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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绯闻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页里非刀

    沈二爷温和道:“你任管事多久了”

    乔管事闻问很忐忑,抖声回禀:“三月前马管事随老夫人去天宁寺后没再回来,就把小的提拔顶其位。”

    沈二爷颌首转而看向温嬷嬷,命道:“你手里活计由乔管事接替,自去伙房烧灶罢。”

    众人惊愕地大气不敢出,温嬷嬷听得如轰雷炸耳边,整个儿魂飞魄散,双腿一软,“扑通”跪地边磕头边哭求:“是老奴不识抬举,言语怠慢了二奶奶,求二老爷二奶奶饶过老奴这次,自当竭心尽力不敢再躲懒半毫.......”说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十分的狼狈。

    沈二爷不做理会,田姜方道:“三奶奶犯病不能治年事,由我全权替她,我虽年轻无经验却胜在勤勉用心,也懂得那老鸡见得新鸡入笼还得欺负几日的理,你们自然是不敢欺负我的,只是变着法想试探我可有主见,办事可精细,若言行稳当你们自会敬重,若是个稀里糊涂的




第伍叁贰章 年事忙
    沈老夫人在听大管事沈霖回报:“.......二夫人给英国公陈老备的年礼有,貂绒大氅、貂蟒袍、貂帽及靴一套;狮蛮带二束、玉带一束;蜀锦十匹、金锦十匹、妆花锦十匹、天华锦十匹;金罗汉一尊、白玉观音一尊;金镶玉箸、金镶象箸各十副、白玉茶碗、碧玉大冰盘各八个,宝石珠赤黄蓝绿白各一盘。“他顿了顿:”可否送的稍贵重了些“

    沈老夫人抚触着手里沉香串:”旧年他们年礼送来丰厚,三媳妇回的倒轻薄了,今年子多送些补上,是为礼尚往来,恰恰好。“

    沈霖继续禀:”送给刑部右侍郎张大人的年礼有,汉锦五匹、棉夹单纱衣十件,杂皮衣五件;宋砚一方、端砚五方,五万纸;一百本新历,二口鲜猪,五坛金华酒,各味如意年饼攒盒五十盒,回礼部李尚书年礼有........“

    沈老夫人听着丰俭都还合宜,便让他不用再念,依这样就可行,又问:“老庄子的百余农户,去年子把他们漏忘,今年可有打点”

    沈霖翻翻簿册,稍顷道:“有有!每农户半口猪,二条腌青鱼、腊鸡鸭各一只、两盒年饼、一袋米、一坛酒并门神、灶神、春帖和桃符,都齐备了。”

    沈老夫人笑道:“农户贫苦最缺的是银钱,把腌青鱼和腊鸡鸭撤了,每户再添一两银子。”

    又似想起甚麽,问:“怎没有听说五房要送的年礼”

    沈霖压低声道:“问五老爷讨过几番年钱,总是推三阻四,二老爷发话了,不给年钱也可,送的年礼让他自行采办去。”

    “这老五小气吝啬的性子也不知像谁沈老夫人摇摇头:“他以为采办年礼就容易的很,随他去,撞过一次南墙才晓回头。”

    听过半日她也有些倦怠,命沈霖退去,却见他踌躇着步欲言又止的模样,遂蹙眉问:“你倒底还有何话要禀”

    沈霖连忙道:“此次二夫人也给四老爷备了份年礼.......”

    当年四儿蓦然遁入空门,她气怒愤懣痛下家令,对他不探不理不问不提,违着重罚处置。

    岁月若窗前游移的流光,在她日渐苍老的容颜,打下忽明又忽暗的阴影,再慢慢将她的神情模糊,那语气变得平淡却也安然:”随二媳妇去罢。“

    沈霖拱手称是,由丫鬟送出门外,走在廊上恰迎面遇见崔氏,连忙作揖见礼,又问身子可见大好

    崔氏揩帕子掩唇,咳两声叹息一声:“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蒋太医只让静养勿瞎操心就是。”一双眼儿已瞟到他胳臂挟的簿册,呶呶嘴问:“老太太可有说哪里不妥帖”

    沈霖陪笑慎言:”三夫人懂的,老太太如今比往年宽容了许多。“他又道:”老太太听小的禀有半日,似乎乏了,三夫人晚些去问安甚好些。“旋而指还有事要忙,匆匆走了。

    崔氏朝那背影啐一口,语气颇着恼:“一句话都问不得!都是猴精的人物、见风使舵的作派!瞧那欺软怕硬的样儿,二房唬几句就乖的跟孙子似的,把往年我予的好处全忘记。”

    玫云劝慰道:“奶奶这不是病着麽,等您养好身子,他们自然还得回来,何苦生这无根之气。”

    说着话儿已至内门,丫鬟夏禅正把碟里的糕饼屑,洒在台矶上喂家雀,见得她们来,连忙摆手又指指窗牖,崔氏随望去,绿窗紧阖,毡帘低垂,知老太太是在困觉,遂不敢相扰,按



第伍叁伍章 训小人
    萧云举晓得自己闹了笑话,并不以为忤,恰沈泽棠进房,众人忙起身,叙礼让坐。

    伙计陆续拿酒菜上来,珍馐美馔、杯盘堆盈,酒味弥漫,茶香萦绕,众人说笑把盏,十分的热闹。

    萧云举因是新任,自然需依次敬酒套个近乎,先端盏敬沈泽棠,沈泽棠以茶代酒,温和道:“晚些要进宫赴太皇太后寿筵,需得警醒言行,不便吃酒。”萧云举忙笑称无妨,自把酒吃尽。

    他又斟酒与左侍郎李炳成,二人交杯换盏罢,再去敬郎中和主事,按理说官大一阶唬死人,这些个郎中和主事虽不至奴颜婢膝,也该恭敬亲和才是,哪想却是歪鼻子斜眼爱理不理,看客道这是为何,原来吾朝选拔官吏,对相貌也有要求,需得“人物端重、语音正当”,吏部掌考文官之品级与其选补升调迁降等责,常于各级官吏面谈交会,因而外相较之旁部,更显仪表堂堂。

    而萧云举长得实在一言难尽,个矮腿短肉墩实,发薄断眉卧蚕眼,塌鼻厚唇碎米牙,面皮干净无须,而他的语音也分外独特,似捏嗓说话,又若稚子童声,因而暗地里被人耻笑为太监相。

    他在翰林院任修撰间,当时院内自上而下兴盛吟诗作赋,若谁能作出传唱绝句,必受百般推崇敬重,这萧某却最恶诗词歌赋,宁愿闭户读书或蒙头大睡,也不愿与诸人交游,甚而愤言众官科举入仕,整日里吟弄风花雪月,又有何用!江山社稷因汝等毁矣!如此自然不讨喜,遂被请出翰林,至穷山恶水地任秩品四品的官儿。

    却哪想不足三年,其政绩实在斐然,官丰民富、稽征赋税更是遥先,大计核为“卓异“,由皇帝钦见,为其秩品加一级,擢至吏部任右侍郎。

    无貌性古怪又有大才,自然不讨喜。

    考功司郎中吴鹏懒洋洋只举盏却不沾唇,萧云举有些奇怪:”吴郎中为何不授本官给的酒“

    吴鹏似笑非笑回话:”岂敢不授,只是前盏酒才吃乏,让下官歇一歇再吃。“

    萧云举不赞同:”吴郎中所学《礼记》难道是喂了狗不成曰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

    ”夫礼者,自卑而尊人。本官为秩品三品右侍郎,放下身段卑谦的敬你酒吃,是给予你尊重,而为部下的你,言语骄横,态度傲慢,对吾是大不敬。所谓虽负贩(挑担做买卖的小贩)者,必有尊也,更况吾等儒者乎!”

    他顿了顿,冷笑道:“本官再提点你,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辨讼,非礼不决。便是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间言行往来,非礼也不能。是以君子总恭敬克制退让以明礼。“

    ”只道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而汝虽能言却很无礼,纵是能言与禽兽何异因禽兽哪懂甚麽礼。”

    他环扫众人,炯炯目光复落吴鹏面上:“圣人制礼以教

    人,使人有礼,才自知区别于禽兽矣,望吴侍郎以此勉之。”

    吴鹏满面通红,如火炙烤。素日里沈阁老不谈,那左侍郎李炳成也是个好性儿,说话总留三分地,乍见这般言辞热油烫铁要人命的,又羞窘又惊骇,不自然斜眼朝沈泽棠睃去,却见他捏着钟儿漫不经心吃茶,嘴角噙抹笑意,可看他



第伍叁肆章 祭社爷
    腊月二十三,灶王爷要升天。

    祭灶限男忌女,是以天色将昏未昏时,灶房东面灶王龛处,两边挑起大明角灯、悬挂红彤彤灯笼,映得恍如白昼一般。

    虽不能参与祭灶,后宅女眷及孩子便守在房里,透过窗牖瞪大眼睛,满脸兴奋地东瞧西望。

    沈老夫人倚着靠背引枕正面坐炕上,何氏崔氏薛氏也围着炕桌各占一面,炕桌上摆着七八碟糖食细果,一壶松萝茶,还有几碟蒸熟的熏肉腊肠,烧鸡糟鱼,酱醋鲜椒拌的凉食,用来佐酒吃着玩。

    苏姨娘坐在炕边的绣凳上独自剪窗花,几个并府过年的近亲稚童怯生生围在她身侧,还有旁的姨娘离稍远坐一桌,也摆上一席吃喝聊话。

    沈雁被溪哥儿不慎扯散了发,跑来找崔氏,崔氏正在斟乳酒给沈老夫人,哪里有空搭理她,何氏便把她拉过去,命丫鬟取来梳子给她梳头。

    崔氏在说:“这是蜀地的特产,用鲜奶制的,是以看着同水清透,吃起来有酒香、还有股子**,京城难得见着一回。”

    沈老夫人便饶有兴致的拈盏吃了口,似隐隐有丝酸味儿,遂笑而不语,放眼望向二媳和沈荔及其他孩子,正透过窗扇巴巴朝外望。

    田姜因是侧身站着,水红软绫袄裹出腹部一弧,再瞟扫过苏姨娘,便是坐着肚儿也未见涨,不由蹙眉再去看田姜,恰见溪哥儿的手肘不慎撞着那线弯弧,惊得唤了声:“小心点儿肚里的孙孙。”

    崔氏随声也望去,淡笑道:“二嫂年纪小,还跟个孩子似的喜欢看热闹。”

    薛氏不胜酒力,才吃两口颊腮如抹胭脂,她眼神惝恍地嘀咕:“二嫂这肚儿可不像三个月大的........“

    “吃了酒就满嘴放炮。“姜氏连忙打断她,瞅着沈老夫人脸色说:”二嫂能吃能喝的,兴许是胖了的缘故。“

    沈老夫人未见着恼,面庞反起了喜色,崔氏也算是玲珑剔透的人儿,瞬间怔了怔,迟疑问:”难道是.......“

    “不可说,说了就不灵验。”沈老夫人笑道:“待过了年节,请钱大夫再来府里一趟,给她好生再把回脉。”

    崔氏嚅嚅嘴唇,再看向田姜时,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田姜朝窗外看,管事拎着桶用酒糟涂抹灶门,两边新联左是“上天言好事”,右是“回宫降吉祥”。灶王像前,仆从则在供桌上展摆烂熟猪头酱鲜对鱼,各碟香糖果子及膏饧草豆,也就这当儿,府里这些爷们站在旁边预备祭灶,沈二爷是主祭人,穿簇新的莺背色直裰,抱着只赤冠黄嘴白羽的大公鸡,扑腾着粗壮爪子想逃,却被只大手紧牢抓着,气得直翻白眼。

    田姜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沈二爷从来都是明月清风、端得高高在上的态,这会倒沾染了一身红尘烟火气儿,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沈荔好奇问:“爹爹为何抱只大公鸡”

    田姜笑答:“那可不是大公鸡,是灶爷升天骑的马,若羽毛是红色的称’红马,你爹爹抱的是只通体白,就是白马了........以前没看过麽”

    沈荔手指扒着窗棂,摇摇头说:“梦笙娘亲不喜。”

    田姜摸摸她的头,岔开话笑道:”你瞧沈霖用糖瓜在涂灶王爷的嘴,这样他就不能说人间的坏话啦。“

    溪哥儿在旁扯她的衣袖,话都有些说不清了,原来是偷吃了牛皮缠糖,把自个两片嘴唇黏牢分不开,急得脸红红。

    “你又不是灶王爷,吃那作甚”沈荔瞧着怪可怜的,牵着他去找丫鬟



第伍叁伍章 训小人
    萧云举晓得自己闹了笑话,并不以为忤,恰沈泽棠进房,众人忙起身,叙礼让坐。

    伙计陆续拿酒菜上来,珍馐美馔、杯盘堆盈,酒味弥漫,茶香萦绕,众人说笑把盏,十分的热闹。

    萧云举因是新任,自然需依次敬酒套个近乎,先端盏敬沈泽棠,沈泽棠以茶代酒,温和道:“晚些要进宫赴太皇太后寿筵,需得警醒言行,不便吃酒。”萧云举忙笑称无妨,自把酒吃尽。

    他又斟酒与左侍郎李炳成,二人交杯换盏罢,再去敬郎中和主事,按理说官大一阶唬死人,这些个郎中和主事虽不至奴颜婢膝,也该恭敬亲和才是,哪想却是歪鼻子斜眼爱理不理,看客道这是为何,原来吾朝选拔官吏,对相貌也有要求,需得“人物端重、语音正当”,吏部掌考文官之品级与其选补升调迁降等责,常于各级官吏面谈交会,因而外相较之旁部,更显仪表堂堂。

    而萧云举长得实在一言难尽,个矮腿短肉墩实,发薄断眉卧蚕眼,塌鼻厚唇碎米牙,面皮干净无须,而他的语音也分外独特,似捏嗓说话,又若稚子童声,因而暗地里被人耻笑为太监相。

    他在翰林院任修撰间,当时院内自上而下兴盛吟诗作赋,若谁能作出传唱绝句,必受百般推崇敬重,这萧某却最恶诗词歌赋,宁愿闭户读书或蒙头大睡,也不愿与诸人交游,甚而愤言众官科举入仕,整日里吟弄风花雪月,又有何用!江山社稷因汝等毁矣!如此自然不讨喜,遂被请出翰林,至穷山恶水地任秩品四品的官儿。

    却哪想不足三年,其政绩实在斐然,官丰民富、稽征赋税更是遥先,大计核为“卓异“,由皇帝钦见,为其秩品加一级,擢至吏部任右侍郎。

    无貌性古怪又有大才,自然不讨喜。

    考功司郎中吴鹏懒洋洋只举盏却不沾唇,萧云举有些奇怪:”吴郎中为何不授本官给的酒“

    吴鹏似笑非笑回话:”岂敢不授,只是前盏酒才吃乏,让下官歇一歇再吃。“

    萧云举不赞同:”吴郎中所学《礼记》难道是喂了狗不成曰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

    ”夫礼者,自卑而尊人。本官为秩品三品右侍郎,放下身段卑谦的敬你酒吃,是给予你尊重,而为部下的你,言语骄横,态度傲慢,对吾是大不敬。所谓虽负贩(挑担做买卖的小贩)者,必有尊也,更况吾等儒者乎!”

    他顿了顿,冷笑道:“本官再提点你,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辨讼,非礼不决。便是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间言行往来,非礼也不能。是以君子总恭敬克制退让以明礼。“

    ”只道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而汝虽能言却很无礼,纵是能言与禽兽何异因禽兽哪懂甚麽礼。”

    他环扫众人,炯炯目光复落吴鹏面上:“圣人制礼以教人,使人有礼,才自知区别于禽兽矣,望吴侍郎以此勉之。”

    吴鹏满面通红,如火炙烤。素日里沈阁老不谈,那左侍郎李炳成也是个好性儿,说话总留三分地,乍见这般言辞热油烫铁要人命的,又羞窘又惊骇,不自然斜眼朝沈泽棠睃去,却见他捏着钟儿漫不经心吃茶,嘴角噙抹笑意,可看他的目光却犀锐



第伍叁陆章 算下帐
    田姜半夜里忽然醒了。

    沈二爷不在,她撩起红锦帐,房里也未见人影,坐着静默会儿,才趿鞋下榻,悄悄走近门前毡帘。

    果然说话声是沈二爷和徐泾,纵是将嗓音压低,还是断断续续入了她的耳。

    ....................................

    徐泾轻轻道:“昊王的马车已顺利出城,又换过马车.......径自朝东南去。”

    沈泽棠立在廊下,彤云密布、朔风猎猎,吹得飞雪似玉龙翻甲绕天舞,他将大氅衣襟紧了紧,暗自希这雪再落得凶猛些,可将一路车轱辘印掩平。

    徐泾继续说:”听闻皇帝及徐炳永气得不轻,谁能料烂醉如泥的昊王,回寝房途中调转方向,换了身太监服,趁乱混出了宫........“

    沈泽棠默半晌,才淡道:”他早晚得走这一步。“

    徐泾半是喜半又忧,终化为叹息一声:”昊王在时还算太平,如今他一走了之,二爷又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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