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你的夫君又挂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凉凉公举
绯颜面不改色,兀自摆上君威,道:“本君的妹妹在天帝这里受到了好招待,本君岂能不上来看一看。”
天帝闻言看了看形容狼狈的我,而后竟二话不说就吩咐仙侍过来将天后给带了出去,说她有失天后威仪,让她去九重天极闭关修炼一百年而不许出。
天后万般失落沮丧,最终却也不得不遵从天帝旨意。这无异等于要被天帝关禁闭一百年不许出来。
我晓得这件事情是有些严重,从不踏足九重天的绯颜一来,就被天后欲关进凤印里,天帝如此发落天后,显足了绯颜的面子了。
后来天帝又将发落画潋,义正言辞道:“画潋仙子不知轻重竟敢弄伤锦公主,其心肠歹毒善妒,不配再为火神之未婚妻。现剥去画潋仙子上神神位,将为普通的孔雀仙子。”说着他还问我,“锦公主还想如何处置画潋仙子”
“天帝英明,我无异议。”我呲了呲嘴,跑到道殊那边去,蹲在画潋身边不顾她嫌恶的眼神,双手往她胸前一摸摸出了她拿走的发簪,重新插进自己的发间,哆了道殊一眼,“你还不快将剑收起来。”
随后天帝让仙侍去传司命星君,当众下旨让司命星君司一日良辰吉日,封我为天界之水神,册封之日即与道殊完成大婚。
画潋一直笑,却一直泪落。
道殊收回了丹邺。她仰着头与道殊道:“你知道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爱上你了吗”
道殊两指捻出一只小巧的瓷瓶,听画潋继续说道:“还以为这辈子你就算是哪个都不爱,哪个都看不进眼里,我嫁给了你也还是好的。”她伸手去接过道殊手里的瓷瓶,似晓得里面是什么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一般。
带哭的嗓音轻轻佻佻:“忘情丹”
道殊道:“三生无妄,司药神君炼制的非一般的忘情丹。吞下去就再也记不得我,生死不论。”
画潋将瓷瓶倒腾出来,手指拈起那粒红色的丸子,眼里清晰地刻着绝望,哽咽道:“道殊你好狠的心。”说罢闭眼仰头,手指送入了口中。决堤的眼泪
第269章 是孽还是缘
我睡得确实很安稳。不用再担心醒来后会被怎样折磨,不用担心道殊会找不到我。他就半靠在床榻上,任由我头枕在他腿上手抱着他的腰入睡,一直陪着我。
一觉睡到了黄昏时分,醒来之后还觉得有些无力。但能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道殊不曾离开,很是圆满。
适时仙婢端来浅色的药汤汁,不似梅子汤亦不似冰莲汤,而是一闻起来就有股子酸苦的味道。道殊端过来,舀着一勺送到我嘴边,轻柔地哄着我道:“乖,喝完了这个,晚上会有很多好吃的。”
我不得不承认,道殊十分会笼络人。我闻言乖乖张开了嘴,一勺药汁入嘴滑进喉咙,果真酸苦得很。
紧接着道殊又舀了第二勺欲送来。当即我就皱眉与他开解道:“是药三分毒,这东西委实不能多喝。”
道殊似笑非笑:“这多么。”
我点头:“很多。”
哪想道殊抬了抬手,候在门口的仙婢立马端着一盘颜色鲜艳的果子走了进来。看起来不难吃的样子……
只听道殊惋惜道:“看来这些南极刚采摘送来的夏果想给你药后止苦也是多余的了。”
他话将一说完,我眼疾手快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药碗,咬咬牙一闭眼就三两口尽数倒进喉咙里,酸苦着牙槽道:“一点也不多余!快拿过来给我止苦!
我还一次不曾吃过南极的夏果,只是听焱采宫里的仙婢们八卦时说,眼下这个时节南极夏果十分味美,只可惜每每都只进献给天帝尝鲜。上次本是制定了一个踏青计划要同道殊一起去偷一回的,但还未实施就出了画潋那一变故。
眼下果盘里躺着青红分明的夏果,我不胜欣喜,将果盘抱进怀里一个一个细细品尝。
青果酸一些,红果甜一些,但无论哪一个都很清脆爽口。边吃我边夸他道:“南极还给你送这些,道殊你忒有本事!”
道殊道:“是天帝送赏过来的。”
我再塞了一个,囫囵道:“哦,那我收回上一句话。”
后来道殊又半靠在床榻上,修长的双腿平坦地搁着,随手拿过一本书来一手很悠闲地翻看,一手若有若无地搂着我,似乎不这样他就不能安心。我便将果盘放在他的腿上,躺在旁边,口中寡淡了便伸手捞一只,无聊问道:“你又开始看佛经了啊”
道殊淡淡道:“随便看一看。”
我叹了口老气:“不应该啊,你马上就要和我结婚了,为什么还是老想着佛经,眼下你该看的不应该是婚后忠贞守则,或者是三千食谱什么的吗”
他万种风情地挑了挑眉:“婚后忠贞守则,三千食谱,那有什么好看的。”
我语重心长道:“并不是要好看的书你才看,学文化讲究的是平衡。你应该各方面都涉猎一些。”
他问:“那你为什么不去各方面都涉猎一些”
我理所应当道:“因为我有你啊,你涉猎了就等于我也涉猎了啊。”说罢我伸手往果盘里掏,掏来掏去没再掏着,扭头看去见盘子里已空空如也,不由得嫉恶如仇地怒瞪道殊,“你什么时候吃完的!”
火夕看着我淡定道:“刚刚啊,因为你有我啊,我吃了不就等于你吃了吗”
我悲愤道:“明明都不是一回事——你这个坏人——”
在床榻上躺得久了,道殊翻着他的书,为了表示我对他不征求我的同意吃光了果子而十分生气,我一直拿背对着他。
半晌听得他合上书本的声音,清清浅浅地问我:“外面夕阳落了,该是不怎么热,你想去园子吹吹风么。”
我闷了闷,道:“我现在还很生气,你应该先向我道歉,然后再问我愿不愿意去园子。”
他径直道:“哦,不愿意就算了。”
我怒了,翻过身来瞪他:“哪个说我不愿意!”
道殊眯起眼睛与我笑,我粗着脖子又道:“你笑什么笑,你笑得再好看我也还是在生气的!”
他伸手过来牵我的手,可碰上了手心之后又整个人震了震。怪不得他,约摸是我手心里的疤有些扎手。
我捞起衣袖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腕,上面皆有一处被贯穿的痕迹。经这一日,伤口已然愈合了,小小的疤要抹去也不难,但我不想。
若抹去了,连我所承受的痛苦也一并被抹去了,多划不来。
我靠进道殊的怀里,努嘴道:“我还是个伤患者,你应当对我好一些。这样罢,一会儿你去跟天帝商量商量,让南极也向焱采宫进献夏果。”
“好,一会儿我去说一说。”道殊难得的乖顺,将我抱起,走到园子里的回廊上坐下,他似说不出多么雄壮的话来,沉默了半天只道出了一句,“我会对你好,只对你一人好。”
我只好代他雄壮道:“我本不喜九重天,仙族都太自负了,尤其是画潋那一茬儿简直令我对九重天的不喜上升了好几个境界。但放眼整个天界,也就只有这焱采宫与焱采宫里的人颇合我心意。你看,连焱采宫的天都这么火红可爱。”
道殊抬头看了去,嘴角溢出轻笑声,道:“嗯是很可爱。”
看见道殊笑,我觉得我很有成就感。然而他的声音将一落地,园子外面便懒洋洋地传来一句回应:“这上头天的颜色实在是普通,想来这是要看下头住着什么人。”
我闻声欣喜地望着园子门口,果真不一会儿在仙婢的指引下门口里转进一抹高挑纤长的绛紫色身影。正正是绯颜半勾着嘴角轻佻地笑,双手掐着腰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形容十分慵懒又显得大气。
我连忙从道殊怀里蹭了起来,招手道:“绯颜阿姊,这里!”绯颜看见我了,嘴角的弧度勾得弯了一些,走了过来,但就是看见道殊不怎么爱待见。
道殊甚是知礼,毫无芥蒂地唤了一声“绯颜姑姑”,绯颜便也毫不客气地在我与道殊中间坐了下来。我问,“我还以为你回去了,怎么来这里了”
绯颜当即扶额一声叹,道:“本是不欲在这里多呆的,可惜场面还是得做,于是应邀去天帝那里喝了几盏茶下了几盘棋。等出来时也便是这个时辰了,就走过来看一看你。嗳,太出名了就是这点不好,名人有名人的苦恼。”
道殊听后莫名地抽了抽嘴角。
我连忙道:“道殊你快快去将梅子汤和莲子汤端来给绯颜阿姊,我与阿姊说说私房话。”
道殊优雅地起身前去,绯颜添了一句道:“就要梅子汤行了,我不喜喝得太杂。”
我连忙道:“我亦不喜喝得太杂,我就要莲子汤行了。”
绯颜道:“那道殊小辈还是将两样都端来罢。”
于是道殊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声“知道了”,然后转身出园子去端喝的。只是走了两步顿了顿,复又转身看着我们,双目带着疑惑很认真地问道:“流锦叫绯颜君上一声‘阿姊’,我却要唤一声‘姑姑’,那往后我是要
第270章 颠鸾倒凤
道殊笑了笑,道:“上古神祗都不知绵延了多少代,唯有龙族的绯颜君上乃第二代,可与四海八荒极为尊贵的帝尊相等同,你说她有多少岁又有多厉害。”
却还是没有个确切的数字。
我只得了然地点头道:“如此说来,我傍了一位好亲戚。天后想锁绯颜阿姊进凤印,看来闹得个颠鸾倒凤的下场委实是实有可原的。”
道殊抽了抽眼角:“流锦,生僻的成语你能不用就不用罢。”
用成语也是需要灵感的,难得我用了一个不常用的,他如是说令我有些不满意。我问:“我用在这里,用法错误了吗”
道殊默了默,道:“……没有,只是……不大合适。”
“哪里不合适”我盯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说天后有些没礼数。好歹天后也是因为我的事情冒犯了道殊阿姊,因而被天帝罚闭关,你是不是在怪我”
道殊捏着鼻梁哑然失笑:“怎么平时没见你联想有这么丰富。”
我道:“那是你的母上,我觉得你如果怪我也是应该的。”
哪想道殊下一刻伸手一捞便将我抱起往回走,道:“就算是我母上,也不许像那样伤你。”
我攀着他的肩,嗅着他衣上淡淡若有若无的气息,道:“你总是这样抱我,你不嫌很费力气吗”
“有点。”道殊勾着唇角,恰到好处地眯着眼。眼里流光不减。
“那你干嘛还要抱我。”我颓然问。他定是在嫌弃我重了。
道殊低下眼来看我:“你不知道我一向喜欢做费力气的事情吗。”他将我抱回了寝殿,放在床榻上,而后又起身去点燃了一炉香。
看着他走回来,半靠在榻上,睨着我道:“是要现在睡还是一会儿睡。”
我道:“现在睡怎样一会儿睡又怎样”
“现在睡我便熄了灯火,一会儿睡我便看看书。”
我看了看枕边静静地放着一两本书,嗫喏了下,眼疾手快地扑过去抢了来,道:“我先不睡,我也来看书!”
道殊抬了抬眉梢,笑:“你想看哪本”
于是我挑了一本,剩下一本递还给他。翻开一看,密密麻麻的符号,没有一句是我能看懂的,反倒招瞌睡得很。偷偷瞅眼瞟了瞟道殊,见他修长葱白的手指时不时翻一翻书页,看得很是安静认真,令人不爽。
我将书还回到他枕边,一脚踢翻薄被躺下,郁卒道:“你继续看罢,我不看了,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书……”
道殊动了动身体,伸手去捻起薄被来盖上我的胸口,笑着唇在我额头轻轻碰了碰。温软的触感经额头袭遍全身。
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时,手就先一步夺去了道殊手里的书,头脑发热道:“我都不看了,你还看什么书。”说罢手臂就压低了他的脖子,一口含住了他的唇瓣……
我只是很想碰他……一唇的冷香温软也好,一指的柔滑萦绕也罢。
长长的发,修美的身,一双低垂着的难掩流光的目,一弯一张一翕淡语浅笑的唇。就是突然没来由地想碰他。
但或许有来由,只是我没去深究。
大抵道殊没料到我会突如其来这么干脆直接,愣了一愣,随即伸出舌缱绻地回应着我,却中规中矩。
我放开了他,翻身爬起来坐在他腰上,烧着面皮看着他问:“你觉得书比我还有趣吗为什么你对书那么热情对我却这么冷淡”
道殊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拉起了我的手放在他的手中,温温的手指轻轻触碰着我手腕和手心里的小疤,沉魅着嗓音问:“我这样,你会疼么”
我摇头:“都好了怎么会疼。”倒是他的抚摸让我觉得有些痒。
他将我的手放到他唇边,以唇瓣碰了碰,再问:“那这样呢,会疼么”
我老实道:“会痒……”
道殊闻言轻轻笑出了声,我一羞怒当即抽回了手双手扒着他的肩,咬了他下巴一口,道:“你笑什么笑,你以为你笑起来很好看吗”……虽然确实挺好看的。
道殊沙哑着声线道:“没你好看。”
所谓温香软玉,我想应与我眼下所怀抱拥有的无异。
我在他耳边,咬着他的耳朵,低低呢喃道:“道殊……你知不知道,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很想你。”
他放在我腰间的手渐渐收紧,回应着我:“你说与我听了我就知道了。”似想起了什么,他哑着嗓音笑,“‘颠鸾倒凤’你其实用得不对,这个成语应该用在这里。”
说罢我只觉眼前一旋,道殊迎身而起,借着一股大力,我便从他身上落下,反被他紧紧地压在了床榻上。
——小插曲——
人生就是一场折子戏,在下一场转折之前往往无知无觉。
清晨到来,天边卯日星君拉着日车在天边奔过,收起了夜幕。天河里闪烁的星子渐渐暗淡了下来,平静的水面折射着温和的光华。
茗闫抬起素白的手揭开面皮上盖着的书,瞠了瞠细长清然无双的目,自岸边的草地上坐了起来,面前的鱼竿依旧安静地躺着,鱼线深深浅浅地被扯动,似乎有鱼儿上钩了。
然而,当茗闫刚想去拉鱼线时,天河的水面忽然漾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他的鱼儿被吓跑了。茗闫眯着眼睛看向那涟漪的中心,却发现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正在河边采水。
面上带着笑,长长柔软的发自肩上垂下,发梢扫在了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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