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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度春半,几许秋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倚澜问月

    心眉抱着孩子坐到紫芬眼前,用手将紫芬眼前的一缕头发轻轻拂到耳后,轻柔的说道:“我什么都不要,单单要你这宝贝儿子,你可舍得。”

    紫芬动情的说道:“他的命都是你搭救回来的,你若真心想要,那就送与你做儿子,有你这妙手仁心的活菩萨抚育他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心眉见紫芬有几分当真了,笑着说道:“我逗你的,这个小家伙是你拿命搏来的,我岂能夺走,你呀就是太老实,什么话逗当真。”

    紫芬被心眉暖心的话说得不禁有些泪光闪烁,她紧紧握住心眉的手说道:“心眉,这个孩子自此就是你我两个人的,你也是他的母亲。”

    这时,襁褓里的孩子仿佛也听明白了母亲的话语一般,冲着心眉咿呀起来,逗得心眉和紫芬齐齐对着这可爱的小家伙笑了起来。

    经此一事,紫芬对心眉的人品和才能更加的敬佩起来,她彻底的放下了戒备,视心眉为亲姐妹一般。她常常再想:以心眉的品貌与才德真真是万里挑一,与自己那才华横溢的丈夫更是无比的般配,自己这样的深闺小脚妇人确实与留过洋的丈夫是两个路数的人。

    从那时起,紫芬彻底的放下了对丈夫的心结与芥蒂,她甚至慢慢理解了丈夫与心眉之间的情爱,因为心里不在纠结,所以整个人也松快了起来,眉宇间又有了喜气。

    洪府上下本来都对心眉将垂死的紫芬强行带到西洋人开的教会医院里去做什么剖宫手术充满了愤怒和震惊,后来当听说紫芬母子均被搭救了下来后才不得不对心眉对西医有了全新的认识,特别是洪老爷夫妇对心眉由起初的排斥渐渐的也从心里接纳了




第六十九章 戊戌风云(一)
    洪家的花园一天比一天热闹,戏台上也整日都有锣鼓的响声。一天,大少奶奶的儿子磐哥儿在紫藤花廊边和霞姐儿丢皮球,不慎将手中的皮球滚落到了花架后的水塘里,孩子太小还不知道害怕,他一路飞奔着就追着皮球落入了水中,大少奶奶和丫鬟因为都是小脚,等她们俩人赶过去的时候,磐哥儿已然落水,在池心连哭带喊的直扑腾。

    就在大少奶奶六神无主,慌乱异常的时候,正巧荫山从花园的井台边打水路过,看到这紧急的一幕,荫山来不及多想,撂下水桶便跳入了水中,没一会的功夫便将孩子从水中救了上来。

    好在有惊无险,孩子只是呛了几口水,并无大碍。当荫山将磐哥儿交到大少奶奶手中时,在水边吓得面色惨白的大少奶奶一把将儿子紧紧搂在怀中连声说险些要了为娘的命。大少奶奶又望着身前一脸关切的看着她们母子俩的荫山感激的说道:“多谢你,今日不是你的话,我这儿子恐怕早没命了。”

    大少奶奶边说边要带着儿子向荫山行礼,荫山连忙阻止,谦逊的说道:“大少奶奶不要如此,赶快带小少爷去换衣服吧,被水这么一激,小心着凉。”

    紫芬见荫山说的有理,朝荫山感激的笑了一笑,然后和丫鬟抱着一双儿女快步回房换衣服去了。

    那天,洪老爷又在家中宴饮,荫山为他们唱《大登殿》助兴,在戏台上他看见换好了衣服的大少奶奶也抱着磐哥坐在人群之中,一直专注的看着自己,每到精彩之处,大少奶奶都会带着磐哥儿一起为他鼓掌,这让戏台上的荫山莫名的有些欢喜,他唱的也自然更加的卖力起来。

    从那次以后,大少奶奶再见到荫山的时候更加的亲近,总会用杭州话和他打声招呼,或者问问他最近又学了什么新戏没有。交谈的多了,荫山发现大少奶奶不光人随和,还是个特别爱憎分明的人,她最看不上洪府的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们,有好几次都因那帮奴才慢待或有意刁难荫山他们,大少奶奶都挺身而出好好的训斥了那些人。

    不光荫山,戏班里的所有人都从心眼里喜欢和佩服大少奶奶,不光因为她的仗义直言,还因为她一直不端贵妇人的架子,拿梨园行的戏子当朋友看待,这一点在那个人人拿戏子当粉头取乐的年代十分难得。因此,每次只要大少奶奶一出现在后台,这些十来岁的大孩子们定然会围上去和她说笑一阵子,荫山也总会把磐哥儿高高的架在自己脖子上,逗得他咯咯咯的直笑。

    新政实行了快两个月的时候,由于皇上革了多名守旧大臣的职,他们一齐跑到颐和园里向老佛爷哭诉,再加之新政由于动作过猛触动了以老佛爷为首的后党的利益,这使得老佛爷强烈反对起变法来,母子之间也猜忌的越来越深了。老佛爷多次将皇上叫到颐和园加以训斥,又将京津两地的兵权牢牢的抓在自己手中,时刻提防着皇上和他的维新派们。那段日子,从皇宫大内到民间市井都纷纷传言老佛爷已经暗地里排兵部阵,要废黜皇上,另立新君了。一时间,京城内人心惶惶,谣言四起,就连一心变法图强的万岁爷也日日如坐真针毡,对自己的处境深感不安起来。

    那年八月,朝堂上明面上虽说还是万岁爷说了算,可是实际上风向已经与维新变法刚刚开始时大不相同了,老佛爷的手已经从颐和园里又伸回了紫禁城。

    那帮见风使舵的官员们见万岁爷和他的维新派们大势已去,因此对洪家这样受万岁爷器重的人家又敬而远之起来,登门拜访的人也忽然锐减,甚至到了最后已经没有人再敢踏足了。

    在众人热捧之中忽然又跌落云端,这让洪老爷的心里充满了落差,他心里很是诧异和愤懑,但是他心想自己虽说因儿子的缘故新近在万岁爷那里得了些体面,但是自己对老佛爷也从没怠慢过,去颐和园请安一次也没落下过,想来老佛爷也不会深怪自己,即使如坊间传言的那样,老佛爷看在自己多年效力的份上顶多斥责自己一顿,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

    因此,洪老爷从八月开始,便称病在家闭门谢客起来,把儿子也叫到跟前语重心长的教导了一顿,希望他也赶快与维新派撇清关系,在万岁爷那求个恩典谋个外放的差事避开一阵子。偏大少爷是个犟脾气,他不相信老佛爷一个已经在颐和园放权养老的七旬妇人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况且英美法日等国公使都表示支持皇上的维新变法,想来不会有变,眼下的传言定然是守旧的大臣们故意散布出来扰乱人心的。洪老爷见儿子如此斩钉截铁,一时也拿他没有办法,加上他心里还存着一份幻想,想着洋人都支持万岁爷,那老佛爷再有手段也应该会忌惮几分。于是,洪老爷父子一个称病不再搀和朝政,一个依旧为新政积极的奔走。

    由于洪家冷清了下来,因此戏班子也被遣散了出去。荫山当时已经年满二十,各方面已经趋于成熟,师傅便有心栽培他挑梁当头牌演大轴戏。那年八月中旬,荫山在戏园子里正式挂牌唱主角,唱的第一出大戏就是整本的《红鬃烈马》,他早早的就给大少奶奶送去了戏票,希望他能来看自己挑大梁唱的第一出戏。

    那天开场前,一直迟迟不见大少奶奶的到来,荫山多少有些失望,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当开场的锣鼓敲响之后,荫山站在台口偷偷的往外边再去看的时候,他欣喜的看见在戏园子的包厢里,大少奶奶带着一双儿女正微笑着坐在那里。看见大少奶奶来了,荫山的脸上有了笑意,抖擞了精神进入到了薛平贵的戎马世界。

    那天的《红鬃烈马》演的十分精彩,满堂喝彩不说,许多场子里的戏迷直接朝台子上大把大把的撒着铜钱和鲜花,这让台上的荫山十分的兴奋和感动。陆师傅在后台看着爱徒如此的受戏迷待见,欣慰的说了句:“荫山这头一炮算是真正打响了。”

    在众人的掌声与喝彩声中,二十岁的荫山脸上绽出了灿烂的笑容,那是他最好的年纪,也是他一生最



第七十章 戊戌风云(二)
    那天荫山在洪府戏台上唱的是《龙凤呈祥》,刘备携带孙尚香逃离江东的过程是一波三折,艰险异常,好在有英武忠心的赵云一路保驾护航,方才化险为夷乘船归去。同一天,在紫禁城养心殿内的光绪爷却没有刘备的那份运气,他的身边除了他宠爱的珍妃之外,再无一个似赵云那样忠心护主的人物。那天傍晚,正在寝殿批阅奏折的光绪猛然间看见慈禧皇太后怒气冲冲的从外边快步走了进来,光绪心下一惊连忙从御座上下来,一边有些怯懦的陪着笑脸一边伸手去搀扶被他称为亲爸爸的这个女人。谁料慈禧太后全然不把这个皇帝儿子放在眼里,她正眼都没瞧看光绪一下,冷冷的哼了一声,在李莲英的搀扶下坐到了皇帝的御座之上。从小在慈禧太后淫威下长大的光绪皇帝一见亲爸爸这副模样,心里已经慌乱到了极点,双腿一软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前一晚上得到袁世凯密奏得知光绪打算要软禁自己从而夺权的慈禧太后此刻恨不得将这个不肖子拿皮鞭子活活抽死,她声色俱厉的将光绪怒骂了一通,用语极其恶毒不说,甚至骂到最后索性将龙案上的文房四宝和一摞奏折尽数砸到光绪的身上,一时间光绪身上一片狼籍不说,就连脸上也溅满了朱批的红墨。

    洪府的戏台上刘备最终带着娇妻成功渡江而去,留给东吴周瑜一句“周郎妙计安天下,陪了夫人又折兵”的戏言,直气得周瑜吐血晕厥。而紫禁城内的光绪虽然一心求变一心图强,却终因小人告密,一夕之间做了慈禧太后的阶下囚被关到了四面环水的瀛台,而他最宠爱的珍妃也一同遭殃被关到了紫禁城最破旧冷清的北三所幽闭了起来。

    当第二天的太阳照进紫禁城的时候,前一晚在这里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幕外边的人自然不会知道,阳光下的养心殿依旧金碧辉煌,只是那红墙碧瓦之间多了几分肃杀的气息。当大臣们按部就班的来到养心殿见驾的时候,他们意外的发现今日坐在御座之上的竟然是威严的皇太后,而那位儒雅温和的万岁爷却没了踪影,大臣们敏感的预料到恐怕紫禁城这是要变天了。果然如他们预料的一样,自此以后紫禁城变了天,而且是变的最彻底的一次。前一晚与荣禄等几个心腹密谋了一夜的慈禧太后将光绪皇帝囚禁于中南海瀛台不说,还在养心殿内发布了训政诏书,再次将权利牢牢抓到了自己的手心,一直到她临终的那一刻再也没有交到任何一个人手中。

    老佛爷再次临朝训政,光绪皇帝被幽禁,戊戌年的这场仅仅维持了一百天的维新变法也随之宣告失败,这让满朝的那些皇室亲贵和守旧大臣异常的欢喜,他们一个个都张开了尖利的爪牙,要将那些维新派们一网打紧,生吞活剥了才算解恨。

    在回到紫禁城的第二天,慈禧太后下令捕杀在逃的康有为、梁启超;逮捕了谭嗣同、杨深秀、林旭、杨锐、刘光第、康广仁等人。七天之后,在北京菜市口谭嗣同、杨锐、刘光第、林旭、杨深秀、康广仁六人惨遭杀害,而参与或支持维新变法的一些大朝中大臣也被抄家的抄家,监禁的监禁,遣戍的遣戍。总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那些心怀强国梦想的忠心臣子们一个个都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大清国也失去了最后一次复兴崛起的机会。

    那出《龙凤呈祥》成了荫山在洪府戏台上唱的最后一出戏,就在他唱完戏的第二天,洪家就被抄家了。一心在帝后两党相争的夹缝中侥幸求生存的洪老爷没有想到这抄家的厄运会真的降临到自己头上,当他被押上囚车的那一个刹那他才真正明白无论你苦心经营了多么久你不过就是一只老佛爷脚下的巴儿狗而已,甚至连巴儿狗都不如。

    抄家的那天清晨,紫芬正在房中听几个管事的婆子回事情,突然听见前厅那边传来一片哭喊之声,她和在场的人心中都为之一惊,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正准备让丫鬟去那边打探一下时,早有一个婆婆跟前伺候的婆子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一进院就冲屋里哭喊道:“大少奶奶,抄家了,大少奶奶,抄家了。”

    众人一听抄家了,全都慌乱了起来。还没等紫芬她们反映过来,院子里早已闯进来七八个身穿铠甲的彪形大汉,一个领头的一边粗声大嗓的让屋里的人全都走出来,一边一挥手让手下的几人进屋去搜刮财物。紫芬虽然被吓的腿脚发软,走起路来如同踏在棉花上一般,但是为了一双儿女的周全,她只得勉强壮起胆子,抱起磐哥儿,拉着霞姐儿走下了台阶,在两个持刀兵士的押解下朝前厅走去。一出自己院子,她就看见了素来与自己不是很和睦的两个妯娌也抱着孩子脸色煞白的被押解了过来。在那一刻,她们妯娌三人相对无言,眼中全都噙着一样滋味的泪水,紫芬听见二弟妹怯怯的叫了一声大嫂,然后就哽咽的再也说不下去了。紫芬正欲安慰几句被吓坏了的弟妹时,那几个押解的兵士不耐烦又凶恶的骂道:“少他妈废话,快往前走,清点了人数还要往牢里押运呢,快走。”

    紫芬和她的两个妯娌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只得不情不愿的朝前走去,紫芬与那两人不同的是她始终扬着头,冷冷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那天的洪府一片嘈杂,呵斥声、哭喊声、脚步声以及翻箱倒柜的碰撞声交织成一片,家人仆妇全部被像牲口一样的用麻绳栓绑着押解到大街上,稍微行动迟缓一些,那些兵丁手中的皮鞭就劈头盖脸的抽来。那几位庶母连同紫芬她们这几个年轻的主子奶奶们则被掳去了身上的金银首饰,被粗暴的驱赶到一辆马车之上挤成一堆之后拉到女牢里关下。紫芬婆婆本已经卧病多时,抄家的兵丁凶神恶煞似的闯进内宅之后,一阵猛烈的心悸过后,一口气没上来,带着惊惧的神色一命呜呼了。她的尸首也只是被草草的用席子一卷,被丢到了南城门外的一处荒草滩里,后来还是她的娘家人在打探到她尸首的下落后趁着夜色悄悄寻到了那里,尸身已经被野狗和黄鼠狼等物撕咬的不成个形状,婆婆的娘家人只好用白布重新殓了尸装在一口棺材里,连夜拉到北郊外的一个庄子里随意的点了一个穴埋葬了了事。

    紫芬和洪府其他几个女眷被关在又潮又暗的女牢里有两个多月的光景,后来还是李鸿章向老佛爷建言,不宜大开杀戮,大搞株连,那样势必会让政局变的更加动荡不安,不如见好就收。他的一番肺腑之言,让慈禧太后深以为然,于是她下了一道赦令,免除了参与和支持维新的一些大臣的死罪,也不再搞株连九族的那一套,总算是让人人自危的京城又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在牢狱中的洪老爷虽然侥幸活了下



第七十一章 寒夜一缕光
    荫山在洪府被抄家后,就一直在打听大少奶奶和两个孩子的下落,但是一连数月都没有半点消息,大少奶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了一点音信。一天,荫山在天桥的一个早点摊子上吃早点时,无意中听到隔壁摊上的一个男人给摊主夫妇说早晨进城的时候看见皇城根下边围满了人,跑进去一看才发现是一个妇人和两个孩子被冻死在那里,那死相真是惨不忍睹。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荫山火急火燎的跑到那皇城根儿底下去看时,那母子三人的尸首已经被当差的拉到郊外填埋了。

    荫山在皇城根儿下面只捡到了一个小男孩的暖帽,看这帽子的大小想必那孩子也不过一岁多两岁的样子,看到此荫山鼻头一酸,眼泪簌簌落了下来,一直苦寻大少奶奶和孩子们未果的荫山在那一刻断定这冻死的母子三人定然是大少奶奶她们无疑了。

    荫山经过打听,终于找到了乱坟岗上的一个新垒起的小土包,他将带来的一大筐纸钱全部点燃,边点边悲泣道:“大少奶奶,您和孩子黄泉路上一路走好,下辈子我还要给您唱《红鬃烈马》,其实我那天特想跟您说,我就是薛平贵,你就是我的代战公主,可是我终究没敢说出口。”

    时间一天天过去,又是一年紫藤花盛开的季节,荫山有空的时候总会去贴着封条的洪府门前站上一站,那无人经管的紫藤在那荒草丛生的宅院里恣意的生长,藤蔓枝条都伸出了高高的院墙,在墙外的那一片茂密的绿叶下盛开着几串闪着清幽光芒的紫藤花。荫山走上前去,轻轻的摘下一串来放到鼻尖嗅了一嗅,还是那样的清甜芬芳,只是如同这花一样美好的人却永远的消逝了。

    荫山拿着那串清幽香甜的紫藤花走过洪府那残迹斑驳的大门时,又驻足看了一看,恍惚间他仿佛看见身穿紫衣的大少奶奶正从那门里浅笑着走出来。荫山心里一阵难过,那个如同紫藤花一样的美好的女子终究是不能再相见了。

    就在荫山为着大少奶奶的死去而黯然神伤的时候,大少奶奶苏紫芬却又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了荫山的眼前。

    那天,荫山拿着行头包袱从家里出来,路过一条胡同时,远远看见一个戴着烂了边草帽的女子背着一个大大的竹筐,一边走一边吆喝着:换取灯儿。

    荫山本来没太留意那衣衫褴褛的穷苦妇人,在京城里这样走街串巷捡拾破烂的女子不计其数。只是,这妇人在一大宅门前站住喊了两声后,那门里忽然冲出一条狼狗来,那身形肥大的狼狗冲着这妇人一通狂吠,吓的那妇人连忙四处闪躲,谁知她越躲那畜生越往跟前凑,几乎就要咬住这妇人的裤腿了。荫山连忙快步走过去,一边大声喝止,一边捡起几个路边的石块用力朝那狼狗掷了过去。那狼狗被石块砸中了头,痛的在地上乱叫了几声,一溜烟跑进了门去。荫山看见那门口站着一个坏笑着看笑话的下人,愤恨不平的骂了那人几句。那人也自知自己理亏,又见荫山身量高大,像是个练家子,忙闪身进门将那大门咣当一声用力关住。

    荫山厌恶的瞪了那宅门一眼,然后准备继续朝前赶路,这时站在路边的那个惊魂未定的穷苦妇人怯生生又充满感激的朝荫山说了句:“这位小哥,谢谢您。”

    荫山听着这声音十分的耳熟,忙侧过头朝这妇人的脸上扫了一眼,荫山在那顶破旧的草帽下看见了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那眼睛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亲切,又如此的让人惊喜。

    荫山激动的喊了一声:“大少奶奶。”

    方才被那凶恶的狼狗吓的魂都险些没有的紫芬自然没有太留意搭救自己的这位男子的面容,如今与他四目相视的瞬间,她自然也认出了许久不见的荫山,但是紫芬最是个要强的人,如今自己这般的落魄,她怕荫山会似那些势力的人一样笑话自己。面对着荫山惊喜的呼唤,紫芬慌忙将头一低,背着那个装满破布烂纸的大竹筐吃力的朝胡同口走去。

    满脸惊喜的荫山以为大少奶奶没有认出自己,连忙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急切的又叫了一声:“大少奶奶,我是王荫山啊,您不认得我了。”

    紫芬用手将草帽又往下拉了一拉,随口说了一句:“你认错人了,什么奶奶我不认得。”

    荫山疑惑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女人,他一把摘下她头上的草帽,紫芬的整个面容完全露了出来,这分明就是那个如同紫藤花一样清甜美好的大少奶奶啊,虽然她如今形容憔悴,但是那双眼睛依然如往常一般清澈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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