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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绯闻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页里非刀

    吴溥笑道:”其实还有一原由。“

    宋沐清咳一嗓子,吴溥止了言,沈泽棠淡笑:“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的”

    “国子监绯闻,难登大雅之堂。”

    听得宋沐此话,他不置可否,只看着吴溥。

    吴溥心一凛,老实交待说:“徐蓝那厮在国子监放话,冯舜钰是他的人,倘若有谁动他一指头,誓不得好活。”

    “竟还有此等事”沈泽棠面无表情,虽看不出喜怒,神情却不怒而威。

    宋沐叹了叹:“徐令那老儿来国子监发飙,要找言官郑保英弹劾我,只道太学欲人材之盛,必先养其德性,清风化,重三纲五常,以示做人重道之心,而徐蓝入监前无龙阳之癖,如今性情大变、实为学风不正多苟且,前有花逸少、后有魏勋、冯舜钰之流,是吾疏于教化,致生徒无所矜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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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小桃子
    徐令武将出身,却自带匪气,如徐蓝这般年纪时,没少干出离的事儿。

    最轰轰烈烈的要属,当街从吹吹打打的大红喜轿里,一把将娇艳的新娘子抱出来,当着新郎倌的面,含住小红嘴儿使劲啄了一记,然后被白嫩玉手扇了耳光,新郎倌跌下马来。

    那到底是男欢女爱,天之常经,乃阴阳正配矣,他可半点没想过双雄能快活到哪里去。

    今有两个人彻底颠覆他的三观,一个是相识十数年的沈二爷,一个是相守十数载的不孝子。

    所以,沈二爷清隽缱风的离去后,他坐在黄花梨六方扶手椅上,怔怔看着跪在苍青绣缠枝莲圆垫上的徐蓝,感觉自已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脑里皆是沈二温文儒雅的态,他说:“不瞒你说,冯舜钰是我的小桃子。不允你寻她及宋沐的麻烦,还有好生管教徐蓝,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脸可真大!......他梁国公何时怕过谁!

    还我的小桃子......听得他鸡皮疙瘩都起了!

    一把年纪老牛吃嫩草......他都臊得慌。

    怪不得沈二多年不续弦,还真当他清心寡欲来着,原是改了江山,喜分桃。

    转念一想,徐令又有些泪流满面,沈二想咋折腾就随他去罢,至少蓝儿得以保全,没有糟践徐家八辈祖宗的颜面。

    他兀自在这神魂激荡,忽听得来凑热闹的那只绿鹦鹉,踮着脚在桌上,边踱边哑嗓子叹:“元稹啊!我知你想煞他楚水巫山青眼断,想煞他拜佛祈神白首盟,一桩桩,一句句,谁个是假惺惺,想是前生夫妇,做了今生弟兄!”

    徐令听得委实糟心,脱下一只黑底白边的皂靴,朝这只禽类甩过去,正呼在张开欲逃的翅膀上。

    “唉哟痛,你这个不解风情的老头。”绿鹦鹉抻着小细爪呻吟。

    回眼在看徐蓝,气不打一处来,又脱下另一只皂靴,照着他肩膀掷去,徐蓝挺直上身,任那靴子滑落地上。

    “今晚就和雪琴成亲洞房。”徐令气势汹汹的吼一嗓子。

    ”不成,儿子只要冯舜钰。“徐蓝脸一沉,蹙眉道:”要成亲,父亲自去就是,我不拦着。“

    ”你这个逆子。“徐令瞧着两只鞋都没了,抓起桌上的茶碗丢过去,却见徐蓝巍然不动,忽而伸出臂膀,手掌张开稳稳接住茶碗,再掀盖一饮而尽,还不忘给徐令道谢:”谢父亲赏茶,儿子正是口渴时。“

    徐令简直气笑了,指着他叱责道:”数月前你是如何答应我的要定心绝意回归正途,登科武举,惟国之社稷、民之安危而为,我字字还记得牢固,你却要食言反悔,实有辱大丈夫行径。”

    “蓝儿你文武双全,有位居大将军之能。若为自已前途着想,就该知龙阳癖武生不得任四品以上职阶,你自毁前程不说,也辜负我栽培你的一腔心血。”

    徐蓝默了默,稍倾拱手道:“儿子愧对父亲栽培之意,愧对母亲教养之心。我已想好,若冯舜钰愿意,我便带她去外头另置处宅子单独过日,决不给父亲、母亲及兄嫂招惹麻烦,更不敢给徐府声誉抹黑。”

    他说的掷地有声,却不敢将冯舜钰女儿身份说穿。

    那冯舜钰女扮男装入国子监、考科举,甚还要上朝堂,件件都是欺君之罪、死路一条。

    多一人知晓便是多一份凶险,哪怕那人,是自个的父亲。

    “逆子,只有我让你滚出家门的份,哪有你自作主张的份.......给我再跪二个时辰反省。“

    徐令正气得脑壳炸裂,恰袁雪琴踏进门槛来,拱手见礼后,只道是姨母心口疼,让姨父赶快去作陪。

    见得徐令匆匆走的没影,她递给徐蓝一个油纸包儿,解开来是三四个喷香滴油的肉包子,这折腾大半日正是肚饿,徐蓝也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吃



第189章 第壹捌玖章 大理寺
    舜钰先下得马车来,见此衙府坐北朝南,四面风火墙,垂带踏垛两边,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临街十扇大门,三间开的门头房之上有一匾,黑底鎏金书“大理寺”三个大字。

    朱门两扇大开,槛前站两三位穿青或绿公服的官员,手中卷拿册子,在等着给来此历事的监生点名。

    舜钰抬首望歇山顶上的蓝玻璃瓦,被暖阳射的闪闪发亮,她心底莫口言喻。

    此地是父亲引领工部匠人,费时半年所筑,那时她很喜欢跑进父亲书房,立桌案边看他执小蟹爪,勾描大理寺衙署的布局轮廓。

    父亲见她喜欢,会边画边讲给她听:“进门一进朝面是照墙,得画只獬。”

    “为何要画那独角兽”才十二年纪的舜钰颇不解。

    父亲边画边笑道:“獬懂人言知人性,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是吾朝律清平公正的象征。”

    清平公正!舜钰如今想来,唇角浮起抹冷意。

    把随身携带的监籍册,恭敬递于穿青色公服的官员手中,听得旁人称他董皓,任寺正,六品官位。

    看了籍册上的名字,他似乎吃了惊,把舜钰上下打量,半晌才道:“你就是乡试新科解元冯舜钰!“

    舜钰忙作揖答是,董皓却不再多说什么,只让他拿了册子,去司务王通那里登记。

    王通倒是笑容满面,掷笔在宣纸上写名儿,边嘀咕说:“我这双利眼啊,一下子便瞧出冯解元日后不俗,命中金堂玉马,莫望到时多提携。”

    舜钰听得待要谦逊,董皓蹙眉道:“莫要理他,见谁都是如此说,听得耳朵茧厚。”

    舜钰抿起嘴轻笑,恰后头又有十数监生陆续而来,她遂站一边等待,估摸大半个时辰后,王通登记完,与司业吴溥再核对,共有二十名国子监生来大理寺历事,确认无误即由主簿林敏签章画押,算是彼此交接完毕。

    董皓这才引领他们浩荡一群,进得寺内。

    舜钰边走边环顾,父亲纸上的细致图样,汇成长长画卷,现栩栩如生展于眼前。

    她便如见故人面,莫名的鼻中酸楚。

    是个四进的格局,一进是大理寺卿及左右少卿、坐班处理公事的厅堂,面阔三间,进深柒柱。第二、三两进皆三间排,第四进为倒朝三间排。各进之间隔以高墙,过道建有游廊。

    正路过大理寺卿杨衍的厅房,董皓让众人稍等,他进去禀告复命。

    ....................

    下过早朝,今日无甚政事要议,不用入阁。

    沈泽棠拉上都察院右都御史高达,一同去大理寺。

    高达只不肯,黑着脸,死活不情愿:“与杨衍那厮话不投机半句多,何苦去自找没趣!“

    沈泽棠面庞含浅浅笑意,看着他道:”不白让你陪我去,南边的官员进京述职,送我五六只鸂鵣,养在府中荷塘里。打算赠你两只,如何“

    鸂鵣有敕水的神通,能辟邪,京城极难得。谁府上能有一两只,是件很荣光的事。

    高达有些心动,默了默,方一咬牙,硬着声道:”沈二,也就是你,若是旁人,许我凤凰我也不稀罕。“

    两人已出午门,遂掉转方向朝大理寺去,高达开口问他:”说也奇怪,你有事去寻杨衍,拉着我作甚“

    沈泽棠顿了顿,不紧不慢道:”正因无事寻他,只得拉你一道去。“

    高达听得云里雾绕,本就是个急脾气,索性不走了,需得沈二说明白才行。

    沈泽棠温笑说:“我是国子监监臣,今有二十生员去他那历事,想过去看



第190章 第壹玖零章 警示训
    董皓将三位大员介绍给众生,众生恭敬行拜礼。

    沈泽棠温和颌首,高达不近不疏,杨衍则面容端严,目光犀利的扫了一圈。

    舜钰亦在悄悄打量,暗吃惊此人年纪轻轻,竟已官位大理寺卿,但见他容颜很隽逸,白面朱唇,长眉凤目,露顾盼翩然的态,可神情却十分倨傲,着绯红公服,胸前绣孔雀补子,浑身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但听他严肃问:“诸位可知为何让尔等进各部历事”

    众生也察出这位大理寺卿颇严厉,皆垂首不敢吭声,有真不知该如何答的,有知惟恐说错被奚落的。

    杨衍等了稍刻,噙起嘴角嗤笑,竟朝沈泽棠有意无意看了一眼,显了些嘲讽的意味。

    高达将杨衍的举动捕捉眼底,气得抬起肥厚的手掌,在胸口按了按,嘴里咬牙低叫:“沈二.....!“

    喊也没用,沈二爷依旧沉稳的吃茶,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

    高达生气了,随便朝众生中一指,嘴里喝道:“你来说,说不出打板子。”

    ..........................

    杨衍的孤高自傲,高达的爱憎分明,还有沈二爷的难以琢磨,舜钰早把他们间的波澜暗睇个通透。

    竟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正想着呢,忽觉众生在朝她看,回眸即见高达指着自已,嘴里只道答不出要挨板子。

    舜钰暗叹口气,沈二爷儒雅温润,却不是善良之辈,谁敢欺负他呢,不被他欺负就是好的。

    哪需她替他解甚么围!抬眼朝沈泽棠望去,他也在瞅她,端端的等她开口。

    舜钰朝杨衍作一揖,勉而答道:”禀杨大人话,《太祖实录》卷九四章称‘儒生专习书史,未谙吏事,一旦任之以官,多为猾吏所侮,是以命儒生于诸司习吏事,源首即在此矣,又何需吾等监生来答。“

    杨衍淡淡看她,不喜不怒。

    高达听得却拈髯笑了:“儒子可教,答得很好!”又问:”你姓甚名谁,师从哪个夙儒“

    舜钰还不曾答话哩,即听杨衍道:“高大人可笑,他来我大理寺历事,姓甚名谁,与你何干。“

    转眼沉沉冷冷朝众生训诫:”在吾大理寺,历事一年为期,每三月考核,分勤谨、平常、才力不及、奸懒等。凡勤谨者,送吏部上选簿,等有官阙优先取用,考核平常及才力不及者,遣回监读书,奸懒者充吏。“

    顿了顿,继续说:”若有自认才能浅簿,或偷懒懈怠者,此时即可调去都察院或刑部,那里宽松无人管,是个混吃等死的好地儿。“

    ”杨大人莫要欺人太甚。“高达赤目冒火,开始卷袖,他受够了。

    若这厮再狂言妄语,那就看看倒底是他嘴硬,还是自个的拳头硬。

    沈泽棠敛起笑容,抬首将他二人蹙眉冷看,他若摒起温和良善,不怒而威之势,是易令人心起肃静的。

    他站起身来,神情峻冷,厉声道:“刑部掌天下刑名,缉拿罪犯并依律定罪;都察院监察百官,弹劾贪墨乱政及小人构党,大理寺慎行复案,三部共掌吾朝刑律宪法等政令,被尊称为‘三法司’,实指望你们共同辅助皇帝,一统天下司法公正。

    ”三法司本该彼此协作,互相监督,还原重案冤案事实真相,而今看你们言行往来,指桑骂槐,撩衣勒臂,竟是互生罅隙、至水火不容之地!“

    ”我心甚忧之,实无法想三司审案时,诸位如何还能保持司法公正”

    听得此话,杨衍欲开口申辩,才恭一声沈大人,即被沈泽棠打断



第191章 第壹玖壹章 防人心
    高达背着手慢走,时不时“嘿嘿”朝沈泽棠笑两声,圆脸因眉眼舒展,愈显得富态。

    墙面爬满红藤细蔓捆地笼,凉风拂得叶子翩跹作响,里间有秋蝉儿若断若续在绝唱。

    沈泽棠忽止步,有些莫名其妙:”两只鸂鵣而已,何至于如此可乐“

    ”装!你就装罢!”高达双目闪亮,用胳膊肘不怀好意的捣他:“瞧你方才举止言行多轻浮,那是你的小桃子”

    沈泽棠偏首把高达看,眼眸深凝,淡淡笑了:“高大人竟算计到我头上了!”

    高达暗喊糟糕,一时忘形竟把实话吐露,还把徐令给出卖,那老儿若晓得,怕是少不得他一顿棒槌。

    实在无法,只得苦着把脸招认:“沈二我是真的拒见杨衍那厮,可徐老头说你的桃儿是国子监监生,巧着你又强拉我来大理寺,看甚么历事生员,我只是顺水推舟......诶,沈二你有没在听“

    御道上有一抬绿呢官轿,摇摇晃晃打照面过,直朝大理寺去,里头人掀起半帘朝外张望,复又垂荡下。

    高达随沈泽棠视线望去,陪笑道:”那是工部秦侍郎,与杨衍有同窗谊,听闻交情颇好......沈二,你又去哪里“

    原是已至吏部,看沈泽棠撩袍端带朝衙门走,不屑理他,有些无趣,想想忙急喊:”今晚去你府上抓鸂鵣啊!“

    沈泽棠脚步微顿,这才回首看他,噙起嘴角,笑道:”毋庸你动手,只管带足上好的菊花酒来。”

    “做何带酒”高达脸带疑惑,沈二素不爱身上沾染酒味的。

    沈泽棠的笑容愈发深了,不急不缓说:“我那园里秋菊未残,索性在一隅设小席,命厨子把鸂鵣炖的喷香,我俩明月之下,赏菊饮酒吃肉,岂不更好”顿了顿又交待他:“莫忘晚儿你把徐令也找来。”

    高达怔忡半晌,看他高大背影绻风远去,直至不见,才回过神来,顿时变了脸色。

    沈二真是忒狠!敢啖辟邪神禽,就不怕天打雷劈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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