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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蓝盔十九

    “刚刚告诉他了!”

    监牢内的灯烛忽然被吹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高立功趁黑摸到李鸿基的牢房,解下腰间的钥匙,打开牢门,李过窜了进去,在高立功的协助下,将李鸿基背起就走,瞬息消失在夜色中,高立功将腰间所有牢房的钥匙解下,丢在木椅上,也随着消失在黑暗中。

    呼呼的北风,既冷又恐怖,李鸿基不禁打个寒颤。

    李过因为背上负重,加上走得快,不但不冷,身上还直冒热汗,“二叔,冷吗”

    “有一点,没关系。”李鸿基小声地答道。

    “二叔先忍忍,一会就到!”

    这时高立功从后面赶上来,“双喜,让我来吧”

    “不用了,”李过已经微微有些气喘,但脚步丝毫没有放缓,“换个肩要耽误很长时间,还是赶紧出城为好,立功还是留在后面吧,万一遇上人,也好打个掩护!”

    高立功不再说话,不远不近跟在后面。

    不一会儿,三人来到北城墙,由于担心城门处有守军,他们选择了远离城门的位置,李过放下李鸿基,让他靠着城墙趴下。

    后面赶上来的高立功解下圈在腰间的粗索,先打个圈,套在女儿墙的城垛上,再将绳索的另一端,绕在李鸿基的腋下,打个死结,“鸿基,我们先放你下去!”

    李过回头看看,见身后的黑影中没有行人,这才和高立功将李鸿基抬到女儿墙外,然后缓缓放下绳索,收紧的绳索突然一松,高立功面色一喜。

    他与李过对视一眼,“我先下,双喜在后面照应着。”

    “嗯!”李过轻轻答应一声。

    高立功骑到女儿墙上,将身子移到墙外,双手攥紧绳索,缓缓而下,待到接近地面的时候,用力一跃,免得踩到李鸿基。

    “鸿基,怎么样能撑住吗”高立功一面解下李鸿基腰间的绳索,一面将绳索抖了抖,那是告诉李过,他已经下来了。

    “我没事,立功,辛苦了!”李鸿基趴在地上,他臀部的伤口炎症未退,暂时还不能躺下,更不用说站立了。

    李国下来后,将李鸿基抱到高立功的背上,这一次该是高立功背了。

    李鸿基却是不放心,“立功,双喜,绳索还在墙上,官府会不会沿着这条线索找到我们”

    “没事,城中常有盗贼出没,夜晚出入城墙,也是常有的事,鸿基不用在意。”高立功乃是狱卒于城中的事情再熟悉不过了。

    三人再不言语,高立功背着李鸿基在前,李过跟在后面,一口气行走了数里,朦胧的月光下隐隐现出一片树林。

    高立功放下李鸿基,让他趴在地上,而李过却是摸进树林,旋及扛着一块平板过来了,“幸好还在,否则不知道要背到何时!”他又摸进树林,带回一副车轮,鼓捣了几下,将平板与车轮安装起来,原来是一辆当地百姓常用的平板车,可能是为了让李鸿基趴得舒服些,平板车上还有一床破旧的棉被。

    “真有你们的!”李鸿基夸赞了一句,当然除了夸赞,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嘿嘿,都是立功的主意!”李过一面笑,一面与高立功将李鸿基抬到平板车上,让他取了个舒服的姿势。

    李过拉起平板车的把手,准备拉车,高立功抢了过来,“双喜,这段路你不熟悉,夜晚又看不清,还是我来吧,等到天亮之后,你再换我。”

    李过知道高立功说的是实情,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离开县城,越远越好,当下也不争执,只是跑到车前,用脚步探探路上有没有行车的障碍物。

    高立功是熟门熟路,平板车走得飞快,但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像是随时要散架似的,更讨厌的是,这种声音在宁静的夜晚,能传出很远。

    幸好附近没有大的村落,这寒冷的冬夜,野外并没有什么夜行人,要是再城内,时间长了,保不定遇上巡夜的士兵或者更夫。

    约莫行了十余里,早就是山路了,山势渐渐陡峭,高立功拉着平板车已经异常吃力,李过缓下脚步,与高立功各持一个车把,二人同心协力,平板车才又快了起来。

    不知道行了多久,东方出现了一片白色的光圈,这丝光亮努力了很久,始终难以挣脱黑暗的束缚,反而被黑暗吞噬,天空似乎一震,光亮终于冲破黑暗,范围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明亮。

    李鸿基借助光亮,隐隐看到高立功头上不断涌出一柱水雾,知道那是汗水在空气中凝结所致,“立功,双喜,休息一会吧!”

    “不行,”高立功断然拒绝,“这里附近有一个集镇,一旦大亮,行人就会多起来,”他抬头看看天色,“先翻过这道山岗,离开这个集镇,然后再找个隐蔽的树林休息一会。”

    这条路高立功回家




第16章 壶芦山里的人家
    “桂英,你胡说什么还不在前面引路”高立功见自己的妹妹一点淑女的风范都没有,便瞪了她一眼,又对李过道:“双喜,我们扶鸿基进去休息吧!”

    高桂英吐了吐舌头,乖乖地走在前面,领着三人穿过厅堂,从后门出去,却是进入后面的一幢茅草屋,从中门进去,拐入左边的厢房。

    如果将这两幢房屋的外面加上一个大院子,则成了两进三间的殿宇,可惜房屋的质量次了点,土墙茅草,与大户人家的红墙琉璃瓦,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

    左厢房内已经整理得干干净净,但空间小了些,一张木板床几乎占据了六成的空间,从床头过去后面是一面矮墙,应该是仓库一类的杂货仓,不知道是否存着粮食,除此之外,就是一张有些陈旧的小矮桌,加上几条小木凳。

    木板床上已经铺好棉被,被面是土布,上面印着一些牵牛花,李鸿基现在不能站立也不能坐,只好趴到被面上。

    “大哥,这位贵客怎么称呼呀”高桂英见李鸿基的衣服脏兮兮的,裤子后面还有血迹,倒是没有嫌弃,也许是见惯了男人的血色,“要不先洗个澡,再换身干爽的衣服”

    “奥,这是我在县衙的兄弟,李鸿基,”高立功又一指李过,“这也是我的兄弟,双喜,”然后将目光转向李鸿基,“鸿基,二妹说得对,洗个澡,换身衣服,也会舒服些!”

    李鸿基与李过,乃是嫡亲的叔侄,但朋友相交,各交各的,高立功也没考虑辈分的事。

    “那……我去烧水!”高桂英不待李鸿基回答,已经扭身出了西厢房,不一会儿,又扭着小蛮腰进来了,“大哥,我拿了你的衣服,你们身材相仿,应该能够合身。”

    高立功哈哈一笑道:“桂英虽然英气逼人,到底比我们男人细心,走,双喜,我们扶鸿基洗把澡。”

    被大哥当着陌生人的面夸奖,高桂英面上一红,不觉低下螓首,低声道:“大哥,你们先忙,我去帮嫂子搭把手,先弄些吃的!”

    浴室在东厢房后面的耳房,里面的空间相对狭小,除了一个圆木桶,只剩下一个放置衣物的木凳,高立功与李过两人扶着李鸿基进去,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李鸿基跨进木桶,水温刚好,本来臀部不能着力,但借着水的浮力,勉强可以蹲在木桶中。他的身上凝结了大量的汗水和血水,头发中又有数不清的鸡蛋残夜,在温水中一泡,身子顿时爽利不少,索性一个孟子扎到水低,连头发都泡在温水中。

    他虽然臀部有伤,但双臂能动,在木桶内洗澡,也不需要别人的帮忙,只是出来的时候,还是需要高立功与李过扶一把。

    臀部经温水一泡,恰好疮口上的老茧都松软了,李过帮着上了些金疮药,高立功就在床头的木凳上落座。

    “立功,为了我的事,害得你将工作也弄丢了,今后有什么打算呀”李鸿基自己安生了,不免为高立功担心起来,或者说,他对高立功有一份愧疚,在米脂,丢掉饭碗,那就面临着生存的问题,高立功对他可是一份天大的人情。

    高立功早就想好了,他救出了李鸿基,衙门里肯定回不去了,甚至连壶芦山这块清静的山谷,也会待不下去了,实在不行,就会去投奔舅父高迎祥,他甚至还想着劝说李鸿基一同西去,但高迎祥现在是造反,是官府眼中的盗贼,不知道李鸿基是否看得上,“走一步看一部呗,大活人还会让尿憋死”

    “二叔,你咋办呀将来养好伤,李家站看来是回不去了。”李过大大咧咧的,他没有那么多心眼,他只是担心二叔以后去哪讨生活。

    “先养好伤再说吧!”李鸿基走得突然,一路上虽然有所思索,但尚未成熟,也就不愿深谈下去。

    高立功有心邀请李鸿基西去,但李鸿基臀伤未愈,不知道现在谈这个问题是否合适,正在迟疑不决,忽听得外面突然传出一阵爆筒似的的声音:“二姐,今儿饭菜这么香,是不是家里来客人了”

    “这是我三弟,一功,”高立功笑道:“整天游手好闲一个,不知道又在哪闯了什么祸事回来。”

    李鸿基也是侧目微笑,这高一功,应该就是山里人所说的野孩子,用后世的话说,就是豪爽型的人,这种人一般好相处,只要对了胃口,自己需要在高家养伤一段时间,必须要搞好关系,“立功,我们要见见他吗”

    “当然要见见,”高立功缓缓点头,“不瞒鸿基,这所房子,乃是我三弟一功的,前面的房子才是我的。”

    听高立功一番解释李鸿基方才明白,原来先前进入的那幢茅屋,才是高立功的,东西厢房分别住着高立功夫妇和高桂英,虽然还有一些空余的房子,但多半是柴房、仓库之类的,不太适合住人

    而后面的这三间茅屋,乃是高一功的,他自己只住东厢房,因为尚未婚配,平时也懒得做饭,就与大哥一家合灶。

    这两幢茅屋,坐落在这片山谷的最西面,与最近的房屋也是隔着一段距离,显得相当幽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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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采药
    “桂英妹子,我行的!”李鸿基被抢去竹筷,右手五指张开,僵在空中,像是在练鹰爪功,准备出击似的,高桂英要喂饭,就坐在床前的小木凳上,胸口恰好与李鸿基的手掌等高,李鸿基觉得动作不对,这……这,自己怎会如此下作,竟然像是偷馒头的采花贼。

    “行了行了,别逞能了!”高桂英拾起菜碗,却将碗中的馒头递与李鸿基,“这个拿着,自己啃!”

    李鸿基在馒头上轻轻舔了舔,又吮吸片刻,猛地张开大嘴,咬下一块豁口,连番咀嚼,混着吐液翻滚而下,高桂英及时喂上一口菜肴,然后再等着李鸿基自己啃馒头。

    这顿晚饭,用了小半个时辰,方才结束,李鸿基抹抹嘴唇,“多谢桂英妹子!”

    “要谢人家,也得先养好身子,像这样躺在床上,光是嘴上客道有啥用”高桂英收拾好碗箸,临出门时,却是停住脚步,“鸿基,你习过武功吗”

    “倒是习过枪棒,只是没有拜到名师,这几年当驿卒,时时骑马跑公文,武功怕是荒废了!”李鸿基初见高桂英时,就是一身玄色练功服,估计她一向是习武的,自己这点武功,还不知道人家是否放在眼里。

    高桂英脸上一片释然,却是转过脸不让李鸿基看到,“习过武功就好,这段时间我照顾你,待你伤势好了,再教我武艺,”顿了顿又道:“你会骑马,刚好教教我马术,可惜……这里没马!”摇头叹息一会,飘出西厢房。

    虽然高立功一再反对,高一功与李过还是喝得不亦乐乎,直到高立功强行断了酒,二人才吃了点馒头压压酒气,但高一功一时兴奋,偏要拉着李过同寝。

    两人来到李鸿基所在的西厢房探视一番,便去东厢房闲话,高立功随后独自进来,在李鸿基床头落了座,烛光下,二人四目相对,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相对于高立功考虑成熟了,准备去投奔高迎祥,李鸿基则希望延续历史的轨迹。

    “鸿基,未来有什么打算”过了好久,高立功试探着。

    “先养好伤再说吧!”李鸿基一直在思索未来,李家站肯定是回不去了,如果现在去投奔高迎祥,即便有高立功的关系,自己可以被高迎祥收留,也不过是辕门执戟一小兵,要想出头,不知道要流过多少汗水甚至血水。

    他不怕流血流汗,已经死里逃生一次,生命于他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关键是他不认同高迎祥的流寇本质,被官军追着到处跑,哪一天才是头

    有了后世经历,加上在历史小说中读到的大量历史知识,李鸿基更愿意出走甘州,甘州现在就是一个火药桶,只差了一点火种。

    李鸿基本不想造反,如果能够选择,他宁愿做一名富家翁,有银子,有良田,有醇酒,有美女,那才是人生极乐之事。

    但陕西已经腐烂透顶,根本没有他的立锥之地,哪怕他只想做一名卑微的百姓都不行。

    江南的商业文化倒是浓厚,但即便拼死挣得一份家业,十数年之后,也会毁与鞑子的战火,鞑子一旦破关,将是整个汉民族的灾难,他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人,又如何能阻止这种灾难的发生

    如果能够选择朝代,他最向往盛唐,就是两宋也可以接受。

    可惜,上天虽然眷顾了他,让他远离那个破碎的家庭,却没有给他选择朝代的机会。

    尤其是这个腐烂的明末,人命如草芥,即便自己能积累起一些浮财,又能维持多久鞑子的刀枪不认识财富,大明的士大夫仇视财富,只要这些财富不属于他们自己。

    来到这个朝代,他曾经放弃了希望,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快快乐乐过完这一生,但艾诏击碎了他的梦想。

    除了谋反,他已经没有了出路。

    但谋反的路,有千万条,李鸿基只想让自己的起点高一些,如果真的像历史上那样,建立一个王朝,他一定不让这个王朝那么短命。

    “我打算先养好身子,”李鸿基觉得这种语气,可能令高立功不快,人家为了救自己,刚刚丢了饭碗,于是继续道:“我没想那么远,等身子好了,我要去看看艾诏!”

    李鸿基入狱,乃是艾诏一手促成,看望艾诏会有什么结果,高立功用屁股都能想得出,不过这样一来,李鸿基必将走上谋反这条道路,也许那天的梦境是真的,他没有阻止李鸿基,“需要我帮忙吗”

    “现在还没想好,现在主要是养伤,不养好身子,怎么对得起艾诏”李鸿基长叹一声,“只是这段时间,要连累立功的家眷了。”

    “鸿基说哪里话安心养伤便是,一切,等伤好了再说,”高立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只好向李鸿基拱了拱手,“鸿基,今天赶了这么远的路,你怕也累了,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不要当成外人似的!”

    第二天一早,李过便要告辞回去,但高一功硬是拽着李过,要去山中打猎,他与李过喝了一顿酒,又困了半夜觉,臭味倒是相投,现在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李过本来也是一位游侠之类的人,回去除了游手好闲,也没什么正经事,被高一功一说,也是对壶芦山有些神往,也就欣然同意了。

    二人配了腰刀,携了弓箭,怀揣干粮和清水就要进山。

    大明国内严禁民间拥有凶器,但这里靠近军镇延绥,




第18章 蒙古骑兵的战斗力
    “你”李鸿基一脸惊讶,“你会采草药”

    高桂英撇撇嘴,“怎么,看不起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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