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宫深春意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寒不川
毒液开始在崔莺儿的身体内流淌,善良一点点被腐蚀殆尽,泪水打湿了鬓角的散发,杂乱无章地沾在脸上,崔莺儿如同一个狰狞的厉鬼一样,在噬心的疼痛中咆哮。
婉莹披在身上的毯子滑落,最后一道屏蔽也离婉莹远去。绝望和惊恐再一次彻底将婉莹淹没。婉莹如同落水一样挣扎,呼救。
崔莺儿面对无言的婉莹,彻底爆发,恶鬼一样扑向婉莹,狠绝地将婉莹双肩攥在手里,死命地摇晃。
“我问你,你知道吗”
“莺儿姑娘,娘子怀着身孕,轻一点,好吗”红芙明白崔莺儿心里的悲愤,但是也担心婉莹肚子里的孩子。
崔莺儿发疯一样继续咆哮道:“你知道吗我问你,你知道吗”
“莺儿姑娘,轻一些吧,娘子知道,娘子全都知道。”红芙死命地拽着崔莺儿的胳膊,试图缓解对婉莹肚子的冲击。
婉莹像是一个流泪木偶一样,没有表情,更不会说话,只是不停地掉眼泪。
崔莺儿看着这样的婉莹,心中的澎湃叠加到了天边。她自己可望不可及的爱情,堂而皇之地被婉莹抛在身后,她不能容忍。
“你是死人吗你只会流泪吗哭能让他活过来吗”崔莺儿还是死命地搜动婉莹。
贺佑安此时此刻还没有死,可是崔莺儿这一句过激的话,让婉莹误以为贺佑安已经死了。
汹涌的眼泪更加猖獗,婉莹一把推开崔莺儿,冲着她喊道:“我知道又能怎样不知道又能怎样”
“你知道却伤害他,明知道他对你一往情深,你非要据他于千里之外,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如果你死了,他也能解脱了。”
“你以为我不想死吗死是最容易的。他死了他再也不用烦恼,而我还要活着,想着如何要去替他报仇!”
两个爆发中的女人,就像是两只暴怒中的狮子,是谁对谁都寸步不让。
婉莹的强硬让崔莺儿瞬间垮塌,瘫软在地上,嘤嘤地缀泣道:“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为什么这样好的男人爱上你,你却置之不理。”
婉莹喊出自己心里憋闷了许久的话,也顷刻间塌陷,无力地坐在床边,任由眼泪将自己冲刷得沟壑万千。
崔莺儿以为贺佑安已死,她也丢了魂,如同僵尸一样一步一晃地离开。
红芙赶紧过来抱住婉莹,情切地劝慰道:“娘子,不要动气,当心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婉莹哭着摇了摇头,一个悲伤的冷笑挂在嘴角,是安慰红芙,更像是自嘲自己。“我这样一个贪生怕死的女人,我的孩子能这样轻易被伤到吗”
红芙哭着说道:“娘子,莺儿姑娘说那句话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可如今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吗”
“娘子,莺儿姑娘心里敬重贺将军,情急了才说了那样的话,你可千万不敢吃心,咱们吃了那么多的苦,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娘子千万想开一点。”
“你们以为我不想死吗爹爹的骨灰,我日日带着身边,这个大仇不报,我怎么去见爹爹我就是死也闭不上眼睛!”
“娘子,你劝我不要轻生,今日我也劝你,贺将军是为了娘子才丢了性命,娘子更应该活下来,给贺将军报仇。”
婉莹咬着自己的嘴唇,恶狠狠地自语,说道:“我既然活着,就肯定和仇人不共戴天!”
两个人正相拥着哭泣,芸娘一脸泪痕地跑了进来。
“贺将军命是救下来了。”
婉莹千斤压顶的心,终于沉重地缓了一口气,幸好贺佑安活下来了。如果他真的不在了,她这辈子怎么去偿还这沉甸甸的情债。
贺佑安用这种悲壮的方式,在婉莹固若金汤的心房中,杀出一条血路,用最最悲情的方式,不知不觉间进了婉莹的心底。
“可是毒药攻心,眼下还昏迷不醒,能不能真正醒过来,还要看天数。”
“毒药”婉莹释放的心扉,再次焦灼地揪了起来。
“郎中们已经剜了毒
第308章 贵嫔刘氏
崩天裂地的炸雷,唤不醒昏迷中的贺佑安。风雨飘摇的中军大帐中,十几个军医束手无策的站在病榻前。
曹将军颓废地揉搓着蓬乱的头发,绝望之际地蹲在一边,旁边的几个参将,心焦地望着如同沉睡一般的贺佑安,无奈地问道:“曹将军,明日的进攻,果真要取消吗”
曹将军的拳头,使劲地砸向地上,咬牙切齿地说:“全特么的取消了,叫各路大军的郎中,统统到中军大营集结。”
“曹将军,咱们出来八个月了,大捷就在眼前,机会稍纵即逝啊!”
“老子说了,取消,取消,全特么的取消。老子不知道大捷就在眼前”易怒的曹将军,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将他的愤怒点燃。
几个参将不再吭声,其实他们心里也跟曹将军想的一样,总不能背着贺将军上场打仗,留在后方,万一西军那边釜底抽薪,赢了这场仗,丢了贺将军的命,赢了还有什么意思
“大不了再等下次机会,当务之急先把大将军给弄醒。”刚才那个参将已经说服了自己。
曹将军忽然从地上站起来,走到为首的那个郎中身边,耐着性子问道:“大将军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郎中见曹将军问自己,脑门上立刻竖起了三座大山,愁眉苦脸地小心说道:“快的话,三五日。”
急性子的曹将军被这一句话,戳破了耐性,劈头盖脸地骂道:“少特么地用这些屎话填塞老子,最快三五日,那最慢呢老子要听最慢的!”
贺佑安醒不过来都有可能,中的是赤血封喉的毒,能拖延到现在,郎中们已经是用尽毕生所学,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了。
沉默像冰霜一样,蒙在郎中苦大仇深的脸上。
“老子问你,大将军最晚什么时候能醒”曹将军暴躁的脾气,无法容忍那种三脚跺不出一个响屁的郎中。
“最晚,最晚……”郎中支支吾吾,战战兢兢。
另外十几个郎中也在闪电雷鸣中,瑟瑟发抖。
曹将军像捉鸡一样,拎起那个郎中,一把举在空中,撕裂地轰鸣怒喊道:“最晚什么时候!快说!最晚什么时候!”
郎中蜷缩在空中,惊恐万分,有不知所措。
参将害怕曹将军摔死郎中,赶紧上前阻拦道:“曹将军,咱们荒郊野外,没了郎中,你我能医得好大将军吗”
曹将军咬牙切齿地松开了郎中,绝望地扑倒贺佑安病榻边,炸雷一般嘶吼道:“将军,你醒醒啊!你快醒醒啊!”
几个更响的雷声,淹没了曹将军的呐喊。死亡的阴霾弥漫在中军大营,神明发泄完他们心中的愤懑,终于在天亮时分,还大地一个云淡风轻的清晨。
一个人的存亡,只关乎一个人或者一群人,跟天地苍生,世界末日没有任何关系……
贺佑安生死未卜,紫微神宫内一场新晋宫眷的内斗,在酷暑中自燃……
皇上一连二十余天夜夜召幸荣国夫人,这让原本打算大展身手的刘贵嫔陷入了空前的被动。
紫宸殿前,刘贵嫔摇曳生姿地扭到小林子跟前,抖动着硕大的乃子,嗲声嗲气地说道:“小公公,给本宫通禀一声。”
小林子张着嘴,两眼艰难地从刘贵嫔的乃子上移动开,小小的太监心里也啧啧称奇:这是怎么长的,怎么这么大!
刘贵嫔见小林子只顾张着嘴流口水,就知道他没听见自己说的是什么。
“小公公,你看本宫新制的冰镇酸梅汤,送来给皇上解暑,劳驾公公去禀告一声。”刘贵嫔还是嗲声嗲气得娇滴滴,不远处的侍卫们,大热天里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层又一层。
“皇上这会儿没空,娘娘过几天再来吧。”
刘贵嫔见小林子不进殿就打法自己,娇嗔道:“小公公,您都没进去,怎么知道皇上没空呢”
“荣国夫人这会儿在里面,皇上能见你吗”小林子忽扇着手解暑,顺便指了指东暖阁那边。
刘贵嫔待要继续死缠烂打,可是还没开口,紫宸殿里一串怪异的,并着正午的炙烈,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直接劈在刘贵嫔的脑袋上。
白昼宣淫,真是贱入骨髓!夜夜浪不够,白天还敢勾引皇上!
刘贵嫔气得咬烂了自己的嘴唇,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流,感觉像是中了赤血封喉七窍流血一样。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走了一个师婉莹,没想到竟然便宜了师婉芸。
刘贵嫔将食盒扔在殿前,嘴角流着血,顶着烈日一摇一摆地打道回府。
“娘娘,你的酸梅汤!”小林子在身后低声地喊叫。
“送给你们喝了!”刘贵嫔头也不回,冷冰冰地扔下这句话,消失在紫宸殿前。
如果刘贵嫔就这样被打败,那就不是盛世白莲中的翘楚。魑魅魍魉总教头的刘贵嫔,第一次遇到比自己还要狂狼的对手,气得花枝乱颤,怎能就这样甘心自愧不如
回到自己宫室以后,刘贵嫔一连砸了几尊唐三彩。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如同坐在针毡上一般煎熬。
一股邪气发泄出来,几个毒得滴汁冒泡的点子涌上心头。
“娘娘,皇上没喝您做的酸梅汤”刘贵嫔心腹小宫女一边捏着碎瓷片,一边拧着眉毛问道。
刘贵嫔还是气得浑身发抖,梅干的挑选,淘洗,晒干,她亲力亲为地折腾了一个月,好不容易准备好材料,自己冒着酷暑,整整研磨了一上午,磨粉磨得胳膊都酸了,就是为了让皇上喝上自己亲制的酸梅汤,没想到竟然是徒劳。
刘贵嫔也是算准了今天中午,皇上自己独自歇晌,马不停蹄地顶着烈日跑过去,谁知荣国夫人竟然又缠上了皇上,晚上缠着不放,白天也不给别人一点空袭,真是欺人太甚。
“柚月,去那些好一点的纸箔来。”刘贵嫔用自己的手试图勒掉嘴角的干血,无奈血迹已经牢牢地沾在嘴角,那样子就像是刚刚喝过人血一样阴毒。
“娘娘,好端端的要那些
第310章 你死我活
丰盈的体态,是刘昭仪的拿手好戏,娴熟的功夫,绝对是锦上添花的本事。皇上也在这个狂野的身体上,孜孜不倦地寻找婉莹灵魂的下落。
刘昭仪每每都在皇上失魂落魄时,直接让他找到答案。这就是婉莹,皇上坚定地以为,婉莹的灵魂,住在了刘昭仪的身体里。只有自己拼命地钻进去,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伴随着刘昭仪的盛宠,荣国夫人从万丈之巅,跌入到无底深渊。坐在马桶上,不经意间看到底裤上那一抹血红,荣国夫人的士气跌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怀孕的希望再一次落空,伴随着刘昭仪的出现,自己想再次怀上皇子的几率变得有些渺茫。
自己已经输给刘昭仪一局,若是让刘昭仪捷足先登,率先怀上皇子,那以后自己想要扳倒她几乎是微乎其微了。
想着这些闹心事,荣国夫人肚子里一阵绞痛。她恼怒地捶打了一下冰凉的小腹,然后又赶紧心疼地捂住。这个肚子是自己最后的希望了,就算再不争气,也要善待它。
荣国夫人花重金让高姨娘请来了宫外的千金科圣手。为的是早一日怀孕,率先在刘昭仪干掉自己之前,先干掉她。
“大夫,本宫夜夜伴驾,为何怀不上呢”
神医一听这句话,就知道了其中的原委,夜夜缱绻,这样声色犬马,怎么可能轻易能怀上呢
神医肯定不能这么直接,只是委婉地说道:“水满则溢,月满则亏。”
“大夫,什么是月满则亏,你仔细跟本宫说清楚了。”
“女子葵水也叫月经,娘娘好好想想这里面的道理。”
“大夫,本宫不通医术,还请大夫指点迷津,来日若是诞下皇子,万两黄金重谢大夫。”
“娘娘,葵水周而复始,与月同期,葵水至一月始,葵水再至二月始。月有阴晴圆缺,想要圆满欢好,需得月圆之夜才行。”
“月圆之夜十五”荣国夫人自己推测道。
神医摇了摇头,纠正道:“不是天上的月亮,是娘娘身子里的月亮。”
荣国夫人越说越迷糊,有些着急地追问道:“大夫只说好了,不要跟本宫打哑谜。”
神医望着紧张的荣国夫人,直接问道:“娘娘葵水向来逗留几日”
“大约五六日。”
“娘娘一个经期大约几天”
“差不多是二十九天左右。”
神医自己在心里算计了一阵,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道:“娘娘既然想要求子,就要懂得休养生息,这样夜夜劳损,对娘娘怀孕无助,倒不如,一次出击,一举怀男。”
聊了半天,荣国夫人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内容。将手边的一个紫檀木盒子打开,里面装了满满一盒金子。
“大夫,这是今日的诊金,本宫别无他求,只希望大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神医已经受了高姨娘的重金,在看到这一盒金子,心中大喜,直接拍着胸脯说道:“娘娘身子的月圆之夜,就是葵水走的第八天。只要这一日能交合,用不着夜夜劳神。”
宫外的神医,果然比宫中的太医灵活,说得这样直接明了。
这真是绝望中最好的消息了,现在自己一个月也见不到皇上几次,次次被刘昭仪截胡。
夜夜防备当然是防不胜防,如今知道是哪一夜,也不必劳神劳心了。
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荣国夫人还不忘给刘昭仪要上一副药,彻底了断了她的念想。
其实荣国夫人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刘昭仪这辈子都不可能怀上孩子,这一点就连刘昭仪自己都不清楚。她尚且是处子之身的时候,就被老鸨子哄着喝下了绝子汤药。
夜夜的狂欢,并没有在刘昭仪的肚子上留下任何种子,当猩红的魔咒,交替着笼罩在刘昭仪头上时,她才从狂欢清醒过来,自己走到这一步,完全是借了婉莹的光,靠装能欺骗皇上多久
到最后能傍身的还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孩子,可是老天爷却偏偏不给她。
连着两个月,刘昭仪死缠烂打粘着皇上,可是仍旧逃不过,月末猩红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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