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鸾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春梦关情
第二百八十九章:是我糊涂了
第289章是我糊涂了
前头说的那么多,半句都没有提起齐娘,这会儿黎晏突然提起,郭闵安略一怔。
方才黎晏说叫他走动魏家去问话,说他是纡尊降贵,那黎晏呢
好好的一个王,跑到牢里去看个不相干的奴婢,这又算什么呢
郭闵安反手摸了摸鼻尖儿,眼神有些晦涩起来:“下官既然会撤走魏家外面的衙役,那齐娘和祺玉等,自然不日也会放回府中,只是冯氏与蕙仙失踪有关,且她的确有一笔来路不明的银子说不干净,恐怕没那么轻易放回去而已,殿下尊贵,要到牢里去看齐娘,只怕不大好。”
“有什么不大好”黎晏自个儿倒真没觉得有什么,把两手一摊,“我才说你是聪明人,你甭跟我绕弯子打哈哈,我为什么要去看齐娘,你不知道”
知道归知道,可不敢叫他去,也是真不敢。
这要是传出去了,陛下真生了气,脾气不会冲着齐王殿下发,魏鸾有齐王护着,也不大会受到波及,倒霉的不还是他吗谁叫他不出面拦着,就这样放了齐王到大牢中的。
郭闵安面上的表情有些僵住:“殿下,您这是为难下官……”
“你觉得为难,我确实一定要去的,不然这么着——”黎晏眯着眼,眼神中的算计叫人看不真切,他那张脸生的有俊秀,看起来便叫人觉得是个无害良善的人,自然会放松警惕。
这会儿郭闵安心里也不防着他是有所算计,只一心以为,他还是放心不下魏鸾,才要替魏鸾走一趟府衙大牢,毕竟魏鸾一个姑娘家,要是进了大牢去看齐娘,也不成体统,而他呢把人扣在牢里这么久,黎晏才一回来,他就先后撤回魏府外的官差,又把齐娘等人放回家去,老百姓又不是傻子,这里头有什么猫腻,还不定叫说成什么样子。
他为官这么久,名声还是要顾全的。
所以他刚才也说了,过个几日,自然是要放了齐娘她们回去,但绝不是这一二日,总归还是要拖上一拖,外头即便真有不中听的传言,知府衙门也只说事情查清楚了,话也问清楚了,也就说得过去。
黎晏有意拖长了尾音,偏偏到要紧处,声儿又戛然而止,郭闵安一颗心越发提起来:“殿下……”
“我叫王川陪着我去,这总成了吧”黎晏一偏头,“真要有人胡说八道什么不干不净的话,有王川在,也传不出什么难听的,无非是阿鸾放心不下齐娘,可是她一个闺阁姑娘不好到大牢去看人,便央了魏业,这才叫了王川到牢里去看看齐娘到底好不好,只是呢,先前魏家也不知究竟是犯了什么事,衙门里的人才撤走,魏业也不敢就明目张胆的说要叫府中大总管去看看齐娘这样的话,一来二去,自然便就托到了我这里,叫我领着王川,去看看齐娘怎么样,也好回去安阿鸾的心。”
他一面说,脸上的笑意也越发浓:“郭大人,这个法子,总能周全了吧你也不怕皇兄知道了怪罪你,更不必怕外头的混账话坏了你的名声,而我呢,又能去亲眼看一看,齐娘究竟好不好。你大概不晓得,阿鸾从湖州赶路回来,入城前就已经累的病倒了,现在回了家,知道齐娘还关在牢里,必定焦心,她在病中,思虑越重,于她养病也就越发无益,所以我才一定要去看看齐娘怎么样,先安了她的心,叫她好好养病要紧。”
郭闵安心说你倒是什么都直说,一个王,就是再没有争权夺势的心,再想做个富贵闲人,也没有把这样的话堂而皇之挂在嘴边的,跟着个商门女身后,成天一心都是怎么着为人家好,说出来也不嫌丢人,更不觉得害臊。
他心里头是这样想,面上哪里敢带出分毫。
黎晏把话说的明明白白的,就是要让他知道,大牢他是一定要去的,齐娘也是一定要见的,拦是拦不住,眼下他还愿意想个折中的法子,彼此成全,惹急了,他谁也不告诉,自己去大牢见齐娘,难不成狱卒还敢拦齐王殿下的驾吗
故而郭闵安把心一横,一咬牙:“殿下既然这样说了,下官自然不敢再拦着,下官明日便会把魏府外的人撤回来,殿下大可以明日就带着王川到牢里去看齐娘,只是有王川在,下官便不好陪同前往了。”
王川毕竟是个奴才,不配他自降身份亲自陪着去,哪怕王川只是跟着自己,但对外,总归是王川要去看齐娘,并不是他。
黎晏对此甚是满意,便慢慢站起身来:“我先回了,事情怎么处置,郭大人看着办吧,后面的事……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我今天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不是有心袒护魏业,郭大人早听的一清二楚,便不必顾忌我。”
他说着正要出门,外头的衙役正好领了赵隼过来。
郭闵安跟在黎晏旁边儿呢,要亲自送他出门,这会儿见了赵隼,脚下一顿,拧眉去看黎晏的背影。
黎晏哦了声,同赵隼摆摆手:“我叫你把子期和阿鸾送回去,怎么耽误这么久”
这是在府衙,又当着郭闵安的面儿,赵隼也不好详细回话,只是说了些听来显得敷衍的话,遮掩过去,便也不去提魏鸾为齐娘之事又晕厥过去的事情。
黎晏听得出他的敷衍,心下一沉,立时便想到了也许是魏鸾不好,当下面色也难看起来,他本有心发作,但又恐怕说得越多,反而要惹得郭闵安起疑,明日再在牢里安排人盯着他们的言行,那便是弄巧成拙。
是以他敛了敛心神,紧绷着面皮,一言不发的出了门不提。
郭闵安一路送了他出府衙大门,齐王府的马车还等在外头,黎晏脸色不大好看,只推说是累着,身上实在乏的厉害,打发了郭闵安,自顾自的上了车,由着赵隼吩咐一声赶车的小厮,马车便缓缓驶离了府衙大门前。
……
赵隼是跟着黎晏一起上了车的,他也不是没瞧见黎晏的脸色,也不是感受不到黎晏周身的不对劲儿,这会儿四下无人了,他才往黎晏跟前一跪:“奴才来得迟,不知道您跟郭大人都说了些什么,怕回的多了,反倒耽误您的事儿。”
黎晏知道这些,所以才没有一上了车便当场发作起来,这会儿赵隼跪在他跟前,他也只是摆了手,想了想,索性欠欠身,拍了拍赵隼肩膀:“坐着回话吧,知道你是怕耽误事儿,才没回全了。”
等问完了,他又坐回去:“你这个样子,阿鸾是不是不好”
他问是问,但也不至于过分急切,毕竟事关阿鸾,他想来,赵隼是不敢打马虎眼的,要是直到赵隼到府衙去见他,阿鸾的情况都还不好,赵
第二百九十章:不安心
c_t;第290章不安心
第二日一大早,衙门里的官差就从魏家撤走了,魏家上下的人也没了人约束,进出自由。
彼时魏业不大信,又亲自往门口去看了一圈儿,王川在旁边儿陪着他,叫了声老爷:“是不是齐王殿下……”
除了黎晏,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两个月以来,魏业想了很多办法,也曾动过给郭闵安送银子的心思,不管玉佩丢失的事儿怎么处置,好歹先把家门口的人给撤走,至少别弄得这么难看,可后来他什么也没干,或者说,他打心眼儿里就清楚,这事儿他办不成。
郭闵安不是个拿银子就能贿赂收买的人,读书考功名,一路凭着政绩走到今天,他骨子里是有傲气在的,当然不屑商人那一套。
要真给郭闵安送了银子,反倒像是他做贼心虚,到头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魏业思来想去觉得这样不成,到后来也就没了办法。
如今黎晏刚一回城,昨儿就直奔了府衙去,今天一大早,府外的衙役就全被郭闵安给撤走了,除了黎晏——除了黎晏,再没人能这样帮到魏家了。
魏业眯了眼,果然这些年来,鸾儿同黎晏的相交,对魏家而言,是有所助益的。
他深吸口气,站在府门的台阶上,往长街尽头望去:“这下子,全清净了。”
王川抿唇:“可是老爷,殿下昨日才回城,今天衙门里的人就撤走了,人家肯定要指指点点的……”
“人活这一辈子——”魏业打断他的话,也没回头看他,声音里透着清冷,“王川,我这个人,最怕的就是别人戳我脊梁骨,坏我名声,可我最不怕的,也是这个。”
王川面色一沉。
他是明白的。
有些事儿,老爷容不下,可与齐王殿下有关的一切难听话,老爷都欣然接受。
外头传的越难听,才越是有人忌惮老爷,且真闹的不像话了,根本就不必老爷出面,齐王殿下便会料理了那些舌头。
到头来,老爷什么工夫也不必费,还叫人家忌惮魏家,看着齐王殿下的面儿上,更端出七分的客气来,对老爷来说,真是何乐而不为呢
主仆两个在门口站了很久,王川正想说什么话,却把眼一眯,远远地瞧见个人,正朝着他二人这头疾步而来。
来得好快……
王川眉心一拧:“老爷,赵隼来了。”
魏业也是正提步要回府中去的,一听王川这话,当下脚步一顿,又回过身来,往街口方向望过去,果然瞧见赵隼的身影。
于是他索性站定住,等着赵隼近得前来,才面带笑意的问赵隼:“怎么一大早过来”
短短几个字,却透着不可言说的亲近感。
赵隼心下冷笑,十分的不屑,面上却并不显露。
从前魏业不这样。
这位真是人精,对什么人都不卑不亢,对他主子是这样,对他们这样的奴才,亦然。
要说亲近感,魏业是从没表现出来过,哪怕主子对二姑娘那样上心,魏业都好像一直守着那点儿分寸,绝不逾越。
至于面对他们嘛……
魏业是富贵惯了的人,底下不知道多少人高捧着他,而他呢见得多了,风里雨里过来的,从来都是从容的。
看样子,魏业心里很明白,今天衙门里的官差会离开,是因为什么。
他见魏业满脸是笑意,眼角眉梢都染上喜悦颜色,心里头便越发不痛快。
主子昨儿夜里咳起来,太医请了脉,倒也不是十分严重,可一夜都没能睡好,翻来覆去的,嗓子又不舒服,头也疼着,一夜里又起了两次身要进药。
这些事儿,外头的人不会知道,他是近身服侍的,全都看在眼里,偏偏主子又再三的交代了,不许叫二姑娘知道。
赵隼敛了敛心神,也是不愿叫魏业看出端倪,他吸了吸鼻子:“主子叫奴才来跟魏老爷说几句话。”
他声儿淡淡的,也没迎合魏业的亲近。
魏业咦了声,听他这么说,也就收起了要把他让到府中说话的心思。
赵隼在府门口径直的回了这样的话,想来是本就没打算进门。
魏业想了须臾,哦了一嗓子:“今日起来见府外的官差都走了,我想来该是殿下出手相帮,正想着要收拾收拾,到王府去当面同殿下道谢,正好你就来了,殿下是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魏老爷要谢主子,也不急在这一时,横竖外头的人会议论纷纷,这时候魏老爷再登齐王府的门,不是更成全了人家的说辞吗”赵隼噙着笑,拒绝的语气却十分坚定,“主子今儿打发奴才来,是想告诉魏老爷一声,明儿个叫王川陪着主子到牢里去一趟。”
魏业面上的笑意立时就僵住了,侧目去看王川,见他也是一脸的茫然,便又收回了目光,重放在赵隼身上:“叫王川陪着殿下去大牢”
赵隼点头说是,再没有避着魏业目光,反倒迎了上去,与他四目相对,而同时,他在认真的打量着魏业的神情,只听他几乎一字一顿的同魏业讲:“主子怕二姑娘放心不下齐娘,要到牢里去看看齐娘眼下怎么样,叫王川陪着,是为了堵郭大人的嘴,正好也叫王川回府告诉二姑娘。昨日郭大人说了,不日便会将齐娘她们放回来,只是这一二日之内不大行,毕竟才撤走了魏府外的人,马上就放人,外头指不定要说成什么样子。”
魏业听他解释了一大车的话,却并没有松下那口气。
齐娘对于他而言,一直都是眼中钉肉中刺,他真的是欲除之而后快,可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就这么窝囊着,憋着这口气,过了十几年。
他其实也明白,是他多心多想了。
黎晏要到牢里去看她,全都是为了鸾儿,不然凭齐娘一个奴才,何时能入了他黎晏的眼了。
只是魏业觉得古怪的,是赵隼特意打量过来的目光。
他抿起唇角:“其实该我们自己到牢里去看一看,别说齐娘,就是祺玉,鸢儿也是放心不下的,倒要劳动殿下操心,实在是惭愧。”
他客气了两句,却也不说应还是不应。
赵隼本不是与他商量来的,就是来知会他一声,明儿叫王川跟着一道,但总归是人家府上的人,到底得魏业松一口,才算名正言顺了。
他稍稍收回目光:“也没什么,主子说,这两个月以来出了这么多的事,魏老爷家里家外一定有许多事情要处置料理,一时顾不上,也是有的。昨儿二姑娘回府,在府门口晕厥,奴才是不敢瞒着主子的,主子为这个着急上火,却不好立时入府来看望二姑娘,这才动了心思,想着亲自到牢里去看一看,好歹知道了齐娘没事儿,也叫二姑娘暂且宽心,耐心等几日,齐娘便能回家,
第二百九十一章:怎么是他
第一百七十六章心怀不满
这便无怪曹问修会说有古怪,此事连崔长陵听来,都眉头紧锁,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好端端的一个人,去了一趟京郊庄子,回了家昏迷不醒,可大夫把脉都说无恙,偏又一夜无事发生,至于第二日一早,一口气没提上来,就死了
“你既扣了大夫在府上,早上二郎君发作起来时,也没叫把脉看一看吗”崔长陵清冷着一把嗓子开口问。
曹问修哽咽着回:“下官真是不知怎么说……拢共也就半展茶的工夫,突然就发了狂一样,跟着就口吐白沫,等不及叫大夫开方子下药,就已经……人就已经……”
他说着红了眼眶,想是小儿子的死状过于惨烈,实在叫这位年逾四旬的中郎将有些受不住。
崔长陵见他眼里有泪,也无心责怪,只是听见了他话中几处:“二郎君死前口吐白沫”他一面问,一面转脸去看曹祁斌,“曹大人说,等不及开方子下药,那就是把过脉了”
曹祁斌说是,又觉得崔长陵果然心细的很:“但也又是一处古怪,把了脉他们还是说查不出因何发病,人都那样子了,张口说什么在外受了惊吓,脉象平稳的很。”
死的毕竟是他亲弟弟,说到这儿,曹祁斌也不免有些咬牙切齿起来:“都是些糊涂庸医,脉象平稳的人,怎么可能那样口吐白沫,须臾而已,人就咽了气了。”
是了,这可真是奇哉怪也,闻所未闻了。
可是几位大夫请脉……要说一两个是糊涂庸医,总不见得这建康城中的大夫,都是误人的庸医吧
按照目下情形来看,曹问修对他这个小儿子是极中意,一时栽倒不省人事,他要请大夫,必是建康城中的名医来,饶是如此,都无人查出曹祁瑞究竟是为什么会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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