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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我也不上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月贰捌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腹中的柏自在深受其害,无论如何都打下了化神碎脉的死结。

    ——也难为他的奇经八脉会碎成这个离谱的样子,原来如此。白决心中暗想,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驻颜丹,真有这等效力白玉容当真这般丧心病狂

    四五百年前,正是柏自在最后的心念成灰,隐遁入万丈红尘之时。彼时凌天门大劫,仙魔聚首朔方原以东半步巅,大军压阵清澴七十二洞天云海。谁知道珞珈山居然还能在这时遭魔界不明武力突袭,化为一片乌有,引得仙道震惊。

    柏自在纵使知道了,也远在天边,修为俱灭,有心归家,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独自避世再不过问世事。

    后来白玉容居然还寻到他几回,上门几番纠缠,直到柏自在痛下决心召来了白决。白决细想之下,发觉大概是他在不知情下让人扒了那件自己脱不得的魔灵衣,被白玉容瞬时知道了藏身之所,这才让她打上门来。

    以往时日,遇到这般情况,白玉容都会下了杀手,焦土十里,寸草不留。谁让他们胆敢招惹她白玉容的儿子呢

    可是,这次是怎么回事

    白决还来不及细细推究其中的蹊跷,柏自在留下的冲天杀念便席卷了一切——

    杀了她!杀了她!她必须死!必须死!死!

    疯狂的吼声还回荡




相思煞
    风过,花如雨落。

    白决心头一跳,勉力聚灵把法诀一打,退开三步,沾了满身桃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玉容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可怖,她不顾形象地声嘶力竭道:“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白儿的身体里!”

    顿了顿,她又震惊道:“是不是……是不是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不会放过我们的!哈哈,哈哈哈哈,你好狠的心啊!哈哈!老天!疯婆子!你竟然把我们母子逼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肯放过!我的命,我认了!你为什么还要对我的白儿动手!呵,是了,如果不是这样,最后依然站在他身边语笑嫣然的人,怎么会是你我们怎么斗得过你啊哈哈哈……”

    白决不知道白玉容字字句句里的人到底是谁,但他也没有办法追问,只好眼神复杂地看着对方疯疯癫癫,小心翼翼地向着兴无界的方向退去,尽量不引起她的注意。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你给我站住。”白玉容收起了崩溃,抬头用一种难以言喻的森寒眼神看着白决,仿佛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白决自然不会如她所说的停下脚步,反而竭力运起稀薄的灵气向兴无界碑冲去。兴无是余典的地界,也许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危险并且出手,也许不能。但白决没有办法,过于巨大的修为差距是难以弥补的,他只能寻找他人的帮助。

    飞花,青丝,风疾如刀,暴雨般纵贯天地间。

    千万片浅红的花瓣穿过了白决的身体,染上了淡淡的金芒。

    白决捂着胸口心想,下次要再有人把自己从无望海召回来,说什么也不能接受了。人这一生,死一次也够了,哪里能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尝试各种死法的

    然而,几乎是同一时间,他被遮天蔽日的红线给吊了起来,鲜血从伤口缓缓流出,白决艰难地呼吸着。

    白玉容避开了所有致命位置,留了白决一条小命。

    “好好交代你是谁,本座也许心情好会留你一个全尸。”

    白决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咽下一口血,避而不谈道:“你既然这样看重你儿子,又为何要那样对待他如果不看重你的儿子,又为何要害他到这个地步更何况,早知道自己不能爱这个儿子,当初为何又要生下他”

    白玉容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接着失控地露出了残酷而狰狞的笑容:“白浮生,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你不过是个偷了别人丈夫的烂鞋罢了!哈哈哈,我告诉你!你的好儿子,他成了个魔道的禁脔!你说可笑不可笑你一辈子都那么要强故作清高,教你儿子做人要不畏强邪,行事要正直无私,宁折不弯。他呢呵,他跟那魔道水乳交融蜜里调油,好得很呢!还恬不知耻的倒贴上去替人除了九重天煞这个心腹大患,身死道消,到头来一无所有。诶呀,连我都可怜他了。”

    “那还真是谢谢您的可怜了。”白决嘴角啜着一抹冷笑,笑不及眼底,“我是魔道的禁脔,您呢您就是彻头彻尾的魔道吧”

    “白决!”白玉容脸上闪过了错愕,“怎么可能是你!”

    “啊,您的儿子大概是很钟意在下的为人,所以才特地用了燃魂契将在下从无望海抢了出来吧。”白决漫不经心地叙述到,将“特地”两字咬音咬出了着重。

    白玉容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贱人!你就是和你娘一样的贱人!”

    白决被扇得眼前一黑,吐出口血,咬牙道:“啧,真不愧是母子,骂人都骂一样的词。”

    “你说什么!你见过白儿”

    白决嗤笑道:“何止见过,我还上了他——”

    白玉容劈头盖脸就是一掌,怒道:“放肆!”

    “——的……身。”

    “……”

    不知道为什么,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终于,白决还是忍不住一边张开嘴吐血一边道:“大婶,你不能因为我当过禁脔就怀疑我的人品,我以后还要走江湖的,万一有谁认出我了呢”

    白玉容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大概是在思考白浮生是怎么教出这样一个奇葩的。

    恍惚一个走神,白决凝聚了全身上下所有的灵力,微弱的光芒自他眉心射向了白玉容。

    “啊!”

    红线构成的结界应声崩溃,露出了不再清明的天空,怨气冲天而起,涌向白玉容一人。

    失去了红线的束缚,白决立马坠地,摔在散满花屑的碎石上,浑身血洞痛得他差点喊出声来。想他当年亲手斩断仙骨,捏碎金身,也不过如此了。

    功德道天生势弱,论自保之力不仅不如剑修这些杀伐问道的修士,还不如那些炼丹书符立阵的杂修。

    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作为千年来唯一修成正果得道飞升的功德道散仙,白决自然不可能真的如寻常功德道一般手无缚鸡之力。且不说他原本就是天下第一剑宗凌天门的高徒,他转修功德道后所拜的师尊也不是个普通人物,万年功德道第一仙曲敖。

    即使依然没有什么杀伐手段,曲敖还是教了白决一招保命的术法,这招术法自然是有许多不足的,比如说超长的聚灵时间以及特别容易被打断。如今被他用在对付白玉容身上,白决自然得想个办法转移注意力,否则若是被她发现了这个招数,白决大概就真的没有活路,连无望海都回不去了吧。

    距离兴无界碑还有十尺,白决咬牙切齿地向着那里爬,血痕道道,惨不忍睹。

    四尺,三尺,二尺,一尺两寸……一寸。

    “你当真是出乎本座的意料。”白玉容的声音阴恻恻地炸响在耳畔,白决一个激灵差点没被吓得岔气。

    一道红线又缠绕了过来,将白决的脖颈儿绕了三匝,吊得人离地。白决被逼得两眼发黑,好悬没被直接吊死,吐着半截舌头艰难地呼吸。

    “果然是白浮生的儿子。”

    白决自知没有活路,压根就懒得跟人白费口舌,自顾自跟那根红绳做对去了,也不看白玉容的脸色。

    红绳色泽暗沉,有些不同于他当年在他师尊手上见到的那一条。

    说起来,这等仙器也是极难对付的。

    白决兀自挣扎了半天,什么作用都没有,甚至那绳还系得更紧了些。

    “……你也是——”白玉容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却被一道横空而来的物件给打退了三步,她缓缓开口,“别白费劲了,这是月老红线,天上地下黄泉碧落,没有什么武器可以断开它——等等!这是!”

    天外一声嗤笑。

    “小决子!爷爷给你送宝贝来了!”

    如此嚣张跋扈的语气,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除了白决他师尊的老友自称“余典”的那位,还有哪个

    只见那红衣鬼童挂坐在枫木枝上,悬空于界碑前,袍角飘扬,却分毫都没有越过那条并不存在的界限。

    白决忍不住问到:“……你要怎么送给我”

    余典把手一指,距离白决有一尺半远的地方落了一把木头剪子,他道:“喏,那就是了。”

    白玉容原本捧着被剪断的线头在看,闻言顿时明白了缘由,当即抛下线头,就要向那把剪子靠近。她虽然不知道这把剪子是什么玩意,但既然能剪断所谓“千断万不断”的姻缘红线,那就是极厉害的了。

    白决无奈,心知这把剪子大概就是他师尊的本命法宝了,他哪里敢不拼命这个师尊老友根本就不是个靠得住的!要是让此物落入白玉容的手里,人间魔界天庭怕是统统都得大乱一场。

    所以,他含着一口气,调动全身上下的力量,一个驴打滚,就地滚了过去,痛得他眼角泛起泪花,堪堪吊着一口气没有昏过去。

    两人的动作都是在一瞬之间,只是白决占了先手。

    他抢到剪子,不是用来对付白玉容,反而翻手给了自己一刀,差点捅到了心脏,一命呜呼。

    这自然不是因为白决历尽磨难这么多年终于在这个节骨眼上众望所归的疯了,而是因为那白玉容早就在柏自在的身上种下了牵丝戏,即使白决逃



天孤命
    “滴——哒——”

    一滴水落入了黑沉的湖面,折射出淡淡的荧光。青蓝色的微光,在那一瞬间,照亮了一张面孔。

    脸很美,美到近乎无暇。

    只可惜,此人满身死寂。仿佛一株遭遇风霜雨雪的老树,受了最后一下雷击,从此陷入了恒久的孤独长眠。

    无可救赎。

    “吱——吱——嘎——嘎——”

    沉寂了多年的玄铁机关缓缓转动,没有人知道,来者究竟是何人。更没有人知道,来的人究竟有何目的。

    微光一缕缕地扩散开来,汇聚成一片汪洋。

    千万道锁魔链纵横眼前,被囚禁于寒潭中央的人浅浅地掀了掀眼皮,颀长的羽睫颤动却又复归于平静,掩盖了其下一瞬冷芒。

    一人着粗布短打,手做合十,低垂眉目着走了进来。

    “滴——哒——”又是一滴落水。

    “施主,百年不见,你在小寺的罪沉湖底住得可还习惯”那人抬头,放下手,笑眯眯道。

    湖中人微微一哂,道:“这天下之大,何处不一样”

    那人点点头,自说自话到:“看来是还没傻透。”

    “说吧,何事。”湖中人单刀直入道,“是天塌了,地陷了,还是……你们终于打算给本尊个痛快”

    “滴——哒——”

    那人摇了摇头,平静地抬手念了一声号,叹气道,“老朽,是来送你出寺的。”

    湖中人骤然抬眸,道:“本尊是西陆魔界至尊。”

    那人嘿嘿一笑,摸了摸瓢儿光亮的脑袋,颇有些大智若愚的味道。

    “与其留着你一个啥事也不记得又没有半分法力的‘魔尊’在小寺骗吃骗喝,老朽倒以为不如逐你出寺自生自灭好了,省心又省事,无量天尊。”那人拍了拍袖袍,又分外无赖道,“尊主往后,好自为之。”

    昏暗的波光粼粼中,囚牢重又陷入了迷一般的沉寂。

    乌川河畔,桃源百里香。

    世界上的确有种人,哪怕是在的祸无可祸的荒郊野岭,也能以他为核心形成一片重点灾害带。

    天空澄碧,万里无云。

    谁知一声巨响,晴空霹雳,嶙峋山巅一株老桃木顿时凭空一折,骨碌碌地跌落陡坡,沿着荒草丛生的地势带起一片洪流。

    山下有樵夫背着背篓往侧坡上狂奔,边跑边气沉丹田大喝道:“不好啦——山又——又崩了!啊啊啊——救命啊——”

    端的是十足的嘹亮。

    这嘹亮的喊声穿透了百里桃源,飘过重重山峦,山崩地裂的震荡余威激得百里外乡里庠所的两人合抱硬木梁子都狠狠地抖了三抖。

    梁上积灰久矣,这一抖之下,不要说灰尘了,连苍蝇蚊子都落下来许多。一只蜘蛛倒挂在梁上,艰难地通过刚刚摔落下来的地方,沿蛛丝爬回去。

    吴村老端坐在右首,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像是完完全全没把这些芝麻小事放在心里。

    左首是个大腹便便的老爷子,满面油光,却死活不要脸地抱着主位上斜坐着人的小腿,一把鼻涕一把泪,万分可怜道:“大仙!这日子没法过了!”

    “原先您出不了兴无界,小人又是新官上任不熟悉桃源地方,这才未曾冒昧拜访。如今您难得出来一趟,小人本该给您寻些乐事,奈何却有一桩大事如鲠在喉,若是再不向您说说,怕是咱桃源都要不复存在了。”

    被抱着的腿是极长的长腿,下部银丝绣靴化尽乾坤,上部金线裳摆写过万里河山。大片大片的红衣如火,简直是张扬到了丧心病狂地步,除了“长大”的小祖宗余典,还有哪个

    余典捧起茶盏,浅浅地抿了一口,点头,吐出一个字:“嗯。”

    胖老爷子仿佛受到了鼓励,继续添油加醋道:“咱们桃源的山这都塌了第几回了自打这位隐居山林的白公子出了门,压根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好事!他但凡冒出个头来,十次里有十一要出大事!这十一次大事里还有九次是天崩地裂!大仙!我们桃源乡虽说不是富贵锦里,但好歹也是十里八乡闻名的安定和谐之所,但是,他来了之后——”

    余典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一直在旁边缩头缩脑假装自个不存在的吴村老忽然脊背一寒,心头一跳,顿时福如心至,张口就是:“官老爷,话不能这样讲……”

    “那要怎么讲那该怎么讲你倒是说啊!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来!”胖老爷子一对上吴村老,那副要死要活的德行立刻变了味,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极为神气活现。

    “呃……”吴村老滞了一滞,余典又是一个抬眉,他马上硬着头皮道,“这个……那个……毕竟……自打白公子出山……咱们桃源乡的山……匪患这不是消停了不少嘛……说不得再塌上几回,也就平了……哈哈……地平好耕田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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