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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谋道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烟波三两更

    “又在偷听墙角,就这么怕我考教邵儿和勋儿”曹操用胡渣蹭了蹭妇人光滑的脸颊,深吸一口气尽是脂粉香。

    妇人用丝巾轻打几下口中断断续续道:“还...还不是怕你...吓着孩子。”已是呼吸急促。

    曹操将她面颊扳正道:“友若近些时日就会被我派往行徐州事,我意下是派邵儿、勋儿随侍左右。本以为友若只是教导荀氏家学,没想到他胸有大才,连我听了都受教不已,让邵儿和勋儿前去一是可以跟着学习,二嘛...”

    曹操眼睛一眯,又忽而睁大:“二来替我看住了友若,身为弟子随侍左右更能监视他衣食住行,与何人接触往来,这等大才必要握于我手中!”

    妇人挣扎出曹操怀抱,发丝凌乱:“你竟要利用我儿去当间谍!”妇人又气又急,但却无可奈何,她为了两个儿子的前途这才与曹操勾搭上,本以为倾心侍奉不求名分,曹操定会感念她的付出为两个儿子仕途大开方便之门,没想到还没盼到这后门开,先教人将两个儿子给当棋子利用上了。

    曹操又将她抱住摁在榻上,任由她如何反抗都无济于事,最后在曹操许下各种空头支票后,只得停止挣扎身体迎合起来。

    “荀师,大事不好啦!那戏志才要来找你的麻烦!”两个弟子见大门敞开,心急之下直接冲进院门,就瞧着荀谌躺在新制的藤椅上摇摇晃晃,桌上几碟小菜,正将一粒粒油炸花生米往嘴里抛,小日子过得惬意非常。

    荀谌懒洋洋地睁开眼,今日阳光正好,晒得人四肢发软:“遇大事不可惊慌失措,惊慌失措则会进退失度,与人有隙可乘。前些日子我于众目睽睽下




第四十六章 战书
    鲍邵不假思索,直接引用了目下许县主流的观点:“我觉得那日清谈会上诸位先生确实高见,请天子来这一州之地,以朝中文武的资历分量,恐怕就连荀师的兄长也不能身居高位,更何况别人呢。”

    “对,但是曹公若迎天子归许,则手握大义名分,汉室绵延数百年的恩威尚在,周围军阀必不敢轻易犯境,攻伐交战师出有名,有意匡扶汉室的士子必然纷纷来投...唯独就是以曹公资历,难以压服朝中百官,更遑论说天子日益年长,迟早是要亲政的,曹公届时何以自处。”鲍勋思考一番,认为这是否迎天子还要看曹操本人,若他本人能压服百官公卿,政令畅通自然是万般好,却还要面对天子这道坎,此时在他及许多士人看来,割据的群雄互相征伐,最后也是争个执政之权,做个权倾天下的大将军,是极难想象谁有代汉之心的,毕竟如他所说,汉室恩威仍根植在彼时士人心中。

    “你二人说得都很好,看来是研究过一番时事。所以说此时迎天子,于曹公而言是个两难境地,而且天子握于李傕、郭汜之手,要迎之也难,”荀谌开口总结,“只希望曹公能审时度势,莫要强为不可为之事。我在袁公帐下时也曾听过有汉室忠良提及迎天子之事,热议多日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这忠于天子无错,但乱世攻伐还是莫要因此忽略了主君的利益。”荀谌一句话就将迎天子这事定性为忠于天子的汉室忠臣,为了天子不再颠沛流离遭受屈辱而提的建议。

    “曹公忠于天子,众人皆知,若是无视当前形式强行迎来天子,届时曹公若还政于天子,自然是兖州易主,若曹公不还政于天子,却要得天下非议,刻上汉室奸臣之名,又是何苦来哉。”荀谌继续向两个弟子脑袋里塞私货,这是他想让曹操听到的话。

    两个弟子点点头,从袖中取出绢布,又进了书房向荀谌借了笔墨,竟是要将荀谌所说给记下来好生反复思量,下回曹操再来问对也好有所准备。

    “再者便是那攻伐荆州刘表,你们有什么想法都可自由说来。”荀谌用羽扇遮住面目,这阳光晃得人眼花,他打算再在这小院给弄些绿培栽种,最好是架上一条紫藤萝长廊,既可乘凉又显风雅。

    两人面面相觑,只能扭捏地回答:“荀师,我二人先前只诵读名家经典,不曾研究过军事要略,还请荀师指教。”

    荀谌继续在藤椅上晃了晃,开口道:“自黄巾起,这世道就变了,不再是依靠诗书就可身居高位,你二人也须勤加关注时事,空暇时观摩舆图沙盘,只需开口,曹公定然会为你们准备。”

    “这也是我为何当日遗憾没去清谈会的另一点,那日与会众人可谓与我不谋而合,曹公既已生争雄之心,不肯依附袁公,那迟早北方必然生变,如若现在趁机攻打荆州,将刘表赶至洞庭以南,进可攻略汉中,退可防北方变故,可谓是一举数得。既然徐州已全权交由我处理,那曹公尽管可以放心攻伐刘表,而无后顾之忧。”荀谌看着两个弟子将他的话记下,心道惭愧。

    表面上来看确实如荀谌所说,解释得天衣无缝,只是只有他自家知晓,他根本就不打算为曹操卖命,无论是家族长辈所言,还是后来曹操略有以权势逼迫的意思,加之派人监视,都让他心下不爽。

    当日三问曹公,问及屠城是否后悔,他仍是不悔,纵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千千万万的平民性命又何来小节之说书上只道乱世枭雄,杀伐果断,颇有称许之意,而他荀谌亲临乱世,肉眼可见鲜活的生命,并非史书上冰冷的数字,他却不想成为枭雄手中的刽子手。

    两个弟子连连点头,毛笔挥舞将荀谌的口述一字不落地记下,打算回家再用朱砂详细解读批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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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激辩
    许县,今日在西市人流最为密集处开辟了一方擂台,以木料搭建,铺设红毯在上,正中虽未悬挂任何题字主题,但围观群众早就心知肚明——曹操谋主戏志才为洗刷那日被荀氏飞马荀谌所气晕的屈辱而设。

    “你说这荀氏飞马果真不凡,这回颍川才多少时日,先得曹公几番上门求其出仕,又是要将长女曹清河许配给他二女共事一夫,据说曲水流觞上连许靖都慕名而来为其扬名,也难怪戏志才嫉妒了,要是换作我也嫉妒!”头巾束发的寒门士子聚拢在一堆,都在想要是被曹公这样再三上门相请,又许以娇妻美眷,那可是瞬间走上人生巅峰,可这人居然还拒绝了

    另一士子又道:“荀氏高门大族,与我等这般寒士不同,要是易地而处,我如若出身荀氏,定然也不会差这荀谌太多。”

    像这样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的士子还真不少,戏志才与荀谌两人对辩本就是颍川郡内一等一的热闹事,不少人得到消息连夜驱车前来,就是为了不错过这台好戏。

    临近午时,戏志才身着一皂色衣衫,跨步上了高台一侧。高台左右两侧分别置有案几筵席,戏志才直入右边,连这以右为尊的座次他也要争一争。

    “荀友若何处,为何仍不见其人,莫不是临阵胆怯不敢来了”戏志才放声大喝,距离午时只有片刻功夫,他心里也是希望荀谌惧怕不敢来辩,这样他既能找回面子,又可狠狠打击荀谌声名,毕竟荀谌以言辞犀利著称,他虽对自身有信心,但也拿捏不准。

    场下围观的人也都窃窃私语起来,这荀谌莫非是个沽名钓誉之徒,心知自己激怒戏志才辩之不过,干脆就不来了

    就在这人头攒动,场间哗然的当口,焦触驱车策马而来:“让开!”人群让出一条道让荀谌车马得以通过。

    焦触放下垫脚的木凳,荀谌撩开车帘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四下拱手以示歉意:“实在是对不住,只因曹公公子前来旁听我与弟子授课,这才险些误了时辰,还望诸位莫怪。”

    众人这才见到荀谌下了马车后,车内又出现一人,年仅七八岁的模样,还梳着垂髫发式,探出头来东张西望,被荀谌一把抱下马车,似乎因人群目光以对有些害怕,躲在荀谌身后,牵着他的衣角。

    “那不是曹公家的二公子曹丕吗,怎么会跟荀友若在一起,难道曹公要让子嗣拜在荀友若门下”听到周围所言,加上见到曹丕的那一刻,戏志才忍不住怒气勃发,学问他也能教,为何这曹丕会去荀谌门下旁听!

    原来因鲍氏兄弟与曹丕差不多年纪,时常在一起玩耍,听得鲍氏兄弟在其面前吹嘘自家老师是如何厉害,将戏先生都给气到要今日约辩,曹丕少年心志,就求了自家父亲跟鲍氏兄弟前去旁听见见这位厉害的荀先生,再一道去瞧个热闹。

    荀谌伸手摸了摸曹丕的头,让他去身后载有鲍氏兄弟的马车上稍坐,便一理头帻,拾阶上了高台入座。

    一赤膊大汉手持鼓槌重重击在铜锣上,随着一声巨响,此次约辩正式开始。

    戏志才当先发难道:“前几日你荀友若当众污我声名,以自己小人之心度我之腹,我分明处处为曹公考量,无论是进言监视于你或是讨论物资多少,都是以曹公为先,你仰仗你兄长荀彧的权势作威作福,竟当众污蔑



第四十八章 败退
    “快看,那人可是郭嘉郭奉孝他怎的上了擂台,看样子要跟戏志才对上了。”酒肆里闲谈的清流名士忽而往台上一指,那上台的人影不正是平常流连酒肆的郭奉孝,因他是颍川各大酒肆的熟客,是以一下便被人认出。

    “戏志才真是倒霉,连荀友若都辩之不过,这又招惹了个郭奉孝,依我看他流年不利,须得回家去请人作法才是正事。”

    围观群众则是在一旁起哄,巴不得闹得越大越好,这才值当他们放下农事杂活来看戏的本钱。

    “奉孝,你怎么来了,这是我与荀友若约辩之时,你有何话我们下来再说。”戏志才看到郭嘉上台来就站在荀谌一边暗道不妙,他跟郭嘉也是旧识,只是互相不对眼,都未曾捅破两人间的那层窗户纸。

    郭嘉也不理他,只让荀谌给他让了半边筵席,干脆利落地坐下,表明自己所站的立场。

    “往日我不与你计较,可你戏志才实在是欺人太甚,我若早投曹公帐下,恐怕也是被你排挤打压的局面,友若如今境地只是替我等广大士子挡刀。”

    “不错,友若回颍川后不曾招惹是非,他本就与你毫无往来,若非你执意再三招惹他,他又如何会反击你说到底那两句‘志比天高,心如毫毛。才略中人,尽是痴嗔。’对你点评倒是恰到好处。”杜袭与钟演两个连体婴也不知从何处挤了进来,踏上高台。

    他二人选位选在了一旁酒肆二楼,见郭嘉冲上台去才放下碗筷试图挤进人群,却被人群一个挤掉了头冠,一个挤掉了鞋履,颇有些狼狈但气势不减地在台上昂首以对。

    身为荀谌小团体的一员,必然是要在关键时刻上来撑场子的,荀谌方才举例说戏志才不能容人,不知多少才德之士不愿与他共事,这三人就上来台作个活生生的例证。

    钟演和杜袭一人分站筵席左右,如同两尊门神,他二人抱膀冷笑以对,就等那戏志才再开口。

    荀谌也没想到三人会上台来助他,他发誓他本就打算一人独战戏志才,以他后世在外游说客户订单的本事,他心下还没怕过谁来。

    “荀友若,你一人说之不过便邀了帮手来助阵,胜之不武!我今日不与你计较,日后再来讨教!”戏志才分明已是强弩之末,却仍要强开口说是他荀谌请来帮手,这才不与他继续约辩,总算是为自己留了点脸面,匆匆以袖掩面下了台去,坐上自家马车才吁了口气。

    “还好有人上台搅局,否则今日绝难善了。”他喃喃两句,命车夫迅速驱车回府,这约辩现场他是待不下去了了。

    “友若,都怪我饮酒下一时气愤,这上台来却坏了你的事。”郭嘉见戏志才场面话一放就钻进车里,知道方才喝酒误事了,听那戏志才一说荀谌列举的他为见风使舵之辈,怒火攻心。

    “无妨,奉孝你且看那戏志才车马。”

    几人循声看去,那戏志才虽上了马车,命仆役驱车打道回府,但这毕竟是许县人流最为密集的地方,加之今日来瞧热闹的人实属不在少数,其马车竟被堵在路中,周围尽是意犹未尽的围观群众往马车上掷烂菜叶子与石子,至于臭鸡蛋,许县百姓觉得戏志才哪里配用鸡子去扔。

    也就是一刻钟未到的功夫,戏志才马车上已挂满了各式烂菜叶,难得他们放下手中农活杂事,眼看着有人上台



第四十九章 点兵选将
    曹操手下部队一早便开始集结,听说今天有位大人物要来选兵点将,去往徐州一行。

    “王二,你听说了没,来选兵的是荀家的公子哥,就是荀彧大人的亲弟弟,据说要选一万人去徐州咧!”趁大人物们还没来,兵士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那当然,俺跟俺表兄的小舅子打听到的,要选人去徐州,还要打仗呢,你说这些公子哥攀关系登上高位,一来就要俺们去卖命,万一是个草包该咋整!”

    “嘘,小点声,大不了待会儿咱们不出头也不去,反正这么多人,未必选得中咱们。”

    有这般想法的不止三三两两,荀谌名声流传甚广,不过都是在名士清流间流传,这些苦哈哈哪里认得谁是荀谌,顶多知道今天来这位是荀彧的弟弟,地道的关系户。

    曹洪与曹仁两位亲族大将登台而立,喝令兵卒归位列阵,准备让荀谌来调兵选将。

    曹操当时虽承诺给他一万兵卒,但到底是不想尽遣精锐,便想了这出让他来选兵的好戏,加之当初对荀谌闯堂表面虽不说什么,内心却是略有不快,这选兵若是无人愿意跟他去徐州,也可以挫一挫荀谌的锐气,最后强行拼凑补齐一万人给他便是。

    曹洪与曹仁对视一眼,他二人自然知晓曹操的意图,提前放出风声去说是关系户来选兵,否则哪来那么多小道消息能让这些基层兵士知道。

    三通擂鼓后,曹操手下但凡在八百石以上的将领都正襟立于台上两侧,今日不仅选兵,还要选将,除了那日定下的李典统兵以外,荀谌还要选将带兵一同前去徐州,这是难得挖墙脚的机会。

    荀谌一身轻装步上选将台,其人也不客气,直接站在主位开口道:“有劳诸位,今日谌来此调兵遣将欲往徐州行大事,需择良将猛士前去,绝不选滥竽充数之人。”

    他倒没想到曹操会有小心思想搓他锐气,令他难堪,他亲自来选兵意在调选精兵,毕竟只能带一万人去徐州,须得精而少。

    他话音一落,下面兵卒嘈嘈切切起来,说的无非是果然是个小白脸关系户,看样子弱不经风的样子居然要带他们去徐州送死,曹仁、曹洪大喝两声肃静,这才又安静下来。

    荀谌并不认得这站在两侧的诸多将领,他昨日连夜与郭嘉等人商议人选,才勉强在曹操军中选定两人为将。

    只见他目光一一扫过台上众将,这些个将领可见识过他荀谌在曹操议事堂里的威风,谁也不敢小觑于他,被他目光扫中观察的人都极力挺身立直有如等待检阅。

    “于禁于文则何在”荀谌出声叫道。

    “末将在!”一面容刚毅,浓眉短髯的黄脸汉子应声出列,其人身高七尺有余,眼神坚定,一瞧就是严谨认真之人。

    “我欲选你为将,与李典一同率兵往徐州行事,凡事须得以我为先,遵从指令,可否做到”荀谌昨日与郭嘉等人选定的第一人便是于禁,这是郭嘉三人在荀谌手写的各个大将里认为最为稳妥的。

    只因曹操如今初据兖州,将领远不如后来那般数量众多,这于禁已算是除了宗室大将外的佼佼者之一,加之于禁又曾是鲍信的部下,此番去徐州荀谌已被知会要带弟子随身,这鲍信旧部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

    “末将听令,但请荀先生吩咐。”于禁领命立于荀谌身侧,表情分毫未变,看不出喜怒。

    荀谌又来回扫过众将,也有跃跃欲试想主动请命的



第五十章 践行
    今日是曹操为荀谌等人践行的日子,那日选兵虽不曾挫败荀谌的锐气,但他曹孟德也不是不知轻重之人,当务之急是派荀谌去行徐州事,便挑了个吉日践行三军。

    此刻荀谌正盯着三军前头戴野鸡翎羽,额上拴一抹绘有天眼的发带,脸上涂抹得五颜六色,正赤脚跳大神的巫祝发呆,他第一次亲眼见识这等景象。

    这时节无论何等大事,总还是逃脱不了迷信,掌权者对于出兵这等大事,发兵之前还是要卜算一番以测吉凶。

    巫祝服饰颇有荆楚特色,她赤脚而舞,脚踝上绑有几个铜铃,随她舞蹈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其人口里不知念叨些什么,只闭目仰面向天似作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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