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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玉狮子

    更何况,热娜古丽杀尼亚孜,是在毂辇之下监视之中,非但情节恶劣,而且打脸打朝廷的脸,打的还非常之狠。

    唉,这个热娜古丽,只要做了她的男人,不论是哪种形式的男人,最终的下场,皆为其手刃。

    我靠啊。

    记得大浦庆转述过伊东祐亨的一段话:他说,‘我认识一个洋人,他告诉我,这世上有一种蜘蛛,叫做什么黑寡妇,交合之后,母蜘蛛就会将公蜘蛛吃掉你如果吃掉我,我甘之如饴’。

    听大浦庆说这段话的时候,已足够惊心,现在看来,较之热娜古丽,大浦庆这个黑寡妇,不过小巫见大巫而已,热娜古丽才是真正的

    不对!

    大浦庆吃掉伊东祐亨,纯粹为了利益;热娜古丽手刃阿古柏胡里伯克尼亚孜,却是为了包括自己一家老小在内的五万和田人的血海深仇,岂得同日而语?

    我拿黑寡妇形容热娜古丽,岂非是非不分?

    岂非走上了红颜祸水一类的性别歧视的路子了?

    惭愧!惭愧!

    好吧,先不想这一层了,先想一想,如何处置这个绝美的罪犯吧!

    罪犯二字,其实不必加引号,可是,真的可以加罪于热娜古丽吗?

    从感情上来说,关卓凡并不愿重惩热娜古丽,不过,他既不是一个真正会为儿女之情牵绊的人,而他的那一点儿儿女之情,也不是加罪于热娜古丽最大的障碍。

    关键是,热娜古丽手刃维吾人的大仇阿古柏胡里伯克父子,早已为维人目为英雄;现在,她又手刃维人的叛徒尼亚孜,一定更为族人所激赏,加罪于热娜古丽,一定会激起维吾尔人的不满。

    大乱之后,革故鼎新,与民更始,收拾人心,唯恐不及,为了一个尼亚孜,失望于全体维吾尔人,殊为不智。

    何况,尼亚孜本就是一个烫手山芋,因为他有反正投诚的情节,朝廷不能不予以接纳,可是,对于朝廷的大度,维吾尔人尤其是和田人,又十分的不以为然,现在,借热娜古丽之手,除掉尼亚孜,不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很好?

    呃,介么说又未免过了,好像我很想要这个尼亚孜的命似的?

    好吧,好吧,换一个说法儿热娜古丽手刃尼亚孜,虽然给朝廷造成了大麻烦,不过,也不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嘛!

    只是,无论如何,关卓凡原先设想的对热娜古丽的表彰,包括安排其觐见皇帝皇太后的计划,都不可能实施了。

    表彰热娜古丽,自然是为大乱之后设省之初的关键时候,笼络维人的民心;除此之外,也可借表彰热娜古丽,冲击失贞失节聚麀等陈腐观念,为关卓凡的妇女解放,添柴加薪。

    就算有人异议,也可拿一句她到底不是汉人,以性理之学求全责备,未免过苛了,将异议轻轻拨开。

    打算的倒是满好,可现在

    唉,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皇帝皇太后总不能接见一个罪犯吧?

    因此,确如文祥之所言,辜负了王爷一片的苦心。

    正在皱着眉头转着念头,只听世嘉小心翼翼的说道,负责搜检热娜古丽的嬷嬷,已经拘了起来;彼时守在门外的那几个人,也是在责难逃,不过,最大的责任,还是该我来负的

    话没说完,关卓凡摆了摆手,莱山你身为主官,责任当然是有,不过左右不过罚俸三五个月就是了。

    顿一顿,下头的人嘛

    辅政王还在沉吟,世嘉已是心头大松:罚俸三五个月?就是说,顶戴无虞了?

    就不要太难为他们了吧!关卓凡继续说道,譬如那个嬷嬷她到底不是狱婆,就像莱山说的,‘热娜古丽的身份,其实得算是朝廷的客人’总不成,叫她将发髻解了开来,披头散发的搜检?

    顿一顿,拘这个嬷嬷做什么?放出来吧!

    世嘉的愁眉苦脸,尽皆烟消云散,连声说道,是!是!

    关卓凡的手指,轻轻的敲着几面,至于这个热娜古丽




第七十五章 其志可哀,其情可悯
    世嘉和文祥的目光,都落在辅政王的手指上,心不由自主的随之一起一落。

    终于,关卓凡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笑了一笑,我还真不晓得拿她怎么办好呢!二位,对这个事儿,都有何高见啊?

    说是二位,不过,事情出在理藩院的手上,世嘉是直接责任人,自然该他先来回答辅政王的问题,可是,他摸不准关卓凡的意思,既已闯了一个大祸,万不敢再说错了话,嗫嚅了几下,还是没说出啥来,只好求助似的看向文祥。

    文祥开口了,却是答非所问,回王爷,这件事情,我的责任,较之莱翁,只重不轻到底是我拍的板;所以,自请罚俸半年,以为后来之炯戒。

    关卓凡嘿了一声,为了一个小小的尼亚孜,处分一个尚书还不够?还得再饶上一个大军机大学士?动静未免太大了些吧?

    顿一顿,说句实话,若博川不敢拍这个板,又过来向我请示,我一样会允准热尼二人见面的不然,确实就太不近人情了!

    再一顿,如是,我这个辅政王,也得‘罚俸半年’喽!

    世嘉大为尴尬,文祥却很从容,只是微微一笑。

    关卓凡看向世嘉,皮笑肉不笑的,我看,这个责任,也不必扯来扯去的了,索性,莱山委屈些,上头下头的责任,统统一个人担起来罢如何啊?

    世嘉一怔,随即连连点头,是!是!这里头哪儿有博公的责任?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嘛!

    辅政王虽然半开玩笑的叫他将上头下头的责任,统统一个人担起来,然而,世嘉反倒再次心头大大一松因为,这是为了他好。

    第一,替上头担责也好,替下头担责也罢,都没有加重他自己的责任还是罚俸三五个月。

    第二,替下头担责,下头自然要感激他这个主官。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替上头即文祥担责,文祥倒不会也不必因此感激他;担责的最大的价值在于世嘉既不会因自己的失职而连累文祥,也就不会因此而结怨于文祥了。

    文博川何许人?那可是大军机大学士,可是辅政王的左膀右臂啊!

    虽然,以文祥的心胸气度,即便因此事而受罚,也未必会怨恨于世嘉可是,这种事情,哪个敢打包票呢?

    还有,什么小小的尼亚孜,动静未免太大了些吧,以及,上头下头的责任拢在一起,亦不过只是罚理藩院尚书三五个月的俸,则如何处置热娜古丽,辅政王其实已经清清楚楚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就好办了。

    文祥对关卓凡心思的了解,本就远过世嘉,现在,心里头更加有谱儿了,于是从容说道;

    热娜古丽之行径,固为国法所不容,不过,到底其志可哀,其情可悯!法外还有人情,对她的处罚,并非没有可从轻酌减之处的!

    关卓凡点了点头,博川‘其志可哀,其情可悯’八字,说的甚好那么,到底该如何‘从轻酌减’呢?

    我想,文祥说道,热娜古丽手诛元枭,对国家,是有大功劳的;而其所犯者,又非遇赦不赦之罪,其功,国家尚未奖录,以其功抵其过,也就算是‘奖录’了。

    顿一顿,至于其功是可以全抵其过,还是半抵其过,恩自上出,须王爷请旨定夺,非臣下所敢擅议了。

    意思是:您看着办吧,全抵其过也好,半抵其过也罢,都ok的。

    热娜古丽的功劳,确实尚未奖录,而这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减刑的理由如果热娜古丽的功劳,经已奖录,则功是功,过是过,无功可以抵过,想替热娜古丽减刑,只好硬来,那样,就不一定谁都服气了。

    而热娜古丽的功劳,之所以尚未奖录,一个是因为关卓凡忙于对法战事,一时之间,顾不上她的事儿;另一个,也是更重要的,皇帝怀孕,直到出月子之前,都不宜接见臣下,而对热娜古丽的奖录的最重要的内容也是广大维吾尔人民最喜闻乐见的,是他们的英雄,可以得到大皇帝的接见。

    这倒是无心插柳了热娜古丽的功劳,迟迟未得奖录,但塞翁失马,一来,成为其抵过之凭藉;二来,若经已奖录,则热娜古丽杀尼亚孜,便成了功臣犯罪,那么朝廷的脸面,可就太过难看了。

    这个方案,还有一大妙处:

    本来,热娜古丽犯罪,关卓凡拟议中的对她的表彰,皆无法实施,竹篮打水一场空如文祥言,辜负了王爷的一番苦心;现在,既然以功抵过,则相关诏书之中,必然要详录其功即所谓奖录,则虽然皇帝皇太后还是不能接见她,不过,这个表彰,到底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实施了。

    关卓凡大为满意,博川老成谋国好!

    看向世嘉,莱山,你怎么看?

    您都说老成谋国好了,我还能怎么看?

    世嘉连连点头,博公高见!我附议!附议!

    他心头重负既然已经撤去,脑子也就变的活泛了,顿一顿,说道:

    另外,我觉得,相关诏书嗯,我是说,若王爷能向三位皇太后请一道懿旨,似乎就更加妥当些了。

    关卓凡文祥略一深想,不由一起微微点头。

    按朝廷法度,热娜古丽之行径,乃不折不扣的杀害无辜之人,为她从轻酌减,不论理由是什么其志可哀,其情可悯也好,以功抵罪也罢,不论说的如何冠冕堂皇,究其竟,都是枉法。

    皇帝是立法者兼执法者,自己枉自己的法,总是落人口实;不过,皇太后就不一样了,慈丽不必说,慈安慈禧也已经撤帘,没有了立法者兼执法者的牵绊,她们从女性的角度出发,对热娜古丽表示同情;而皇帝从孝道出发,秉承慈意行事,虽然还是枉法,却更容易求恕于天下人。

    果然是更加妥当些!关卓凡点头,好,这个事儿,咱们就上烦三位皇太后的虑吧!

    顿一顿,笑一笑,我说一句实在话,不过,不入第四人之耳热娜古丽既怀此志,总是要动手的,也总能给她找到动手的机会的,若她一定要动手,倒宁肯她现在就动手,不然的话

    摇了摇头,打住。

    文祥世嘉对视一眼,都明白了辅政王的意思。

    王爷虑极是!文祥慢吞吞的说道,迟一些,尼亚孜就入职理藩院了,彼时,尼某级别再低,也是朝廷命官,则热娜古丽之‘动手’,便是杀害朝廷命官,那就真不晓得,该如何

    打住,也摇了摇头。

    那就真不晓得,该如何替她脱罪啦!

    好吧,关卓凡轻松一笑,无论如何,了却心头事一桩!

    顿一顿,另外,尼亚孜的后事,不要马虎,要严格按照回教仪轨下葬我想,热娜古丽同尼亚孜的关系,毕竟不同于阿古柏父子,她虽然手刃尼某,心里头却未必好受,也未必愿意尼某草草下葬。

    文祥世嘉再次对视一眼,齐声应道:是!

    顿一顿,世嘉小心翼翼的说道,请王爷的示下,目下,热娜古丽其人,呃,该如何

    懿旨颁下来之前,关卓凡说道,禁足就是了,别的一如其旧吧!

    是!

    文世二人辞出之后,关卓凡发了一小会儿的怔,然后,甩了甩头,好像要将热娜古丽这个名字从脑海中甩出去似的。

    无论如何,热娜古丽的事情,相对于对法战事,只能算是一个插曲,关卓凡念兹在兹的,还是

    萨冈孤拔,你们到底打不打马尾?



第七十六章 间谍
    妈祖岛,法国远征军北京东京舰队锚地。

    夜幕中,远远望去,很难细辨哪些是战斗舰只,哪些是辅助舰只,数十只舰船的庞大身躯影影绰绰,犹如浮在海面的巨形海兽,气势慑人。

    舰队的外围,七八条蒸汽小艇缓缓往来穿梭这是巡逻艇,以防敌人在夜色的掩护下发动突袭。

    窝尔达号,舰长室。

    什么?萨冈眉毛一扬,一万五千两白银?

    是的,孤拔耸了耸肩,或者,十万金法郎,不肯再少了。

    金法郎就是法郎,因为法国实行金本位货币制度,因此,彼时的人们,习惯上将法郎称为金法郎。

    这个米罗,萨冈的眉头皱了起来,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啊!

    顿一顿,他如果肯做我们的引水员,一万五千两白银或十万金法郎,虽然贵,到底还勉强算是物有所值,可是,他只肯提供些水文资料

    再一顿,那就贵过头儿了!这不是把我们当成了冤大头吗?

    他是这样说的孤拔说道,他也晓得,一万五千两白银或十万金法郎不是一个小数字,可是,即便仅仅提供水文资料,他也是冒了绝大的风险的

    微微一顿,这一万五千两白银或十万金法郎,其实是卖命因此,不能算贵。

    绝大的风险?卖命?

    是的,孤拔说道,他说,中国政府已经照会各国在华公使馆,中法两国,已处于战争状态,一切为法军提供情报和可直接用于军事目的之服务者,不论华洋,皆视为间谍,一经拿获,立即处以死刑,绝不宽贷。

    顿一顿,中国政府此举,是符合万国公法的;而因从事间谍活动获罪,领事裁判权亦无法庇护,因此,各国驻华公使馆,都严敕本国在华人员,‘严守中立’。

    萨冈轻轻的哼了一声。

    米罗说,孤拔说道,海关,尤为中国政府‘重点关照’之对象,而那个‘总税务司’赫德,也非常的配合,一一行文下属各关口,警告说,若海关职员因为违反中国政府的禁令而获罪,‘总税务司’方面,不能出面为其求情。

    萨冈冷笑一声,赫德英国人嘛!

    孤拔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是英国人。

    顿一顿,米罗说,闽海关的‘税务司’,叫做欧文的,还专门把他们这些引水员,一个一个的找了过去,当面叮嘱当然也是警告千万不要做违反禁令的事情。

    再一顿,这个欧文,也是英国人。

    萨冈再次轻轻的哼了一声。

    米罗说,孤拔说道,他是一个意大利人,而意大利在中国,甚至还没有设立公使馆,他若被捕,是连个替他说话的人都找不到的,到时候,他的脑袋,一定会被割了下来,挂到福建‘巡抚衙门’也就是福建省政府大门前的旗杆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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