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必须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天际舟
许三春的来历,除了花暮辰之外,最清楚的就是他。那个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守在少主身边,替他护法。
然而,许三春如今身在洛邑城,而少主说过,他至少在一年内,不能踏足京城。
“去洛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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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盘问
洛邑城,蔡家大宅中。
蔡紫妍狠狠地将手中的信纸揉成一团,脸色阴狠。“要我去给她道歉!做梦!”她将信纸大力扔了出去,心中怒气难平。
伺候着她的下人都低眉垂目地屏住呼吸,不敢造次。
她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后又吩咐:“芍药,去给我捡回来。”
“是。”
芍药躬身应了,将被她揉成一团的信纸捡回来呈上。
这是从本家写来的信,信中蔡紫妍的父亲,也是如今蔡家的家主,将她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斥责她得罪旭日公主,命她立刻去宫中请罪。
这,让蔡紫妍怎么想得通
一个原本被她看轻的小小绣娘,转眼间成为了惹不得的公主。那个许三春,生得一副狐媚子的勾人样子,天生就是下贱命,她怎么可能是公主
一定!是皇帝给弄错了。
在蔡紫妍的心中,谁都可能是公主,唯独许三春不行。
但父亲的信她可以发脾气扔掉,但却不能不回。父亲的命令,她也必须遵照执行。
蔡紫妍十分清楚,她所有的骄傲荣光,都来源于蔡家。她的身上流着蔡家嫡出的血脉,所以她才能天生就能享受常人想象不到的尊荣。
如果没了蔡家,如果她被蔡家放弃,那么她什么也不是。
所以,她再怎么苦闷,心头怎么不甘,也不能违背蔡家利益。
她呼出一口气,将手中信纸慢慢展开,让芍药碾墨准备回信。
“姑娘,宫里头来人了。”一名丫鬟走到门口回禀。
宫里头
蔡紫妍执着笔的手一抖,在纸上落下一个豆大的墨点。难道,皇帝派人来问罪了
她深吸一口气,“请他在花厅稍候,我马上过去。”
芍药替她换了一身见客的衣裙,蔡紫妍坐在妆台前,看着芍药担忧的神情,忽地笑了起来,道:“怕什么怎么着我也是蔡家大小姐,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就这样降罪于我。”
是的,嵩烈帝固然手段残酷,但也不会因为她得罪了公主而问罪于她。皇帝若是那般是非不分的人,大商也不会江山稳固。
不知者不罪,那个时候,许三春还不是公主身份,只是织锦府中众多才娘的一员。
到了花厅,苗劭从窗前转过身来,看着蔡紫妍不阴不阳的笑了笑,道:“蔡家果然不愧是百年世家,就连窗下的君子兰也能养得那般好,小姐你的尊荣也就不足为奇了。”
宫里头来的,竟然是苗劭
对苗劭的大名,蔡紫妍早已如雷贯耳,也在各个场合见过这位皇帝跟前的红人。没想到,两人的第一次正式见面,竟然是因为许三春。
而且,对方的话,很明显就是一语双关,别有所指。
蔡紫妍快走了几步,见了个半礼,笑道:“苗总管过奖了!小女子蒲柳之姿,焉能擅谈尊荣整个大商,论起尊荣来,当然是已故的皇后娘娘。”
见她明白自己的意思,苗劭面色稍霁,道:“蔡家千金果然是聪明人!”
两人入座,蔡紫妍命下人上了府里最好的茶水,问道:“不知苗总管此来,可是有事小女子不才,愿为总管分忧。”
苗劭品了口茶水,放下杯子道:“蔡姑娘,我这次来也没别的意思。只是皇上想要知道,在端王妃的消夏宴里,你和旭日公主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来了!
蔡紫妍心头一紧,握着粉彩茶盅的手蓦然收紧,骨节透出青白色。
这个问题,她若是答不好,转
第二百四十一章 怀疑
更加庆幸的是,这是在琼楼阵中的深潭。瀑布从上空悬落而下到了潭中,却没有继续往下流走,而是被阵法的力量禁锢着,循环不息。
要在一口深潭中找一块玉佩固然不易,但既然知道这块玉佩仍在潭中,事情就好办了。
不过多花一些时间,多花一些人手。
苗劭再次来到这里,这次是端王亲自作陪。上次消夏宴是端王妃主持,才会破例由王妃接待他。
他虽然是内侍,却也是男人。
一直到了快宵禁的时候,浑身水淋淋的踏月卫才从将墨玉血佩从深潭里捞了起来,双手恭敬地呈到苗劭跟前,“总管大人请看。”
不用对照蔡紫妍画的那副图,苗劭早已将玉佩的形状花纹牢记于心。只一眼,他就知道这正是他要寻找的那块玉佩。
别的不说,就光是这块墨玉的色泽材质,就非凡物,确实是只有花家少主才能送出来的宝物。
“叨扰了王爷一整天,奴才告辞。”
端王忙道:“总管大人可千万别跟本王客气,我们都是为了替皇帝办差,说什么叨扰”
苗劭自谦是他的本分,他哪里敢在皇帝跟前得用的红人面前,拿什么王爷架子
送走了苗劭,端王回转内宅,和端王妃说起此事,道:“我看,皇上对旭日公主比我们想的还要上心。”
端王妃点了点头,就在自己府里发生的事情,她怎么会不知道“王爷说的是。否则,也不会让踏月卫出动,只是替公主寻回一个玉佩。”
端王沉吟片刻,道:“再过上几日,你递个折子进宫里去探探消息。如果可以,请公主出宫游玩,或者你进宫去看看她都行。”
许三春进宫之后,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
旭日公主和自己府上有这等渊源,从辈分上他们夫妻又是她的长辈。储位之争端王早就想好了不插手,旭日公主出现的时机却是刚刚好。
在嵩烈帝摆明了恩宠旭日公主的情况下,他们跟她多加亲近,不会有任何坏处。妙的是,她还是名女子,怎么样也不会继承大统,和她关系再好也不会惹来皇帝的猜忌。
这番心思,端王妃稍一思索便明白过来,立刻应下。
只是,嵩烈帝的心思,端王就算是他嫡亲的弟弟,也摸不准猜不透。
他命苗劭去寻回这块玉佩,并非是为了替许三春找回心头之好。而是要看看,这块花暮辰送出的玉佩,究竟蕴藏着什么不同
毕竟,这时机未免太过巧合。
许三春是在春末进入洛邑城,嵩烈帝一直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而就在蔡紫妍和许三春发生争执,让人将她脖子上的玉佩抢走扔掉后,自己就立刻感应到她就在城中。
莫非,花家一早就知道许三春的公主身份
那么花暮辰送给许三春这块玉佩,掩盖着她的身份,又是为了什么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开始不可停歇地生根发芽。
但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嵩烈帝却想不通。
他在不知道许三春是自己失散了十七年的女儿之前,就因为花暮辰而知道她的存在。看起来,一切都合情合理,不过是贵公子巧遇乡间野花,一时冲动被迷了理智的故事罢了。
从古到今,这样的故事只多不少。
而且到后来,花暮辰也和她断了联系。这也说得通,花暮辰毕竟是花家少主,他的妻子就算不是姜素弦,也不可能是父母双亡的绣娘。
对此,嵩烈帝并不感到意外。
说到底,花暮辰也只是个未满二十的少年郎罢了。看他做的那些事情,就算天资聪颖,也没能超过正常人的范畴。
但这块玉佩,该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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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失去生机的墨玉佩
“公主殿下,陛下命我去端王府里,替您寻回了这枚玉佩。”苗劭恭敬回禀。
听到“玉佩”两个字,许三春猛然转过头来,目光紧紧地锁住他手上的那块墨玉佩。
苗劭双手托着玉佩,躬身往前走了两步,月兰取过他手里的玉佩,交到了许三春的手里。
失而复得,许三春将玉佩紧紧地贴在心口,“替我谢谢父皇。”
苗劭笑道:“只要公主开心,皇上他也就高兴了。”
这块墨玉佩被蔡紫妍命人抢走,许三春只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它,但也没想过还有能失而复得的一日。
要在水帘洞下面的深潭里找一枚玉佩这需要花费极大的功夫。
许三春虽然伤心难过,也知道几乎不可能寻回来。
按说,嵩烈帝派人寻回了这枚玉佩,她应该感激涕零才是。但她只要一想到当日在大殿中的诡异情形,以及她经历的那个阵法,就无法对嵩烈帝产生父女亲情。
她总觉得,嵩烈帝对待自己的方式,并不是父亲对待女儿。
虽然,对方所做的一切,都在向全天下彰显他对这名公主的喜欢与看重,都在告诉所有人,他是一个思念女儿的父亲。
但只有真正面对过嵩烈帝的许三春才知道,在皇帝的身上,她感受不到半滴父爱,有的只是冰冷、死亡、以及恐惧。
醒来后,许三春也将前后所有的一切,都反复想了一遍。
她几乎能肯定,花暮辰接近自己,正是因为自己的公主身份。而自己弄丢了墨玉佩之后,就被发现了公主身份,所以这块玉佩一定有玄机。
然而此时,无论她怎么看,这也只是一块普通的墨玉佩。
之前在她脖子上戴着时,玉佩上有红色的纹路隐隐藏在其中,然而现在全都消失无踪。另一个让她在意的事实是,之前玉佩虽然也是呈现出玄黑色,却黑得通透,现在是一片死气沉沉。
就好像,这块玉佩失去了生机。
说起来实在有些让人不能理解,一块玉佩,就算再怎么珍贵也是死物,怎么会拥有生机
但在这之前,许三春确实有和这块墨玉佩血脉相通、共同呼吸的感觉。而且她能肯定,这不是她的错觉。
月兰也发现了玉佩的异常,语气迟疑道:“公主,这块玉佩……”虽然看起来和之前一模一样,但又明显不同。
这要不是皇帝让人送回来,她都会怀疑是被谁掉了包,这是个假货了。
许三春看了在她屋子里侍立着的宫女一眼,打断了月兰的话,欢喜道:“这块玉佩能失而复得,父皇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待我身子再好一些,我就去拜谢父皇。”
月兰知机,立刻止住了话头。这里是在皇宫,屋子里的人不知道都是谁的眼线,话不可乱说。
她不知道,许三春顾虑的并不是其他。
许三春拥有天工娘的实力,又在三才楼里和冯长老探讨阵法,在阵法之道的理解上,已经远超出一般人的水平。
在东乌府时,许三春就知道,哪怕只是一个镇学的大阵,主持镇学的才娘也能掌控全阵的动静。只要她想,只要她愿意耗费法力,在阵法里就能追溯当日情形。
谁和谁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主持阵法的人都能一清二楚。
而这里是洛邑,更是重中之重的皇城。皇帝的法力如此高深,运用的阵法图自己闻所未闻,许三春有理由相信,皇城和洛邑的护城大阵,正是由嵩烈帝自己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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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吴贵妃
“谢娘娘关心,我没有大碍,都按时服药的。”
“你这孩子。”吴贵妃的花容月貌上满是慈爱,执起她的手端详了片刻,道:“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瞧瞧这手上都生着茧子。既然进了皇宫,你就安心住着。”
“你父皇命我照顾你的起居,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我说就是。”
许三春忙应了,这种场面上的话,她不会当真信了,但在表面上自然要诚恳无比。她刚进宫,不知道这里面的深浅,但这可是天下权力集中之地,里面的人个个都不会简单了。
更何况,是爬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吴贵妃呢
这样能从深宫中走出来的人物,许三春就算不知道她的经历,也从来不敢轻视。
“三春谢过贵妃娘娘。”
“快别再自称三春了。”吴贵妃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你是尊贵的昑公主,也是圣上亲封的旭日公主,许三春这个名字,忘记了的好。”
嵩烈帝姓殷,许三春真正的名字,是殷昑。
“这可是皇宫。”吴贵妃放缓了语气,低声提醒着她。
“昑儿谢过贵妃娘娘。”许三春从善如流,连忙改了口。这个道理,她怎么会不明白刚才,她是故意那样说,想看看吴贵妃的反应,是不是同自己想的那样。
殷昑,这个名字她一点都不喜欢。
虽然在刚到大商朝的时候,她觉得许三春这个名字简直土到没边,但这个名字如今承载着她的许多回忆,她怎能舍弃
哑娘对她的拳拳爱护之心,那颗为了她宁愿搏命的心。那些温暖,那些一起走过来的日子,那份无论她何时回家都为她守护的温馨。
还有在镇学里的那些同窗情谊,在府学里京里过的那些凶险,和被人关爱着的感动。
这些美好,在许三春的心里,远远高于如今这个公主身份带给她的尊荣。
是以,在她的心中,她仍然是许三春,而不是什么公主。
但是没奈何,以后只要在皇宫里的一日,她就一日只能是殷昑。恐怕还不止在皇城里,只要还在洛邑城,她就不能自称“三春”,其他人更不可能只视她作织锦府的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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