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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绯闻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页里非刀

    “梯子。”舜钰也不晓得




第伍章 戏婢伶
    三人一路谈笑,才至木葵堂,恰见一丫鬟远远过来,穿黛青缎子袄,杏红绸裙子,乌鸦鸦发中簪着几朵新鲜绢花,手肘处搭着件鹤氅。身段如嫩柳娉婷,瞧着颇有些动人。

    见到他们,忙上前福了福身,带着笑问:“各位爷可有瞧着三爷去了哪里寻了一路不曾见着他。”

    “你寻他做甚”秦砚宏认得是柳梅,壮着胆子上前,去捏她的手。

    柳梅唬了一跳,涨红着脸欲抽回手,碍着他是爷又不敢太造次,只抖着声回:“刚刮起卷地风,三爷早起穿得单薄,我给送件衣裳来,你晓得他的脾气,伺候怠慢了,发起火来可了不得。”说着抬眼朝舜钰望来。

    早起时这丫头助纣为虐的轻狂模样,舜钰可是还记得的,瞧她说的这话,也吃不了亏,索性闭着嘴不吭声。

    秦砚宏想想三哥冷肃严端的脸,起了些怯,正要放她走,却听砚春笑嘻嘻道:“此话过份,我们又没做恶事,只见你亲切,拉着说会话,三哥难不成就吃了我们”

    秦砚宏听此,又理直气壮起来,抬手指去摩挲她的脸颊,涎笑说:“三哥脾气不好,一年又难得回来几趟,瞧你跟朵花娇艳,却锁在房里无人赏,不如索性跟了我去,由你吃香喝辣,无人及我疼惜你。”

    “四爷玩笑,奴婢是当年老太太在世时,命到三爷房里伺候的,如若四爷执意要奴婢去,还得三爷、二夫人及二老爷允了才可。”柳梅跪下含泪,身子浑颤不由已。

    秦砚宏顽劣心性,只是嘴上说说,并不是真的极想得她,见她神情害怕,又听这话,顿觉得无趣起来。

    便用指腹把她唇上的红胭脂一抹,放自个唇上咂了,又告诫她不可把这事宣扬,得了诺,才放她哭哭啼啼的离去。

    “你不怕她在三表哥面前告你一状”舜钰回头瞅一眼柳梅远去的背影,朝秦砚宏笑问。

    “怕啥正是年节喜庆里,老太爷图府里一团和气,上下安祥,三哥最谙事理,自会忍下。”砚宏满不在乎:“你莫以为那小蹄子可怜,实则可会来事,给她一个教训罢了。”

    舜钰心头一动,暗忖原以为这秦砚宏是个酒囊饭袋,却也是个有些脑子的,逐淡笑不语。

    逶迤转个角,已至内厅,三五丫头争抢着打起帘子,才踏进门槛,就见两个锦衣青年迎上来,其中一人拍手戏谑:“好个砚宏砚春,我可是瞧着你俩在调戏个美丫鬟,怎不把她带进来同乐”

    砚春撇嘴:“那丫鬟是三哥房里的,四哥有心可没这胆哩!”

    另一人笑道:“那把你三哥一齐叫来不就成了么”

    “不敢,三哥像祖父性子,正直端方,风月不喜,与我同四哥道不同。”砚春摇头。

    砚宏冷冷一笑:“你太抬举他,方那丫头名唤柳梅,就是三哥起的,借用诗词云: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淫词艳藻,实则比我们又能高贵到哪里去。”

    气氛有些凝滞,那人朝舜钰看来,眼一亮,拉住砚宏笑问:“这位新来的小爷立了半晌,你怎也不说,可是失礼!”

    秦砚宏重打精神介绍他们相识,一个是王将军之子王延赞,另一个是魏大人之人魏勋,还有十数位坐在桌边正闲懒听戏,又上前逐一认过后,相继也落了坐。

    桌上摆着各样细巧果点,梅桂菊花饼儿,还有四碟八小盘的精致小菜,皆是腌鱼糟鸭酿鸡之类,名茶玉液分装壶内,吃酒的吃酒,品茗的品茗。

    厅前也搭了个四方小戏台,正在唱《牡丹亭惊梦》一折,那伶人踮



第陆章 睹亡物
    这枚墨玉扳指,舜钰再熟悉不过。

    她大哥田舜吉中了探花,入翰林院编修那日,父亲将此传家之宝送于大哥佩戴,警训他于官场之中,定要戒酒色,德自清,性温润,品刚正。

    后来她常缠着大哥褪下扳指,给她玩耍,有次不慎摔落,磕掉玉圈沿边一块,大哥为替她遮掩,特去寻了位擅精雕的师傅,修补的十分巧妙,虽外人瞧不出蛛丝来,却是瞒不过她的。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神色已是如常。

    “海爷这玉扳指看着稀罕,想必不是家传即是御赐之物。”舜钰道。

    周海一颗心正扑在小玉倌身上,听得问,眼也不抬,只鼻息处“嗯”了声。

    魏勋倒是笑了,接话过:“问他现也无空理你,陪哥哥吃了这盅酒,我讲与你听。”

    窗外阴沉沉的,厅内不曾掌灯,舜钰背光而坐,难瞧明脸庞,不过他方才在门边,是见过他真容的,可是犹胜那小优伶娇色。

    心里有些垂涎,话就说的轻浮,顺将递过一小钟酒杯,陪坐男童乖巧接了,笑嘻嘻送舜钰唇边。

    秦砚宏终日与这些人沆瀣,立时看透魏勋的心思,想着秦仲方才交待,正想替舜钰混过,却见他就着男童的手,竟是一饮而尽。

    魏勋笑着拍手,和男童调了座,坐至舜钰身边,命丫鬟去点亮灯烛,再凑近神秘道:“你可听过五年前,工部侍郎田启辉满门抄斩一案”

    “此乃大案,父亲又任司吏,我虽远在肃州,却也听闻过。”舜钰想了想,答得平淡。

    魏勋朝周海呶呶嘴,低声说:“是他父亲带锦衣卫亲办此案,那玉扳指就从中得的,他家可私拿了不少好物件。”

    “那算啥!”王延赞酒已吃的半醉,插话进来:“听我父亲说,周海同他老子那日干了件缺德事,把田家五姑娘给糟蹋了,那姑娘性子可烈,一下子撞柱死了,后听当日在场的锦衣卫传,好好的美人,头骨裂个大窟窿,鲜血溅喷一床,忒是悚目。”

    舜钰突觉心口万箭穿过,她想去端面前的茶盏吃,手却抖颤个不住。

    “都过去五年了,你们还跟娘们似的在嚼舌根。”周海瞪眼过来,脸红脖子粗的辩白:“那田家上下,反正总是要死的,你们管她怎么个死法!再听你们见人就说,都抓起来治罪。”

    这些官宦子弟相处,自是也按家中官职品级论资排辈,听了周海之言,王延赞果闭嘴不语,魏勋却不怕他,冷冷道:“敢做倒不敢认,还不准旁人说了你倒是叫人来把我抓起试试”

    魏勋的姐姐前些日才封贤德妃,值皇恩正浓时,谁能拿他怎样!

    周海阴沉下脸来,咬着牙吃酒,连小玉倌也懒得哄了。

    秦砚宏忙笑着打圆场:“今可是十五,好好的喜庆日,说这些晦气话实在败兴,只怪那田家五姑娘生得太美貌,让人把持不住,她要丑些,不就无这些事了么”

    “你竟能说出这种歪理来。”魏勋抚额叹息,周海倒呵呵一笑,众人见他俩神情有所缓和,也都插科打诨,方把这事敷衍过去。

    少刻,秦砚宏离席解手,待完事出来,没走几步,却见舜钰等在游廊处,一怔上前问:“表弟可是要解手再往前就是。”

    “表哥可否帮我说个情”舜钰朝他拱手作揖,说的直截了当。

    秦砚宏笑言:“你说就是,何必这般庄重!还是我不在这会,你得罪了谁”

    舜钰摇头:“方才见海爷指上的墨玉扳指,我未曾见过那般好物,心里挠的很,若表哥能说动海爷,把那扳



第柒章 云追玉
    舜钰不想再回翰墨院吃戏酒,索性绕过园子,逶迤朝玄机院去,才走至烟水桥前,但见六姑娘秦翦云由巧杏陪着,立在桥央。

    她逐转身欲朝侧边一条石子漫路去,已听巧杏连笑带喊的唤:“钰少爷来了!”

    只得走上前见礼,翦云着肉桂粉袄子,秋香色斜襟比甲,月白棉裙,手里揩着帕子,三分羞涩四分拘谨的笑,唇蠕动却蹦不出一个字来。

    一如前世里懦弱腼腆的性子,远不如晴姐儿会讨人喜欢。

    舜钰淡淡看她,抿紧唇瓣不开口,翦云有些慌了。

    巧杏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心里着急,上前笑嘻嘻道:“我家小姐等在这,是想跟钰少爷。”

    “她自个哑了么要你多嘴”舜钰沉着脸冷冷打断:“云妹妹若觉难以启齿,就不必说了,我先告退就是。”

    语毕,转身甩袖要走。

    “表哥还请留步!”低软的声传来,舜钰止住步,回身看她,话里依旧疏离:“云妹妹可有事”

    翦云有些紧张,又怕舜钰不耐烦,鼓足勇气说:“之前猜灯谜,劳烦表哥替我猜了数个,赢得不少金裸子,心里很是感激。我这里也有个新缝的香袋,里头摆了梅蕊,薄荷,还问父亲讨了些冰片,你日夜苦读,遇到困乏时,这个倒可提精神!”

    她突然止言,觉得自个说的零零碎碎的,人家怎会爱听呢!忙从袖笼里掏出香袋递给巧杏,让她拿给舜钰。

    舜钰有些犹豫,他现是扮男儿身,私底收授表妹的荷包香袋,若被谁添油加醋传扬出去,实在是给自个找事儿。

    抬眼却见翦云因她迟迟未接,原涨红的脸儿倒发起白来,心起不忍,终还是伸手接过,缓和了语气:“我在肃州订过亲事,晴姐儿送的荷包已还给她兄长,你这个香袋我愿收下,可日后不许送了。”

    见翦云有些羞愧的点头,舜钰看看天色,指着要回去读书,告辞几句后擦身离去。

    巧杏见他走的远了,这才低声嘀咕:“他寄宿我们府里,对小姐说话怎这般无理,收个荷包香袋,他倒好大的情面呢!”

    “不得如此说!”翦云直到那背影融于沉暮深处,这才微懊丧道:“是我性子总胆怯,连话都说不好,惹得人嫌弃。”

    巧杏见她愀然,忙开解说:“不过钰爷把晴姐儿荷包还了,却把小姐的香袋收了去,还帮衬猜了好些灯谜,如此看来他对小姐又更亲近。”

    翦云听了心底泛起丝微甜,嘴里却道:“亲戚总是有个远近亲疏,这种话儿不可再说,免得被人听去反旁生枝节。”

    两人说着话,过桥走了。

    又静寂会儿,一个老婆子拿着根条帚,从棵苍柏树后闪出,左右两道扫了扫,也兴冲冲而去。

    舜钰听得秦仲已回正房歇息,便去寻他。

    丫鬟通传后带她进去,但见屋内只秦仲一人,正倚在炕上看书,见他进来,也无需见礼,只指着挨炕的椅子让他坐了。

    待上好茶,丫鬟退下,秦仲看她颊浮红潮,不禁皱眉:“你可是吃了酒砚宏砚春所交朋友虽为官宦子弟,却是声色犬马之徒,你少与他们亲近,谨防揭了身份。”

    舜钰轻声道:“秦伯伯毋庸担心,我是个有酒量的,今仅吃了一盅,并不碍事。”

    秦仲缓了脸色,看她说话气度,已无五年前乍见时,那天真可怜的小女儿态,长高却也沉稳了许多。

    田家出事恰逢正月初三,年味犹浓,工部左侍郎田启辉邀了亲朋挚友在前厅吃酒,秦仲亦列与席中。

     



第捌章 传闻真
    “是从刑部尚书周忱长子周海那里,我借来把玩几日。”舜钰眼睫一眨不眨,话说得分外平静,却让听得人并不好受。

    秦仲把玉扳指递还,见她复又攥紧在手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默了默,才温和劝慰:“抄家按吾朝律例来说,应将罪臣家私按照帐簿登记,没收入官。但时有领抄官员及锦衣侍卫,从中中饱私囊,干些浑水摸鱼的勾当,实在是屡禁不止!”

    舜钰听得“罪臣”二字顿如鲠在喉,咽了咽口水,艰难的问他:“三年前秦伯伯助我逃出,因马不停蹄北上肃州,田家后事一概不知。秦伯伯可有听过相关传闻”

    秦仲拈髯沉吟,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放宽心好生度日,旁得就别再去多问最益。”

    “秦伯伯是不愿说了。”舜钰凄凄一笑,声止不住颤:“我听闻我的五姐姐,被周忱父子糟蹋后撞柱而亡,这事可是真的”

    “你莫道听途!”秦仲才开口,即被舜钰打断:“秦伯伯,我只信你一人,你若说是假的,我就信定不是真。”

    对上她目光殷殷,秦仲到嘴边的话却吐不出半字,默了许久,终沉沉的叹息,哀伤又无奈。

    是真的了!

    舜钰怔怔地,她原还存了一丝侥幸的。

    怎这般肝肠寸断的痛。

    前世里,无人同她提起过这个,记忆里周忱后入内阁为次辅,周海任刑部侍郎,皆为朝廷重臣,呈烈火烹油之盛。

    宫中常宴请,她贵为皇后,还曾与他父子俩觥筹交错,她怎对得起枉死的五姐姐!

    被朱煜诱哄着吃下甜毒酒,舜钰都不曾哭过,此时那泪珠儿却不由人,一颗颗断线落下,顷刻就湿了满面。

    秦仲看她低眉垂眼,泪流不止,肩膀一耸一动的,强将呜咽吞噎喉中,不愿发出声来,悲伤又倔强。

    怜惜由生,也就同翦云差不多的年纪,他几经张口想劝慰,又觉无用,不妨任她哭出来,或许心里会好受些。

    秦砚昭拎一锦盒来给父亲问安,才进院门,便见父亲房前守着两三个丫头。

    他走至中庭,怡香忙迎上前来,福身恭道:“老爷正同钰少爷说话呢!让闲人莫去打扰。”

    “我是闲人么”秦砚昭觉得好笑,他还真撇唇笑了。

    怡香自觉失言,脸有些红,三爷自做了官后,看人总是淡淡的,无端带出些许威严来,让靠近他的人,心总不由怦怦的。

    现他这一笑,饶是再会察言观色,也辨不出是高兴,还是怒了。

    秦砚昭不理她,径自走至门前,站了站,忽听得有啜泣声,隐隐入耳,神情一敛,掀帘进得房内。

    但见父亲着素袍坐在炕上,面庞肃穆端严,另一个坐炕边椅上,听得动静正飞快的用衣袖抹脸,又站起行礼告辞,也朝他作一揖,匆匆向门处走,眼眶红红的。

    秦仲有些不满他未经通传便闯进来,却也没说什么,只颌首示意他坐下。

    砚昭坐了舜钰方才的椅子,扶手处挂了个小巧玲珑的香袋,他漫不经心地收进袖笼。

    怡香进来收去旧茶,换上新沏的君山银针,秦仲才开口:“你好端端的在徐淮一带监管水利,怎突然调去什么织造局,可是你情愿的么”

    砚昭端起滚茶,看了看说:“父亲瞧这茶芽竖悬,冲水后升起,又徐徐下沉,再升再沉,几起几落,人的命途或官场浮沉,原来道理




第玖章 怒问责
    肖嬷嬷端了碗甜汤进得屋内,见舜钰还坐案边提笔书写,看一眼窗外黑沉,逐上前劝道:“已是亥时,读夜书可得顾自个身体,把这碗汤吃了就早些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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