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津门风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普祥真人

    根据宁立言回忆,眼下特务处天津站的负责人应该就是日后自己的教官,号称“笑面金刚”、“暗杀大王”、又称“三木王”的王仁铿。

    他出身东北讲武堂,比不得那帮出身黄埔军校的黄马褂,更不是戴老板的乡亲。能以这个出身,坐上特务处第三把交椅,靠的既不是情报获取,也不是密码分析,而是极为简单粗暴的两个字:暗杀。

    死在他手上的人,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有多少,或者说懒得统计。在前世,宁立言是王仁铿最得意的门生,号称可以继承自己衣钵的亲信,对于自己导师的为人也就格外了解。

    在这个人眼里,生命是极为渺小的事物,只要有需要或者他认为有需要,随时都可以杀戮。宁立言前世为他效力,也被他大力栽培,一度被认为是前程无量的军统之星,但最后丢掉性命也和王仁铿有巨大关系。

    军统天津站的破坏,起因就是王仁铿在上海投日。因为其本身就是军统重要人物,对于各地情报机构了如指掌,又有不少亲朋故旧。是以在他投日之后,军统于沦陷区的情报站,要么就是站长带着部下投日做汉奸,要么就是被日军连根拔起。一段时间内,国府在敌后的情报系统几乎彻底瘫痪,军统天津站也不例外。

    宁立言就是因为那次大风暴之后,被迫出来参与天津站重建,结果惹起日本人怀疑,惨遭逮捕直到丢失性命。虽然自己受害的时候已经是1945年,可是细算起来,没有王仁铿之前引起来的后患,自己也不至于死。

    他恨袁彰武,当然更恨王仁铿。可是他只想过找袁彰武报仇,给日本人添堵,从来没想过找王仁铿雪恨。原因也非常简单:他好不容易重活了一次,不想因为自己的莽撞与急躁,再枉送性命。这一世本想和这帮人彻底一刀两断,没想到最后还是逃脱不开命运,又和他们纠缠到了一处。

    对于王仁铿的可怕之处,他远比一般人了解。这个人可以一边与你称兄道弟,一边对你下杀手。他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做事也没什么底线。因为自己面临风险,就可以干脆利落地投日,转头把自己的部下袍泽卖个干净。笑里藏刀谈笑杀人,跟这等人为敌……太凶险了。

    眼下特务处在天津的情报站,其实还不成气候。主要原因似乎是南京方面内部争权,有人看复兴社不顺眼,对其经费上颇多为难。而特务处这帮人,都是花天酒地的人物,王仁铿本人更是花钱如流水,离开钱财寸步难行。

    没有经费,他们自然就没法扩大工作,能做的事情也不多,惯用的收买贿赂等手段没有资金支持就没法进行,剩下的差事也就是杀人。把情报工作做成杀人放火的勾当,这也算是国府情报领域创造的奇观。

    宁立言前世就感觉这种情报工作方式存在巨大问题,但是人微言轻改变不了什么。这一世特意去了解了相关的一些知识,就更认定军统这种所谓的情报工作是何等的野蛮,又是何等落后。

    从成本到回报,再到情报工作的本质,特务处乃至军统都算不上合格。把宝贵的情报人员,投入到城市游击战中,当作刺客来使用,更是一种无意义的盲动。可是对于一个自然人来说,有这么一群身怀绝技的亡命之徒,随时准备取你性命,这滋味也绝不会好受。

    袁彰武一准是对绑架事件有些了解,才把自己的名字告诉汤家。这个混账东西,逃跑之前还来个驱虎吞狼,给自己留了这个后患。

    宁立言搞不明白军统要对汤玉林干什么。如果是执行制裁,自己前世应该会有印象。可是自己记忆中,汤玉林是病死而非横死,这不大符合军统的办事作风。

    他们是一帮看着蜀山剑侠传,三侠五义行事的主,讲究扬名立万。说暗杀就暗杀,绝不会用伪造疾病这种方式。再说汤家也不记得被人灭门或是受到巨大打击,这绝不是军统实施




第四十二章 下马威(上)
    次日清晨。

    宁立言走下电梯时,又恢复了昨天那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昨天一通折腾,他发现自己的腿伤居然不药而愈,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不由暗自笑话自己是个天生的劳碌命。不过手杖并没有丢下,反倒是越发装出腿脚不便的样子,毕竟将要面对的是王仁铿,伪装越多,越没坏处。

    出门的时候,茶房带着诡异的笑容上前行礼,将几张纸条递给宁立言。上面全都是房间号和房间主人的姓氏,随后低声道:“这几位都是咱国民饭店的熟客,保证出不了纰漏。跟您就是交个朋友跳个舞,不知道三少……”

    “今后别接这种纸条了,我不想跟她们打交道,最后是你自己为难。”宁立言将几张钞票塞给茶房,纸条随手就撕碎了,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这个小插曲让宁立言想到了陈梦寒,最近一段时间,自己最好还是别和她打交道。

    军统的人耳目灵通人性全无,速来不讲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妻儿的江湖规矩。自己把这件事处理干净之前,不该牵连那么个无辜女子。也是抱着这个念头,他也没去联络武云珠。那帮东北军的好汉就算是死,也该死在抗日的战场上,不该死在军统手里。

    杨敏那边他倒是不担心,宁家和杨以勤都不是好惹的主。眼下还没到抗战全面爆发,军统为所欲为的时候,王仁铿本人胆大包天,复兴社行事却还是有自己的顾忌和底线。对于天津城第一流社会贤达,必然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只要杨敏没事,便也就没什么值得担心。

    他没坐人力车,而是让茶房从汽车公司租了一辆汽车。等车开到饭店,发现自己一时疏忽忘了规定车型,对方派来的居然是一部福特公司1908年设计的t型敞篷旅行车。

    这种车形制上还遗留着浓重的马车痕迹,驾驶员与乘客头上没有遮挡,两边也空空如也。坐这种车视野倒是开阔,便于观赏景致,可是安全性实在太差。要是王仁铿想要取自己性命,只要派个好枪手准备狙击,只怕自己到死都不知道是哪里射来的子弹。

    下次必须跟茶房说明,要租一辆封闭汽车。

    宁立言心里如是想着,眯缝着眼睛一语不发。这部汽车已经过了报废的年限,走在路上,就像是一个得了哮喘的老妇人,走不了几步就要颤抖一阵,还要发出阵阵杂音。

    司机是个五十开外的老人,身材适中,面如枣红,粗眉大眼,胡须修剪得整齐。头上带着宽檐帽,穿着笔挺的礼服,手上戴着雪白的手套,好像是个体面的英国老绅士。这都是给租客壮门面用的,哪个汽车公司都不会大意。作为个地道的天津人,这位司机是个自来熟,宁立言递给他一支香烟,他便打开话匣子。

    “这车打买来那天,就归我管,我跟它比跟我媳妇都亲……其实我媳妇早没了,它现在就是我媳妇。您别看这车年头够口了,可架不住我会伺候,真要是撒开了跑,照样还能顶一阵子,就跟戏台上那老黄忠似的,那么大岁数了照样能斩将。就小日本、穷老俄那帮国家的新车,都未准跑得过它……我就知道您不信,您这岁数没赶上,想当年宣统刚登基,我这车跟人赛车可是露过大脸……在哪赛当然是在天津了。我车上坐着革命党,手里拿着左轮枪,一脚踩踏板,一脚悬空,回着身朝外面搂火。就听那动静,啪,啪,别提多脆生了。清兵也不含糊,拿着那七响步枪在后面打,枪子就顺着我耳朵边飞过去。还有人喊,把车停下,拿住革命党有重赏。咱老谢是干嘛的能干那事二话不说一脚油门到底,您猜怎么着,绕天津卫折腾四十多分钟,那帮清兵愣是没追上。”

    “等到宣统退位,南北和谈的时候,还有人找我呢,说是要给我送勋章,说我是嘛……革命功臣。对,就是革命功臣!咱能要么咱天津卫的爷们,要的是脸,要是一要他那勋章,咱不成了贪小便宜了么,您说是不是这个理您看那,对,就您手摸那地方往左一点,那地方那窟窿,就是让清兵拿枪打的。我当时有钱修车,就是不修,我得留着当个念想。后来坐我车那玩意,成了嘛国会议员了,还坐过一回我的车,我这一道就没理他。什么东西!为了五千大洋就把自己给卖了,当了那个嘛……猪仔!对,就是猪仔!您说说,好好的人不当,非得当猪,要早知道这个,我当初就不拉他!您别乐,这是真事,一点不掺假……”

    有这么个人物一路讲着自己与这部破车的光荣历史,宁立言倒也不觉得闷,连带紧张感都消失了大半。只不过下车时一看时间,才发现坐这辆汽车比坐人力车还要慢一些。

    当下天津四国租界里,属意租界最为冷清。整个租界居民不到一万人,学校里就更没几个学生。再说这个时候正是学校上课的时候,附近没什么行人,买卖家就更少。只有几个卖吃食的人在那耗时间,全等着中午放学的时候,赚这帮小少爷小小姐的零花钱。

    宁立言买了两块熟梨糕,就和人攀谈上。他受过特工训练,于如何询问事情上,算是个专业人士。几句问下来,大概的情形就有所了解。

    能在这所教会学校读书的,就没有普通人,家里要么是大老板,要么就是曾经手握生杀大权的显赫人物,一到放学的时候,门口都是汽车,要是坐人力车来接孩子放学,自己都觉得丢人。

    天津卫这地方的好处,就是有钱人固定,汽车也很固定。只一看汽车的款式颜色,就知道这是哪个宅门的座驾。也因为这个原因,如果有陌生车辆出现,人们就非常注意。就在汤家小姐被绑架之前的几天,小学附近就有一辆陌生的雪佛兰来回转悠,引起过这些小商贩的关注。

    &nbs



第四十三章 下马威(下)
    礼品盒盖放在一边,便看到包装盒内放着的马蹄表,外加那枚未安装引信的炸弹。从看到便笺那一刻,宁立言就知道是这路把戏。

    毕竟前世在王仁铿手下受训,对于他的心思手段最了解不过,如果真想炸死自己,就不会留下便笺。再说第一次就直接引爆,这便显得穷凶极恶,按照王仁铿的话说:一点也不像个绅士。

    就像对待汤玉林一样,王仁铿喜欢看到猎物惊慌失措走投无路,最后不得不向自己屈服的过程。即便是军统时期所谓的“制裁”,也往往要行动组先给目标放个消息,看着目标惶惶不可终日,千方百计求生,最终却难逃一死。在王仁铿而言,这种享受甚至超过了他在吃喝玩乐方面获得的满足。

    在前世,宁立言是王仁铿得意门生。师徒分道扬镳之后,他继承了王仁铿的本领,也继承了他这种风格。比如炸弹,现在用的还是这种军用炸弹,等到他出来重建天津站的时候 ,用的就是美国货。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能猜出王仁铿的思想,因此也就不会上当。

    他就是想看自己惊慌失措把礼品盒丢到楼下,或是狼狈不堪逃出总统套房的模样,自己哪能让他如愿先将表与炸弹都藏起来,随后推开门喊茶房。早上接了宁立言小费的茶房又赶上当班,先是跑过来见礼,等看到那个礼品盒,也是一脸茫然。

    “这……这是嘛时候放这的,小的不知道啊。今个上午是我的班,下午是罗贵的班,要不我问问他”

    “不必了。”不需要问也知道结果,以王仁铿的手段,搞寄简留刀这路把戏,哪能让几个小茶房看到踪迹。现在国民饭店里,说不定就有王仁铿的手下藏在某个地方,向这里看。

    把炸弹送到自己的房间,再写上名字,用意自然很明显。刚一调查对方就知道消息,然后反过来查到自己的根底。必须承认,特务处里面还是有些能人,做事的本事也不差。

    只不过一将无谋累死千军,把好好的情报工作变成城市战争,有多少好手也架不住这么折损。后来军统四大金刚纷纷变节,乃至两人投日,也与这种错误指挥大有关联。

    想来之前汤家找到的那位调人,多半也是同样的遭遇,至于是知难而退,无颜面对老友而暂时不出,还是因为不识进退被王仁铿给杀了,便难说得很。不过自己要是坚持查下去,很大可能丢掉性命倒是真的。以王仁铿的风格,下一次送上门的礼物,绝不会拆除引信。

    王仁铿……自己前世的教官,也是自己绝对没有可能战胜的男人。自己所有的手段,都是他教授的,如果拿出来对他用,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至于动心机,那也是个人精似的角色,玩心眼不容易对付。最重要的是,真正的大势在人家手里,就算自己通过智谋稍微取得一点优势,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也不过就是小孩子的把戏,人家随手一挥,就能让自己的一切努力灰飞烟灭。

    这次是自己算错了。

    原本以为能有个两三天的时间差,但是自己忽略了时间,眼下不是1939年,而是1933年。日本人虽然虎视眈眈,但终究战事未开。特务处在天津的行动不受限制,可以横行无忌。

    凯申先生一方面喊着财力枯竭军力不足,一方面调动百万大军对红色政权进行第五次围剿,每天花费的钞票如同流水;民间虽然抗日捐款踊跃,可是政府方面,注意力都放在国内,没人想着和日本人过招。特务处的人闲得很。

    这件事如果自己没猜错,并非公事而是私事。特务处乃至军统的规矩都一样,在公事上可能怠惰偷懒敷衍,在长官的私事上却必须兢兢业业,不吝惜公家资本,投入百分之二百的力量去完成工作讨长官欢喜。有这么大的力气投入进去,一天时间查到自己的根底,也就不足为怪。

    现在退身还来得及。不管自己如何厌恶自己的出身经历,但是宁家的存在还是让王仁铿有所顾虑,只要现在抽身而走,对方肯定不会穷追不舍。可是……他又想到了汤玉林的咆哮,以及汤巧珍那可怜无助的眼神。

    不就是一枚假炸弹么这玩意真的我都用过不知多少,还怕假的宁立言的心一横,把马蹄表与那枚炸弹又放了礼品盒内,原样包装好。冷笑道:“教官,我记得你喜欢赌,那我们就来玩一局俄罗斯轮盘,比比运气。”

    他拿起电话,对着听筒道:“师父……我有点事跟您说下。”

    一个小时之后,汤公馆内。

    望着眼前的马蹄表和炸弹,汤玉林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叫来汤佐恩,二话不说就是一顿嘴巴,随后又是两脚。

    他年纪虽然大,但是打人的动作还是颇为利落,最后指着汤佐恩道:“你个犊子玩意!今后要是让我知道,你敢对宁三少有半点不敬,我特么砸折你的腿,反正咱家养的起一个废人!”

    汤佐恩看着这些东西,也有些发呆,看看宁立言,张张嘴巴,但什么也没说出来,随后就被汤玉林的正妻给带回房里。其他妾室和子女围成一圈,看着这些东西,有人忍不住道:“爹……我看咱还是走吧!惹不起躲的起,中国这么大,就凭咱家的财产,去哪不能过好日子,何必非得留在天津”

    “滚犊子!”汤玉林指着说话的儿子又是一顿日爹x娘的乱骂,随后道:“人家现在盯上咱家了知道不你现在在租界里,他还有个顾忌,不敢随便动手。你敢出天津城,全家就得让人家给收拾了。我当胡子的时候,遇到打不开的响窑,就用这种办法把人吓跑,半路上再



第四十四章 小心机
    天津的夏夜颇为闷热,在这种夜晚出行,敞篷汽车比全封闭汽车舒服,至少可以享受到高速行驶时,风吹脸面的凉爽。可是宁立言坚持乘坐全封闭汽车,连窗户都不许开,结果就是下车时他和汤巧珍都是满头大汗。借着国民饭店正门的汽灯,只见汤巧珍面红耳赤,汗出如浆,一件蓝色阴丹士林的上衣几乎紧贴在身上,让宁立言心里也直犯嘀咕:温度真的有这么高

    “二小姐其实不需要送这一趟的,力行的伙计虽然勤快,但是也不至于非得急着做我这笔生意,非得今天了结不可。退一步说话,就算是他们急着要和我结算清楚,二小姐再旁边也不过是做个添头,没什么意义。”

    不得不说,汤玉林对待女儿尤其是庶出女儿的态度,确实让宁立言觉得寒心。明明要求过家中子女不许随便出门,可是汤巧珍说是要送宁立言回饭店时,汤玉林只是有片刻的犹豫,便吩咐司机备车。可见他的禁足令只是对家里的几个儿子以及孙子有效,对于女儿的死活并不放在心上。

    特务处虽然是复兴社下属机构,但是这帮人真正的上司,是复兴社的骨干组织力行社。眼下在国民饭店前院,人多眼杂,说话有所避讳,便用力行做个代称。至于为什么复兴之内另设力行,这就像后来一个情报系统内分出中统、军统一样,总归是凯申先生帝王心术大成,万事都讲个掣肘以便自己大权独占的结果。

    汤巧珍自然听得懂这个哑迷,微微点点头。宁立言和她一路上一个坐在副驾驶一个坐在后排,并没说几句话,此时的汤巧珍磕磕巴巴的,说的也很勉强,吸了好几口长气才道:

    “不……这不一样。三少为了我家的事奔波涉险,如果我们都不敢跟着你冒险,这就太让人寒心了。我虽然做不了什么,但送三少回来至少是一份心意。”

    “这份心意是要担风险的。力行的人做生意分不清客户,遇到的都要做。”

    “我不怕他们!”汤巧珍斩钉截铁地说道:“三少为了我家的事可以奋不顾身,我又怎么会怕死再说,我有些话,也想和三少说。”

    她指指国民饭店大厅,宁立言点头,领着她走进去,两人一路前往舞池方向。这时早已经到了舞会时间,乐声悠扬灯光昏暗,一对对男女翩翩起舞,长裙飘飘,笑声阵阵,时不时还有佳人小声娇嗔,责怪舞伴粗鲁性急。间或有人把臂而出,直奔电梯而去,想来就是在舞池内难以尽兴,非得到房间里进行西洋一对一天体双人舞不可。
1...1213141516...21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