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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微宫深春意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寒不川

    一个会心的冷笑,在婉芸苍凉的心中荡漾。

    终于如愿以偿,为什么心里会这样悲伤

    一弯清泉,从心而发,攻城略地,到了眼角,变成两行清泪。

    婉莹对不起,姐姐终究还是利用了你。不过,你已死,姐姐若不这样,自己也活不成。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姐姐这辈子欠你的,到了地狱里,十倍还给你。

    皇上已经躺在厚重的地毯上昏昏睡去,婉芸一刻也不敢放松,走到墙角,贴着墙壁躺下,然后将自己的腿高高的贴在墙上。

    皇上的精血已经在自己身体里,能不能开花结果,就要看自己的身子争不争气。

    殿外的小林子和小耗子,早就被婉芸撕心裂肺的娇嗔给吓傻了。

    这是哪一出戏啊不是说有两句旧人的话要说,怎么一眨眼就成了这样的局面

    婉芸是故意的,就算怀不上孩子,也得让全天下人知道,自己已经是新皇上的女人了。

    一夜之间,天还未亮,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即将入驻迎春宫的刘贵嫔,气得咬牙切齿,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比自己手段更高明的女人。看起来,日后也不能将唯命是从的婉芸,再当成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




第305章 嫡庶之别
    “将军,帐篷里这会儿也凉快了,我先回去了。”

    “帐篷里面是不是太热了”

    这样无微不至,让婉莹有些抗拒。如果是一个陌生人的好意,婉莹肯定觉得感激,可是从贺佑安嘴里说出来,婉莹偏偏腻烦得要命。

    婉莹不想再争吵,索性收回自己的目光,径直向着帐篷里走去。

    面对无谓的纠缠,沉默是最好的回击。

    若是从前,婉莹不仅沉默而且会昂首挺胸地越过贺佑安。然而现在,不知从何时悄然转变的情愫,让婉莹低着头,黯然地从贺佑安身边走远。

    几根篱笆,一个在天涯,一个在地角,天涯海角隔着一方篱笆,稀稀疏疏,难以逾越。

    温热的月色中,苍凉忧郁的脸,望着婉莹愈来愈远的背影,渐次开始失落和茫然。

    贺佑安的心,如同一只落入河中的石头,明明知道会石沉大海,还是用最豪迈的姿态从头到尾不遗余力地沉没。泥沙俱下,石头被死死地掩埋。一千年,一万年,那个怀揣着爱的石头,历经沧海桑田,熬过海枯石烂,寂静地躺在泥沙之中,飓风吹来,黄沙迷眼,温良柔润的石头,在爱的煎熬中蜕变成稀世的美玉。

    世间任何珍贵璀璨的宝物,没有一个不是在身和心的涅槃中图腾,泥沙变成珍珠,是蚌贝用自己的血肉去磨砺,桑叶变成华衣,毅然是春蚕用性命去交换。天地间的万物,都是按照爱的成规,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蜕变。

    贺佑安如是,婉莹如是,挚爱中的婉莹,义无反顾地拥抱着自己和皇上的爱情,那种豪迈和决绝,像是一只扑火的飞蛾,明知会与火俱焚,还是视死如归地冲过去。

    爱到情痴,自然不会明白‘痴心错付’,这四个字的滋味,等到半世沧桑沉浮过后,婉莹才会明白,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在你和劫难对峙的时候,不会袖手旁观的遥望和悲悯,而是用性命去替你交换。

    皇上的爱是真挚的,贺佑安的爱也是真挚的,两份同样真挚的爱情摆在婉莹面前,曾几何时,婉莹不会比较,只是一厢情愿地抗拒;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在心底有了小小的计较。

    轻重缓急,多少高低,经历一次不明白,沉浮半生也懒得说出口。

    皇上的爱情,沉重且美好,只是天家的贵重和骄矜,少了一些人间烟火的温存,这不是皇上错,从小在尔虞我诈的情爱中长大,皇上潜意识中的本能对爱情是怀疑和戒备。只是遇到婉莹才开始相信爱情。

    贺佑安不一样,他的父母恩爱长存。父亲战死,母亲搂着小小的贺佑安毅然殉葬。这种良人已死,自己绝不独活的坚贞,从小就刻在贺佑安的心里。

    在爱情上,皇上只是一个没有满周岁的孩子,而贺佑安进入英俊挺拔,年轻有为的盛年。

    月色袭人更撩人,伊人心醉更心碎。不只是贺佑安,也包括婉莹……

    漆黑的树荫中,栖息着疲惫的鸟儿,苍凉的月色中,三双居心叵测的贼眼,开始蠢蠢欲动。

    温热的帐篷中,芸娘早就醒来,垂散着头发,看着帐窗外的无言。

    “娘子,撞上了”芸娘看到婉莹进来问道。

    婉莹挠着自己胳膊上被蚊虫叮出来的包叮,腻烦地说:“这深山老林里,蚊子毒得很,在外面散一散暑热,胳膊上被咬了几个包。

    芸娘忙不迭地找出清凉油,撩起婉莹的衣袖,一个一个涂抹。

    红芙也从梦里醒了。月白色的帐篷上,外面的篝火不停地摇晃再摇晃。

    闷热让三个人都毫无睡意,夜深人静的时候,三个人坐在帐篷里,落寂地聊着心里不开心地事情。

    “娘娘,今天已经是第九次了,明儿我跟崔妈妈讨那副汤药。”

    婉莹心中的烦恼,这件事情也是一层。

    “真的不要了”

    “要他作甚!”红芙毅然决然地说。

    芸娘不敢直接反驳,侧面说道:“姑娘,再想想吧。”

    “你们不要再劝我了,再劝我,我只能去死。”红芙的声调中已经夹杂了泪意。

    三人无语,两份心思。

    红芙不想要这个孩子,那是因为她心中已经暗暗地恋上了一个人,怀揣着红盖头梦境的红芙,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砸碎了梦境,红芙的恨,有些不共戴天。尽管砸碎这个梦的人,是自己肚子里的骨肉,她依旧不愿意放过他。

    婉莹和芸娘想让红芙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多半也是知道,没了这个孩子,红芙这一生,注定要孤独终老,所以希望她能留下这个孩子。不管孩子的父亲是恶魔还是恶鬼,稚子无辜。

    许久,三个人只是此起彼伏的叹息,没人再说一句话。

    “娘娘,我看你最近肚子比先前打了一圈,孩子长得可真快。”红芙能抛开自己心中的至痛,反过来用和暖的言语劝慰婉莹不用替自己担心。

    婉莹明白,这是红芙想岔开三人之间的沉默,也不得不温柔地说:“最近是大了一些,早上从地上站起来,也费劲了不少。”

    婉莹原本是想说,可巧这些衣服也都宽松舒适,话到嘴边,想起来这都是贺佑安准备的衣物,也就懒得夸赞。

    “难为贺将军,在这地方,还能一日三餐地给咱们贴补,娘娘肚子里的皇子也不用受罪了。”芸娘第一次把婉莹肚子里的孩子,称作皇子



第306章 暗箭难防
    吃罢早饭,两个士兵抬着一张新床来了劳军营。芸娘欢喜地收下,心里连连叹服:还是贺将军心细如发,自己无心说了一句,没想到贺将军真的听到了。

    “他怎么知道我起床不方便”身子愈加沉重的婉莹,坐在椅子上,淡淡地问道。

    芸娘也不遮掩,直接说道:“我昨夜里我出去倒水,看到贺将军站在营房篱笆外面,就跟妈妈闲扯了几句,没想到贺将军真的听见了。”

    “我就说嘛,他一个未曾婚配的男人,怎么会知道我怀着孩子,起坐不方便”

    两人正说着话,十几个士兵,抬着几根木头站在帐篷外面。

    “娘子,大将军让我们给帐篷上面搭一个凉棚,叮叮当当地怕吵了娘子,这会儿树荫下面还算凉快,娘子不若去纳一纳凉,一个时辰,我们就能搭好。”

    还能说些什么婉莹心中温温的,几乎要沁出水。

    走到树荫下,才看到,一个崭新的躺椅,安置在婉莹平时纳凉的位置上,跟那些雕花梨木檀木的贵妃榻相比,眼前这个躺椅只有新木的惨白,其它一无是处。

    可是好就好在,来的恰到好处,来的正合心意。

    雕花梨木固然名贵,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繁闹,惨白的新木无甚名堂,却是雪中送炭的温暖。

    如果有一个人,在想睡的时候给你一张床,想坐的时候给你一把椅子,甚至半坐半躺的时候还有一个躺椅,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贺佑安。

    穷山恶水,也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冰,在酷热的中午,算着婉莹心里的腻烦,不早不晚,刚刚好是最热的前一刻送到婉莹的帐篷里。

    婉莹简直不敢奢望这样的凉爽,整个心通透极了。伴随着逃亡的暑热,终于在几座冰山中,消亡殆尽。

    是夜,一个来纳凉的营妓,拿了一些伴手礼过来,一把染指甲的凤仙花和一小块儿白矾。

    婉莹伸出手,看着自己落寂的指甲,心想:都到了这个份儿上,还能染指甲,真是火烧眉毛,只顾当下了。

    芸娘欢天喜地地接过凤仙花和白矾,喜滋滋地找了小臼,小心翼翼地加了一些白矾进去,然后不遗余力地将凤仙花捣烂。

    营妓趁着芸娘捣花汁子的时候,顺便出去找了几片肥大的树叶。

    以前在家里染指甲的时候,都是用花草的叶子,如今在这深山中,想要找一片花叶子估计也不容易。

    “这凤仙花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芸娘一边捣,一边好奇地问道。

    凤仙花染指甲,只染一遍,肯定不曾出彩,必得是三四次之后,颜色才最佳,最持久。

    “前儿在林子里见了几株,多的很,明儿我再带你去。”营妓大方地分享了自己不跟别人说的小秘密。

    芸娘拿着凤仙花的花汁子,走过来,跟营妓一起给婉莹包指甲。

    “娘子,你是贺将军什么人啊”营妓用竹签挑了一小块花汁子,摁在婉莹的指甲盖儿上,漫不经心地问道。

    “娘子是贺将军的亲戚。”芸娘抢先一步说道。

    “怪不得呢!贺将军待娘子就像是亲人一样。”营妓拿着一片树叶,小心翼翼地给婉莹包指甲。

    ‘亲人’两个字,差点让婉莹眼泪掉下来。这种滋味太难受了,她宁愿贺佑安待自己像仇人,这样她不会觉得亏欠。

    “红芙呢上哪儿了”婉莹两只手都被扯住,没有空闲的手给自己擦眼泪,只能仰着脸,试图将眼泪渗透回去。

    “你们那个小丫鬟是吧正跟老鸨子缠磨呢”营妓一边缠线,一边说。

    是夜,帐篷里再也没有温热,婉莹浅浅地睡了一小会儿,只觉得指尖发胀,明矾灼灼地有些烫手,忽然想到劳军营门口的身影,鬼使神差地起身。

    果不其然,还站在那里。婉莹知道,每晚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来这里站一会儿。一人站在外面,床上的人又怎么能睡得着

    看着婉莹靠近,贺佑安急急地问道:“今晚还热吗”

    婉莹心里升腾起一个烦腻,这个贺佑安,总是一副痴情不改的样子。

    然而这次奇了怪,婉莹这种烦腻,还未膨胀,便消失不见。

    “今晚没那么热了,凉快得很。”

    “那怎么还是睡不着”

    “方才睡了一会儿了。”婉莹肯定不能说:你站着这里,我睡不着。

    “再过几日等仗打赢了,就能送你回去了。”

    婉莹听了这句话,茫然地抬起眼睑:他从来没有想要霸占自己,他是打定主意送自己会京城,回到皇上身边。

    婉莹不再说话了,轻轻地放下自己的目光,她不能承受贺佑安四目相对地炙烤。她有点想要逃走。

    “将军,这么晚了,早点回去安置吧。”

    贺佑安的心都融化了,这是婉莹第一次,发自肺腑地关心自己。他怎么舍得这么快离开。

    “再……再说几句……再回去,好吗”还是卑微进尘埃里地哀求。

    “那我先回去了,谢谢你的东西。”婉莹不敢恋战,自己能主动出来跟他说声谢谢,这样的场景,已经超出自己的意识。

    “婉……”贺佑安隔着篱笆想要挽留,可又不敢再直呼其名。

    婉莹落荒而逃,她不敢再跟贺佑安过多纠缠。

    暗黑的林子中,一只对准婉莹心口的利箭,悄然拉弓。皎洁的月色在冰冷的箭头上射出不易察觉的冷光,却没有逃过贺佑安的



第307章 海枯石烂
    劳军营里,婉莹裹在毯子里也是瑟瑟发抖,已经到了福建,追杀她的人依然没有收手,这次是贺佑安替自己挡了一箭,那一只箭若是扎在自己背后,这一辈子的恩怨情长也就算是到头了。

    想到贺佑安,婉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帘一样滚滚而下。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子

    他明知道自己不喜欢他,还这样痴痴傻傻地用性命去挡了那一箭。

    真是个天底下最最傻的傻瓜!

    骂着骂着,心里渐渐地骂不动了。

    一个豁出命保护自己的男人,如今躺在病榻上,生死未卜。

    婉莹防备的世界,随着贺佑安倒在自己怀里,轰然倒塌。

    这一世,肯为自己去死的男人,贺佑安是第一个。

    纵然婉莹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接受,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她去逃避。

    哭泣无声地滑进了红芙的心里,红芙煎熬自己肚子里的孽种的同时,也煎熬着婉莹惴惴无声的哭泣。

    乱糟糟的劳军营里,被翻了个底朝天,担心有同党残留,每个人都得盘问三遍才肯放走。

    崔莺儿好不容易过了盘问,泪花四溅地飞奔到婉莹的帐篷里,冲着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婉莹说:“贺将军这一箭是为了你,你知道吗”

    这一声质问,终于将婉莹心中的大堤给劈开,婉莹眼中的泪水,滔滔不绝,泽国千里。

    “我问你,他这一箭是为了你,你知道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崔莺儿的心慢慢靠近了贺佑安,暗箭射中了贺佑安,更是穿透了崔莺儿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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