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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绯闻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页里非刀

    冯双林怔了怔,看着她有些耍赖的面庞,心里忽得松落下来,他怕甚呢,沈二爷会替他遮风挡雨的。

    “你比熊芳还会敛财,允你就是。”他神情平静地又问:“你我虽是同窗,关系却一般,为何要冒风险替我隐瞒”

    冯双林前世里命程可不一般。他此前被沈泽棠送入昊王府从侍,后走科举高中状元,文韬武略皆通,即便身份暴露并未受影响,反入宫升任司礼监,成为昊王朱颐叛乱关键一棋,再后,他做出了更宏伟的事儿,舜钰是真心服他。

     




第110章 探徐蓝
    沈泽棠亦随徐炳永的视线望去,所触之处皆是苍青严穆,放下茶盏,沉稳道:“早前营缮清吏司的御匠曾来勘看过,欲将细砖墙刷成粉壁,我却更喜现这份古意,只命拖后再染,并不急于一时。”

    徐炳永面色泛冷,语气含杂不容置疑:“长卿心思向来缜密,怎没想通堂堂吏部,岂可容留罪臣遗迹这个理,即日速整,勿要再拖延下去。”

    沈泽棠神态如常的颌首答是,徐炳永见他谦顺,渐缓和下来,又吃了会茶,左右聊些杂政,方才起身告辞。

    徐泾从内室晃出,崩着面庞,怨怼道:“即说是罪臣遗迹,索性将层轩广庭拆掉,球门台阶砸碎,重新建筑才是,光刷个壁,油个柱算甚么粉饰太平。”

    沈桓恰进来递信笺,听得支言半句,有些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你冲二爷嚷嚷作甚!徐阁老权顷朝野,难不成让二爷与他作对不成”

    徐泾一时语塞,想想怏怏的,沈泽棠倒笑了,将手里信笺递给他,是冯双林遣人送来的,看需作何处置。

    徐泾细看了遍,顿时神情凝重起来,沉吟稍许道:“永亭阉人之事暴露,若遭冯舜钰揭发,二爷的棋盘只怕难成大局,不如索性将此人除去最好。”

    沈桓亦赞同,一个柔弱监生,对他易如反掌。

    沈泽棠半阖眼眸,轻揉眉间的倦色,胸前莫名有些酥痒.......少年白面朱唇,含水清目,还有.......粉嫩湿腻的小舌。

    “沈桓!”半晌,他抬首有了决断。

    “二爷要属下何时动手”沈桓粗声问,习惯性抻抻腰间挂得古铜剑,一抹寒气逼人。

    “动甚么手!“沈泽棠蹙眉:“你遣人暗中盯住冯舜钰,若他行为有异动,需速来回禀我,再作论处不迟。”

    “二爷.......!”沈桓疑惑,有些摸不着头脑,迷茫茫朝徐泾看去,却见徐泾亦一脸深沉。

    这可不是沈二的性子。

    .................

    天际浓墨翻滚,时有雷声轰鸣,一辆马车急奔至梁国公府门前,倏的马嘶蹄蹬,停将下来。

    舜钰出得车舆,双腿发软,腹里只觉翻江倒海,再看一旁同来的监生,脸色苍白如纸,掩鼻捂嘴,皆好不到哪里去。

    她便朝赶车的汉子看去,一脸桀黠,是故意再整他们几个。

    今日晌午时,吴溥突然叫过舜钰、冯双林、崔忠献、张步岩还有两个面生的武监,赶驱进马车里,只道徐蓝想念他们的很,邀诸位去府里作客。

    一缕凉风夹着雨丝拂面过,舜钰因摇晃而至混沌的神智,渐趋清醒,她暗忖没见过这般赶鸭子上架的,此趟怕是凶多吉少。

    但见车夫至朱红角门前,用力推拉古青绿兽面门钹,听得“吱扭”一声门开半扇,出来个白衣打扮的小厮,岁年纪,他二人嘀咕几句。

    那小厮颇不面善,朝他们眉眼横来,扯着嗓子不冷不暖:“各位爷随来,由小的给你们引路。”

    迈进角门,是条两侧粉墙夹的甬路,宽阔的很,却无树荫遮蔽。

    流云愈发乌压低沉,夏风渐强劲,吹得几人帽掀衣敞,又是噼啪簇响如筛豆子般,大颗大颗雨点滴人面。

    幸得舜钰走时,傅衡递给她一把青绸油伞,只道伏中阴晴难测,莫淋雨病了去。

    几人便往她伞下紧挤去,实实的举步为艰。

    那小厮在前面走,并不惧风雨,不躲不闪,时不时还回头把他们打量,



第111章 路难行
    一片缄默。

    大夫人不笑了,柳眉晕杀,凤眼含威,不知从哪里拔出个铜鞘錾花如意柄短刀来,但听风散却无影,正不知所措间,突听“呯”一声,随望去,竟是刀尖钉入粉墙半截,有声含戾狠道:“是谁祸祸了我家五叔,还不自站出来招认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娘可没多少耐性陪你们耍!”

    温善美妇秒变母大虫!

    舜钰几个心尖颤颤,不约而同后退三四步,冯双林不察,待发觉已晚,自个独立大夫人萧萧肃杀中。

    “竟是你!”大夫人厉喝。

    冯双林眼见她又把手探入袖笼,不晓得再掏索甚么凶器,心一凛,顾不得其它,忙作揖沉声道:“大夫人三思后行,且听冯生几句言可否”

    “你有何遗言,尽管一次说尽。”那小七学着大人语,说的脆生生,舜钰不落痕迹的瞪过去,真想掐死他。

    冯双林道:“吾非龙阳之辈!想必大夫人不信,却也不敢全信,俗说捉奸见双,又不证见,你如何就断得吾罪”

    转而继续道:“吾等一众由梁国公府遣派车马,至国子监递上请帖,由司业吴溥亲送进车舆,在‘崇教坊’被民众看得分明,若是非死即伤复转,大夫人置梁国公府钟鸣鼎食之绩业、将门虎辈之威名于何处,即怕你无惧,又何苦牵累无辜的吴大人。“

    顿了顿,侧身先瞪一眼诸生,再指向崔忠献道:”他为高丽皇子,皇姐为昊王贵妃,大夫人今日所为,竟不惧伤及国体颜面么”

    崔忠献没好气的模样:“魏国公府乃诗礼簪缨大族,亦不是好欺负的。”

    那管家老儿拈髯,凑至大夫人跟前,低声窃语几句。

    大夫人哼了声,再不多言,一把拎起小七:“浑身都湿透了,带你回房换衣裳去。”

    走的极快,转眼绕过廊角,瞬间不见影。

    老儿过来笑请:“大夫人性情中人,望各位爷海涵,请随我来,再过一射之地即是花厅,吾家老爷正在恭候。”

    冯双林气哼哼走前头,舜钰等几贪生怕死之辈,倒底理亏,畏畏缩缩跟后头。

    哪想走没几步,方被出卖的大师兄忽儿顿住,回身双目如刀,狠狠剜他们良心。

    其他人俱装死,舜钰无法,硬着头皮上前作揖笑道:“永亭兄才思敏捷,不愧为国子监翘楚,众生楷模,方才一番话字字珠玑,不止大夫人被唬退,吾等听了亦是心悦诚服。若非是你,此刻只怕我几个早缺胳膊少腿啦!”

    想想又呶嘴儿:“你年岁比我们大好几哩,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罢。”

    冯双林冷笑道:“你们可真好!今的帐日后再跟你们细算,前还不晓有甚么凶险,即说我年长,必须听我的来,若再有陷他人不义之形,我有的是法子整治。”

    “听你的,全听你的!”舜钰一干谄媚陪笑,怎么看怎么还是生气,冯双林崩紧下颌,直朝前走,再不理他们。

    才近月洞门,已闻阵阵呼喝声成风,再往里探看,不由瞪眼瞠目,竟是十数人在热火朝天操练武艺,但听的棍棒坪嘭锐响,你来我往的拳脚厮杀不绝。

    管家老儿一指中央石子漫路:“诸位爷穿过此道,前即是花厅,我还有旁事,不再奉陪。”转身要溜。

    崔忠献一把攥紧他衣袖,面色不霁道:“我也有旁事,徐蓝不想见了,你带我出去。”

    “这位爷确定”管家老儿笑眯眯的,话音却一提,怎听得人脊背冒冷汗。

    “我玩笑的。”崔忠献松开手,还替他抚两下衣上抓纠起的褶



第112章 探分明
    穿过青叶秾荫架,染一衣紫藤花香,即见前路是五尺高、用太湖石彻成的台矶,被骄阳暴晒得透白,缝隙里绣墩草却不屈挠的招展,你若拾矶而上,过耳门,是条长廊,廊上孤零零挂着只从李尚书府顺手牵回的绿鹦鹉,会悲春悯秋,亦会翻脸爆粗。

    甭去招惹它,继续朝前走,是座连通三楹的佛堂,推开三交六椀菱花图案窗门,但见幡幢悬垂,神明漆龛里端严威坐,绣缠枝莲花的拜垫上空空,受罚的人端坐侧旁伏案抄经,桌上已叠撂一沓。

    他却不知,上闩的边门后有间小室,里正坐着自个双亲,隔着窗棂悄窥,要把他那口里的小相好捉奸捉双。

    徐令蹙紧眉宇,背着手踱来踱去,听得心疼一声嗔:“蓝儿好像瘦了!”

    他顿住步,不敢置信夫人竟更在乎的是这个,果然慈母多败儿!

    徐令清咳下嗓子,是时候要严振夫纲了..........却见夫人回头看他:“你说是不是”

    已是四十几许的贵妇人,怎在他眼里,还是人生若只如初见哩。

    二十几年前,人人皆以为他这样虎背熊腰的威猛将军,会娶个马背上的巾帼红颜,哪承想却抱了个身娇体软芙蓉面的大家闺秀回来,极尽疼宠了一生。

    终还是受不住那云烟雾绕的双眸,他凑近窗,朝外敷衍地探了探:”晚间给他饭里埋个鸡腿。“

    ”.........他在佛堂清修,哪里能碰荤腥。“气笑了,用手去拧他胳臂,反被攥握进大掌里,徐令无奈道:“今抓住那个小相好,破了蓝儿龙阳之癖,我就不关他。”

    还欲说些话,抚慰瞬间眼神黯淡的夫人,却听外头“嗄吱”一声门响,好戏粉墨登场,他二人顿时精神抖擞,朝小窗外一错不错盯去。

    ...............

    冯双林拣起几张抄经细看,半晌,面庞浮起笑意的颌首:“字是愈发长进了!想必这几日过得很辛苦。”

    “不辛苦。”徐蓝手未停,抬头瞟他一眼,语气漫不经心:“就来你一个”

    冯双林噙起嘴角,撩袍对面而坐,目不转睛看他:“还来得有张步岩、冯舜钰、崔忠献、及代明与雷洪两武生。”

    徐蓝嗯了声,复写满一张,吹吹湿墨,揩起搁到一旁。

    冯双林突然微笑:“你的小相好我知道是谁了!”再问:“你日后有何打算”

    徐蓝默了默,朝他不置可否道:“不说这个,最近先生书讲到哪里监里有何新鲜事倒可叙来听听。”

    冯双林见他不想谈,亦不勉强,只说了些制义命题如何解,背书哪里是重点,明年春闱科考之事,又互相切磋字艺,约莫小半时辰,才互相告辞,不在话下。

    .............

    徐达夫妇又喜悦又失落,两难的心情,遂不约而同的长吁口气。

    原是觉冯双林最为可疑,他生的白净标致,俊俏犹胜红妆。

    素日也闻蓝儿提过此人名号,言语多有褒奖之意,所以,自他进来后,这颗心皆提到嗓子眼上。

    结果竟然不是!

    忽听一声笑语戏谑:“元稹我的宝贝儿,你的小相好来也!”

    瞬间他(她)二人面面相觑,颜色尽失,齐刷刷朝响动处望去。

    .............

    “滚蛋!”徐蓝瞪一眼崔忠献,见他恶心兮兮张开双臂要来搂抱,索性飞起一脚。

    崔忠献任大脚印挂在衣袂处,慢悠悠道:“这就是你们梁国公府待客之道先是什么小七扮小厮,害我们从前门走至仪门,一场大雨浇得个透心凉不说,差点被你大嫂子要了命,再从仪门至花厅,数人耍刀弄棍射飞镖,要片我们鼻子削耳朵的,现你又踹我一脚,瞧瞧证据确



第113章 徐蓝意
    舜钰沿着紫藤花架慢走,管家老儿尾随后头,脚步静悄听不得声,却知定是跟着的,且正用审视锐利的目光在瞧着她的走姿。

    舜钰的脊背莫名的发凉,之前一场大雨把襴衫淋得半透不干,怕显出如水蜜桃子般的臀弧,装不经意,把紧贴肉皮的薄裳拈拉出距离,谁成想那锦绸料子松软,随风袅袅滑动几下,又重耷拉黏附上,可备不住如鹰敏觉的人细量哩。

    突得顿住,她回身朝管家老儿看:“引路的怎磨在后边烦你老走前头吧!”

    管家老儿嘿嘿笑两声,抬衣袖抹一把带皱的额,嘴里嘀咕着天热啊人胖啊爱出汗甚的,擦着舜钰胳臂走至前面去,却也不快,若即若离保持着两三步距离。

    忽就见李尚书家的那是绿鹦鹉,怎却在这里!

    卧在廊前架上,不晓是热得倦疲,还是孑然孤单,兀自缩颈翻着白眼正打盹,忽听得脚步由远渐近,炸着毛兴奋立起,先见是管家老儿,不高兴,嘶哑着嗓子嚷:“老家伙,死开!”

    又瞧到舜钰过来,扇了一翅膀。

    “美人!”它低着声,颇深沉的意味:“浮世三千,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暮暮又朝朝........。”

    悠长嗟叹一声。

    舜钰看着绿鹦鹉有些恍神,这说话的嗓音与语调,竟是学了沈泽棠的十分十。

    管家老儿拈髯吭哧道:“这精怪鸟儿原就是吾府中的,后随沈大人去了,不晓得怎被李尚书得着,你瞧兜转之间还是得回来,命数定好了的,万事莫强求,鸟儿如此,更何况至人。”

    “冯生才疏学浅,听不得你打诳语。”舜钰淡淡的笑,不追问,亦不再看那鹦鹉,直朝佛堂快步而去。

    ...................

    两扇窗门大开,舜钰跨过门槛儿,四处张望,一眼便瞧到徐蓝........赤着精悍上身。

    怎总见他这般模样,幸着吃了缓蛊毒的药丸子,否则........心中陡升出几许不自在来。

    “佛堂阴凉森幽,当心骨头里进风!”她撇开眼,跪在缠枝莲圆垫上,虔诚拜了三拜,站起,才察觉徐蓝已走过来。

    “怕甚么,又不是没见过。”穿了青衣的徐蓝,看透她的心思,眼眸灼灼,鼻梁英挺,唇角略过一抹笑意。数日不见小娘炮,现见她有些狼狈的近在眼前.........气息蓦得有些紧崩,自个竟比所能想的还想她。

    “这是说的哪里话。”舜钰颊腮粉扑扑的,忽想起在不高山那晚儿的不可言喻,顿时讪讪的。

    “京城里的话。”徐蓝心里好笑,声音掺杂些许缱绻:”方才去花厅时,可有被吓着了“

    “又不是吓大的,才不怕哩。”舜钰嘴里耍狠,觉得彼此挨得太近了些,佯装从他身侧踱开,不曾想徐蓝下意识伸手拦她,衣袖蹭过她的头,儒巾散了,碧绿簪子微松,滑下一缕长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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