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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绯闻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页里非刀

    沈容有些口干舌燥,端起碗吸溜吃粥,几只蛾子围着羊油灯扑簇簇作响,有凉风吹的树影摇曳,一只寒鸦“呱”地飞出了墙外。

    他忽然忆起幼年时曾站在院里,拿弹弓打柳叶儿玩,是个明媚三月,阳光刺的眼睛晃晃的,能看见隔邻田侍郎家小姐们放的风筝,一只大雁子风筝没放多高,被风吹过墙头,缠绕在他家柳树间。

    没会儿功夫,就有个穿桃粉衣的小姑娘,扒着墙头探过脸来,**岁年纪,用红头绳扎着两个小揪揪,眉眼若新发的柳叶,娇嫩极了,她的声音清脆脆地:“小哥哥,烦你劳神把那风筝递给我罢。”

    他原在家也是个耍狠的小霸王,却难得红着脸,爬上树取下风筝,又走至墙跟前踮起脚尖,手托着尽力举得高高。

    那小姑娘慢悠悠收着线,终是将大燕子拿在手里,朝他嘻嘻笑着道谢,矮下身不见了。

    他当时不知哪来的羞,跑进屋里趴在娘亲怀里半日,又后悔怎忘记问那小姑娘姓甚名谁,是田家的小姐还是丫鬟.......

    更夫打着梆子从门外经过,将他神思打断,原来已是子时三更,房里歇下的声音又渐响起。

    沈桓披衣打呵欠过来,该轮他值夜,见沈容站起身子活动筋骨,他挠耳

    听了听,倏得瞪圆铜铃大眼,欲待要话,沈容已没了踪影。

    ......................................

    天边泛起鱼肚白,秋风从窗棂缝儿透进屋内,烛火黯淡下来,腾起一缕青烟,袅袅散了。

    沈二爷睡眠很规律,再疲累到点儿就醒,俯首看着缩在他怀里的舜钰,睡得可香,小脸红通通的,忍不住噙起嘴角,用下颌的胡渣




第596章 第伍玖陆章 两情长
    沈二爷温声解释:“从昭狱被救出,吾一直在养伤,后听闻你未曾去金陵,宿在这里诞下儿女,重回大理寺.......曾来过一趟整守一日,看着有人潜暗处将你刺探,遂不敢靠近。”

    “是谁在刺探”舜钰猜测:“是徐炳永罢,他一直疑心二爷使得金蝉脱壳之法逃出昭狱。”

    沈二爷道:“徐炳永过于自信,认定吾纵然逃出火海,也是个被杖毙将死之人,不足为惧。”他顿了顿:“刺探你行踪的有两拨人马,一拨是秦砚昭,一拨是杨衍。”

    舜钰怔了怔,秦砚昭使任何阴招她都不奇怪,可杨衍又在算计甚麽。

    听沈二爷接着说:“吾忧心你与孩子安危,冒险住进这里,却不得更进一步。杨衍那厮身为大理寺卿,一腔真意效忠皇帝,其谋略心机甚深,行动作卧敏感锐捷,擅抓人蛛丝马迹处,未曾逊吾多少。九儿你生性单纯,喜怒易显于外,然朝堂诡谲,官员千面,是以才不敢透露你吾还活着,其实于吾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舜钰静静坐着,垂颈默看自己手指,脑里恍恍惚惚的,忽而惊跳起来,慌张问:“那我闯进这儿,外面可有人看到”

    见沈二爷笑着摇头,她吁口气坐下,又不知该说甚麽,数月里彼此各自熬煎自己的苦楚,终于得见千思万念的那人,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分开这许久,似乎那份感情也变得陌生和平静了。

    一阵夜风吹得廊下灯笼扑簇簇作响,舜钰复又站起,蠕了蠕嘴角:“.........我明白了,天色已晚,二爷早些歇息罢。”搭手作个礼,辄身欲朝外走。

    沈二爷已看了她半晌,伸长胳臂攥住她手腕使力带进怀里,俯下身凑近她耳畔,嗓音低哑且柔,只容夫妻二人听见:“田九儿,若不是日夜想着你,舍不得丢下你,吾早已死了。”

    舜钰肩膀蓦得抖颤,她仰起脸儿,一错不错地凝着沈二爷,他眸光幽沉,鼻梁挺直,嘴角微抿,下颌因清削而显得棱角刚硬,抚着她脸颊的指骨满含亲近,似乎就是刹那间,尘封多时的浓情蜜意,如急浪朝她扑天盖地打来,难承受的不能自已,眼眶红红地,主动抬手勾紧他的颈后,亲上他的薄唇,唇瓣微凉,有淡淡的苦药味儿,鼻子顿时发酸,把嫩软的舌尖喂进他口里,搅动一团湿热。

    那啧啧亲吻声儿在静谧房内显得清晰又暧昧。

    乖乖.......沈容颧骨浮起暗红,用袖去挡沈桓瞪得快要掉出的眼珠子。

    沈二爷轻喘着分开彼此,看着舜钰眼波流转,娇颜晕起嫣粉,朱红嘴儿水光潋滟,再按捺不住,弯腰将她抱起,舜钰想起在教坊司,那时他走路还有些跛,便嗔着要下来:“我重着呢,你莫腿软摔了我。”

    俯首咬她嘴儿一记,气息灼沉地低笑:“我现在浑身硬的如石头,稍会你摸过就知晓........”

    不要脸皮......舜钰娇羞的把脸埋进他的衣襟,乖顺的不敢动了,沈二爷抬头朝梁上使个眼色,大步往床榻而去。

    沈桓和沈容身轻如燕跃下地,连滚带爬出了房,站在廊下不自然的互相对视,那画面直击心灵深处,实在是难为他们俩个童男子。

    “流鼻血了!”沈容冷着声提醒。

    沈桓后知后觉抬起衣袖划过鼻息处,果然显了一抹殷红,他仰起脸望星空,悄声儿嚷:“娘娘地,二爷原来这麽骚。”

    沈容听不得谁说二爷不好,肃起脸色道:“关二爷何事,是夫人轻浮。”

    董大娘睡眼惺松端着碗儿走近,看见他俩很诧异:“都甚麽时候了,你俩还杵在这里拌嘴二爷没歇罢,我给他送来燕窝粥。”

    沈桓抢过碗儿哧溜吸了大口



第伍玖玖章 喜相见
    杨衍怎会听不出冯舜钰话里暗含讽意,她又哪里会知当年为田舜吉,他吐血病发、愤而请辞翰林院,避走京城这块伤心地。

    年少气盛的代价,就是自毁仕途前程,待他重归故里,所有人都好好的,唯有他不好。

    生存自有艰难面,朝堂难免多诡谲,这是个逞凶斗狠的去处,冷酷无情方为真本色。

    冯寺正哪里会懂这些,她伸张正义、她义薄云天、她以为自己了不起极了,其实怎麽死都不知晓。

    蹙起眉宇挥手让她滚蛋,耳根始觉清静,伺童捧着药汤过来,杨衍接过一饮而尽,吃颗甜梅去苦味,想想吩咐他:“给老夫人回话,那几尼僧若再赖着不走,我就不归府。“他今莫名慈悲就是这些僧尼闹的。

    ..........................

    舜钰踩着落日余晖回至秦宅,翠梅端着澡盆子正往地里泼水,房里咿咿呀呀皆是娃儿的稚嫩声。

    “隔壁整日里可有甚麽动静”舜钰一面掀帘进槛,一面问。

    翠梅摇头回话:“董大娘的伙计拉了几平板车货进门,除果疏就是大块肉鸡鱼之类,还送来一桶用清水养的扬州螃蟹。”

    舜钰嗯了一声,盥洗干净手面,床榻上的小家伙见着娘亲笑眼弯弯,手舞足蹈、嘴里吐着泡泡要抱。

    舜钰俯身抱起小月亮,让陶嬷嬷抱元宝,在院里遇到纤月带来福在看螃蟹,只说去隔壁找董娘子闲话,就急急往外走,纤月不以为意,来福见小月亮下巴抵着娘亲肩膀在看他,流串口水趔趄要跟着,翠梅拿了颗大红石榴在后招引他,犹豫间便已不见人影。

    沈泽棠正同沈桓在房里说事,忽听廊上脚足杂响,迅速撩袍站起,绕过桌朝门前去,沈桓难得见他失态,正不知所云,帘子从外打起,舜钰抱着粉雕玉琢的小闺女走来,指着沈二爷软语笑哄:“这是你的爹爹,亲爹爹。”

    “呜呀.....”小月亮紧搂住娘亲颈子,只露出半边粉粉的脸儿,桃花眼汪汪地瞟了瞟,她素日胆子小又娇气,或许是血脉相连关系,沈二爷逗她稍会儿就熟了,由他接手抱进怀里,也乖乖的不哭闹。

    沈泽棠只觉小闺女娇软一团儿,还会讨好人,伸出粉嫩的舌头轻舔他的指骨,整颗心都化了......怎麽看都不够,瞧这倾国倾城的脸蛋,日后还不知怎得招蜂引蝶。

    沈泽棠垂首亲亲小月亮的脸颊,有种责任重大的感觉。

    沈桓笑嘻嘻地接过元宝打量,元宝则看他胡子拉碴凶狠脸,唬得绷紧身子不敢动,两人就在那大眼瞪小眼。

    沈桓瞅了瞅舜钰:“少爷眼睛像夫人,挺直鼻梁骨像二爷,这红红嘴子........像我,哈哈。”

    “.......”这个怪叔叔好可怕,元宝小嘴瘪呀瘪,紧攥手心的桃木小剑朝沈桓脸上戳啊戳。

    “再来再来!”沈桓索性凑得更近让他戳着玩儿:“一点不痛,只是痒痒的很。”

    士可杀不可辱,元宝看着那张贴过来的大脸盘,把桃木小剑一扔,伸长肉胳膊、蹬着腿直朝舜钰探身子。

    “呜哇.......”哭得可凄惨了!

    “唉哟!”沈桓托着肥墩墩屁股的掌心,只觉湿嗒嗒热呼呼地在滴水。

    “讨厌,把孩子都唬尿了。”舜钰板着面孔凶他,接过元宝头也不回往床榻去给他换裤子。

    “冤枉啊........”沈桓忽觉脊背飕飕地发凉,是沈二爷冷着目光在看他,心底一紧:“属下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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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陆佰章 夫妻情
    舜钰笑着看沈二爷,她都是孩子娘了,哪里会去跟只鸟儿计较呢。

    董娘子送来饭菜,皆是家常肴馔,一碗南瓜瓤肉,一碗笋煨肥鸡,一尾清蒸鱼,两三盘油盐清炒的菜蔬,没会再端来个砂锅,揭起盖,沸着热腾腾香喷喷的猪肉馄饨。

    舜钰倒首次见拿南瓜这样烹饪的,拳头般圆小瓜挖空内瓤,里头塞碎肉、香蕈、笋尖浇酱油香芃放笼里蒸,她挟了一筷子津津有味地尝了口,咸鲜滋味还混着南瓜的清甜,直赞董娘子好手艺。

    沈二爷替她拨碗粳米饭摆面前,自己则舀几个馄饨连汤盛碗里,他吃口清淡,尽挑菜蔬慢慢嚼咽。

    舜钰撇撇嘴儿,挟条肥鸡腿搁他碗里:“吃哪补哪,这个给二爷。”

    沈二爷礼尚往来,把另条鸡腿给她,面不改色:“昨晚娘子的腿在吾腰间总挂不住,缺力气,也得补一补。”

    “........”舜钰臊了大红脸,哪有人像他那样狠的,间间歇歇弄到窗纸透进清光来才止,便是铁打的身骨也受不住呀......都不晓得自己是怎麽熬过来的,二爷还敢嫌弃她.......娇嗔的瞪他一眼,偏挑碗里吸足油水的笋子吃。

    沈二爷见她耳垂泛起嫣粉,弯唇暗自浅笑,说起已是两个孩子娘,可床笫间依旧羞涩如少女般,弄狠了只会紧攥锦褥瑟瑟发抖,像误入陷阱走投无路的小鹿,水眸含潮可怜的看他,动人的不行,却更勾引得他去欺负她。

    他(她)们这一世在恰当的时间相遇相知,彼此心无芥蒂的结成夫妻养儿育女,同甘苦共患难,人生得如此,又夫复何求呢!

    董娘子送来蒸好的大螃蟹,拌好的姜醋油碟儿,及一壶烫温的黄酒,退出房外。

    沈二爷用香茶漱口,又净过手,才给舜钰剔蟹黄,一面问她在大理寺做的如何,杨衍可有故意为难。

    舜钰摇摇头,把南平县案子同他细讲一遍,又道:“冯双林今儿受皇帝所托,命我后日进宫鉴宝。”再把杨衍关于此行凶险处说了,沈二爷手微顿,眸光深邃地看着她:“他倒变了许多。”

    “哪里变了”舜钰没觉得,满脸不以为然,沈二爷笑而不语,舀一细匙蟹黄蘸姜醋送她嘴边,稍顷方沉吟说:“杨衍的法子虽能保命,但那些古器被损毁想九儿定是不肯,你可有应对之策”

    舜钰默了半晌回话:“原想反其道而行之,只恐他狗急跳墙揭我女儿身,是以犹豫。”

    “不怕。”沈二爷语气从容:“若要揭你身份早揭了,不必等到此时,他自己也难脱干系。”

    舜钰松口气,看他眉眼温润、万事皆成竹在胸的模样,心底说不出的踏实,搁下筷著,慢慢凑近沈二爷身边,双手环住他的腰,忽而倚进他宽厚的怀里蹭了蹭,有种很温暖的感觉。

    沈二爷微怔,其实时常他都有种错觉,舜钰青春年少的身躯里,似乎藏着个看透世事、历经沧桑的魂魄,每当他想深究去抓握时,她又拒他于千里之外,一来二去他倒淡然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舜钰是,他又何尝不是呢,或许终有日云浅风清了,他们彼此会坦城相待,或许就这样一辈子,也没甚麽,漫漫余生他(她)们能相

    携至老便好,其它皆不重要。

    “娇气。”沈二爷嗓音醇厚温和:“很想抱抱你,不过手上都是蟹腥味.......”

    他的话未完,听得舜钰闷闷问:“我们甚麽时候才能回家想母亲和荔荔还有那只鹦鹉。”

    “快了。”沈二爷亲亲她洁白的额头。

    ...............................



第陆零贰章 终有报
    词曰:妾心似桃萼,郎情如竹枝。桃花有时谢,竹枝无时衰。

    有花欲折须当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话说杨衍满怀背叛之感、拽着舜钰进入正堂方才甩手,一脸戾气坐于桌案前,接过张步岩手中茶壶,喝令他退下。

    待得堂中无人,杨衍自斟茶,端起一饮而尽,又斟一盏,指骨紧握沉凝着不言语。

    舜钰悄抚手臂,被他攥痛了。

    “毒妇,你可知错”杨衍等了半晌未见她服软,耐不住叱道。

    舜钰蹙眉:“杨大人何必口出恶言,属下又何错之有”

    杨衍怒极反笑,拍案而起:“吾为救你性命,特授于法,不指你有所回报,也应心怀感恩才是。哪料得你当圣上之面将此策和盘托出,构陷吾于陡峰峭壁,若不是圣上念臣一片忠心,只怕早已成杖下冤魂,冯舜钰你好一出反其道而行的奸计,保全自己却要吾的命,你这个........”

    他越讲越气:“你这个卸磨杀驴的毒妇。”妄他一早赶去西暖阁,恐她惹恼圣上招至杀身之祸........

    舜钰暗忖杨衍自喻成驴,显然是气糊涂了,她抿抿嘴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属下所述事实。未曾有只言片语造谣诓骗,杨大人又何必着恼呢,更况你也是有备而去,一番谏言非但性命无虞,反更深得圣意,你所用才是反其道而行之计,属下钦佩的很。”

    杨衍黑眸紧锁舜钰有些委屈的面庞,忽然呵呵笑起来........他怕不是气疯了罢舜钰也笑起来。

    彼此笑了会儿,杨衍倏得脸色铁青,厉喝:“滚!”

    ...................................

    很快,朱煜传旨道:

    平南县盗寇,入逆臣周忱府,擅窃古器十数件,鉴之为八年前,其查封罪臣家私所获,应由内务府缴收,却被其坚守自盗,朕心甚恶。着锦衣卫差的当官旗,前去扭解回京,入昭狱待审,刑部传沿途府州官员得其行踪先行收押,待锦衣卫赶至彼处交割,勿得容情贿赂,助其藏匿或脱逃,若有疏忽,同罪并罚。钦此!

    旨意一下,相关各部星夜传示沿途府州衙门,锦衣卫千户曹瑛带人出发离京,徐炳永修书一封,交由暗卫飞马递报周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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