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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门风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普祥真人

    汤巧珍的涵养比武云珠出色,并没有立刻反唇相讥,只是询问了两人的交谈内容后,微笑道:

    “做生意不是打仗,武小姐打仗或许很厉害,但是做生意的事总归还是个外行人。外行人就不要管内行的事,否则会被人笑话的。反正我相信三哥,只要是他做的生意,一定不会有差错的。”

    看着她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武云珠总感觉像挨了一记窝心脚,一口气闷在胸口黑着脸没话说。宁立言连忙打圆场道:“巧珍,你的报馆怎么样了”

    “还在筹备,不过很快就可以出版了,到时候三哥要去给我们捧场。再说你答应过我,要帮我们发行的,这报馆也就有你一份。”

    “好是好,不过你们一帮女孩子开报馆,我一个男人去,不是羊群里出了骆驼”

    “也备不住是女儿国的唐僧!”陈梦寒不知从哪走出来笑着开了句玩笑,这时宁家的汽车也到了。杨敏从车里走出来,宁立言快步迎上去。

    武云珠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自己拙嘴笨腮接不上话,只好躲到角落里生闷气,心里想着:等到去报馆的时候,自己必须去。要不然谁知道是女儿国还是盘丝洞。

    只有杨敏看出宁立言的算计,随后便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宁立言,如同家长在看自家顽皮而又可爱的孩子。

    “老三,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你长大了开一家贸易公司,跟家里打对台,想沿着当初老太爷发家的路,自己也走这么一遭这念头不能算错,不过得先看看时局。今时不同往日,兵荒马乱的,生意不好做。再说老太爷年轻时候一个人去伦敦讨债,跟太古洋行结下好大交情,这才有那么大的生意做。你没有那么大的面子,找谁跟你做买卖你在轮船公司有交情认识几个司务几个经理、襄理银行里又能贷出多少款子现在像你这种公司,天津城里倒有不少,场面功夫做的比你还要足,报纸上登广告,再找一堆人来撑场面,买空卖空,投机发财,做不下去了就卷一笔款子逃跑,这种事你做得出来么”

    把宁立言劈头盖脸训了一顿,杨敏又有些心疼,“你啊,脑子一冲动,就拿了几千块钱来做这个,还说自己长大了。耗财斗气,跟你过去办的事,又有什么区别就为了在老爷子寿宴上有面子,便如此乱使钱,这又是何必”

    宁立言被杨敏训的没脾气,毕竟她说的都是道理,自己未来的规划,现在说也说不明白,说明白也没有人信,只好嘿嘿笑着:“这不是还有敏姐帮我呢么我想不到的地方,姐都能想到,我还担心什么。”

    “你啊!”

    杨敏瞪了他一眼,语




第五十九章 反目(上)
    这家贸易行前后两层,临街的门面是接待处,经理办公室则设在后面。在宁立言看来,这间店面的前主人,多半从事过不体面的事业,否则不会把经理办公室修得像是间密室。

    沉重得橡木大门一关,便是这里面开枪,外面也听不见,想要叫人送饮料点心就只能靠一处隐蔽地方得手拉铃才能沟通。

    这种地方最大的好处当然还是保密,在这里不管谈何等机密之事,都不用担心走漏消息。

    国民革命军的旅长亲至,而且按着门槛的规矩,先给宁立言磕头。即使身上只穿便装,在外人看来,也是无比的荣耀。但是宁立言心中有数,来者不善。这位李锦州上门,只怕是另有所图。

    这种事不能在外人面前说,彼此假模假式的寒暄几句,便让到了经理室相谈。

    彼此坐定之后,宁立言打量着三人,与不久之前相比,这对师兄弟的气色都好了许多。苏兰芳的手上多了好几个金戒指,刘光海虽然依旧是往日打扮,但是说话的时候中气充沛,而这两人加起来,却也不如李锦州来得威风。

    李锦州的言语动作都保持着礼貌,但这种表面的谦卑,掩饰不住骨子里的傲慢。现如今江湖大乱道,光靠着门槛辈分,可压不住手握兵权的军人。

    宁立言仿佛没看出三人的示威之意,与三人谈笑风生,揶揄着刘光海与苏兰芳:“几天没见,你们这精神头见涨,连手下的徒弟都比过去横,我刚一看,还以为袁彰武带着徒弟杀回来了。”

    “三叔见笑了。”刘光海不卑不亢道:“那帮小子们穷人乍富自己有些管不住自己,要是有翅膀,恨不得上天。小侄看着也生气,可是又不好扫他们高兴。让他们先痛快几天,后面慢慢立规矩,谁要是敢不听话,我撕碎了他!”

    “嗯,你脑子里有数就行。咱们是把袁彰武打跑了,但不等于在天津卫就能为所欲为。这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不知道在哪就有能人隐居。咱能收拾了袁彰武,就有别人能收拾咱,所以记住两个字:谨慎!别以为自己有几个钱,或是认识了几个人,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认为天津卫自己能说了算,要是那样,可就是自找倒霉。”

    “三叔说的是,这个道理我也跟下面的人说过不止一次。”刘光海态度依旧放得很低,但是身上总有一股不服气的劲头,宁立言感觉得到。

    苏兰芳这时道:“其实我们手头也没多少钱。袁彰武统共没跑几天,虽然他的不少徒弟都归顺了,但也有几个死硬的,就是不想让地方。这几天我们哥们没闲着,见天和他们开打,就像三叔说的,要是这个时候手一松,说不定就有谁成了气候,天津就又出个小袁彰武。总算是不容易,把这帮人全收拾了,除了几个看赌厂的,有日本警察撑腰我们没敢下手,剩下的买卖现在都归咱爷们管了。可是这买卖来的也不易,全是咱们拿命换来的。别说别人,就我自己都挨了一刀,差点就完了。”

    他说着话解开身上的纽袢,露出身上一道极新的伤口,那一刀来势汹汹险些给他来了个开膛破肚。作为一个只动脑子不动手的主,受了这么重的伤,可见局势的危急,也可见他这次是真的豁出去性命。

    “买卖是拿下来,可是钱没有多少,弟兄们的医药费得掏,谁要是土了,家里得给一份抚恤。这些地方处处用钱,简直让人难以招架。三叔给的钱早就见底了,只能自己拿身家往里搭,我想要超三叔求援,我师哥给拦了。说是不能坏了三少的兴致,打扰您在饭店的生活。认可典房子卖地,也不许向您伸手。这不是说么,人不该死总有救,前几天我们哥们去武清,正好遇到锦州”

    李锦州立刻接过话来,“小侄和光海师哥乃是同参。他入门比我早,我得喊他好听的。我也是刚刚到武清驻防,之前的事不知道,否则我早派兵把袁彰武收拾了,不能让三叔费劲。”

    他咧嘴一笑,笑得格外朴实。

    “我听师哥一说,就把他好顿训。那么大人了,哪有那么办事的师叔出了这么多钱,黑不提白不提可不行。我这说了,袁家的浮财一分钱不许动,都给师叔送来了。后面那几口箱子里,装得就是袁家的财产还有账本。师叔一会您看,差一个子我都跟师哥翻脸。就连别人给袁彰武打得借条,我都给带来了,那要回来也都是钱啊。拿了三叔的钱,连本带利必须归上。至于那条金船,是我出的钱,是小辈的心意,跟账没关系。”

    “锦州原来是堂堂旅长……这得是个将衔了吧宁某不过是个小小巡官,哪里受得起堂堂少将的头锦州,你这是要折我的阳寿啊。”

    宁立言不紧不慢说着,从怀里取了烟盒出来,一支三炮台夹在手上却不点火,知看着刘光海。后者见状二话不说上前划着火柴为宁立言点燃了香烟。香烟的味道弥漫在房间内,几人都没作声,可是从宁立言的态度上能看出来,他没把李锦州的旅长身份放在心里。

    暂编旅长也敢来自己面前冒充将军……笑话!

    宁立言心里其实有准备,自古来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这么大的利益面前,即便是至亲好友,也有可能反目,何况自己和刘光海、苏兰芳只不过是利益上的合作。

    孙、刘两家打跑了曹操,接下来可不就该是自己玩命。两人不傻,不会采取白刃相向这么愚蠢的手段。可是找个旅长就想踢自己出局,也是做梦。

    前世刘光海与袁彰武的争斗,就是因为他东北军军官同参出面,加上宋国柱之死,暂时把袁彰武赶出天津。这一世旧事重演,还是用这个人,可是自己不是袁彰武,想用个暂编旅旅长就对付自己,没那么容易。

    想当年的北洋本就是伪装成政府的帮会,k记也没好到哪里去,凯申先生自己,就是门槛里的人。虽然有传说,黄麻子把凯申先生的门生贴当礼物退还给了凯申先生,可是自古来入了帮会便是一辈子的事,有没有贴子都一样。

    上行下效,常先生如此,下面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k记有名的会党不分,跟江湖牵扯极重。像是现在寄居天津,专门以诈骗洋人为经济来源的老混混“魔怪”王大同,就收了杨宇霆、何应钦为自己的门人,东北军一个旅长在门也就不奇怪



第六十章 反目(下)
    巴大把本名巴天庆,年岁不大,只三十出头。在清帮里的辈分也算不上高,与袁彰武是同参,都是白云生的门人。他和姜般若是结拜弟兄,于这一层算起来,又成了宁立言的长辈。

    所谓江湖无辈绿林无岁,又叫江湖大乱道,就是因为这种关系算不清楚,只能各算各的。巴天庆虽然辈分年纪都不出色,但是在脚行里,却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巴家是脚行世家,自打前清那年月,便管着千百苦力,在码头这口热油锅里抓饭吃。即使到了民国,巴家祖先堂里依旧供着前清留下来的“龙票”,据说上面的还盖着乾隆皇帝的玉玺。

    巴家除了脚行,不碰别的行当,说是祖训所在,得给其他人留饭,不能赶尽杀绝,只经营好祖业便是对得起先人。

    百年的传承,加上几代人的经营,巴家在脚行的势力非同小可。整个天津卫脚行大小把头,有三分之一都是巴家弟子门生。巴天庆说句话,这些人便当作圣旨。这些把头手下或多或少,都管辖一批苦力工人。没他们发话,这些人便不会开工,外人若想开工,便是一场生死大战。

    天津是码头城市,货物流通全靠苦力工人搬运。谁掌握了脚行,就等于掌握了这座城市的血管。巴天庆轻易不去招惹是非,但也没人敢随意招惹他。即便袁彰武全盛之时,也不敢得罪巴天庆,两下相安无事。

    天津北大关的浮桥,向来规矩是先走船后走人,只要有船通行,行人就得等。可是巴天庆的人力车只要一到浮桥之下,开路的徒弟大喊一声:“巴大爷到!”管浮桥的立刻就会摇动小旗,不管是外国人还是南京政府的船,就得乖乖等着。先让巴天庆过了桥,船才能通行。连洋人都要买巴天庆的账,何况是其他人

    这等人不管面对刘光海还是李锦州,自然都不会有丝毫怯阵。乃至于李锦州这个旅长,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芝麻官,照样端着龙头大爷的架子,不当回事。

    巴天庆出身旧家,自己却是个好赶时髦的性子。一身衬衣、西裤、皮鞋,与吃洋饭的人打扮一样,惟一区别就是不扎领带。他是清真不动烟酒,只在手上不停地盘着一对棕红色狮子头核桃,与衣服有些不搭配。

    一双虎眼打量着宁立言,又看着刘光海等三人,脸上满是笑容,可眼神总仿佛带着刀子,刺得人浑身难受。

    “老三不含糊,说办袁彰武就办袁彰武,而且事情办得那叫一个利索。我们这帮人还等着看场龙虎斗呢,没想到三拳两脚就给放躺下了,跟打狗差不多。真给你师父长脸!”

    说话间巴天庆挑起了自己右手的大拇指,这是天津本地街面上人物的规矩,一挑拇指,便是天大的赞扬。姜般若在旁伸手,把巴天庆的手指头给按了下去。

    “他是个小辈,你这当长辈的这么夸他,他可承受不起。”

    “有嘛承受不起的”巴天庆声如洪钟,“我看他像是吃这碗饭的好苗子,应该夸夸他。袁彰武这些年胡折腾,把咱街面上爷们的脸都快丢没了,早该有人出来弄他了。老三这回办了他,大快人心,就冲这条就值得我给他挑大拇哥!再说了,吃这碗饭的,一多半是大老粗,秃子倒是喝过洋墨水,可惜学的是日本人怎么耍钱。大哥你是个文人,可惜心思都在办学上,对码头也是有一搭无一搭,不怎么用心。老三是大学生有学问,又愿意管码头,我看这是好事。你放心,尽管放开手脚去折腾,谁要是敢不听话,跟我说,我跟他论!”

    宁立言微笑道:“多谢盟叔,有您这话我就敢放手做事了。如今国难当头,小侄做生意、经营码头,固然是为了给弟兄们找口饭吃,也是为了给国家民族出一份力。**码头的事,大家想必都听说了。袁彰武拿码头给东洋人运军火,这事要是传出去,咱们都逃脱不了一个汉奸的罪名!就算是为了自己的脸面着想,这码头也是该好好管管,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他顿了顿,又道:“我知道自己年轻识浅,日后少不得各位帮衬,也不会让各位白出力。只要是我的朋友,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

    苏兰芳道:“三叔是厚道人,我们都知道。可您老是吃官饭的,平地抠饼抄手拿佣,那是您的体面。受罪干活,那是粗人才干的事,您不能干。咱收过来的那些码头到月头给您送钱,这绝对没二话。可是让您老去那闻汗味,就是我们做小辈的不懂事了。再说,您这又是买卖,又是警局,码头那边也忙不过来啊。”

    “大家都在流血流汗的工作,我坐在家里等你们送钱,这……合适么”宁立言一本正经,“我的工作和码头并不冲突,就像上海的黄麻子一样,既当探长又做龙头,谁又能说他顾此失彼呢再说,我开这贸易公司,就是指望码头吃饭,你让我不管码头,我又怎么放心做生意”

    宁立言神情平和,看着苏兰芳:“我的事,在座的应该都听说过。我自从花光分来的八万大洋之后,便已经不是什么大少爷。我挨过饿,也受过苦,码头那点辛苦根本算不了什么。正因为我受过穷,所以格外在意今天自己有的财富,这不是贪财,而是不挥霍。遇到事,便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可是太平时候,谁要是谋算我的身家,那边是要我的命!”

    他张嘴微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你说,我遇到想要我命的人该怎么办”

    巴天庆接过话来:“老三你放心,咱们爷们是自己人,谁要是敢算计你,我饶不了他!”

    刘光海自知,以自己当下的力量



第六十一章 如意算盘
    李锦州的部队驻扎在武清城外,旅部则设在县城里。

    门外挎盒子枪的护兵身强体壮透着威风,指挥部四周戒备森严,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威风杀气。可若是到了操场,便会发现那些畅胸露怀的士兵,或在树荫下捉虱子,或是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闲聊再不就是吸烟,没有人参加训练,不成个体统。

    李锦州早年混迹绿林,后来被招安,加入了东北军。整个旅的老底子还是当年山头的弟兄,外加这些年招安吞并的若干绺子,组成眼下这个暂编旅。

    士兵依旧保持着土匪习气,不遵守纪律,日子不如意便想着拖枪逃跑。虽然顶着一个旅的番号,实际兵力就连李锦堂自己都搞不清楚。部队装备老旧编制混乱,战斗力低下。如果不是当年奉军内讧时站队正确,又带着骑兵千里勤王,这支部队怕是早就被取消番号解散。

    如今虽然保留了编制,可是日子过得并不舒服。于学忠是新派军官,又是副总司令心腹,对于这帮土匪作风的老帅忠良不满已久。李锦州这支准土匪军,更是不放在眼里。

    自九一八之后,东北军经费紧张,于学忠为了压缩开支,几次想找理由把这支部队解散或是改编,只是不能如愿。最后干脆借口李锦州部下人员混乱兵额不清,停了军饷。又在附近摆了一个团,防范李部骚扰百姓。一旦查出劣迹,便会就地缴械。

    这么一支穷部队,对于钱财的需求异常迫切。刘光海与苏兰芳,也正是利用李锦州这个需求,拉他做靠山对付宁立言。本以为一个旅长对付个巡官绰绰有余,何况手头还有大兵在握,怎么看也是必胜局面,没想到结果却是如此。

    回到驻地的三人,脸色都不好看。苏兰芳摸着自己的光头道:“师弟。这事说到底,得你出头。我们刚和袁彰武比划了一回,总不能再和巴大把套一场事,折腾不起。 你要是不说话,这码头就得按宁立言说得办。说句难听的,我们哥们有个码头就能吃饭,你手下那些人,可是说不好。别听他嘴里喊着抗日啊,救国啊,一套一套的,可是要想从他手里拿钱,让他帮你做买卖,可部间的容易。”

    李锦州看看苏兰芳,叹了口气:“要说学问,我肯定赶不上你,日本话我都不会说,你那能跟日本人哇啦哇啦说半天,比我强多了。可要说跑江湖这点事,你比不了我,更比不了光海师哥。这事,他办的对。”

    苏兰芳不解地看向刘光海,后者道:“你看我干嘛我不把你领这来,你得埋怨我一辈子。觉得我太怂,巴大把一吓唬,就把最肥的几个码头都交出去了,是这个意思吧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可你也就不想想,我为嘛答应的那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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