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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玉狮子
“所以,我们必须抢在中国人之前达河岸,渡过河去!”
“哦,当时,正在密林中狂奔的我们,并不能确认‘骑兵冲锋也失败了’,不过,这个失败,难道不是必然的吗?热雷米上校建议骑兵冲锋,其目的,本就不过是为了给我们祖阿夫营‘奇袭’打掩护、根本就没指望骑兵可以击破中国人的防线啊!”
“我们的回程开始不久——顶多十分钟吧,中国人的大炮——所有的大炮,便一起吼叫起来了。”
“呃……好吧,彼时,我也不确定新一轮炮击中国人是不是投入了他们‘所有的大炮’——不过,听那个惊天动地的声势,应该是吧!”
“但有一层我是听得出来的——炮弹落地爆炸声皆传自河岸方向。”
“即是说——中国人开始大规模炮击我们的主力步兵部队了!”
“他们的大反攻开始了!”
“我们夺命狂奔!”
“终于,我们钻出了密林,来到了河岸。”
“可是——”
“上帝!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副何等惊心动魄的景象啊!”
“河岸伏尸遍野,硝烟弥漫河面,其间,数千名士兵正在河水中挣扎前行,无数股水柱冲天而起,将断肢残躯抛向半空,整条乌森河……都变红了!”
“初初的时候,我以为是自个儿眼底充血,看差了,使劲儿揉了揉眼皮,定睛再看——”
“一点儿也不夸张!整条乌森河……都被鲜血染红了!”
“上帝啊!……”
“河流的拐弯处,尸体雍塞,层层叠叠,就像……一个漂浮的坟场。”
“岸边,许多士兵正在下水,他们太拥挤了,争先恐后,有前边儿刚刚下水的,还没来得及往前走,便被后边儿的挤倒了——其中,有的人,就再也浮不上来了。”
“那个情形,就像……堤坝崩溃了。”
“我既悲痛、又愤怒!——这种情形,不该出现在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的身上!平民逃命,才会如此慌不择路!如此没有秩序!”
“这些士兵,应该都是后卫部队的,本来,他们的责任,是掩护主力部队过河——主力部队过河之后,后卫部队才可以过河;现在,他们非但放弃了自己的职责,还自相践踏——真是给伟大的法兰西帝国军队蒙羞!”
“他们——唉!其实,应该说:我们——”
“我们整个儿的崩溃了!”
*





乱清 第二六六章 大溃败
“往东看,犹如大海生潮,无数穿着蓝色军装的士兵,缓缓的压了过来。”
“我们的后卫部队经已进入了中国人的步枪的射程,怒涛般的弹雨,加速了乌森河东岸‘堤坝’的崩溃。”
“当然,我们的后卫部队里头,也还有少数英勇的士兵在努力狙击的,可是,就像扔进大海几颗小小的石子,根本无法阻挡蓝色潮水前进势头之分毫。”
“大溃败……已成定局。”
“事实上,看着中国人射向我主力步兵的第一轮炮弹划过半空、不必等它们落地爆炸,将军和上校们就该晓得:失败已不可避免了。”
“在此之前,河东岸已经听到了中国人的防线的侧后方传来了激烈的枪声——这说明:祖阿夫营已经接敌;不久,枪声停歇,中国人开始进行大规模的炮击,说明:祖阿夫营的‘奇袭’失败了。”
“最后一根稻草没有了,阿尔诺将军下令:撤!”
“谁都想象的到,在这种情形下‘强渡’乌森河,会是怎样的一个后果?但是,阿尔诺将军的相关部署,在战后,依旧引起了广泛的争议。”
“质疑主要集中在两点。”
“第一点——原路返回。即,从哪里上岸,就从哪里下水;从哪里下水,就从哪里上岸。”
“之所以做如是部署,当然是因为,几条‘原路’,皆已被证明水文足够安全,我军对之也已足够熟悉,‘原路返回’,效率最高。”
“但另一方面,‘原路返回’,也有着巨大的副作用。”
“清晨的时候,我们是在中国人的眼皮子底下渡河而东的,因此,这几条‘原路’,我们熟悉,中国人也‘熟悉’——他们精确的计算了炮位至相关的点、线的距离、方位,如此,当他们对我们‘半渡而击之’之时,便既从容、又准确了。”
“另外,我军渡河而东之时,当然是排着整齐而密集的队形,从容而有序;渡河而西之时,‘整齐’、‘从容有序’啥的,肯定是谈不上了,但队形的密集依旧——‘原路返回’,人数还是那些人数,路线还是那几条路线,不密集亦不可得。”
“这样一来,伤亡率就大大增加了。”
“这两个因素——中国人的炮击准确、我们的队形密集——叠加在一起,导致在渡河的过程中,伤亡率异常之惊人。”
“可是,像批评者说的那样——‘排成松散的队形?’”
“绅士们!醒醒吧!这是渡河!不是搜索!不是进攻!——而且,不是东渡河是西渡河!——是撤退!是……逃命!一‘松散’了,哪里还有‘队形’可言?”
“而且,‘排成松散的队形’,大部分的人,必将进入水文不明区域——那岂非形同自杀?!我们的士兵大都是不会游泳的!就算会游泳,水性真正好的,也只是极少数——我们是陆军,不是海军啊!”
“您敢保证:‘排成松散的队形’的伤亡率一定会比‘原路返回’兼‘密集队形’更低些?”
“而且,还不仅仅是伤亡率的问题。”
“您要晓得,若真是‘排成松散的队形’,不管最终有多少人成功渡过了乌森河,将他们重新收拢在一起,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与此同时,追兵就在对岸,随时发起强渡——他们若将大炮拉到河东岸,炮弹可轻松越过河面,覆盖整个河西岸!”
“一句话,中国人是不会给我们时间慢慢儿收拢部队的!”
“也就是说,若真的‘排成松散的队形’,‘强渡’之后——甚至,在‘强渡’的过程中——远东第一军这支北上的部队,便彻底散架了!再也收不拢了!”
“不过,人们对阿尔诺将军另一个决定的批评——我个人以为——却是有道理的。”
“阿尔诺将军命厄德上校率第五十一团断后。”
“这……确实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在如此严酷的情形下充任后卫,某种意义上,可以和骑兵冲锋‘媲美’了——都是一件不折不扣的‘自杀任务’;因此,对于部队的纪律性、战斗力以及牺牲精神,都有着极高的要求,而这些,第五十一团皆无法和混合骑兵团相提并论。”
“而部队的主官——不论是道德品质、还是指挥能力,厄德上校亦皆无法同居伊上校相提并论。”
“我们都晓得那个关于厄德上校和他的第五十一团是如何加入远东第一军的传说的——嘿嘿!”
“败坏名誉?哦!不!我不怕败坏厄德上校的名誉!——他还有什么‘名誉’可拿来‘败坏’的吗?哼!”
“我不晓得阿尔诺将军为什么会派第五十一团这件差使?——我是介么猜的:入越介么久,对于第五十一团的各种不给力,阿尔诺将军心里早就明镜似的,反正,总是要牺牲一支部队的,那么,牺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第五十一团,保存其他更有战斗力的部队——譬如,混合步兵团、第四十七团,以为后图,算是更好的生意经吧?”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
“可是,都说过了——第五十一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总之,本就已无战意的第五十一团,在中国人的猛烈打击下,迅速崩溃,非但没有起到阻击敌人进攻、掩护主力部队的作用,还大大的破坏了渡河的整体秩序,使本已极其恶劣的局面雪上加霜。”
“过河之后,收拢部队,清点人数,发现:除了已经全军覆没的炮兵和几乎全军覆没的骑兵之外,余者——即主力步兵,损失了五分之三强。”
“许多连都已不成建制了。”
“居伊上校之外,我们还失去了另两位高级军官——合成炮兵团团长戈尔敦上校、军参谋长康斯坦丁中校。”
“其中,戈尔敦上校在中国人炮击我炮兵阵地的时候就受了重伤,不过,尚未致命——他是在渡河的时候中弹牺牲的。”
“另外,阿尔诺将军、热雷米上校、伯多列威兰上校——第四十七团团长,都受了伤。”
“还好,都不算太重。”
“莫雷尔将军则是伤上加伤——他本来就是个伤员嘛!——在宣光的时候,被那位美貌的越南姑娘将额角打穿了呀。”
“也还好——莫雷尔将军的‘加伤’,也不算严重。”
“只有一塌糊涂的厄德上校,奇迹般的毫发无损。”
“可以说,远东第一军这支北上部队,基本上已失去了战斗力。”
“好吧,无论如何,我们已经渡过了乌森河——唉!”
“可是,绝不代表危机已经解除了——中国人很快也会强渡乌森河,追击而至!”
“我们……能够逃过覆灭的命运吗?”
*




乱清 第二六七章 填坑!填坑!
《安南战纪》,讲述人,亨利?达尼埃尔,远东第一军司令部作战参谋,军衔上尉。
“我们收拢部队、清点人数之后,喘息未定,便迈开了沉重的脚步——中国人的炮车,已经来到了河东岸,我们没有更多的‘喘息’的时间了。”
“我不想再向您描述我们的惨状了……浑身湿透,沾满了血污、泥浆、硝烟……上至将军、下至列兵,每一个人皆如是……您就自个儿想象吧!”
“下一步,何去何从,有两种意见。”
“有人认为,宣光城池坚固,我们应以坚城为依托,坚守待援。”
“这个‘援’,当然不是指来自欧洲本土的‘援’——那个,猴年马月,远水不解近渴!——而是指的来自升龙的‘援’。”
“我们在升龙,还有第三十五团、第五十九团以及第四十七团一部——兵力并不算弱;这几支,都是北宁战役的主力部队,是役之后,留在升龙休整,目下,应该都已经缓过劲儿来了,可以重新投入战斗了。”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大炮了。”
“宣光的城墙,虽然坚厚,但能否挡住中国人的大炮,哪个心里也没底儿——哪个敢保证,我们必定可以坚守到援兵的到来?”
“就算援兵到来了——我们还是没有大炮啊!”
“哦,当然了,援兵会带大炮过来,可是,北上的时候,我们经已带走了大部分的大炮,留在升龙的,只有十五门,这个数量,大约只有中国人的……呃,七分之一?八分之一?甚至……九分之一?十分之一?”
“数量对比……太悬殊了!”
“就算数量相若,也没有用啊!——射程不及,人家打的到我们,我们打不到人家呀!”
“彼时的我们,对于中国人的新式大炮,经已从内心深处产生了由衷的恐惧。”
“还有,若留在升龙的部队倾巢而出,北援宣光,则升龙必然空虚——若北宁的中国人趁机袭击升龙,如之奈何?”
“坚守待援的主张被否定了——到达宣光之后,我军将不入城,略透一口气,便顺流南下。”
“我们要一直撤到联合舰队炮舰所及之地——目下,只有舰炮才可以同中国人的新式大炮抗衡了。”
“也就是说,至少,我们得撤到越池,才能够真正驻足,从容‘喘息’。”
“越池以北河段,大、中型舰船无法航行,当初,我们就是在越池‘水陆分兵’的,因此,联合舰队的大部,都留在了越池。”
“阮景祥和善娘先行一步,他们的任务是筹集足够的船只——北上时的经验告诉我们,宣光至越池的这段路,能坐船,就不要拿自己的腿走路!”
“北上时乘坐的民船已经尽皆遣散——原先都以为,我军将由东而西,一路高歌,说不定……就此攻入中国境内了呢!这些船,十有八九,是再也用不着的啦,因此,到达宣光后,自然便就地遣散了;哪个也没想到,俺们介么快就打道回府啊!”
“所以,必须重新筹集船只。”
“春水社的势力范围的中心,在升龙、山西一带,宣光,算是其势力范围之北缘了,因此,是次筹集船只,必须依靠我们的新盟友——黄佐炎大人和郑功和将军。”
“不晓得为什么,回程走起来,比来程要快的多?——不过三十六小时之后,宣光城便在望了。”
“好吧,我承认,所谓‘回程’,其实是逃命——追兵跟在后头,不快不行啊!”
“还有,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大炮的‘拖累’了。”
“正在庆幸即将逃出生天,阮景祥和善娘带来了坏消息——黄佐炎大人和郑功和将军拒绝为我们筹集船只。”
“非但如此,黄大人还以‘北圻经略使’的名义颁下严令:辖区内商民人等,一律不得为富浪沙人供应船只,有违令者,立斩不赦!”
“什么?!”
“阮景祥先生苦笑着说,他对山阳战役的胜负含糊其辞,但是,没有用,宣光方面已经从其他渠道得知了山阳战役的详情了。”
“军官们都愤怒起来,纷纷要求立即对宣光发动攻击,给予背信者最严厉的膺惩!”
“阿尔诺将军拒绝了。”
“这是理智、正确的决定。”
“如果军力完好——譬如,刚刚‘水陆汇合’之时,我们有足够的把握,一天之内,即攻陷这座守军全为越南人的‘坚城’;可是,目下——”
“唉!”
“更重要的是,目下,中国人已经渡过了乌森河,正在衔尾急追!”
“我们没有时间在宣光这儿同越南人纠缠不休了!”
“事实上,仔细想一想,越南人的背信,并不算意外,甚至可以说是在情理之中的:黄佐炎、郑功和同我们的结盟,本就是畏于我们的军力,认为‘天朝’解不了他们的围,才不得不转投法兰西帝国麾下的;可是,目下,他们还畏于我们的军力吗?还认为‘天朝’解不了他们的围吗?”
“唉!”
“没有船,就拿自己的腿走路吧!”
“毕竟,如前所述,目下,我们已经没有了大炮的‘拖累’,同为‘拿自己的腿走路’,南下应该比北上快得多。”
“相反,中国人是有大炮‘拖累’的,因此,十有八九,他们是追不上我们的!”
“如果……中国人坐船呢?”
“不怕!”
“越池‘水陆分兵’,联合舰队的大、中型舰船都滞留越池,不过,吨位较小者——一共四条,吃水较浅,可以继续北上;而上文提到的所谓遣散,指的是民船,并不是我们自己的船,目下,这四只小吨位舰船,尚未南返,还泊在宣光附近的河面上。”
“这四条舰船,吨位既小,船上火炮口径就小,用以支援陆军,对抗中国人的数量众多的新式大炮,自然力不能及;不过,横行水上,威胁民船,却是绰绰有余的——中国人就算坐船,也只能坐民船呀!”
“阿尔诺将军下令,将重伤员都转移到这四条舰船上,送到端雄、换乘民船之后,再溯流返回,策应主力部队。”
“端雄是春水社在北圻的最北的据点,若船只数量不甚多的话,可以叱咤立办。”
“如此安排,主要是因为我们的重伤员数量众多,若同主力部队一起走陆路的话,必将大大拖累行军的速度;而且,其中伤势尤重者,莫说撑到越池了,大约连端雄也撑不到的。”
“当然,如此一来,有一小段时间,主力部队就失去‘炮舰’——这四条小吨位舰船,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炮舰,打个引号吧!——的‘策应’了;不过,中国人若乘船南下,其兵力众多,筹集到足够的船只,也需要一定的时间,算一算,我们的‘炮舰’在宣光、端雄之间往返,是赶得及的。”
“有人说,除了重伤员之外,重要人员——譬如将军您,也应该坐船滴。”
“四条‘炮舰’吨位甚小,重伤员上船之后,到处都满满登登的了,不过,个把‘重要人员’,总还是塞得下的。”
“这个建议,被阿尔诺将军断然拒绝了——他说,‘我必须和我的士兵呆在一起!’”
“提这个建议的人,大约以为,自己亦属于‘重要人员’,若阿尔诺将军接受了他的‘好意’,说不定,他自个儿也可以跟着上船?阿尔诺将军既一口回绝,他也只好灰溜溜的闭嘴了。”
“至于这位老兄姓甚名谁,我就不说了吧!——不然,‘败坏’人家的名誉呢!哼!”
“就这样,我们开始沿河南下。”
“没走多久——刚刚走到左育——走不动了。”
“我们被拦住了。”
“当初,攻占左育之后,我们并没有派兵留守——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山阳一役后,黄佐炎虽背信弃义,但我们认为,越南人作为之极限,不过不向我军提供帮助,主动拦截乃至攻击我军,是不可想象的,因此,对于在左育遭到拦截,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我们对越南人的判断,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偏差——拦截我们的,不是越南人,是中国人。”
“这支中国部队,足足有五、六千人,其中,至少有三、四千人的‘轩军’。”
“我们全懵了。”
“上帝!这班中国人是打哪儿跳出来的?!”
*




乱清 第二六八章 上帝保佑法兰西!咳咳!
“一开始,我们想,这班中国人……是不是打北宁过来的?转念一想——不可能啊!升龙、北宁之间,相互防范极严,北宁若有如此规模的兵力调动,升龙方面,怎么可能一无所觉?”
“北宁守军皆为‘轩军’,北宁战役之前,约为八千五百人左右——而左育的这支五、六千人的中国部队,单是其中三、四千人的‘轩军’,便几已占北宁守军之半了!”
“再者说了,山西也在我们手里啊!若这班中国人真是打北宁过来的,怎么可能一而瞒过升龙,再而瞒过山西,鬼魅般的在山西、宣光之间冒出头来,截断了我们的归路?!”
“他们……不是几人、几十人,是好几千人啊!”
“很快,我们就发觉,这支中国部队的脸面,愈看愈眼熟——”
“上帝!竟然是……‘熟人’!他们……就是原先驻守山西的那支中国部队啊!”
“我们再次懵圈了!”
“山西的中国部队,撤离之后,不是去了那个啥地儿了吗——”
“初初的时候,郑功和告诉我们,撤出山西之后,越南人、中国人分道扬镳,前者撤往宣光,后者撤往太原方向;后来,他又说,这支中国部队,走到半途,停了下来,没过多久,右折而东——应该是往北江方向去了。”
“北江位于北宁东北方向,为北圻东路重镇之一——由南而北,北宁、北江、谅山,共同构成一个三级的梯级防御体系。”
“当时,我们认为,中国人大约是这样考虑的:本来,山西、北宁互为犄角,山西既失,互为犄角的,就变成了山西、升龙——法国人可由山西、升龙两个方向,夹击北宁;若法国人再次进攻北宁,北宁的战略态势将变得非常不利,失守的可能性将大增,因此,需要加强梯级防御体系中的第二级——北江的防御。”
“就是说,山西守军原本就近撤往太原,走到半路,接到了增援北江的命令,于是,右折而东。”
“之后,春水社的情报似乎间接证实了我们的这个判断——中国人在太原的兵力,还是二千五百人左右,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当然,那个时候,谅山的援军,还没有到达太原——或者根本还没有出发。”
“于是,我们放心北上。”
“结果——”
“操!”
“原来,这支中国部队,根本就没有去北江!——或者,仅仅是做了一个右折而东的姿态,没走几步路,便悄悄的调转了头!”
“这些日子,这班中国人应该一直潜伏在宣光、太原、山西之间的某个地方,像一头捕猎的老虎,耐心的等待猎物和时机的到来!”
“翻开地图,宣光、太原、山西这三个顶点构成的三角形的中心,就是三岛山——山脉绵延,峰峦叠嶂,猫了起来,还真是哪个也瞧不见!”
“唉!”
“无论如何,事已至此,怎么办?”
“除了——进攻!冲过去!——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呀?”
“然而,阿尔诺将军并没有这样做。”
“我们是晓得对手的战斗力的——打山西的时候,我们军力完好,有炮兵、有海军,正面强攻,尤拿这个对手无可奈何,何况目下?”
“目下,我们是既没炮兵、也没海军,步兵也只剩百分之四十了!”
“而且,疲惫不堪,惊魂未定。”
“哦,对了,骑兵也没了。”
“可以肯定,目下,正面强攻,根本没有冲破封锁的可能性,只会徒然增加损失,进一步打击本已极度低落的士气。”
“那么,有可能如奇袭山西城南那样,‘奇袭’左育的……啥地方吗?”
“呃,左育是个小地方——较之山西,小得多了,一眼即由北看到南,再一眼即由东看到西——仓促之间,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供找‘奇袭’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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