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谢少,你老婆有喜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朱七慕九
一声枪响,伴随惨呼,惊地左右人马脑中一片空白,以至于都忽略了周遭的变化。
沈慕贞惊叫一声,若非身畔有人扶着,已跌倒在地;而沈洛晴也吓得眼前阵阵发黑。
她捂着狂跳的胸口,僵硬地转过脖子,顺着沈督军冒烟的手枪,好半天才逼着自己看向那个被其当做靶子的护兵。
见那护兵捂着手臂,煞白着一张脸躺在地上,沈洛晴有些反应不过来。
沈彦兴是蒙人,自小骑射功夫了得,从来是个捕猎的高手;进入军营,他一手枪法更是出神入化,响誉军中。
可就在刚刚,目标人物离他不过一米多,如此距离,竟然还打偏
沈洛晴不相信父亲会失手,只以为是沈督军权衡利弊,并未想取对方性命。
在场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
可对比大多数人的松一口气,下一秒沈督军又举起了枪,沈洛晴且惊且疑,失声阻止。
“爸爸——”
几乎是同时,一辆军用吉普车飞也似地冲将过来,那席卷的沙土一下迷蒙了所有人的视线,就在沈洛晴伸手强拉下沈督军手臂的当口,吉普车门一开,瞬时跳下一个长靴军装的男人,劈头就夺走了沈督军的手枪。
整个过程,从沈督军举枪到现下,前后不到一分钟,用惊险二字形容不足为过。
直到枪支的弹夹被男人当场卸下,吉普车和飞沙摩擦上旋的轮子才猛地止步,因为惯性,一直往前滑行了十几米才停歇不动。
“逆子!”
望着身侧眉目微敛的男人,沈督军从牙缝中狠狠吐出两个字。
闻言,惊魂未定的沈慕贞和沈洛晴才看清面前的人,不是拒绝了为沈老夫人奔丧的谢洛白还是谁
“洛白!你怎么来了”
“老二,你快和他们说说,我们事出有因,老夫人那边刻不容缓,我们不能再耽误了!”
母女二人同时开口,还是沈慕贞思维活络,一下抓住重点。
这些中央军不买他雍州沈彦兴的账,然谢洛白身为总统亲封的三军副司令,再说他们师出有名,总不能再为难了吧
便是心存不甘的沈督军也隐下被儿子忤逆的不快。事情紧急,等办完沈老夫人的丧事,再和这小子秋后算账不迟!
然而就在众人理所当然把谢洛白的到来,当做事态转机的信号时。
哪知谢洛白下巴一点,问清事情始末,对那个执着拦截沈督军的卫兵不罚且奖,理由是忠于职守,并即刻安排手下送他到教会医院养伤。
沈督军火冒三丈,搞半天这家伙不是来争气的,反而是和旁人一起来坑他老子的!
他正要火起,谢洛白交代了中央军头领几句闲话,便长腿一迈,吩咐何湛请夫人和大小姐上车;自己则抓住沈督军的手臂,不由分说便把他拉入自己先前乘坐的吉普车中。
沈督军心中不愿,但到底年纪大了,哪里是谢洛白的对手。被强行塞入吉普车后座,整个人的表情已经不是气怒二字能形容。
见小四一脚油门,吉普车便飞驰起来,沈督军杀了谢洛白的心都有了。
“你这个不孝子!自己不去给祖母尽孝,怎么,现在还要和你老子对着干吗”
旁人没有注意,他却心中有数、
刚刚射击到卫兵手臂上的子弹,乃是出自谢洛白之手。正是因为卫兵吃痛偏了一下,他那颗出膛的子弹才打了个空,白白让对方捡了一条命。
谢洛白和沈督军并排坐在后座,面对父亲的指责置若罔闻。
他翘着腿,慢条斯理地瞥了沈督军一眼,眼神和语气都是不加掩饰的鄙夷。
“老头子,你没有看出他们是故意激怒你吗先不说你们能否离开雍州,这样的飞机你还敢坐,是想让我直接给你们全部送终吗”
 
第448章 瞒天过海
谢洛白前去机场接沈督军等人,溪草心中一直有些放心不下,沈督军一方豪霸,受了侮辱,难免擦枪走火,只希望谢洛白去的及时,事情不要闹大才好。
郑金花见她深锁眉头,担心她郁气在胸,对胎儿不好,忙端了一只骨瓷小碗过来。
“格格,喝些红枣莲子羹,安安神吧!”
自从两人摊牌之后,郑金花倒真是拿出十二分的诚意,对她全心侍奉,溪草也不好拂了她的好意,接过来准备勉强喝上两口。
“好香甜的莲子羹,云卿小姐,我可否也讨一碗喝呀”
娇懒带着笑意的妩媚女声,是溪草极为熟悉的,她蓦然回头,只见何湛正带着一个女人走进客厅。
女人穿着玛瑙红元宝领的对襟衫,腰上却系着巴掌宽的一根皮带,脚上蹬着双马靴,又是那种不伦不类的打扮,她看着溪草手里的碗两眼发亮,将手里拎的皮箱随意一仍,就从溪草手里夺过来尝了一口,满足地眯起弯弯的凤眼。
“加了阿胶和蜂蜜呀,不错,又甜又黏。”
郑金花诧异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怒道。
“你是什么人,如此无理!”
溪草含笑起身,制止道。
“郑大夫别激动,这位是辛十姐,我和二爷的老朋友。”
溪草请辛红鹤坐下,又记得她素来最是爱吃,既然从雍州远到而来,必然更是饿了,忙命桑姐吩咐厨房做了些淮城的名菜给她尝尝。
辛红鹤夹了一筷子酱肘子嚼着,又喝了口火腿笋丝汤,嘴里含糊不清地道。
“还是云卿小姐知道疼人,不像那活阎王,一点人情味都不讲,也不问人家愿不愿意,就把我一路绑到这里来了,连顿饱饭都没给人吃。”
一直负手站在后头的何湛不由黑了脸。
“辛十姐,请你出马,是九公点头同意的事,这一路行程虽然赶了些,谅我手底下那些小子们,也不敢亏待你。”
听两人的对话,溪草便知道辛红鹤是谢洛白特地从雍州找来的,而且从雍州到淮城,坐火车少说也要两三天,联系这几日谢洛白在做的事,她很快就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果然辛红鹤才和何湛斗了两句嘴,谢洛白便回来了。
溪草忙过来问他。
“督军他们呢”
谢洛白揽着她的腰,轻柔地将她扶在沙发上坐下。
“已经送回新宅了,我不发话,他们暂时不会轻举妄动,你别担心。”
辛红鹤看见谢洛白,立马不抱怨了,连声夸官邸的厨子手艺好。
谢洛白直接忽略她的马屁,面无表情地道。
“辛十娘,此前你的易容术成功助我们逃出翼城,这次,我需要你故技重施,至于报酬,你尽管开口。”
辛红鹤是给谢洛白半请半押到这里来的,她有些畏惧他,堆笑道。
“好说好说,二爷的吩咐,何副官都已经对我说过了,我保证,给沈督军和沈夫人的替身扮得惟妙惟肖,只要不揪着脸检查,一定看不出端倪。”
这个回答,谢洛白还算满意,但随即他又道。
“你的手艺,我信得过,不过除了沈督军夫妇,大姐也需要一个替身,我希望十娘亲自出马。”
辛红鹤愣了愣,变了颜色,强笑道。
“听您的意思,莫非是想让我扮成沈大小姐,住到向家去不成”
谢洛白点头。
“没错,督军新宅乃他精心布置,佣人都是亲自挑选的,总统府的眼线混不进去,最多在附近监视,要偷梁换柱,不是难事,可大姐现在是向夫人,向家没一个人是我信得过的,要是他们发现大姐不见了,说不定马上就会传讯给楼奉彰,到时候,谁都走不了。所以这个重任,必须交给你。”
辛红鹤是雍州人,对沈洛晴也还算了解,加之黑道出身,身上有功夫,不是普通女人可以比的,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应对向家。
辛红鹤沉了脸,她虽然年近三十了,可还未嫁人,扮演沈洛晴这几天,意味着要和向咏育虚情假意,着实有些恶心人,她心里十分不乐意。
“二爷,火车上,可没人和我提过这茬。”
谢洛白没耐心和她东拉西扯,溪草见他眉心微蹙,连忙抢过话头,对辛红鹤笑道。
“十姐别担心,我家大姐和向咏育的那双儿女很是不合,到时候,你只需寻个由头,挑着他们闹一场,就可以装作负气出走,到我这里来小住,向咏育若是上门来寻,由我来应付。”
辛红鹤听闻,这才眉开眼笑,点头道。
“这个主意好,府上的厨子呀!正合我意。”
残阳褪尽,淮城各处亮起霓虹灯,沈家那座气派的新宅,朱漆大门从里头推开,沈督军带着沈夫人里头走出来,司机已将车子开到门口。
两人刚上车,对面茶馆里那两个嗑瓜子说闲话的两个男人立刻起身,裁缝铺里量衣裳、小饭馆里独酌的客人同时也追了出来。
他们都是楼奉彰派来监视沈督军的探子,聚在一处打了个照面,就各自或骑自行车,或叫人力车,悄悄跟上了沈督军的车子。
等人都走了以后,沈宅的后门这才开了,门里走出来三个人,一位身量颇高,面相斯文的长衫老先生,和个身材瘦削的八字胡西装青年,挽着位穿绛紫旗袍,披针织坎肩的白发老妪,爬上早已等待多时的三辆黄包车。
西装青年,便是换了装的沈洛晴,沈督军夫妇只不过是在年纪和外貌做了改动,而她,却是连性别都换了,辛红鹤特地在她的西装垫肩里塞了料,让她看上去身形更接近男人。
谢洛白早已找好两名和沈督军、沈慕贞身形相似的替身,在辛红鹤鬼斧神工的易容术修饰下,骗过探子很容易。
两个替身坐着车,前往总统府,去找楼奉彰要一张出城的通行证,非常合情合理。
而此事一定也在楼奉彰意料之中,他约莫会装病重,闭门不见,“沈督军”夫妻吃了闭门羹,再回到沈宅,发一通闷火,无计可施。
一切都在计划中。
谢洛白将两张火车票,一只藤皮箱子递给他们。
“何湛已经在火车上等着你们,一等座和二等座都定了,为了掩人耳目,你们先去二等座,那里人多些,不打眼,等出了淮城,你们再换一等座,整个车厢都是我的人,很安全。”
虽然这个儿子忤逆张狂,从来都不让沈督军顺心遂意,但关键时刻,他却又比任何人都可靠,一切安排得周到妥帖,沈督军心中感动,即便已经知道,老夫人的死讯是谢洛白诓骗了他,沈督军也发不起火来。
扮成车夫的护兵刚准备拉起车,沈督军突然伸手握住儿子的手。
“老二,要不你带上溪草,和我们一起走吧,淮城的局势,你们是留不得了,楼奉彰一心想要你死,但只要回到雍州,我们沈家的地盘上,任何人都拿咱们父子没办法,你如果在淮城出什么事,以后我的家业要交给谁”
沈慕贞身子一僵,听沈督军的意思,是丝毫没有考虑过让沈洛琛继承他的位置,同样是亲儿子,沈洛琛如今也很成器,偏老头子眼里就只有一个谢洛白。
她真是巴不得谢洛白死
第449章 以假乱真
溪草都这样说,向咏育也不好再说什么,加之“沈洛晴”又适时地捂着头,虚弱地哼着头疼脑热,引得官邸中以桑姐、金嬷嬷为首的一干佣仆紧张地把她扶了进去。
这幅模样,倒搞得像是他向咏育虐待她似的。
见向咏育面露尴尬,溪草又道。
“祖母突然过世,大姐心情难受也是难免的。我这里有大夫,开药问诊不在话下;等二爷回来,他们姐弟俩说说话,对大姐的情绪也有益。姐夫若是不放心,每天下班可以来家里一起吃饭,若是侄儿侄女也肯来,那就再好不过。咱们是至亲,无需那般见外。”
溪草一脸诚挚,内容条理清晰,言语中对他这个姐夫也颇为敬重,向咏育再不接受,那就是不讲道理了。
“给弟妹添麻烦了,洛晴就拜托二位了。”
到底因家务事耽误了上午的工作,说完这句话,向咏育也不耽误,钻进小汽车很快消失在官邸门口。
见溪草去而复返,那还易成沈洛晴模样的辛红鹤明显松了一口气。
“这个瘟神,总算走了!”
这幅大大咧咧的语气,哪怕还是捏着嗓音尽量用了沈洛晴的口音,可强烈的反差,引得金嬷嬷并桑姐都看直了眼。
溪草失笑,打发走二人。
“这里就咱们几个,十姐若觉得不自在,不如换回本来模样”
辛红鹤求之不得,拎着小皮箱蹬蹬蹬来到客房,不过几分钟,就换回了平底绣花鞋,短袄阔裤。
“还是这样子自在。”
她伸了个懒腰,径自在溪草对面落座,见溪草特地命人在桌上备好了各式点心,她抓了一把,满足得眼睛都笑弯了。
“云卿,几月不见,你肚子怎么就这样大了”
溪草有孕,完全不是秘密,饶是不关注,溪草也知道八卦风月小报早就写烂了。辛红鹤之所以发问,定是好奇自己和谢洛白分分合合最后又修成正果。毕竟她们最后一次见面,已是从西北归来,谢洛白因为龙砚秋的死亡,和溪草闹了别扭,以至于和舅舅谢信周登门求亲,都被溪草当场拒绝。
那时候她的身份还是“陆云卿”。
不过前后不到两载,可现在回忆起却宛若过了万日多年。
“是发生了一些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十姐要是感兴趣,我慢慢说给你听。”
辛红鹤闻言一笑。
“正好,我还没有来过淮城,云卿要是不嫌,我便呆在你生了孩子再走,你有的是时间和我说。”
辛红鹤性子豪爽,为人又仗义,溪草和她颇为投趣,听罢自是欢迎。两人说说笑笑,时间过得飞快,其间不免聊到杜文佩,得知她和傅钧言再没有下文,溪草颇为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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