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必须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天际舟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不管发生什么事,看到什么,她都一定要冷静,且不可慌乱。
打开红漆,里面是几张信纸和一朵金色镂空的花。
这朵花,许三春曾经见过。那还是她刚穿越来大商朝不久,在哑娘藏起来的那个精美的匣子上见过。
她收好这朵花,展开信纸,一字一句地看下去。
越看,她的眼睛越睁越大。哑娘清雅的字,勾勒出当年那血腥而又残酷的尘封往事。十七年前的情形,穿过这漫长的时空,就这样鲜血淋漓地出现在许三春的面前。
令她措手不及。
所有的心理建设,在这样的事实面前,统统化作了灰烬。
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十七年前。
皇宫里一片喜气洋洋,皇后刚刚诞下一对龙凤胎不久。皇帝龙心大悦,赏赐如同流水一般抬进凤仪宫中,就连乳娘,都备着四五个供皇后挑选。
“皇后。”
那个时候,嵩烈帝还未曾戴上紫金面具,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龙行虎步之间是帝王的威仪。剑眉英目中藏着的凌厉,因为心情愉悦而变得柔和。
他的嘴角挂着笑意,手里拿着两张纸递给卧床的姬皇后。
“皇后你看,我替我们的孩子取了名字。”
姬皇后因为生产而损了血气,唇色淡得近似透明,面容也透着虚弱的苍白。但,这丝毫无损于她的倾世无双的容貌,反让她多了一种平日里没有的纤弱美丽。
纸上写着两个字,一为“昶”一为“昑”。
这两个字,是不是太过了
但看见皇帝兴致如此高昂,姬皇后也不忍道破,只说:“皇上,民间都说,给孩子起名得起的贱一些,才好养活。”
嵩烈帝摆了摆大掌,笑道:“皇后都说了那是民间。朕和你的孩子,那怎么一样这两个字,他们配得上!”
他指着“昶”字给姬皇后看,道:“这个字,就给我们的太子。他生出来,就注定了将来是一国之君,是要君临天下的皇帝。”
姬皇后忙伸出纤手捂住他的唇,嗔道:“皇上,您怎么说话呢。”
这句话,若是换了嵩烈帝任何一个人说出来,那都是大逆不道之语。当今圣上健在,怎么能说将来谁登基成为皇帝的话,那岂不是在盼着当今圣上早死
嵩烈帝握着她的手,顺势在她的手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万千恩宠
但后来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她想错了。
他是认真的。
认真的将她放在心上,认真地履行着关于荆南国的一切承诺,甚至不惜将原有的王皇后废掉,打入冷宫中。
而她,也从众臣口中祸国殃民的妖女,终于等上了最尊贵的皇后之位。
母仪天下,这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是皇帝对她独一无二的无边宠爱,才将她推到了这个位置,是他的支持才令她坐稳了后位。
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允诺了她,只有两人诞下的皇子,才会是一国之储君——太子。
这一切,难道真的是为了那一次回眸
堂堂一国之君,当真为了自己而一见倾心
这样的事实,让她从刚开始的不敢相信,到后来被他的行动打消了怀疑。他言行合一,都在倾诉着这份真实。
她远在异国他乡,却慢慢地有了安全感,全心依赖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是她的丈夫,她的天,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君临天下的皇帝,是一名强大的男人。
如今,更有了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看着他们纯真无邪的容颜,姬皇后就觉得,上天是善待她的,这一切就好像在做梦一般不真实。
“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都别操心。”嵩烈帝握了握她的指尖,在她耳畔低语:“朕还等着你养好了身子,多给朕生几个大胖小子。”
“皇上,您说什么呢”姬皇后因体虚而苍白的面颊上,浮起一抹娇羞,不好意思地推了推他。
嵩烈帝放声大笑,道:“我的皇后,可是害羞了”他又叮嘱了一番,才离开凤仪宫。为了她能好好养身子,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在这里歇息,但也没有踏足后宫。
准确地说,自从姬皇后来到洛邑之后,嵩烈帝就没有宠幸过后宫任何一个妃子。
“娘娘您先歇着吧,”纪青扶着她躺下,笑道:“皇上对您可真好,方才还打发人来说,他就在御书房歇下了,让人来问您晚饭吃的如何。”
莫说是帝后,莫说嵩烈帝是一国之君。就算是在民间,哪怕是个屠夫,有点闲钱都想讨一房小老婆,能做到像皇帝这样的男人,又有几个
纪青的父亲,是荆南国内的辅政大臣。当年荆南国战败,不得不献出公主。纪青从小就跟她情同姐妹,在宫中伴随着她一同长大。看见对陌生命运心怀恐惧的她,便自愿陪伴着她前来。
而荆南国主,则将纪青纳入了滕嫁的名单。国主也是好意,纪青本就是重臣之女,有她作为滕嫁,分量足够,还能替女儿共同分担后宫中的风险。
但是,她怎么能让好姐妹落得滕嫁的命运更何况,她知道纪青与冉耿相互有情。但是,当她看见名单时已经晚了。
不过还好,到了洛邑城后,皇帝并没有碰纪青一根手指头,她就顺势将纪青留在了自己身边,作为心腹大宫女。
她已经打算好了,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让纪青返回荆南国。她不能为了自己,而牺牲了好姐妹的一生。
姬皇后扶着纪青的手躺下,看着她笑道:“再过几日,我就跟皇上说,遣一队人回去荆南国报喜,你就跟着回去。”
眼下,就是合适的时机。
“娘娘……”突然听到这个消息,纪青的眼里闪着感动的泪光,却又含着深深的不舍。她这一去,天南地北,注定两人将无法再见。
纪青想了想,缓缓摇头道:“不,等下次吧。娘娘您这才刚生完皇子皇女,身子还虚着,不能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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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曾经的皇后
她怎么知道
姬皇后心头大骇,却没有问出口。
这里可是皇宫,凤仪宫更是宫廷里的守卫重地,守备力量足足比皇城中其他地方多出一倍有余。
对此,她曾经专门问过皇帝。洛邑城本就建在雄奇之处,易守难攻。外有护城河及高大的城墙,内有护城大阵,皇城里更是守备森严重重保障,她能有什么危险
面对她的问题,嵩烈帝只笑着说:“你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你的安全我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而对方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凤仪宫,布下如此高明的阵法,她问什么都嫌多余。不如冷静下来看看,这名黑袍老妪究竟想做什么
见她的神色不再慌张,黑袍老妪赞许地点点头,道:“不错,希望你接下来也能保持镇定。”
说着,她从右边的袖袋里取出一粒透明的珠子,示意姬皇后伸出手,放在她的掌心。
姬皇后仔细端详,这粒珠子非金非玉非珍珠非琉璃,清澈透明,却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你用光球感应。”黑袍老妪道。
姬皇后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立刻去做。
黑袍老妪“嘿嘿”地干笑几声,道:“你放心。我如果想要害你,不需要这样大费周张。”
这倒是事实,对方神通广大到如此地步,如果只是要自己的命,简直是轻易而举之事。
“这是什么”姬皇后问。
黑袍老妪的面上出现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那是一种既悲伤又愤怒,既萧瑟又痛恨的混合神态。姬皇后想不通,一个人的脸上怎么能出现这样的表情。
“这里,是一个你不了解的、真实的皇帝。”
皇帝
姬皇后不再迟疑,在心中默念了几遍静心诀,将意念沉入到光球之中,控制着暗月之力去触碰手里的这里珠子。
黑袍老妪默默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脸上闪过震惊、疑虑、骇然等等情绪,这些都在预料之中。
姬皇后猛然睁开眼睛时,只不过才过去了一盏茶时间而已。然而对她来说,她好像在珠子里的世界过了大半辈子,整个世界翻天地覆。
“我怎么知道,这些都是真的”她颤声问道,眼泪从她的腮边无声地流淌而下。
“你问出这句话,就已经知道这些都是真的。”
姬皇后浑身一抖,对方说的没错,她相信这些都是真的。这么疯狂的事情,如此真实的影像,比她看过的所有传奇话本都更不可想象,更夸张。
黑袍老妪惨淡一笑,伸手解开她身上的黑袍,“你要的证据。”
姬皇后睁大了她美丽的凤目,不可思议地问道:“你……”她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您不是已经薨逝了吗”她真正想问的是,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眼前的人,虽然和画像上的形容大变,面色枯槁,但仍能依稀辨认出她的面目。而她身上的,正是皇后服色,右手腕上戴着的,是皇家传世的玉镯,那是代代相传,只传皇后的宝物。
她,正是当今皇上的亲生母亲,曾经的皇后。
可是,在嵩烈帝还未登上帝位时,她就已经病逝。所以她的谥号只是皇后而不是皇太后。
这么一个理应作古多年的人,竟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姬皇后除了震惊,更理解了她口中的那句话。
没错,她活着就是证据。
是嵩烈帝不惜兵临城下求娶自己的证据。
缘分宠爱
灯火阑珊中的一个回眸
帝王的绝世独宠
呵,这真是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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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烈焰灼身
黑袍老妪反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我也想,但我做不到了。”
她将姬皇后的手合拢,让她紧紧地抓住那粒珠子,道:“我今日来,就没想过活着出去。”她并不如姬皇后所想一样神通广大,潜入凤仪宫,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资源与法力。
出去,就一定会暴露。
假若她暴露了痕迹,就会被他知道,那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我可以帮你。”姬皇后道:“你就先留在我宫中,改头换面藏起来,过段时间我再送你出去。”
黑袍老妪摇了摇头,“你还是不够了解他。你以为你宫里守备森严,是为了保护你不,是监视。”
监视。
同一件事,却是另一个目的,姬皇后毛骨悚然。
“你这宫中,莫说突然多出一个大活人,就算是飞进来一只苍蝇,他也能知道。”黑袍老妪取出一张阵法图,双手一划拉,丝绢在空中徐徐展开,轻飘飘地落到她的身上,覆盖住她全身。
“不!”姬皇后急呼制止,她认得这张阵法图。
“我言尽于此,剩下的你知道该怎么做。”黑袍老妪看着姬皇后,道:“只要你能灭掉他,就是替我们所有的皇后、太子报了仇。”
话音刚落,她双手高高扬起,两缕深紫色的法力光芒从她掌心延伸而出,终点是她脚下的阵法最核心处。
只见核心处骤然出现一点深紫色光芒,刹那之间如火焰般燃烧起来,呈现出夺目的亮白色。还没等姬皇后反应过来,这团火焰就腾地一下燃烧起来。
黑袍老妪被包裹在火焰之中,用暗月之力作为燃料的火焰何等猛烈,她忍受着烈焰灼身的痛苦,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与解脱。
她留给姬皇后的,是一张微笑着的面容。
她的使命已经完成,对她来说,死或许是一种解脱吧!
再次对她行完一个大礼的姬皇后抬起头,眼泪已将被褥浸湿了好大一片。
随着黑袍老妪的死去,她所设下的结界也烟消云散。那透明的气泡“啵”地一声消失在空气中,声音很轻微,若不留意只会以为这是错觉。
眼前的一切,重新变得正常起来。窗外的夜风轻拂,带来盛夏的芬芳火热。冰盆里的冰还未完全融化,丝丝袅袅的白气向上升腾着,提供着室内的凉意。
皇子公主的摇篮并排放在房中,两个孩子睡得香甜。
姬皇后的视线,投向了她床前三尺之地。那里是干干净净的明砖,无尘无垢,光可鉴人。
黑袍老妪来了,又走了,除了她手里的那一粒珠子,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所有的一切,都替她想得周全,甚至抹去了一切可疑的痕迹。
这,仍然是一个美好安宁的夏夜,触手可及。
但只有姬皇后心里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握了这般久,那粒珠子的温度仍然没有丝毫升高。冰冷的触感提醒着她,“你知道该怎么做”,黑袍老妪的话回荡在心间。
我知道吗
可是我该怎么做
姬皇后撑起身子,来到一双孩儿的摇篮旁。他们的睡颜,是如此的天真无邪,她怎么能坐视,让他们去迎接那样悲惨的命运
自己怎样都不要紧,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她的眼泪,落到了殷昶的脸上,他不舒服地动了动,“哇”地一声啼哭出声。被他惊动,殷昑的小脸皱了皱,伸出小胳膊也不甘示弱地哭了起来。
乳娘听到动静连忙进来,姬皇后忙掩了眼泪,拍了拍殷昶柔声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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