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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督金卫
    这时广信公放声大笑:

    “呵哈哈……好啊,得遇良才孤甚感欣慰。”话音落下,广信公与大司农莫安正说,像似故意说给百里燕听的:“司农大人,我等接着昨日之事再议如何。”

    “广信公所言极是,据老夫所查,《推商税》一事背后有西寰推波助澜,其侍从管事顾晨曾去陔陵沁乐坊买下两名乐姬送与上大夫王鹤,之后又传王鹤于王太后说起《推商税》一事。

    如今看来,新政《推商税》一事虽是大王与公孙岳所谋,其中定有晋人作梗。”

    百里燕不禁脊背发凉,莫安正显然很早就是广信公的人,晋王不听莫安正劝谏,是忌惮广信公的权柄的触角。即便莫安正所提谏言都是金玉良言,站在咸王立场,咸王就难道不担心是广信公设下的圈套

    现在连先王内宫王太后日常起居,上大夫王鹤收受女乐这等私密之事都了如指掌,可想而知咸国的宫廷内斗到了何种地步。

    赵逊突然倒向广信公恐怕不是没有道理,以他的地位,朝内无根无基,即便不站队,也很可能被鼎炀侯假以口实扳倒。

    这时广信公又问莫安正:

    “司农大人,如今木已成舟,以大司农之见,下一步该当如何。”

    莫安正一脸郁结,摇了摇头:

    “难呐,《农桑令》已是动摇国本,如今再行《推商税》无异于杀鸡取卵,令咸国商贾遭殃,迟早是要生出祸端。一旦开征存盈税,商贾必然出逃,即便冒着杀头大罪,也与抄家别无二致,还不如冒险出逃。

    不过老夫实在不解,为何此事会是西寰在背后推动,按说此事乃大王于公孙岳所议,即便西寰有意牟利,也不至于如此急切,实在令人费解。”

    此时赵逊有意无意投来目光,百里燕心领神会立时明白,方伯封禅尹秧城一事赵逊并没说破,只怕是说破了,广信公可能生疑,担心他私下与大司马姜严勾结。

    大司马姜严是王太后的人,也是咸王一党,与大司农莫安正道不同,恰巧又发生在广信公入城之前,既然莫安正都没有察觉,此事再说出来,已经没有意义,相反容易让广信公生疑。

    这让百里燕又想到另一层,广信公此人恐怕生性多疑,或是优柔寡断,起因也许是当年刺杀一事引起的性格变化,也可能是天性使然。既然赵逊暗示不提此事,他当然不能不识好歹。

    这时广信公收回目光,重新落向百里燕:

    “听闻魏先生对《推商税》颇有见解,不知魏先生可有破解之道。”

    “不敢。”百里燕略施一礼,继续道:“《推商税》种种弊端正如司农大人所言,无异于杀鸡取卵。当年《农桑令》虽有奸商作祟,但真正得利者多是勋戚权贵,上至公侯士大夫,下至门生故吏,为敛财无不用其极。

    奸商纵然可恶,但奸商堂而皇之雇人骗购官价粮,此事世人尽知。其中若无权贵勾结提供方便,又怎能令客商骗走太仓存粮,以至大旱之年无粮可用。

    此番推行《推商税》,在下以为,于国破坏甚巨,但并非全无破解之法。推商税唯独将勋戚权贵排除在外,显然是公孙岳有意而为之,其中怕是有不可告人之目的。既然将勋戚权贵排除在外,此事倒也便利。

    广信公可不妨借此大发一笔横财,而后循序渐进以商代政,如此可解《推商税》




第117章 新政风波(11)
    志国陈兵咸国边境,起初以为是为了北伐咸国,现在看来,是广信公于志国暗通歀曲图谋篡位,顺道将晋国赶出咸国。

    如此一来,倒也不难理解当年江东一战,志国为何不趁火打劫,出兵攻打咸国,眼下又陈兵边境迟迟不动也说得通。愣是谁也想不到几十年的宿敌,有朝一日也能拔刀相助。

    只是方伯封禅尹秧城之后,志国如果起兵北伐,便很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江东沿岸城池,更不能阻吓晋军过江,如此继续攻打咸国本土,便失去了战机。

    无形中百里燕破了广信公所谋,广信公得知此事,恐怕不能容他。想到这里,百里燕又道:

    “赵将军,请恕在下直言。”

    赵逊此时挑开窗帘向外看去两眼,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一旁缩着的丁肃不知他二人所云,只是耐心的听着。过了片刻,赵逊说道:

    “但说无妨。”

    “广信公此人可是多疑之人”

    赵逊点了点头,目中隐有忧色:

    “正是,广信公生性多疑,但却是姜氏一脉嫡传。”

    “那将军为何不等局势明朗后再做决断,非要此时倒向广信公。”百里燕小心起来,只怕说错话招致赵逊斥责。

    “魏先生可曾见过大王”赵逊问道,话中隐有深意。

    “见过两次,不知将军何意”

    “那先生以为,大王与广信公可有相像之处。”

    “嘶……”

    百里燕闻讯顿时大吃一惊,他道:

    “难道说,难道说……”

    “正是,奉阳君叛乱,正是由此而生。”

    赵逊含沙射影之意已经非常清楚,当今的咸王姜亥是王太后在外偷汉子生下的野种,废长子奉阳君姜赫,立幼子姜亥,很可能是当年王太后吹枕边风的结果。

    但百里燕两世为人,自己又是医生,深知遗传关系与血缘的关系,咸王与广信公三代之前虽然是一脉,按说基因遗传也有八分之一,一定说他们像不像,未免过于牵强附会。

    但问题是时下的人信啊,至少赵逊的态度表明,他是相信此事的。

    无论是真是假,这件事本身就是家丑,奉阳君姜赫作为长子,道听途说被人扇风点火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又苦于没有实证,正巧碰上《农桑令》弊政引发民愤,起兵讨伐也就顺理成章。

    这样一来,当年的宫廷内斗非但没有结束,相反延绵至今,酿成内患。

    纵然赵逊为人正直,在已经得罪了鼎炀侯张隽情况下,依附咸王似乎已经很难,而姜严又是咸王的叔叔,王太后一党,既然姜严认可姜亥这个咸王,投靠姜严意味着赵逊也要承认姜亥地位的合法性,这显然不符合赵逊恪守的政治信条。

    昨日广信公亲自拉拢,定是暗中说破了此事,赵逊即便不想倒戈,他也没有退路可选。

    想到这里,百里燕神秘问道:

    “那,西寰可有察觉”

    “想是应该知道,但即便知道,又为之奈何。”

    当年奉阳君投靠晋国,恐怕也不会知道最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晋国八成也没想到,亲手葬送了最大的筹码。倘若奉阳君尚在,只要待以时日,以王太后通奸之名逼迫姜亥禅位,晋国也许能从咸国捞到更多的实际好处。

    现在来看,当年公孙岳急着要杀奉阳君,也是担心此事败露,反而让晋国拿到把柄继续讨伐。不过奉阳君终究没敢将此家丑公之于众,最后反倒是做了刀下鬼。

    只是不知西寰嫁入太子府后,得知自己下嫁的竟然是个冒牌伪太子,她会作何感想。

    “赵将军,恕在下直言。将军推荐在下为广信公效力,莫非之事将军一时之权宜之计”

    赵逊怔怔看了眼一眼,一脸萧索的说道:

    “魏先生果然心思细腻,本将确有此意。此去广信,你若得广信公重用,谋成大事,也不枉我保举你。倘若广信公大事难成,我在陔陵也可替你周旋,替你某一个全身而退之策。”

    赵逊言下之意,倘若广信公谋权篡位失败,他帮自己逃亡国外,亦或者以打入广信公身边暗桩的名义,瞬间再倒向咸王,以此纳投名状。但如此一来,百里燕很可能陷入囹圄之中。然事已至此,即便不选边站队,也难全身而退。

    赵逊的意图在于拿广信公做筹码,谋求各派系间的最大的平衡。只要广信公不谋反,赵逊与广信公的特殊关系,便是不可忽视的护身符。

    如果广信公谋反,他随时可以借百里燕,撕下这个标签,适时倒向内朝。

    此时马车停在赵府门前,赵逊挑开车帘走下马车返回府中。丁肃继续命人将马车赶往城西,送百里燕回益草堂。路上,丁肃问道:

    “魏先生,你与大人所说何事呀,为何听的云里雾里。”

    百里燕不置可否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丁财东莫要多问,当心咸王砍了你的脑袋。”

    丁肃当年奉命潜回陔陵报信求援,咸王姜亥听从公孙岳之计拒不派出援兵,并将丁肃打入死牢,此事对丁肃影响颇大,也是他退出行伍的原因之一。

    此时百里燕以咸王杀头之说暗示他,他自然明白方才之事的严重性。况且赵逊明面上倒向广信公,他也没道理做出有损自己,有损赵逊利益的蠢事。

    这时丁肃又问:

    “魏先生,昨日我与赵大人商议良久,若是按《推商税》新政,我怕是要倾家荡产呐,魏先生可有良策避祸。”

    “怎么,在下广信后府中所言,丁财东没听清楚”

    “那不是魏先生献给广信公之计策吗,于我何干呐。”

    百里燕笑了笑,他说:

    “此计丁财东亦可效仿。可以赵将军之名,将手中钱款多数换成易销商品囤于赵将军府中,待到价格上涨,择机脱手。脱手所获钱款,再以赵将军之名存入赵府,如此便可脱罪。”

    丁肃担心道:

    “赵大人素来清廉,即便是丁某也不能例外,怕是赵大人不会应允。”

    “此事好办,《推商税》全面实施尚有一段时日,丁财东可去税金司如实报税,并由税金司出具税据,之后再去赵将军府上活动。有税据在手,丁财东再将魏某之意说与将军,将军必然应允。”

    “可如此一来,在下家财岂不尽人皆知。”

    “那总比被抄家没产强吧。况且说,商货在手,丁财东卖多少钱,谁又能知道。只要按



第118章 新政风波(12)
    在百里燕、赵逊离开广信公府的半个时辰后,大司农莫安正坐车离开广信公府。

    在走前往内院游廊中,广信公姜闵与那一直不曾说话的男子道:

    “陈先生,魏贤此人先生以为如何呀。”

    “早闻当年江东之战,此子屡获奇功,只因鼎炀侯嫉贤妒能,险些丧命疆场。如今开个医馆谋生,倒也难说其胸怀大志。但越是此种懂得将自己埋藏起来的人,主公更该加以笼络重用。”陈姓男子道。

    “哦,这是为何”

    “所谓明哲保身之道,也不过如此。倘若魏贤不依附赵逊,以西寰、鼎炀侯之流,岂能容他逃往他国,更何况魏贤是个岐人,他若返回歧国效力,晋国怕是难有作为。”

    “那以陈先生之见,魏贤所谏‘以商代政’之策如何。”

    “魏贤今虽弱冠,眼界却在众人之上,不失为治国平天下之良才。其‘以商代政’之道意在聚天下之财富,为主公所用,主公只需扼守商渠之地,挟领北海之地,以财税相抗衡,陔陵即便有心,亦无可奈何。

    待到太子继位,晋国得寸进尺,届时再联兵志国,共逐晋国,大势可成。只是……”

    陈姓男子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姜闵不禁疑惑问道:

    “只是何事,陈先生但说无妨。”

    “太子年不过十三,咸王正值壮年,主公大计意在徐图之,若按魏贤之策,‘以商代政’乃速成之法,主公三五年内必成大势。届时姜亥外有晋国依仗,内有外戚辅佐,而主公锋芒毕露,主公将如何打算。”

    “嘶……”广信公脊背一凉:“陈先生是想说,前厅之时此子未得赵逊点拨,便已然窥破孤所谋之事。”

    “想是如此。赵逊昨夜并未去见魏贤,想必魏贤不该知道咸王姜亥底细,若其不知,今日献上此计,可见此子心思何等细腻。只是此策过于锋芒,其定有后手留待来日施展。”

    “这是为何”

    “这……在下也不知。”

    陈姓男子摇了摇头,故作疑窦之色而不答。实则他心里非常清楚,广信公此人多疑,魏贤既然能当即窥破广信公所想,当然也要留下一手。

    只是实在不明白,魏贤有何资本与广信公周旋,如此岂不引广信公猜忌。想到这里,陈姓男子接着说道:

    “主公此事当早做决断,将魏贤纳入门下,不可被他人所用。”

    “陈先生认为以商代政之策,非魏贤莫属。”

    “想是如此。此策看似简单,做起来甚难,百里燕定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谋划。”

    “也罢,待孤离开陔陵,再召见于他,将其带回广信便是。”

    ……

    当天夜里,太子府西寰寝宫偏殿:

    “广信公召见莫安正、赵逊、百里燕所议之事,可有查清。”

    西寰问道,艳丽的妆容隐隐透着锐色,顾晨僵硬着表情说道:

    “回殿下,广信公府戒备森严,仆役侍从皆是广信公随行班底,难以刺探究竟所议何事,怕只怕广信公有意延揽魏贤入仕。”

    “你是说,赵逊倒向了广信公”西寰脸色不快。

    “怕是如此。传言赵逊当年任职西北边境,于广信公有救命之恩,赵逊与广信公勾结并非意料之外。倒是魏贤此子善于行险用谋,若是被广信公所用,今后恐生变故。”

    “变故!”西寰冷冷一声:“广信公贼心已久,他若反叛,人人得以诛之。正好籍此良机一举荡平咸国腹地,从此驻兵咸国,岂非更好。”

    “这……”顾晨欲言又止,担心冲撞了西寰的志气,话到一半又收回口中。

    “这什么这,有话快说。”

    “魏贤此人万不可小觑,不为所用定要除之而后快,万一在广信公荫庇之下宏图大展,到时悔之晚矣。”

    “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广信公以区区两千护兵,与西北一干豪强乌合之众同流,能有何作为。与我晋国做对,纵使魏贤有经天纬地之才,又奈我何。倒是广信公兵败之后,魏贤的小命攥在我等手中,要杀要刮是我等一句话之事。”

    “那殿下的意思是”

    “严密监视,我会写信给父王,调北海水军巡防广信,姜闵若有异动,即刻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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