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玉狮子
“是;不过,凡事总有万一——王爷,我是说万一——万一,我就是怀不上,可怎么办呢?”
“这……哎,也没有什么!过继一个就是了嘛!”
“过继谁的呀?大哥走的早,没能留下一儿半女;二哥倒是有孩子,可是,晓得你们哥儿俩的关系不好,咱们……能过继二哥的孩子吗?真过继了二哥的孩子,以二哥的为人,往后,可有的麻烦了!”
这个“大哥”、“二哥”,指的是关卓凡自个儿的“大哥”、“二哥”。
“这……”
关卓凡踌躇再三,终于艰难的将下面的话说了出来,“那……就抱一个过来养吧!”
“过继”、“抱一个过来养”是不同的。
前者是以兄弟的儿子为自己的儿子;后者则是将自己别的妻妾所出,“抱一个过来养”。
“别的妻妾所出”——
“皇嗣”是不能打主意的;再者说了,皇帝所出,姓爱新觉罗,不姓关。
也就是说,所谓“抱一个过来养”,是从扈晴晴、杨婉儿、米娅、雅克琳所出之中,“抱”一个过来给敦柔公主“养”;而这个“养”,并不是简单的抚养,是真正以敦柔公主为母,由庶入嫡,将来,是要继承轩亲王爵位的。
*
乱清 第二四三章 妾心入海深,君意何生潮?
敦柔公主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轻轻笑了一声,说道:“王爷说的容易——可是,哪儿有那么轻巧的事儿啊?扈姐姐、杨姐姐、米姐姐、雅姐姐几位,当然都是通情达理、大方不过的,可是,到底是自个儿身上掉下的肉,送给别个养,她们……能乐意?”
其实王爷说的也不容易——“踌躇再三”呢。
但话既出口,不能收回,只好:“呃……你又不是‘别个’!”
顿一顿,“再者说了,对孩子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当妈的,呃,不能不乐意的!”
所谓“对孩子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是说,如此一来,由庶入嫡,白捡了一个轩亲王的爵位了。
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头,对于那几位“姐姐”乐意与否,关卓凡却是一点儿把握也没有的。
首先,米娅、雅克琳所出,毕竟是混血儿,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她们的子女来承老关家的嗣,继轩亲王的爵位——也即是说,暂时只能打扈晴晴和杨婉儿的主意了。
她们两个,能乐意吗?
关卓凡几乎可以肯定:都不乐意。
虽不乐意,杨婉儿那儿,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扈晴晴呢?关卓凡亦几乎可以肯定:这位姐姐,几乎不会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这种事情,又不好硬来——这种事情上,关卓凡也从不会硬来的。
这是为什么他踌躇再三,才勉强给了敦柔公主一个“抱一个过来养”的答复。
“好事儿——我倒不能这么想。”
敦柔公主微微摇着头,“我是说,但凡王爷所出,庶也好,嫡也好,将来,必定都是有大出息的;不能说,只有抱给我养了,才算有出息,才算‘好事儿’。”
“这个……嘿嘿!”
“另外,就算几位姐姐真乐意——”
话说半截,打住。
“哎,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我想,不管是哪位姐姐生的,我抱过来养,都得……趁孩子还小吧?待到孩子大了,记事儿了,懂事儿了,再抱过来养,是不是……就不大合适了?”
这——
倒是实在话呢。
如果孩子“记事儿了,懂事儿了”,必定惦记自己的生母,同养母的感情的培养,就事倍功半了。
只是,照您介么说,目下的这四位——关晓晓、关昕、关天晟、关天杲,统统不合适“抱过来养”喽?
毕竟,这四位,都“记事儿了,懂事儿了”了嘛!
那——
关卓凡转着念头,“你说的……呃,自然是有道理的,只是……”
“还有一个事儿,”敦柔公主微笑说道,“我和皇上,私底下是聊过的——不晓得,皇上有没有跟王爷提过呢?”
关卓凡见她突然宕开一笔,微微一怔,“什么事儿呀?”
“我们姐儿俩,嫁给王爷,也有日子了,可是,几位姐姐——扈姐姐、杨姐姐两位,还呆在上海,米姐姐、雅姐姐两位,还呆在国外,明明是一家人,却天南地北的,外头不晓得内情的,还以为……皇上和我,嫉妒,容不下几位姐姐呢!”
“啊?”
“我想,咱们并不比普通人家,几位姐姐就算搬到北京来,或者住朝内北小街,或者住柳条胡同,这个……并不会委屈了几位姐姐吧?”
敦柔公主说的婉转,但关卓凡当然听懂了——您和您的两位正妻,“分府而居”,各有各的住处;您若将您的侧福晋和其他妾侍接到北京,则她们当然跟您住在一块儿,因此,并不必像“普通人家”的小老婆那样,每天替大老婆请安,因此,“并不会委屈了几位姐姐”嘛!
“呃……是,是!”关卓凡尴尬了,“只是……”
“只是王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如此安排,有何深意,能见告否?”
说着,敦柔公主嫣然一笑,“不然的话,白顶着一顶‘嫉妒’的帽子,不好受呢!”
“深意”,关卓凡是有的,可是,何能率直见告?
他连连摆手,“嫉妒?没有人这样想!没有人这样想!你别多心!”
顿一顿,叹口气,微微苦笑,“我哪儿有什么‘深意’?不过是事情太多了,顾此失彼,一时半会儿的,照应不过来罢了!”
再一顿,“这件事情,皇上倒没有跟我提过;不过,白氏跟我提过,你东边儿的皇额娘也跟我提过,现在,好嘛,又到你了!”
“王爷,皇上的身份,不好明着跟你提这个事儿;我——这到底是我的责任啊!”
“是!是!”
顿一顿,关卓凡用告饶的口气说道,“不过,还请你们暂且放我一马!待打过了这场仗,这些事情,我一件一件,从容办理——娘子,可好?”
说着,连连拱手。
敦柔公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罢,那就暂且放过王爷一马吧!”
心里想,这个事情,“东边儿的皇额娘”催过你,“西边儿的皇额娘”却没有催过你?倒是有点儿奇怪。
“多谢!多谢!”
关卓凡透一口气,顿一顿,“你提这个事儿——第一,当然是你贤惠!第二——我晓得的,其实是接着方才‘抱一个过来养’的话头!”
敦柔公主不说话了。
“咱们索性把话说开了吧!”关卓凡说道,“‘抱过来养,得趁孩子还小;待到孩子大了,记事儿了,懂事儿了,再抱过来养,就不大合适了’——即是说,天晟、天杲、晓晓、昕儿,都不合适!”
顿一顿,“也即是说,若真的要‘抱养’,就得再生个‘还小’的!可是,‘天南地北’的,咋生呢?所以,都得接到北京来!——是吧?”
过了好一会儿,敦柔公主轻声说道,“是,这是我的一点儿小心思——瞒不过王爷。”
“唉,真正是麻烦!——我说,还是咱们两个,赶紧自个儿生一个!如此一来,啥麻烦事儿都没有了!”
说着,关卓凡站起身来,一把将敦柔公主揽了过来,拦腰抄腿,打横抱起。
“哎……王爷!时辰……还早着呢!”
“你老公的能耐,你不晓得?不趁早动作,今儿个晚上,未必够时间用呢!”
“王爷!……那个,方才,沐浴的时候,你不是同小熙……”
“那个啊……嘿嘿!慌里慌张的,不过……‘头盘’!你这儿,才是‘正菜’呢!”
“王爷!你!……这都是什么譬喻呀……”
“什么譬喻不紧要,意思对就好!……哦,对了,那个小册子!”
“啊?”
“老九媳妇儿拿来的那个小册子!那上头,吃的喝的药方什么的,当然不靠谱;不过,那些‘姿势’嘛,瞅着……还是有点儿意思的!我看,未必不可以‘依样画葫芦’?嘿嘿!咱们这就学了起来!”
“王爷!……”
*
乱清 第二四四章 炼狱来去
本章内容,节选自居伊?鲍利斯所著《安南战纪》;居伊?鲍利斯及《安南战纪》之种种,详见本书第十三卷《天行健》第二十一章《三十米之战》,在此不再赘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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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苏醒过来的时候——不能算是完全意义上的‘苏醒’,因为,我的眼睛还睁不开——听到身边有人在讨论,‘他还活着吗?应该已经没气儿了吧?暂且留在这儿算了——尸体太多了,人手不够,抬不过来了’,云云。”
“我的眼睛睁不开,手脚也动弹不得,但意识渐渐清醒,昏迷之前发生的事,一件件都回到了脑海里——我,居伊?鲍利斯,第三十五基干步兵团第七连副连长,军衔中尉,在翻越城头山中国军队中央阵地石墙的时候,被一只大号海军用左轮手枪击中了,所谓‘这儿’,应该就是城头山中国军队的中央阵地了吧!”
“讨论者说的是法语——不然我也听不懂——怎么,中国人的阵地,到底叫我们拿下来了吗?”
“当时,仗有没有打赢,并不是我最关心的,我最关心的是——他娘的!我还没死,你们不能把我当死尸扔在这儿啊!”
“我竭尽全力——或许手指动了几下,或许喉咙里发出了什么声音,总之,讨论者总算留意到了:咦,这具‘尸体’其实还是有‘气儿’的?”
“我被抬下了山;我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但耳朵是好用的,在再一次昏迷过去之前,搞清楚了:我军对城头山中央阵地的进攻失败了;经过谈判,中国人允许我军抬回尸体,收治重伤员——如此而已。”
“哦,也许,我不该说‘如此而已’——事实上,中国人允许我军抬回尸体、收治重伤员,是很出乎我的意料的;之前,一直有这样子的一种说法:中国人会砍下所有被他们杀死的敌人的头颅;至少,会割下这些头颅上的耳朵和鼻子——以此作为请功的证据。”
“但事实上,整个越南战争期间——乃至整个法中战争期间,并没有任何一个法国军人因为上述原因而丢掉脑袋、鼻子和耳朵。”
“还有,北宁战役结束后,中国人在掩埋我军未运走的尸体时,还准许我方随军牧师过去做了一个简单的弥撒——这个,就更加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必须说,整个法中战争期间,每一次战役,每一次战斗,中国军队都严格遵循了文明国家的交战守则,并非传说中的那般野蛮呢。”
“也有人说,彼时,所谓‘文明’,仅限于中国的国防军——亦即‘轩军’;其他的中国军队,依旧保有或砍下被他们杀死的敌人的头颅、或割下这些头颅上的耳朵和鼻子的‘习惯’。”
“好吧,该说回我自己了。”
“不晓得是上帝特别眷顾我,还是死神太过疏忽大意了,总之,我能够活下来,实实在在是一个奇迹。”
“在险些被当成一具死尸之前,我就已经流了太多的血——据‘讨论者’说,他们发现我的时候,我的身下,经已形成了一个大大的‘血池’,我的整个身体,几乎都泡在了这个‘血池’里;抬回到营地之后,几乎没有一个军医,认为我可以最终活下来,但既然我还没有咽气,就权且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医生们首先要做的,是把我体内的子弹取出来——我的前胸破了一个大洞,但后背并没有伤口,这说明,子弹还留在体内,若不及时取了出来,感染和败血症很快就会要了我的命。”
“确定子弹的具体位置很不容易,医生不敢从那个破洞中‘深入’——那儿已经一塌糊涂了,再伸进去搅一搅——手也好、器械也好,一不小心,弄断了哪条心脉,我这匹半死不活的马,当场就死的透透了。”
“而且,医生判断,子弹的位置,应该靠近后背——我是一个强壮的人,胸膛很厚,从那个破洞进去,‘路程’也未免太长了。”
“于是,他们把我翻了过来,用一根前膛枪通条,压在我的后背上,擀面一般滚来滚去——以此来确定子弹的具体位置。”
“勉强确定了之后——之所以说‘勉强’,是因为事后主刀的医生承认,这个‘擀面’的法子,其实并不靠谱,他其实也是靠‘猜’的;而且,机会只有一次,如果‘猜’错了,就只好请我去见上帝了。”
“为什么说‘机会只有一次’?——‘确定’了子弹的具体位置之后,医生切开了我的后背——不然,怎么能够找到子弹并将之取出来呢?不然,他们就得‘走前门’了——我方才说了,‘前门’是‘走’不得的呀。”
“这就是‘机会只有一次’的原因了——若‘猜’错了,他娘的总不能再一次切开我的后背啊!就算我身康体健康、一点儿毛病没有,都未必受的了,何况,彼时之我,奄奄一息、进气儿比出气儿少?”
“但感谢上帝——他们‘猜’对了!”
“子弹终于取了出来,但您可以想象,在此过程中我都经历了些什么——一次又一次在哀嚎中昏死过去,每一次,医生都认为我不会再醒过来了。”
“我还活着,但我已经晓得,炼狱是个什么样子了!”
“子弹取了出来,并不代表我一定可以活的下去——尤其是北圻地区的医疗、护理条件十分有限;于是,山西战役开始之前,我和其他的重伤员,被送上了船,送回了西贡。”
“这条医疗船,本身就有点儿像一个小小的地狱——我躺在甲板上,周围是近百个同我情形仿佛的重伤员,我们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须发蓬乱,身体破裂,从头到脚,都是凝固的血污——哦,对了,有的人,已经没有‘脚’了。”
“从升龙到西贡的海路上,每一天——每一个上午、下午、晚上,都有人在呻吟和哭泣中死去。”
“感谢主,这些人中,不包括我。”
“终于回到了西贡——医疗船进港的时候,我想,也许,我最终还是能够活下来?将来的某一天,我还是能够活着看到马赛港的圣尼古拉堡?”
“回到西贡没多久,我还在间歇性的全身肌肉痉挛和阵发性的冷颤中煎熬,山西战役打成什么样子也还不晓得,巴黎传来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北京—东京’舰队的‘第一批次’——亦即其主力,全军覆没!舰队司令萨冈将军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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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 第二四五章 法兰西的恶性连锁反应
“这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中国的舰队,成军迄今,不过三年多一点,在我们的印象中,弱小、稚嫩、不堪一击;而‘北京—东京’舰队——那可是法兰西帝国的第一大舰队啊!”
“在西贡,几乎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怎么可能呢?’‘什么地方搞错了吧?’甚至,‘搞反了吧?全军覆没的,应该是中国人的舰队吧?’”
“唯一一个群体——虽然也很震惊,但第一反应并非‘怎么可能’、‘搞错了’、‘搞反了’的,大约就是我们这班北宁战役的重伤员了——北宁战役之前,我们中的许多人,也曾认为,北宁的中国守军‘弱小、稚嫩、不堪一击’。”
“事实呢?”
“唉!”
“发生在‘远东第一军’身上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能重演于‘北京—东京’舰队呢?”
“人们向交趾支那总督府求证,但得不到任何确切的答复——官方的基本态度是‘暂无官方消息,一切不予置评’,对于必要追根究底的,便板起面孔,委婉劝诫,‘正派的绅士,应该不信谣、不传谣’,云云。”
“我们都认为,官方一定已经有了‘官方消息’,但是,不想予以扩散,以免引起人心动荡。”
“可是,在西贡这样的地方封锁这样的消息,是做不到的。”
“西贡不是小地方,这座东南亚最大的城市里头,除了行政官员和军人,还有许多商人、传教士以及其他身份的欧洲人,他们中的许多人,同外界有着密切的联系——西贡早就同海外通了电报;相关的消息源,亦不止巴黎一地,伦敦、维也纳、柏林,都传来了类似的消息。”
“再加上北宁战役的失败——北宁既没有拿下来,我们这一大班重伤员又半死不活的摆在哪里,不论官方如何赞美‘帝国勇士们’的英勇,也没办法把失败说成胜利——西贡的人心,不可避免的动荡起来了。”
“陆上攻势的暂时受挫,还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海上的得失——在西贡,几乎没有一位绅士不了解制海权的重要性,如果我们失去了中国乃至越南的制海权,陆上的军事行动,也是迟早要失败的——北圻的‘远东第一军’,完全依靠升龙至西贡的航线进行补给。”
“如是,我们非但要被迫从北圻和中圻撤军,南圻乃至西贡,都可能遭到中国人的攻击。”
“本来,法中战争开始以来,在越的法国人以及‘帝国的朋友’们,对这场战争的胜利,一直是非常乐观的——大多数人都认为,今年年底之前,战争就会结束,我们可以用辉煌而完整的胜利来庆祝耶稣的诞降;现在,悲观的言论开始出现,私底下,人们第一次讨论起战争的失败的可能性。”
“有的人——譬如,我认识一位名叫勒内?布尔热瓦的先生——一位精明的木材商人,就咨询过我的意见,要不要提前将他在西贡的部分资产转移到马尼拉或新加坡去?”
“当然,像布尔热瓦先生这般‘未雨绸缪’者,毕竟是极少数,毕竟,彼时,我们还拥有‘北京—东京’舰队的‘第二批次’,我们对法兰西帝国海军反败为胜、一雪苏窦山海战之耻,还是保有信心的。”
“但是,无论如何,人心动荡。”
“西贡尤如此,我们可以想见巴黎的情形——事实上,议会吵成了一团,巴黎的街头更爆发了相当规模的游行,人们义愤填膺,要求皇帝陛下重组政府和御前会议——特别是‘副皇’总理鲁埃、军事部长郎东元帅、海军及殖民地部长黎峨将军几位,要引咎辞职,下台走人。”
“新闻界的热闹,就更加不必说了。”
“而且,这个热闹,不止于法国自己的新闻界,欧洲其他主要国家的新闻界,也很热闹,尤以普鲁士为甚。”
“想来,我的读者们都看过了《南德意志报》那副著名的漫画:混乱的海面上,皇帝陛下穿着女人的衣服,包着女人的头巾,惊恐万状的缩在在一条小舢板里;一个侍卫,正用手中的船桨猛力拍打一个载沉载浮的法国海军士兵——他正试图攀上舢板。”
“不远处,两条军舰熊熊燃烧、缓缓下沉——一条‘凯旋号’,一条‘窝尔达号’,她们都是‘北京—东京’舰队‘第一批次’的旗舰:前者是‘北京—东京’舰队‘第一批次’第二分舰队的旗舰,后者是‘北京—东京’舰队‘第一批次’第一分舰队的旗舰。”
“这副漫画的某些细节并不是十分准确——皇帝陛下当然没有亲临苏窦山海战的现场;另外,‘窝尔达号’也并没有被击沉——她向中国人投降了。”
“但是,谁又会在乎这些细节呢?”
“考虑到皇帝陛下本人也应看过这副漫画,因此,他的顶住了舆论山呼海啸般的压力、没有临阵换将、叫鲁埃总理等诸公卷铺盖滚蛋便实属难得了;也因此,他的接下来的应对的策略也就在情理之中了:他迫不及待的要拿欧洲战场的胜利冲抵亚洲战场的失败。”
“于是,在梅斯的主力部队尚未完成集结的情况下,皇帝陛下便严旨敕令巴赞元帅遣军进入普鲁士境内,发动萨尔布吕肯战役。”
“结果——唉!”
“苏窦山海战的惨败开启了恶性连锁反应——为了拿欧洲战场的胜利冲抵亚洲战场的失败,不待梅斯集团集结完毕,便非常仓促的发动了萨尔布吕肯战役;而为了冲抵萨尔布吕肯战役的失败,更加仓促的——非但巴赞元帅的梅斯集团没有准备好,麦克马洪元帅的斯特拉斯堡集团也没有准备好——便进行了规模更大的维桑堡会战。”
“结果——唉!”
“好吧,维桑堡会战什么的,是后话了,且也不是亚洲战场的事情,我还是先说回越南——说回北圻的战事吧!”
“需要说明的是,我在西贡的军医院里呆了将近半年时间,当然未能亲历北宁战役之后的北圻战事,不过,我先后采访了数十位这些战事的亲历者——他们都是我的战友,因此,我有足够的信心,本书关于北圻战事之一切,皆可被视为作者——即本人之‘亲历’。”
“在上述数十位真正的亲历者中,有三位绅士对本书这一部分的成文的帮助尤其之大,他们是:达尼埃尔先生——彼时,他是‘远东第一军’司令部的作战参谋,军衔上尉;欧仁先生,彼时,他在‘远东第一军’混合步兵团服役,军衔上士;热拉尔先生,彼时,他服役于‘远东第一军’第一师第五十一团——他是一位列兵。”
“他们三位,都具有诚实、正直的高贵品格,是真正意义上的绅士,我无保留的信任他们对我说的每一句话。”
“接下来,我将尝试着调整视角——不是用我本人的视角、而是用上述三位绅士的视角,来告诉我的读者们,北宁战役之后,北圻战场上,都发生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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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 第二四六章 长路漫漫任我闯,一不小心跌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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