,怎的此时他竟与你堂叔一齐被吊在了这里”
季夫晏道:“我约莫着,简大哥杀了王爷府那么多人,定是同楚木王爷结了仇了,楚木王爷寻他不到,就捉了他的随从。”
屈不为道:“可你那堂叔怎的又和他吊在了一起玉忱又怎的被一同抓了去”
季夫晏摇头,道:“这我就猜不到了。”
“不管怎的,须得想法子先把玉忱救出来。”
季夫晏颓然道:“官兵和僧人重重包围下,单凭你我二人如何去救”
屈不为想了许久,终是搔搔头,叹道:“眼下确实不能,还是回去同公子爷商量罢。哎,只是可怜了玉忱,这天寒地冻的,不知熬不熬的住。”
二人不再说话,只呆呆的盯着玉忱,纵是心疼,一时间却也无可奈何。
过了一会儿,一名僧人模样的人走到同罡大师身边,低头说着什么。
同罡大师倒也还好,只坐着听那人说话。可那楚木王爷似是极为愤怒,指着那僧人的鼻子不知说了些什么,后在同罡大师劝说下,终是冷静下来。
之后那名僧人便走到树下,抱起玉忱走开了。
屈不为见了,奇道:“夫晏,那人是谁”
季夫晏摇头,道:“不认得。”
屈不为又道:“那怎的单单只将玉忱抱走了”
季夫晏见玉忱四肢下垂,软绵绵的任那人抱着,看上去毫无生机的样子,想起方才在王爷府见到的那些个死人,不免惊恐以极,结结巴巴道:“别是,是玉忱已经死了,要被那人扔去山里喂狼了!”
“净瞎说!”屈不为呵斥道:“我就不信这佛门净地,能对一个毫不相干的小娃娃下毒手!”
屈不为待要再说,却见空场上又有了动静,于是忙住了嘴,悄悄的望过去。
只见同罡大师和楚木王爷起身,先后向大殿后面走去。那群举着火把的人,在吊着的二人身旁各生起两大盆炭火,之后将火把全数插在正殿前的大香鼎中,又次第离开。
火把聚在一起后燃烧更盛,照的空场上愈发的明亮。
此时的空场上只剩下季学其和简玉珩的随从,二人虽是倒吊着,又赤着身子,可生起的那两盆炭火就在二人身畔,似是用来取暖防他二人被活活冻死那般。
见空场上许久不见动静,季夫晏道:“屈兄,他们像是去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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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互相坦诚
季老太爷道:“几年前见过。”
说完,不愿季夫晏再问,便对他命令道:“你去看看那简家小子醒了没有。”
屈不为听了,忙道:“老太爷!公子爷如今重伤在身,我和夫晏很是担心他会兀自逞强跑去救人。他若是再落进圈套,岂不是……是以,是以我们并不想叫他知道这些!”
季老太爷却冷哼一声,说道:“且不说这中间有无别的勾当,单说连你二人都瞧的明白的事情,他岂能有看不出的道理若是真看不出,那可是当不起简家后人了!”
这话一出,屈不为心中犹如一块大石落地,呵呵一笑,说道:“公子爷自然是比我二人聪明多啦!如此简单的道理,我和夫晏竟没想明白,白白在那山坡上挨冻了!夫晏,那你便放心去吧!”
季夫晏听了,却笑不大出,只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他来到简玉珩养伤那屋门前,犹豫不下,不知是该叫谭绮嫣还是该叫简玉珩。
于是又踟蹰半晌,眼见着东方已然泛白,这才硬着头皮隔着窗子咳嗽一声,轻声叫道:“简大哥,你醒了吗”
简玉珩连睡多日,精神养的是极足。因着谭绮嫣前夜里允诺他今日可以下地活动,故而寅时刚过,他就已经醒过来了。
玉忱失踪这事,谭绮嫣怕简玉珩忧心,起初还瞒着他。直到方才季夫晏与屈不为二人从外头回来的动静被他听到,追问之下,谭绮嫣这才对说了。
先前简玉珩对玉忱并没多大印象,只知他是季老太爷身边跟着的小娃娃。后来听谭绮嫣说了他的身世,又知道这些日子都是人小鬼大的玉忱在外头打探消息,便忍不住对他多了几分同情又几分喜爱。
于是听到玉忱是跟着季学其出去才不见的,简玉珩极是担心。此时听到季夫晏在窗外叫他,便也想不起先前的芥蒂,忙道:“夫晏么快进来!”
季夫晏进门时,简玉珩已然穿戴整齐斜坐在炕沿上,谭绮嫣正站在地上为他梳头。季夫晏见了,胸中立时窒闷难当,说不出的难过,一时竟忘了要说什么。
简玉珩不知他的心思,见他脸色灰败,毫无血色,忙问道:“夫晏,可是出了什么事么玉忱回来没有!”
季夫晏这才回过神来,磕磕绊绊道:“简,简大哥看着,已然……大好。如此,我便,我便放心了!”
简玉珩听了,面色柔和道:“多亏了绮妹日夜照顾,否则怕是再有十天半个月,我也是爬不起来的!”
“绮,绮妹……竟不知你二人何时结拜了义兄妹……”
“哈哈哈哈!”简玉珩大笑,却也不解释,而是重提方才话头,说道:“先不说这个!夫晏,你快说说,你二人究竟寻到玉忱没有”
季夫晏摇摇头,道:“找是找到了,可却没能带回来。简大哥若是能走动,咱们过去老太爷屋中说话吧!”
简玉珩听他这话,心知事情并非三言两语说得通的,便道:“绮妹允我今日可以走动了,咱们这就过去吧!”
这时谭绮嫣也已为他束好头发,明白事关重大,便也不再拦着,只是劝道:“不论听说些什么,只是莫要过于激动才是。”
简玉珩又是温和一笑,道:“好,全听绮妹的。”
谭绮嫣微微点头,转身取过柜子上的一件外套,又道:“昨夜刚下过雪,外面冷,把婶子日前送来的皮袄子穿上吧,别叫伤口冻着。”说完,又仔细为他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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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走投无路
简玉珩听了这话,若说一点儿心中不气,那是绝无可能。
可季家上下皆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季老太爷又是长辈,简玉珩纵是生气,却也不能说些什么。于是只得低头,自顾摆弄手中小巧的炭炉。
季夫晏识得那是谭绮嫣的心爱之物,看到简玉珩神色怜惜的细细摩挲,又想到他与谭绮嫣说话时的神态口气,心知他定是对谭绮嫣动了心思了。
可又转念一想,简玉珩背后乃是赫赫世家,谭绮嫣一家只是边地布衣。简玉珩纵是一时因着被谭绮嫣悉心照顾而动了真情,可二人的家世、背景都有着天壤之别,无论哪方,都不会成全了他二人去的。
更何况自己才是与谭绮嫣有婚约之人,谭绮嫣不管有何心思,最终还是要与自己成亲的。想到这,季夫晏胸中竟舒坦了不少。
于是看到自家老太爷如此对待简玉珩,又有些于心不忍。
可季老太爷哪里会理会简玉珩高兴与否,只又问道:“简家小子,我再问你,那楚木王爷捉了你身边的人,便是公然同你宁国公府做对了”
简玉珩道:“他狗胆包天,非但捉了我的人,先前他们去打东胡时,明知我在那里,还不管不顾的照打不误。待我回去之后,定不会放过他!”
季老太爷冷笑一声,道:“区区一个边地王爷,竟如此胆大么当今皇上干什么吃的,真是一代不及一代!”
简玉珩仔细琢磨季老太爷前前后后说的话,心觉他实在不像是边地寻常平头百姓,不但于这一带形势很是了解,隐约间似乎还颇关注朝堂之事。
想到他先前对自己的帝都身份很是排斥,对那玉马儿的反应又极是异常……综上种种,简玉珩愈发的觉得这季家乃至谭家,都透露着种种古怪。
简玉珩虽是有心查查清楚,可又知此时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楚木王爷与同罡大师已然联手,东胡那边情况不明,自己身受重伤,派回去报信的人又被捉住,自己如今真真是走投无路了。
想着想着,简玉珩的伤口愈发痛了起来,一时间面色苍白,冷汗直流,有些自坐不住。
季夫晏一直留神简玉珩,见他如此模样,忙上前去扶住他,问道:“简大哥,可是伤口又痛了”
简玉珩勉力点点头,说道:“是有些痛,但却无妨。”
季夫晏道:“我扶你靠过去,慢些。”于是忙取过炕上季老太爷常用的软枕,扶简玉珩侧倚上去。
季学礼见了,忙对季夫晏道:“你去叫绮嫣过来吧,别是伤口破了,再给耽搁了!”
简玉珩待要拒绝,却见屈不为跳起来说道:“夫晏先照顾着公子爷,我去叫姑娘大夫!”说完忙转身出去了。
季老太爷见简玉珩如此这般,虽不落忍,可心中有太多话想问,便又道:“简家小子,你回去之后,放不过的,怕不只楚木王爷一个吧”
简玉珩点点头,说道:“同罡大师私下与楚木勾结,我定也会如实禀报皇上,叫陛下好好彻查。”
季老太爷见他没听出自己的言外之意,又道:“简家小子是在装傻么我说的可不是同罡大师。”
简玉珩无奈道:“老太爷的话,晚辈实没听懂。”
季老太爷道:“事已至此,我便也不再绕圈子了。如若没出东胡这档子事,单说你先前来我家,见到这些宝物,回去岂会就这样放过我
四十、事已至此
季学礼说道:“绮嫣,山中可不比大伯家,你断不能跟去!”
谭绮嫣却不依,说道:“可若是我不跟着,简大哥这伤势谁来照料”
季夫晏一听父亲不叫谭绮嫣跟着,想到她自此便要同简玉珩分开,心中登时窃喜不已,忙说道:“绮嫣把药配好,交给我便是。我会按时熬好了给简大哥服下,定不会给他耽搁了!”
季学礼也说道:“有夫晏和不为在,你且安下心。叫你来家里这许多天,大伯本就过意不去,怎么还会叫你跟去山中受苦呢!”
谭绮嫣急道:“受什么苦我又不是没进过山,打小起我便一直跟着爹爹上山采药的!”
季学礼听了,不禁摇头苦笑,说道:“绮嫣听话,今时不同往日,何况你爹爹迟迟未归,我更加不能叫你跟去了!”
谭绮嫣待要再说,却被简玉珩拦下,说道:“绮妹,就听季叔父的,山中危险,我如今这副样子实在无法保护你。你就好好在家,待我好了,定会来寻你。”
“可你的伤若是出了别的状况,他们又不懂医……”
“绮妹为了救我,劳神费力这许多天,便是为了不辜负绮妹的这番心意,我也会小心谨慎的。”
屈不为听了,也一旁跟着说道:“姑娘大夫放心,我们进山,又不是再不出来了。况且十里八乡就你和你爹爹两个大夫,若是真有了什么事,定然会来请你们的!”
谭绮嫣白了屈不为一眼,虽不情愿,可听到就连简玉珩都如此说,只得勉强同意,缓缓点了点头,对简玉珩说道:“那我先扶你回房休息,晚上还要赶路,白日里须得养足了精神。”
简玉珩也有心与谭绮嫣再多独处一会儿,便对屋中众人说道:“老太爷,季叔父,两位兄弟,接下来的事情就劳烦你们安排了,我伤口确实痛的厉害,就先告辞了!”
季学礼忙道:“贤侄好生养着,等着晚上我们过来叫你!”
简玉珩没再说话,颔首作别,在谭绮嫣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二人出去后,季学礼又对屈不为与季夫晏说道:“你二人一夜没睡,晚上还要赶路,此时左右无事,快吃点东西,也去歇息一会儿吧!”
季夫晏道:“爹爹,真的今晚就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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