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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绯闻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页里非刀

    此护院头目原在娼妇寮里做事,对吃霸王餐的买春客,素来心狠手辣。

    新来画馆才数日,痞气还盛,听得这话心里不利落,遂讪讪道:“公子只画他身正面,小的击他是背面,怎么说都无碍的。”

    “无碍”唐六公子沉沉看了他会,忽的眉眼舒展笑道:“你倒是懂得比我还多哩!今日辛苦,你起来,我赏你盏茶吃。”

    说着亲自斟了滚滚浓茶,端着等他来拿。

    那护卫松了口气,站起至唐六公子面前,道声谢,俯身伸手欲接。

    也就电光火石一瞬间功夫,唐六公子松开端茶盏的手,如铁钳般一把攥住护卫的手腕,另一袖笼里掩藏的利刀,滑至掌心,但见手起刀起.......。

    “豁啷”茶碗摔个粉碎,一只手掌连根切断,亦同时跌落于地,喷溅四射的鲜血,被洒了一地的茶水洇染开来,呈淡淡的粉色。

    几个仆子处变不惊,有的擦拭地上的狼藉,有的端水来供他盥洗,唐六公子用棉巾边抹手上的水渍,边望向滚地哀嚎的护卫,阴沉着脸,慢慢道:“现在明白正面背面可有关系否就断你一只手掌,你怎腿软筋麻,眼哭嘴嚷,浑身都在抽搐哩。竟还敢与我强辩,非得受苦才知好歹!”

    遂不耐烦地挥挥手,过来两个孔武有力的仆子,上前狠劲拖着他,从舜钰跟前经过,直朝门外去,另有个仆子则猫腰,不断拭着滴下的血点。

    舜钰不落痕迹的朝田荣窥去,见他微蹙眉,眼神凛凛,顿时心中一沉。

    与她所想的大相径庭。

    舜钰私以为能名唤唐六公子、又擅作画的,定是个年轻翩翩且瘦弱的文雅公子。

    哪曾想到竟是个中年男人,且虎腰熊腰、身强力壮的模样。

    即便田荣不说,回想方才他手起刀落时的快、狠、准,委实令人不寒而栗。

    唐六公子怀揣的武艺,竟是如此深不可探。

    “小娘子,你过来!”舜钰见他朝自已招手,不由攥紧手里的帕子,迈着碎步直上前见礼。

    田荣的背似乎更弯了,手里握着胡琴,蹒跚跟随在后面。

    唐六公子看她面无血色,一副战战兢兢的神态,呵呵轻笑起来。

    无知妇人哪见过这等阵仗,惶怕是应该的。

    “前在院里听得墙外有唱曲的,那般生僻词意并不为世人所觉,你从何处听来的”唐六公子问,他馆里养有乐人,不惮会随便从外招人进来,他活的很小心。

    舜钰抖着声回话:“奴家的夫君是个秀才,有些学问,且欢喜寻词谱曲,教奴家来唱。”

    那唐六“哦”了一声,继续问:“那你夫君现在何处”

    ”前年染病逝了.......!“听那嗓音似要哭出来,他脸一沉,斥道:“待会还要唱曲,你抽抽噎噎若坏我兴致,定不饶你。”

    再不理她,径自朝架子床踱




第181章 逃生天
    田荣扯下唐六公子腰间革带,将他双手紧捆,撕一片衣袖揉成团,塞进他嘴里。

    目光再扫向他腰腹处,黏稠鲜血嘀嘀答答的淌,那把利刀插的极深,只留半指柄尖在外。

    田荣心微沉,看着舜钰用棉巾擦拭指尖沾染的红渍,她的神情平静又冷漠。

    忽而心底说不出的滋味,田府若娇花的九儿姑娘,天真俏媚,心肠柔软,连田濂用弹弓打只雀儿,她都不肯伤害。

    看这眼前人,虽容貌无异,可怎就觉得如两个人般。

    舜钰把田荣的神情尽收眼底,蠕了蠕唇,要说的话很萋凉,她便不想说了。

    站起身直朝架子床而去,还未走两步,被后跟上的田荣拦住,淡淡道:“我去吧,姑娘家总不方便。”

    舜钰微怔又瞬间明了,颊腮泛起红潮,佯装镇定的颌首,转而至画架跟前,扫一眼白绢所绘,抬手拿过掐烛花的剪子,“嘶啦”横竖数剪绞个粉碎。

    再走近门窗,舔了指尖戳破窗纸,门前空无一人,倒是东西厢房廊板上有五六个护院,或立或坐或翘着腿、围簇一堆在玩骰子赌钱。

    身后有脚步近,舜钰回首,见田荣背着徐蓝走来。

    徐蓝直裰已穿戴整齐,虽是神昏魂迷,浓眉却蹙起,眼眸紧阖,如被缚住手脚的吊睛猛虎,烦燥又无奈的模样。

    舜钰便觉得挺可怜,稍沉吟道:“我出去把他们诱开,田叔你带着徐蓝先走。”

    田荣变了脸色,只摇头不肯。

    舜钰已无暇顾他,唐六公子还在哼哼唧唧呻吟个不住,她瞧见案几旁摆一捆绳索,遂取来缠绕住他的脚踝,结实打个结,又取下墙上悬挂的一柄弯刀。

    再不迟疑,朝田荣微颌首,“嘎吱”把门由内朝外推开。

    ..............................

    春申画馆的护院,皆晓得唐六公子接了大单,很是谨慎,前发了通脾气,把护院头目的手掌,都能面不改色的断掉,想必此次索价不菲。

    他们原是坐在门前石阶上,房内烛火通明,琴弦悠扬,小娘子唱得百转回肠。而外头夜色深沉,冷雨淅沥不止。

    知晓唐六画完还得做些旱路行舟的勾当,没二个时辰不会出来。

    再讲枯坐无聊,又不许谈笑扰里头好事,遂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二眼,心领神会站起,静悄悄朝东西厢房廊前去。

    那儿离主房有段距离,檐上挂着红笼,有人掏出骰子,邀了三四一起,嘻嘻哈哈开始叫赌。

    几圈来往后,有个护院戏谑:“房里少年看去英武神勇,若不是中得迷药,怕是唐六擒他不住。”

    “唐六公子总有一日要遭报应。”另一人与断掌头目有交情,心底痛恨。

    里头还有个护院,手气忒好,骰子掷个六,自得的收了一圈铜钱儿,听得有人狐疑问:“怎地房里琴不响,小娘子也不唱了”

    便觑眼瞧他,开起玩笑来:“怕你醉翁意之不在唱曲,在那小娘子身上,稍会给她点银子,陪你耍一夜。”

    正说到此,听得“嘎吱”一声响,随望去,是房里小娘子,掀帘跨过门槛走出,一手拽着绳,后似跟着某物。

    皆有不祥之感,定睛仔细望去,瞬间瞠目结舌的站起,碰倒了一堆铜板,听得满地钱响。

    那捆绑手足,嘴被堵塞,拽地拖行的不是旁人,竟是唐六公子,但见腰腹血迹斑斑,狼藉一片。

    顿时回过神来,仅一护院暗溜报信去,其余皆朝舜钰奔窜而来,又惊又怒骂道:“死娼妇胆大包天,敢害我家主子,这便纳你的命来。”

    舜钰把弯刀架上唐六公



第182章 逃生天2
    秋意晚,小雨作寒。

    田荣背着徐蓝一路狂奔,忽闻得远处人声嘈杂,数盏红笼如萤火起伏。

    索性弃走板径,顾不得泥湿苔滑,穿过树丛沿粉墙疾步快走。

    有垂挑的沾雨树枝,刮蹭过他的脸颊及肩膀,扑簇簇的划出痛痕。

    突然就想起田府满门抄斩那日,他被老爷推进密道,他连滚带爬的跑,四周万籁俱寂,耳里只有自已“呼哧呼哧”沉重的喘息。

    躲在杈桠间的寒鸦宿鸟受了惊,“呱”的拍翅飞向苍茫夜空,他被惊了神魂,这才听得有人高喊:“在这里,他在这里。”

    凌乱的脚步自身后纷踏至来,他不闻不理,只埋头拼了老命的跑,前头豁然开朗,穿过一处雪洞,出春申馆的正门近在咫尺。

    田荣顿住脚步,四方八面现出十几护院,似已等候多时,手中各拿刀剑棍棒,呈包抄之势慢慢围拢过来,面带戾气,神情凶狠。

    “凡来春申馆闹事者,格杀勿论。”一矮个护院低沉嘶哑道,手里的蛇头九节软鞭已劈头盖脸打来。

    田荣恐徐蓝被甩到,躲闪稍迟疑,胳膊即被鞭子舔了一口,火辣辣的疼。

    他吸口气,变幻脚下步法,左躲右闪,艰难的朝正门捱近。

    一支碧莹莹淬毒的梅花镖,朝他胸间疾射而来,眼见躲闪不及,忽一颗小石子飞来,把那毒镖击打的复弹回去。

    只听“唉哟”声惨叫,一个护院捧着腿倒地哀嚎。

    “以多欺少不谈,还使这种下作手段,你们要不要脸。”沈桓撑着把黑油大伞,倚在墙边淡笑道。

    众护院闻声望去,皆脸色大变,此人何时出现的竟无人察觉。

    田荣亦是吃惊不小,实不知他是敌是友,遂暗捺住心跳,只默默静观其变。

    那矮个护院上前几步叱道:“你又是何人可是他的帮凶”朝田荣随手一指。

    “本大爷的名号讲出来吓死你。”沈桓满脸不屑。遂朝田荣望来,见他肩背一人,打量不是冯舜钰身型,“吭吭”两声笑问:“小娘子哪去了”

    田荣微愣,小心翼翼答道:“此处护院如豺狼虎豹,她只怕是凶多吉少。”

    沈桓喊声“糟糕”,睨他一眼:“你还不快走,耽误我救人去。”

    田荣知得了帮手,道声保重,头也不回的径自疾走,但得有护院从左右侧、挥棍舞刀朝他而来,未曾近身即已不见踪影。

    他一脚踢开紧阖的大门,跨步而出,只觉恍如隔世般。

    行来又去的过客,有些好奇的把他狼狈的模样盯瞧。

    不远那翘檐黑瓦的楼上,小书生和小艳妓已做了路头妻。

    ........................

    舜钰拽扯着唐六公子,气喘吁吁顺游廊走,时不时把弯刀朝后划两下,唬退伺机涌上擒她的护院。

    她得想个法子脱身,否则再拖延下去,想逃都再没得去路。

    恰至游廊拐角折处,舜钰有了主意,把唐六头朝里、腿朝外横躺在地,让护院畏而不敢前,自个则撩起裙摆,踩着步儿拼命的跑。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右侧有扇门“嘎吱”打开,一只大手伸出,有力的拽住她的胳臂拖将进去。

    舜钰唬得差点尖叫起来,却被迅速捂住了嘴,脚下朝后不断趔趄,直至背胛贴近宽厚温暖的怀抱。

    这怀抱熟悉极了!

    沈二爷怎麽会在这里呢

    耳边传来温和又轻低的声音:“别说话。”

    舜钰抿了抿唇,沈二爷犯糊涂了,她的嘴被他的手捂住,想说话都实难开口。

    门外三四盏红笼亮起,数道忽短忽长的身影映在窗上,晃动而凌乱,一个护院索性倚靠在门上,舜钰只觉他似乎要碰着她了!

     



第183章 众问案
    早朝后,大理寺正堂犹显热闹。

    梁国公徐令、刑部尚书周忱、来凑热闹的礼部尚书李光启,及被强拉来凑热闹的沈泽棠。

    大理寺卿杨衍特意让侍卫烹了茶来,李光启觑眼问烹的什么茶,杨衍笑说这是松萝茶。

    “你此次倒真诚。”李光启朝沈泽棠呶呶嘴:“沈二,昨在你那吃的齐云瓜片颇甘醇,你尝尝这松萝茶如何”

    沈泽棠端起吃了半盏,笑笑复又搁下,看一眼杨衍,不疏不缓道:“徽郡的松萝茶得来不易。”

    杨衍神情有些得意:“是我家住徽郡的妹夫馈赠,平日不轻易拿出待客。”

    沈泽棠淡笑不语。

    徐令茶也不吃,只坐于官帽椅上,自顾生闷气。

    周忱想与他说话,要么冷言怼之,要么爱搭不理,遂陪笑道:“你老拿我置气作甚!但凡沾惹上皇亲国戚的案子,皆由大理寺专办,我亦无能为力啊。”

    听得此话,杨衍沉下脸来,他说:“刑部掌吾朝刑罚政令,而大理寺行复审之权,此案原就该属你职辖才是。”

    顿了顿,不无嘲意道:“周尚书自令郎逝后,不是信佛麽佛说众生皆平等,怎至你处依旧云贵贱之别,这佛,怕是白信了。”

    李光启噗哧低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态。

    周忱得这番奚落,面庞红白交替,额鼻划过的细疤痕不住抖动,颇为恼羞成怒:“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走就是!”撩袍端带起身,气冲冲要走。

    沈泽棠朝他温和道:“周大人留步,实也怪不得杨大人,依《诸司职掌》载,大理寺职专审录天下刑名,凡罪有出入者,依律照驳。事有冤枉者,推情辩明,务必刑归有罪,不陷无辜。而刑部掌天下刑名及徒隶勾覆关禁之政令,此案是该刑部全权受理才是。”

    他又对杨衍说:“但凡事总有旁出之时。徐首辅得皇帝圣谕,指定大理寺承案,倒不必太苛责刑部。杨大人才能卓著、明辨事非,定能公正论判。”

    周忱复坐椅上,神情讪讪:“杨大人说话刁钻,我好歹比你痴长些岁数,礼数总还得有。”

    杨衍不置可否,只看向徐令肃声道:“案情已查实,太仆寺卿魏大人之子魏勋,因对国子监同窗冯舜钰怀恨于心,教唆春申馆的护院、欲将其绑入馆中,却错绑了徐公令郎徐蓝。”

    李光启插嘴起来:“春申馆名字听来倒文雅,是做何营生的”

    杨衍脸一肃,他素不喜陈诉案情时被人打断,微顿继续道:“春申馆有十数画师,以替娼妇优官绘春画图谋生,其中名唤唐六公子的画师最负盛名,但其有龙阳之诟,每替优童绘像后,定得灌其迷药糟践。”

    “额地个娘哩!”李光启震惊满面,急惶惶问徐令:“我那侄儿清白可在”

    徐令气笑了:“若蓝儿被欺,那魏勋现还会活着”

    李光启长舒口气,抚着胸脯只道老命差点休矣!

    转而见杨衍慢条斯理吃茶,似不想讲了,奇怪问:“杨大人话只说一半,怎得不说了”

    杨衍把茶碗往桌上“呯”一顿,冷笑起来:“我等李大人讲完再说罢。免得我说一句儿,你再接一句儿,又不是戏班子里表演双簧的。”

    李光启被噎的无语,只得清咳一嗓子,给沈二使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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