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玉狮子
“没有人晓得这个‘谣言’是如何‘传布’出来的——其实,也没有必要去追究这个‘谣言’是如何‘传布’出来的——哼!这种消息,怎么可能真正封锁的住呢?法兰西帝国的军队,什么时候真正有过‘保密’的传统呢?”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相信该消息的真实性——太匪夷所思了嘛!可是,也不是每个人都不相信该消息的真实性——尤其是我们第五十一团的人。”
“这支北上的部队,步、炮、骑皆备,其中,步兵由第五十一团、混合步兵团以及第四十七团一部组成,而在步兵当中,只有我们第五十一团打过北宁战役——第四十七团也是打过北宁战役的,不过,该团分成了两部分,打过北宁战役的那‘一部’,留在了升龙;北上的这‘一部’,北宁战役的时候,留在了升龙。”
“还有山西战役——战事主要集中在山西城北,而第五十一团是进攻城北中国人阵地的主力。”
“步兵之外,合成炮兵团当然也打过北宁战役和山西战役,可是,这两场战役,中国人都没有动用炮兵,我们的炮兵,不过相当于在打靶——打中没打中另说了,因此,中国人的战斗力何如,炮兵是没有什么感性认识的。”
“骑兵就更加不必说了——入越迄今,从未正经同中国人对过阵。”
“我的意思是说,只有我们第五十一团的人,才对中国人的战斗力有真正的‘感性认识’——因此,相对其他部队来说,我们比较容易相信‘“北京—东京”舰队“第一批次”全军覆没’的‘谣言’。”
“《安南战纪》的读者,应该还记得第五十一团的经历吧?——北宁战役时,第五十一团负责桂阳方向的战事,为中国人‘夜袭’骚扰,惶惶不可终日;撤军之时,置友军于不顾,自顾自撒丫子狂奔,几陷友军于不测。”
“山西战役呢?——几度进攻城北阵地,皆劳而无功。”
“对于‘谣言’,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们的士气,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某种程度的影响。”
“还有,‘谣言’之外,糟糕的天气也是一个原因——越南的雨季开始了,潮湿闷热,令人难耐。”
“彼时,走水路的我们,还不晓得,较之走陆路的那班伙计,我们的处境,经已是如在天堂喽。”
“总的来说,那个时候,虽然忐忑,虽然不耐,但我还没有对加入军队这件事情感到真正的后悔。”
“事实上,我的战友都对我从军的原因颇感好奇。”
“我是一个高中生——在他们眼里,算是‘读书人’了;而家境虽不算如何富足,但小康是有余的——这样的出身,犯得着来吃这碗饭吗?在他们看来,我应该先去考军校,如是,一毕业就做军官,像我现在这样,只好做一个大头兵——所为何来呢?”
“所为何来?”
“第一,我是皇帝陛下的崇拜者——这个‘皇帝陛下’,不是叔叔,是侄子;可是,这一层,不能跟我的战友们明说。在我刚出生的那个年代,崇拜皇帝陛下——再说一遍:不是叔叔,是侄子——是一件很时髦的事情;现在?你说你‘崇拜皇帝陛下’,别人看你,就像看一个傻瓜似的。”
“第二,我还是伏尔泰的崇拜者,因此,对于神秘而古老的东方——尤其是中国——我有着特别的兴趣;但这一层,就更不能对我的战友们明说了。他们可能根本不晓得伏尔泰是谁,自然也就不会明白,‘崇拜伏尔泰’和‘对中国感兴趣’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好了,不说这些了,说回‘影响’吧。”
“受到影响的,不止于士气,船速似乎也受到了某种影响——从越池出发没多久,船速就放慢了。开始的时候,我们以为是水文不明,不能不小心翼翼,后来才晓得,这是为了‘等一等’走陆路的部队。”
“可是,水路的速度放的再慢些,也还是比陆路的速度快的多,我们到达左育的时候,陆路的部队,还没有到达青波。”
“左育为宣光之南大门;而青波北距宣光三十公里,南距越池二十公里——就是说,陆路的部队,连一半的路,都还未走完。”
“左育对于宣光的战略价值,犹如扶朗之于北宁——欲取北宁,必先克扶朗;同样的,欲取宣光,亦必先克左育。虽然,溯明江而上,可以直抵宣光,但我们不能这样做——我们若越过左育,直接进攻宣光,整个后背,就卖给敌人了。”
“这就尴尬了——炮兵走的是陆路,彼时,正在青波的泥泞里挣扎着;可没有炮,这个仗,咋打呀?”
“没法子,我们只好停了下来。”
“出乎意料的是,我们没有等太久——不过二十四小时之后,我们便‘攻克’了左育。”
“不是炮兵快马加鞭赶了上来,而是——左育的越南守军,不战而逃了!”
“据说,左育的守将,就是守山西城南阵地的那一位——叫做郑功和的。”
“这位郑将军,守山西城南阵地的表现,几乎便可算作‘不战而逃’了,这样的一个人,越军的主帅——‘北圻经略使’黄佐炎,不拿他军法从事也就罢了,居然还将之摆在左育这样子的战略要地上?”
“我很好奇,越南人的算盘,到底是怎样打的呢?”
“有人说,黄佐炎本来是要拿郑功和治罪的,但郑某送了许多金银珠宝给黄某,于是,‘用人之际,戴罪立功’,非但不加处分,还委以要职。”
“结果,哼哼!”
“不晓得这位郑将军逃回宣光之后,还可不可以继续‘戴罪立功’?——最好是这样,这样的对手,我们是最欢迎的啦!上帝保佑郑将军!”
“‘攻克’左育之后,宣光门户洞开,我们顺利的进抵宣光城下。”
“可是,接下来的尴尬同抵达左育的时候是一样的——彼时,陆路部队还未到端雄,我们依旧没有炮兵可用。”
“攻打左育,没有炮兵,若不计伤亡,尚有一定的成功的可能性;但以宣光的地理、城防,若没有炮兵,即便不计伤亡,也很难攻打的下来。”
“宣光北、西环山,东、南临水,整体上来说,是一个西北高、东南低的地势,攻打宣光,一是只能由东、南两个方向,二是必须仰攻——这就非常不利了。”
“宣光的城池的坚固程度,不输山西;而且,宣光筑有相当数量的炮台——这一层,比山西还强;虽然,上面的火炮都是越南人自铸的老式的前膛炮,可是,好歹也是炮啊!而我们的炮兵——好吧,你们都晓得我们的炮兵在哪里,我就不再啰嗦了。”
“事实上,我们也不是没有炮——部分‘联合舰队’的小吨位船只一直上溯到了宣光城下,可是,船只的数量既少,船上火炮的口径又小,距目标的距离又远——只能由江面发射嘛!这点儿火力,对于越军的老式火炮,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优势。”
没法子,只好再次“等一等”啦。
*
乱清 第二五零章 兵锋所向
“‘等’,并没有问题,问题是,中国人也会‘等’吗?”
“我军攻克山西之后,未返过身来,再度进攻北宁,而是将主攻方向由东路改为西路,北上宣光,其实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应该不太出中国人的意外——就算中国人一时念不及此,事到如今,他们也应该收到我军进逼宣光的消息了,对我军的战略意图,也应该做出正确的判断了吧?”
“如是,中国人的正常应对,便应是由中路重镇太原出兵,西援宣光——他们也应该想到,单靠越南人自个儿,必是守不住宣光的吧?”
“另一方面,越南人更应有自知之明——一收到我军北上的消息,就应该向中国人求援了吧?”
“说不定,此时,太原的中国人,已经开拔了,正向宣光赶过来呢!”
“原则上,我们是非常欢迎中国人的到来的。”
“事实上,我军剑指宣光,宣光本身,还不是最重要的战略目标,最重要的战略目标是——‘围城打援’,即,以宣光为饵,引诱和逼迫中国人离开坚固城池和有利地势的庇护,与我军进行野战。”
“野战不同攻坚,将军和上校们有充足的信心,可在野战中打败乃至全歼来援的中国部队——何况,根据之前的情报,中国人在北圻的部署,以北宁—山西一线为重点,太原的驻军,大约只有二千五百人左右。”
“山西的中国部队,‘轩军’四千,‘桂军’四千,总共八千,依托坚城,犹无法坚守,何况区区的二千五百人?”
“更何况,这两千五百人要打的,是野战,没有‘坚城’可以‘依托’啦!”
“当然,谅山还驻有数量不详的‘轩军’,但谅山距太原有相当的距离,且其间多为山地,遇上雨季,行军愈加艰难,未必能够给予太原及时的援助吧?”
“就算太原获得了谅山的增兵,其赴援宣光的部队的数量,无论如何,也超不过山西和北宁的吧?”
“所以,我军百分百胜券在握!”
“‘围点打援’干掉了来援的中国人,宣光自然便唾手可得了——不战而下都是可能的——这不必说了;更重要的是,我军将自此彻底确立对中国人的战略优势!”
“我军既可以北上汇合吴鲲部,由云南侵入中国本土;又可以再一次调整主攻方向,乘胜而东——中国人西援宣光既败,其中路空虚,太原自然亦如宣光般唾手可得——不战而下也是可能滴;之后,我军的兵锋,直插其东路之腰部,其北之谅山、其南之北宁,为我军悬隔,既皆无法独存,彼此又难以相救,则中国人在北圻的整个部署,就分崩离析了!”
“妙吧?”
“需要说明的,将军和上校们当然不会将以上战略、战役部署向普通士兵交代的——普通的下级军官也未必能够一一了解,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列兵——‘普通士兵’中最‘普通’的那一种;我之所以可以在此对之侃侃而谈,一来是‘马后炮’——战事结束之后,战前的许多部署,就不再是什么秘密了;二来嘛,我有一个特殊的消息源——我的连长菲奈斯上尉。”
“入伍之前,菲奈斯上尉是一位教师——哲学教师,在他的连队里,我是唯一一个能够与之交流哲学问题的人——您也许还记得,之前,我说过,‘我的战友们大约连伏尔泰是谁都不晓得’吧?”
“因此,菲奈斯上尉对我另眼相看,在连队里,拿我做他的主要的、甚至是唯一的……呃,‘谈伴’;因此,较之我的‘普通’的战友们,我能够得知更多的来自‘上头’的信息。”
“当然,菲奈斯上尉的级别并不算高,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消息源——司令部的作战参谋达尼埃尔上尉是他顶顶好的朋友。”
“好了,说了这么多,该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了——中国人也会‘等’吗?”
“我们虽然欢迎中国人的到来,不过那只是‘原则上的’,我们并不欢迎他们目下就到来——目下,我们还有将近一半的兵马正在陆路的泥泞里挣扎呢!其中,不但有步兵、骑兵,更有全部的炮兵——哎,步兵、骑兵也罢了,没有炮兵,这个仗,是根本没法子打的呀!”
“也不应该简单的说‘也罢了’——骑兵还可以说‘也罢了’,反正也派不上多大的用场;可是步兵——走陆路的步兵的数量,还是相当不少的呀!”
“而且,建制上也因为‘水陆分兵’被暂时打乱了——五十一团也好,混合步兵团也好,四十七团也好,都是一分为二,一部分走水路,一部分走陆路。”
“总之,我们必须等待陆路部队的汇合。”
“可是,中国人肯‘等’我们吗?”
“那几日,司令部的头头们,个个度日如年,他们一面派人猛催陆路部队加快行军速度,一面向太原方向派出大量的侦骑,生怕在陆路部队抵达宣光之前,中国人就赶到了。”
“陆路部队的行军速度,似乎没有加快的空间了,再怎么催也没有用;侦骑们倒是很快就和中国人打上照面了——前出到恩达寨地区之时,我军的侦骑发现了多支小股中国部队出没。”
“恩达寨居宣光和太原之中;这些小股中国部队,应该也都是侦骑一类,双方没有交火,远远打个照面,便相互脱离接触了。”
“司令部的头头们暂时放下心来——中国人侦查行动的频密,说明他们尚未完全掌握宣光这边的情况,他们的大部队,应该还未开拔,至少,尚未远离太原城。”
“但没过多久,头头们的心便重新提了起来——中国人终究还是上路了。”
“而且,兵力方面,虽不能确定准确的数目,但可以确定的是——远不止二千五百人,至少,是该数字的两倍吧!”
“当然,即便如此,我军依旧拥有数量上的优势,只是——”
“呃,中国人的增援,竟来的如此之快?”
“中国人的增援,只能来自谅山,可是,谅山距太原的距离,较越池距宣光的距离,还要远些啊!”
“不过,头头们很快又放下了心——情报显示,从太原开拔的部队,有的穿新式的蓝色军装,有的穿旧式的‘号服’——就是说,这支部队,并不都是‘轩军’,还有相当一部分的‘绿营’。”
“这就不怕了——‘绿营’啥的,不在我军之话下!”
“呸!啥叫‘这就不怕了’?——就全是‘轩军’,俺们也没怕过嘛!”
*
乱清 第二五一章 形势急转而下!
“还有,中国人的推进速度,也颇叫人放心。”
“根据侦骑的回报,中国人每一天的行军里程,皆在五至十公里之间——似乎,也并不比我们的陆路部队多多少嘛!”
“就说嘛!一般的雨季,一般的泥泞,这个路,法国人走起来辛苦,中国人走起来,难道就不辛苦了?而且,宣光、太原一线,已经算是山区,道路之崎岖,更在越池—宣光段之上!上帝是公平滴——至少,他老人家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偏帮异教徒的吧?”
“另外,中国人推进速度的缓慢,似乎也不仅仅是因为道路通行能力的问题——他们走走停停,磨磨蹭蹭,犹犹豫豫,给人这样一种感觉:他们其实是很不乐意出来办这趟差使的。”
“这倒是可以理解的——我若是带兵的中国将领,我也不乐意办这件差使——我手头上的真正靠谱的兵力,不过二千五百,敌人的兵力,数倍于此数目,这个仗,咋打啊?”
“更要命的是,敌人还有大炮——现代化的大炮!”
“军力对比如此悬殊,办这样的差使,不形同过去白送人头吗?”
“直到彼时,我们依旧不晓得,其实,中国人也有大炮——现代化的大炮。”
“不过,中国人走的再慢,也终于到达了山阳——距宣光之直线距离,不过二十四公里了。”
“就在此时——哈哈!我们的陆路部队终于赶到了!终于抢在中国人之前,赶到宣光了!”
“水陆汇合!建制完整!步、炮、骑皆备!——尤其是炮兵!可爱的炮兵,你们终于来了!”
“只是,呃,你们,咋……恁副模样涅?”
*
*
继续《安南战纪》,讲述者,“远东第一军”司令部作战参谋达尼埃尔上尉。
“几乎每一位——走水路的——见到我们走陆路的,都会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
“我晓得他们的惊愕从何而来:我们每一个人——不论官兵,没有一个例外——都像是在泥浆里打过滚儿的——军装的上衣,如果细辨,还勉强看得出本是蓝色的;军裤,已经根本不辨颜色了。”
“每一个人,都是首如飞蓬的样子——且须发上,都沾满了泥浆。”
“事实上,不是什么‘像’——我们几乎每一个人都实打实的在泥浆里打过滚儿,有的,还打了不止一个滚儿呢!”
“阿尔诺将军本来满腔欢喜,但他的高兴劲儿很快就过去了——他不能不接受我的建议:走陆路的部队,不可能马上投入战斗,要给他们——呃,这个‘他们’,也包括我本人——一段时间休整、恢复。”
“至少,得给我们四十八小时吧!”
“四十八小时?”
“可是,中国人已经到达山阳了——距宣光之直线距离,已不过二十四公里了!”
“二十四公里——若是急行军的话,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可以抵达宣光了!”
“不过,还好,这个‘急行军’,对于中国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糟糕的道路通过能力,薄弱的求战意欲,都使中国人很难加快脚步;而且,制约中国人‘急行军’者,尚不止于上述两端。”
“我们‘围点打援’的预设战场,并非在宣光城下——一来,地势狭窄,施展不开,不利野战;二来,若距宣光城太近的话,我军同中国人交战之时,后背可能受到宣光守军的袭击——我们虽然看不上越南人的战斗力,但腹背受敌,总是兵家大忌。”
“我们的预设战场在哪里呢?”
“就是在山阳。”
“山阳是个很特别的地方。”
“首先,名字就特别。”
“在中国话里头——越南亦使用中国文字,‘山阳’应是‘山南’的意思,但事实上,山阳在山北——山阳地区是其东南方向的三岛山北麓的自然延伸。”
“同时,山阳地区也可以算是其东北方向的三池山南麓的自然延伸——如果仅就山阳和三池山的关系来看,‘山阳’倒可勉强算是‘山南’了。”
“某种意义上,山阳地区是一个巨大的山坳,南距三岛山主峰、北距三池山主峰,都有相当长的距离,地势既开阔,又平缓,而且,土质比较坚实——这在整个北圻地区,都是比较罕见的。”
“这种地理,非常适合大部队机动——也即是说,非常适合野战。”
“另外,山阳距宣光的距离也很合适——直线距离二十四公里;这个距离,不远不近,在我军主力东向迎击中国人之时,一来,依旧可以保持对宣光的有效威胁;二来,又可保证宣光守军无法在背后对我军发动突袭——在这个距离上,以越南人的能力,是无法做到行动的突然性的。”
“因此,‘围点打援’的预设战场定在了山阳。”
“事实上,走陆路的部队抵达宣光之前,走水路先期抵达的部队,已有部分前出至山阳地区,抢占地利、构筑阵地了。”
“现在,让我们回到中国人‘急行军’的问题上来——您一定已经明白了,何谓‘制约中国人‘急行军’者,尚不止于上述两端’?对,若中国人试图‘急行军’,这批经已抵达山阳的部队,可以对他们进行有效的狙击。”
“事实上,这正是阿尔诺将军的计划:在走陆路的部队抵达宣光之前,先取守势,将西援宣光的中国人挡在山阳一带,待我军水陆汇合之后,再大举发动反攻,将这支中国部队一举歼灭。”
“四十八小时——”
“嗯,已抵达山阳的部队,人数虽然有限,不过,守不比攻,守上四十八小时,应该不在话下吧?”
“所以,四十八小时就四十八小时吧!”
“或许,中国人对打破我山阳部队的狙击没有信心;或许,他们根本就对解宣光之围没有信心,总之,这支中国部队到达山阳之后,就停了下来,按兵不动了。”
“我山阳部队因为兵力有限,亦不主动出击,于是,双方就这样对峙着。”
“宣光这边儿,也是一个对峙的局面——我们没有攻城,守军呢,当然也不会主动攻击我们。”
“有人开起了玩笑:这又是一场‘静默的战争’呢!”
“当然,我们对暂时的‘静默’是欢迎的——我们有将近一半的部队需要休整、恢复嘛!”
“四十八小时过的很快,第三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们觉得——嗯,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此时,部队——尤其是走陆路的部队,正处在一种奇异的士气高涨的状态中。”
“很奇妙,在‘蒸笼’里挣扎了十来天,那个不知真假的消息——‘北京—东京’舰队‘第一批次’全军覆没——似乎已被‘蒸发’掉了,到了宣光之后,已经不大有人议论这件事情了;同时,我们很自然的将对‘蒸笼’的怨毒转到了中国人和越南人的头上,许多人都乐意赶紧狠狠打上一仗,‘出出这口鸟气!’”
“司令部正在紧锣密鼓,排兵布阵,一只叫做‘云雀号’的炮艇来到了宣光。”
“‘云雀号’?这个名字……听着有点儿耳熟啊!”
“是滴,就是‘全军覆没’的‘北京—东京’舰队‘第一批次’唯一逸还的那只‘云雀号’。”
“云雀的声音本该是美妙的,然而,这只‘云雀’带来的,却都是最坏的消息。”
“第一个坏消息——‘北京—东京’舰队‘第一批次’确实‘全军覆没’了——不是假消息,不是中国人的‘心理战’。”
“第二个消息更坏——‘北京—东京’舰队‘第二批次’在福建马岛遭受重创,无力再战,目下,残阵大约已经回到了西贡啦。”
“也即是说——我们已经失去了制海权。”
“形势急转而下!”
*
乱清 第二五二章 我反对!我反对!
“苏窦山、黄龙山之役,‘北京—东京’舰队‘第一批次’何以输的如此之惨,几近全军尽墨,‘云雀号’说的不清不楚——‘第一批次’分成了两支分舰队,‘云雀号’只清楚其所属的第二分舰队的情形——也即黄龙山战场的情形,对于第一分舰队的情形——苏窦山战场的情形,并不了解。”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