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古代开书院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云上的悠悠
望着趴在自己身上狂笑不止的傅振羽,仓子坚忽然觉得如果能让她这般开心下去,自己妥协一下……嗯,换个方式妥协,也不是不可以。
开怀大笑过后,傅振羽渐渐恢复精神。
她先前并非体力不支,而是精神受了重创,虚脱在雨中。这会儿想开了,力气也渐渐恢复。只不过,觉得一直僵直着身体扶着自己的仓子坚很有意思,便坏心地不告诉他真相,让他继续难受着。
谁让他读书没读到家呢
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以手,权也。
路遇童掌柜,仓子坚吩咐他:“去买两套衣裳,带回食为天。”
童掌柜沉默片刻,依言而行。等他带回了一男一女两套衣裳回到食为天时,傅振羽已灌了一大碗辣嗓子的姜汤,辣得直冒汗。见仓子坚不满地看向女装,童掌柜扫了眼浑身湿漉漉的傅振羽,解释:“齐家布庄没有东家合身的衣裳,我怕东家湿衣穿得太久生病,匆忙买了回来。”
眼下再去重买,确实不合适。仓子坚接过衣裳,非常嫌弃地看了眼后,才把衣服丢给傅振羽。打开衣服刹那,傅振羽笑了。
这件衣裳的设计图纸,还是出自她的手呢。只是,即便在书院,她也是一直穿着儒士装,只在回傅家堂时规规矩矩地换上女儿衫。颜色除了喜庆的红色,便是参加丧礼的纯白,从未穿过这么嫩黄这种粉嫩的颜色。心理年龄超过三十的老阿姨,加上职业需求,真心嫩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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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大善人
傅振羽嘟囔道:“这么点小事,大师兄说得这么严肃做什么!”
仓子坚不辩解,问她:“你方才,是不是想哭袁自舟确实过分了,眼下我不能收拾他替你出气,纵你哭一场,还是可以的。”
原本还有那么一点想哭的傅振羽,倔强收回眼泪,笑道:“哭有用的话,我一定哭啊。傻傻地淋了雨,还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已经很赔了。做人呢,要及时止损,我可不会再做傻事了。”
望着含笑冷静的女子,仓子坚隐隐心疼的同时,第一百次责怪自家师父。
他的师父人如其名,傅一善,一大善人,但本性柔弱,撑不家业;师母更是传统女子,婚后十年才得儿子,得了儿子后,便除了儿子夫婿,别的一概不顾。有那样的父母,师妹除了辛苦,还能怎样比如眼下,若是师父能像君夫子那般教个进士出来,师妹还会“要”做夫子么
如同傅振羽所认为那般,干布擦不干湿发,只能改善一二。
待仓子坚尽力完成后,傅振羽三弄两弄,攒头发于顶,用簪固定之。师兄妹面对面坐着,仓子坚只坐了三分之一的椅子,脊背笔直;傅振羽呢,懒洋洋地倚在小榻上,神色恹恹,说出来的话,却是铿锵有力。
“回来的路上,我便想明白了。成为女夫子是很难,但当年我怂恿爹来汝阳城也不容易;从齐家口中争食,或是挖来接近全能的童掌柜,没有一件事是容易的,但我都做到了。所以,只要我努力,女夫子我一样能做成!大师兄,我说得可对”
“一定要做这般惊世骇俗之事”
“一定要做。”
不出意外的回答,仓子坚追问:“为了那背信弃义的袁自舟这么做,值得么”
“我不是为了他才要这么做的,好吧,也是因为他。”
毕竟,袁自舟这个探花,让她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也是袁自舟的背叛,让她知道,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既然想做女夫子,就不能指望某一人达成所愿。但若是的话,她想做女夫子在先,女夫子才是她的最终目标。斟酌了下用词,傅振羽道:“确切地说,他是直接原因,不是根本原因,大师兄勿要本末倒置。”
“师父师母不会同意。”
“大师兄是不是漏了自己”今年反复说着要在两年内把她嫁出去的父母不同意,傅振羽心知肚明。但是仓子坚,傅振羽原本也认为不可能的,但这会儿,胸有成竹地说,“我知道大师兄现在不同意,但你将来一定会同意。”
“我不会。”
“那就看谁比较厉害了!”傅振羽摩拳擦掌。
袁自舟这一出,让她知道在才华和能力之上,在志同道合之外,还有忠诚。她身边的人,有她娘在,父亲宠她的限度十分有限。其他几位师兄,不及大师兄在父亲心中的分量,她与他们的感情也没有和大师兄亲厚。大师兄,是她目前唯一的出路,只能行。
傅振羽从来不是个擅长等待的人,决定了就开始行动,她趴在榻上,央求:“大师兄,你同意我做女夫子,好不好我又不去外头教书,就是捋捋几个师兄而已。”
仓子坚面无表情地说:“你说服不了他们。”
傅振羽理所当然地答:“大师兄可以。”
仓子坚起身,表明自己的态度。拉开门,撞见童掌柜,仓子坚臭着脸问他:“何事”
“东家还没查这个月的账。”
“大师兄在,你找我做什么”傅振羽倚在门框上,笑盈盈地看着仓子坚。
视线落在童掌柜怀里那摞账本,仓子坚原本刚毅笔直的眉峰,皱成山峦。
他从前当真不知道,阿堵物也是世间的一大难题。直到四年前,傅振羽初弄这家食为天之际,他不放心,凡要出面的事,都是他一手包办。那些事,虽说他也从未做过,但是天下大道相通,他能做个七七八八,唯独这
第六章 抓住误会
傅母摆明是在责怪傅振羽,傅振羽哪会听不出来与以往不同,她这一次只是抿了抿嘴,没吱声。
这件事,起因确实是她。
袁自舟是她发现的人才,也是她把人劝进南湖书院的,后来更是她自己教的。也是她,存了要让南湖书院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心思,才会被袁自舟拿住,在过去三年里,当真没让外人知道袁自舟在南湖书院。以致眼下,南湖书院若是站出来说袁自舟出自南湖,只会让他人不齿。
傅山长将闺女的神情看在眼里,一直摇头,情绪激动;傅母离他最近,察觉到异处,狠狠地瞪了傅振羽一眼;仓子坚则挺身而出,不着痕迹地把傅振羽挡在身后。
大夫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摇了摇头,主动道:“还请诸位散一散。”
大夫开了口,仓子坚便牵着年方七岁的小师弟,带着一众师弟师妹齐齐退下,候在廊内。
不大会儿,大夫开了方子,仓子坚抓药,傅振羽熬了半个时辰,低眉顺眼地端了进去。傅父虽满目心疼,情绪稳定了少许,却依旧不能开口说话。仓子坚索性做主,提前休息,让住得近的弟子回家过端午,也能让负责做饭的傅振羽清闲一二。
五月初三,傅山长能慢慢能说几个字了。
仗着身子不适,日日拖着妻子照顾他这个那个的,一口水都要分两口喝,很是幼稚。他为何如此,傅母心中明白,少不得叹息道:“你且安心养身子,小羽也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摊上这倒霉的事,又不是她的过错,我不会这时候怪她什么的。”
见妻子神情不似作假,傅山长心下稍安,却是捂着胸口,眉宇间全是化不开的忧愁,傅母少不得规劝一二。
傅振羽很喜欢竹子,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从前住的地方不能种竹,如今有机会,她不仅种了半亩竹子,还把闺房丢在竹林深处,混个假意境,图个心血来潮。
竹门不曾关,傅振羽正在晒衣服。
南湖书院虽大,但是一直不曾雇人收拾,所有的事宜,都要大家亲力亲为。早先是为了不让外人知道仓子坚在此,后来,便是大家做习惯了,觉得这样很好,便不曾变过。
傅振羽弯腰捡起一件衣裳,视线里出现一角蓝纱,她勾唇一笑,若无其事地晒完衣服,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及至跟前,快速出手,精准地揪住傅振商的耳朵。
“疼,疼,姐姐放手!”小家伙挣扎着,叫嚷着。
“躲这里做什么”
傅振商眼睛一转,道:“我在和大师兄捉迷藏。”
胡说八道。
大师兄看弟弟,只会让弟弟读书习字,怎么可能捉迷藏便是真玩了,傅振商这臭小子也不会来自己这里藏着。这小子玩捉迷藏,既想让人找,还想让人找到。而大师兄已经好几年不来自己的院子,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所以,傅振商不可能来她这里藏着。
“从实招来!否则,今晚的梅花糕没你的份。”
傅振羽所说的梅花糕,与梅花本身无关,只不是梅花的样式。小小一块,香甜不腻,入口即化的花糕,傅振商一口气能吃一匣子,就是做起来麻烦。过去三年,傅振羽为了给袁自舟参详科考,做的次数有限,上次还是过年的时候做的。
这两天大姨妈到访,她也没心情没功夫弄。她想着傅山长喜欢那东西,便一早起来就弄好了粉面,吵了许久,又装进模具,这会儿正在井里中央凉着,放到晚饭拿出来吃正好。
小吃货傅振商一听有梅花糕,顿时顾不到大师兄的嘱咐,脱口而出:“大师兄说姐姐不舒服,让我来守着姐姐,可以免写大字。”
大师兄么傅振羽疑惑了下,揪着弟弟的耳朵,道:“我好的很,给我写你的大字去!”
“姐,姐,好疼,你快放开我了,我去写大字还不成么呜呜呜,大师兄骗人,姐姐哪有不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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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迫在眉睫
闻言,还在走神的仓子坚,下意识丢了俩字:“不帮。”
意料之中的答案,傅振羽立即揪着鼻子,倒打一把:“我人小,又是个傻的,上当受骗也情有可原。大师兄比我聪慧,比我年长,比我阅历丰富,偏不提醒我。事发之后,又冷脸待我,又是何道理”
仓子坚气结。
他历经生死不假,却没动过感情。是袁自舟的介入,他才认识到自己对那个日息相处的师妹,有了别样的感情。只是那会儿,在师父和师母都默许的情况下,他急哄哄地跳出来,又算什么至于冷脸,他什么时候这样对待过师妹
“我何曾这般”仓子坚皱眉反问。
傅振羽摸出才二师兄从海外淘来的小镜子,打开,递到仓子坚面前,对他道:“这就是。”
镜中的男子眼睛狭长,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所有情绪,抿紧的嘴角,看起来很难沟通。和袁自舟那一直挂着浅笑的眉眼,完全相反。仓子坚很想说,在经历了家破人亡之后,你怎能用他作准来要求我呢可转念一想,自己的经历,又凭什么要师妹理解,师妹又怎么可能懂
仓子坚无力地别开脸,倔强道:“我,向来如此。”
傅振羽轻哼,没戳穿他的伪装,笑道:“大师兄,这些年,师妹我对你可好”
自然是,极好,否则,我也不会动心。
仓子坚不回答,傅振羽便开始历数自己的丰功伟绩:“你落水静养期间,我只比灶台高一点点,一日三餐给你坐着;你了无生气,是我天天陪你说话,逗你开心;你要学泅水,我把才攒的银子拿去引了一段湖水进书院,专给你学习使用。我想,便是大师兄的亲妹妹,也不过如此了吧”
亲妹妹这个真没有,仓子坚道:“便是我的胞姐,也不及师妹厉害。”
他家胞姐手巧能做衣裳,就是不会做饭,论技术,还不如偶尔下厨的他好。他娘一直都说,他们姐弟生错了性别。
“大师兄过誉了。”傅振羽谦逊一笑,道:“有大师兄这兄弟,姐姐定然也是不差的。咱们言归正传,大师兄有所不知,我原计划是准备袁自舟归来后,南湖书院扩招,再让袁自舟保举我做夫子。现在么,他叛他的,我要做的事,一件也不会落。只不过,时间上我会调整一下,避过他这个探花郎的锋芒。”
说起这些的傅振羽,神采飞扬,才没了前几日那憔悴。
仓子坚叹息,服软,道:“不必说了。你想让南湖胜过中天,想让南湖出进士,我助你便是。就像食为天那会儿,但凡要出面的我来做,私底下,还是你来掌管。”
不曾想,傅振羽却是摇头拒绝,并严肃道:“大师兄,我可一直记得你说过的话!找不到姐姐,你就不成亲。大师兄已经数日不曾出门了,若再代我走上三尺讲台,哪来的时间找姐姐害你们仓家绝嗣,这样的罪过,我可担不起。”
仓子坚语噎。
停顿许久后,他哑着嗓子,唤了声:“小羽。”
又不叫师妹了,傅振羽古怪地扫了仓子坚一眼,旋即乖巧地嗯了声,道:“我在。”
只听仓子坚几近哀求地说道:“快则三年,慢则六年,我定然去参加科考。官场和科举不同论为官之道,我便是晚袁自舟两科,定不会比他差。你,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可好”
时间这个东西啊,我也很需要啊,傅振羽露了个苦笑。
“大师兄,不是我不懂事。而是,别说两科,若是我不打破陈规做了那夫子,便是两年后,我身在何处还不一定呢。”
仓子坚心中一紧,他竟把这事给忘了。
第八章 那不一样
仓子坚把傅振羽送到食为天后,叮嘱她:“若再私自去别处,我便不带你出门。”
傅振羽笑应后,看着傅振商反过来叮嘱仓子坚:“弟弟要换牙了,不可以给他买糖!倘若大师兄买了,接下来一个月都吃米饭!”
在傅振商气鼓鼓地注视下,傅振羽抬脚进了食为天。童掌柜那昳丽得可以下饭的脸,在看见腰腹比自己还粗的傅振羽时,走样得让人喷饭。
见傅振羽身后没有人,童掌柜立即开启碎碎念模式:“东家你可是,嗯,那什么,好歹注意点形象……”
仗着熟,童掌柜说了原本不该讲的话。
傅振羽不雅地翻着白眼,道:“你以为我不想么!我不这么穿,大师兄就不让我出门。哎呦,热死我了,快些进屋。咦这时辰竟有这么多客人我现在不那么热了。”
为何不热自然是因为上个月的进账很可观。
虽说上个月的进账确实很可观,但是童掌柜对东家却有些不满:“你是开书院的,这般钟情阿堵物,有辱斯文。”
“我觉得,我能忍你这么久,才有辱斯文。”
傅振羽一边往后走,一边说道。没走两步,就听某食客道:“这食为天的卤味,确实比福运酒楼的还要好吃。嗳,你们说,福运酒楼的东家,说食为天的东家,骗银骗色,让他人财两空,是真的么”
内容太劲爆了。
傅振羽回头,以眼神询问童掌柜。童掌柜犹豫片刻,尴尬地点了点头。意思是,他老东家确实这么对外放话了。傅振羽眸光一白,童掌柜精神一震,麻溜跟了上去。
坐在案前,傅振羽用胳膊肘撑着账本上,目光炯炯地盯着童掌柜,等他解释。童掌柜长叹一声,承认:“齐少爷确实这么说了,半年前就开始对外这么说了。我想着,他这些泄愤的话,虽然夸张了点,但也不完全错,对我们的生意也没影响,便没告诉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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