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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鸾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春梦关情

    黎晏拖长了尾音,三两步跨上前去,强压着心中怒火,一抬手,揪住了王川的前襟:“别打量着你不开口,我就无计可施,我今日把你带到牢里见郑归,就一样敢把郑归带到魏业面前,因为我要真相,我要清清楚楚的知道,当年在京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王川只是平静的望着他,二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先挪开眼。

    “殿下不用生气,奴才只是真的想不明白,弄清楚了真相,对您,到底有什么好处”王川一面说,一面又摇头,“不是奴才不告诉您,奴才也相信,即便奴才不开口,您也能知道。您之所以问奴才,不过是觉得,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奴才在老爷跟前服侍,老爷所有的事情,奴才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问奴才,才是最好的,旁人说的,或许也都是真相,可总没有从奴才口中得知的那样详细。”

    他做了深呼吸状,前襟还被黎晏死死地抓在手心儿里,他也没想躲,更是无处可躲,就那么站在那里,眼珠子又滚了两滚:“殿下问了奴才三遍,难道奴才就不能问殿下一句话吗殿下想知道真相,奴才可以告诉您,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其实在见到郑归,又听到黎晏的这些话之后,王川就知道,那些过往岁月中,被他们想要极力隐藏的秘密,再也藏不住了。

    郑归出现在齐州,并不是黎晏一手安排,那就只能是秦昭做的安排,不然郑归这位广阳王府的大总管,又是昔年战场上杀伐下来的人,怎么可能待在齐州大牢中,坐以待毙呢

    秦昭派了郑归来牢中见齐娘,显然就是对当年的事情起了疑心,更是对二姑娘的身世起了疑心。

    至于眼下,王川尚想不明白,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为什么好似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那些他们曾以为会永远隐藏下去,随着所有知情人的故去,而成为一个永久的秘密的事情,怎么就在一夜之间,全都被揭开了呢

    而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黎晏。

    这位齐王殿下,究竟是因为什么,迫切的想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二姑娘不是魏家的孩子,难道知道了这一点,对他来说,还不够吗

    王川苦笑一声:“殿下总归是想要奴才开口说实话的,可殿下对奴才,连这点儿坦诚都不肯给吗”

    黎晏渐次松开了抓着他的手,蹙拢着眉心打量他:“阿鸾这十几年来,从没有忘记过孙夫人,无论魏业再怎么宠爱她,她心里最爱的,也只有孙夫人。我要知道真相,是不想糊里糊涂的就叫你们糊弄过去。孙夫人和广阳王的意外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孙夫人又是如何难产身亡的,魏业在这里面,得了什么好处,又做了什么黑了心的事,我要知道——如果有朝一日,阿鸾有机会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不想叫她不明不白的。”

    仅此而已

    王川想过很多个理由,却万万没想到,连这件事,都是为了二姑娘而做的。

    他想笑,却又不敢放声笑出来,唯恐惊动了不远处的郑归。

    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怨不了任何人,或许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王川退了两步,倚在墙上,身形又缓缓地蹲下去,直到他跌坐在地上,就那样把双手放在膝头,抬眼去看黎晏:“殿下想听个故事吗这个故事,或许有些长。”

    他说着,四下里望了望,这幽暗不见天日的大牢中,真是适合摊开那些肮脏事儿,也只有躲在阴暗之中,那些脏东西,才会显得没有那么肮脏了,连人心,也是如此。

    黑暗中跳动的那颗心,是红的,还是




第二百九十四章:过往
    第三十三章好奇

    崔长陵说的那架折屏,崔平知道。

    两年前外头进献进了京,陛下看了后也很是喜欢,然后就赏到了尚书令府来。

    那架折屏漂亮的不像话,崔平在博陵崔家服侍了大半辈子,好东西也见过太多,却从没见过那样好看的纹路和雕工,是以崔长陵得了赏赐后,他家中幺妹还跑到他跟前要过两三次,他却没给。

    宝贝他得的太多,没什么是十分珍惜的,家里弟妹来要,他也从没有说几次三番不给的,这架折屏算是例外中的例外了,今天却轻描淡写一句话,要把东西挪到王羡房里去。

    崔平心下长叹,面上却不多说什么,横竖他说了也无用,还会叫郎君觉得他操心太过。

    故而他点头应个是,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

    再说那头郗衍之缓过神来,几不可见的拢了回眉心:“小郎君不过初入尚书令府,却对令君这样维护了吗看样子,令君大人,本事果然是大。”

    王羡极不爱听这话,她对郗衍之的印象本来就没有多好,眼下他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这更叫她气不打一处来。

    她努力克制,却总有克制不住的时候,连指尖都气的颤抖着,索性也不倚着屏几了,坐直了身子:“难道令君不值得人敬重仰慕”

    她话音落下,见郗衍之还想再开口,便心下嗤了一声,先截了郗衍之的后话:“我有心与郗兄相交,可郗兄说了这样多,叫我觉得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一面说一面站起了身,往外步出去些许,比了个请的手势,“郗兄请便吧。”

    郗衍之的脸色就变了:“我好歹比你年长几岁,又是你大兄好友,你这样的姿态,是不是也太目中无人了”

    王羡又何尝不知道这样做不妥。一来他同大兄关系确实不错,二来……他这样出身的人,就算不与之相交,也不该轻易得罪了。

    她离开家前,大兄和二兄都再三的叮嘱过,以后既然要以王宪之的名义在外行走,那就是太原王氏的郎君,建康城中站稳脚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仅仅凭着家里的名头,是决计不好使的,自己没有真本事,降服不住人,又或是没有二三挚友,早晚要待不下去。

    王羡深吸口气,知道自己太冒失了,可郗衍之这样说崔长陵,实在叫她咽不下这口气,是以她仍旧拉长了脸:“郗兄要恼我,我也无法,可我话仍旧是这样说,你便是说到我大兄那里去,我也还是这几句话。你们背后编排令君,我没法子同你诚心相交,更何况令君如今还算是我半个夫子——”

    她刻意的拖长了音调:“郗兄大抵也听我大兄说起过,我从未正经进过学,认认真真拜的夫子是没有的。你编排我夫子,说我夫子是非短长,却叫我如何以友待你”

    郗衍之走了,带着一肚子的憋屈和火气,离开了朝露,又头也不回的迈出尚书令府大门。

    他低估了王羡,也低估了崔长陵。

    他能够感觉到,王羡其实是在转移话题,也是想尽早打发他离开,这背后究竟还有什么是不敢让他探究下去的——也许他的怀疑和猜测,是对的。

    当日他也能真切的觉察出来,王羡是真的动了怒的,崔长陵于王羡,就这么要紧吗要紧到不顾待客之道,扬手去打笑脸的人,得罪他们高平郗氏也无所谓。

    府门外是他贴身的小厮在牛车旁等着,见了他出来,便三两步迎上来,可看他脸色不好:“郎君”

    郗衍之一抬手:“先走再说。”

    青牛小车的车轱辘缓慢的滚动着,小厮也没叫外人来驾车,自己横在车辕上,时不时的往后瞟一眼,似乎一肚子的话想问,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长青,不回府了,找个茶楼。”

    郗衍之的声音突然传出来,长青愣了下:“郎君心情不好吗”

    他平日不爱去茶楼,除非是遇上心情烦闷,或是有了什么想不通的事情时,到茶楼小坐会儿,吃吃茶,听听戏,全当做消遣散心。

    郗衍之又沉默下来,过了好久才回他:“总觉得这个王宪之身上藏了很多秘密,而我挖不出来,就很不痛快。还有……”崔长陵。

    长青哦了声,略抿了唇角:“奴才先前就劝过郎君的,他是太原王氏的小郎君,从前不轻易出来走动,就可见一家子都宝贝极了,现在又做了崔令君的学生,郎君何必招惹他呢您和王家的大郎君是好友,真惹恼了人家从弟,以后见面多尴尬呀”

    “不一样的。”郗衍之叹了声,“你也不是不知道定弘那个人,他坦荡惯了,可今次对这个王宪之……我觉得他也在刻意隐瞒什么,虽然我吃不准,可心里就是觉得古怪得很。”

    长青无奈,又拿他没法子。

    该劝的他也不是没劝过,早知道郎君对王家小郎君很感兴趣时,他就劝过了,奈何郎君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今天还非要找上门,去完了王家不算,还要走一趟尚书令府。

    他做奴才的拦不住,却在府外提心吊胆。

    当朝的尚书令,是那样好招惹的吗他这样的人都知道,连家中郎主都高看崔令君三分,更别说是郎君了……

    长青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又顺嘴劝了几句:“郎君还是别招惹王家的小郎君了吧倘或是觉得这位郎君同您脾性相投,引以为友倒也罢了,可您要非探究人家身上的秘密,给郎主知道了,该生气了。”

    “他自己要是个光明磊落的,难道就怕我探究了吗”郗衍之在车身上轻叩了三两下,“他今日下逐客令赶我出府,正好给了我个由头,明天再走一趟王家,也该见见他的胞兄,好好说道说道这个事。”

    长青倒吸口凉气:“郎君您怎么……”

    “怎么觉得我又要惹是生非了吗”他好似在车内笑了,“长青,王宪之和定弘他们想藏起来的这个秘密,一定是有趣极了的,王家的这个热闹,也一定大到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你不好奇吗如果有一天,我揪出了这个秘密。我是好奇极了的,若然我所疑成真,太原王氏,打算怎么收这个场。”

    第三十四章贵客

    第二天大约散了朝后有半个时辰,王逸之便带着王述之登了尚书令府的大门。

    兄弟俩虽说是寻王羡而来,可因知崔长陵就在府中,并不好越过他直接去找人,于是又叫回了一声,说是要先见过崔长陵才好。

    崔平得了这个话,对王家兄弟的印象又有不同,至少昨日郗衍之来时,可没顾及到这个礼数。

    是以他匆匆往书房去回了崔长陵,又说兄弟俩目下还在府外等着,崔长陵嘱咐了他两句,就打发他亲自去迎人,只是并没有打发人去王羡面前回一声。

    王家这两兄弟说来也有意思,崔长陵是一向对王逸之印象都极好,可王逸之却从来都十分平淡,对崔长陵说不上淡漠,却也从不热络,从前王遇之也没少说他,换了旁人有这样叫崔长陵高



第二百九十六章:这事儿没完
    第296章这事儿没完

    是啊,之后的很多事情,要怎么处置呢

    王川的话,问的正是关键所在。

    现在他知道了全部的真相,那么接下来呢接下来又当如何

    实际上,黎晏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在知道了这样的事实真相之后,他应该怎么样去面对魏业,还有阿鸾……

    他一直都知道的,在阿鸾的心里,从没有一日忘记过孙夫人,哪怕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见过孙夫人,但是在她的心里面,那个位置,是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的。

    孙夫人为生她难产去了,从她懂事以来,对章氏的态度就特别的差,也就是小的时候魏业还算疼爱的,不然少不了在她头上扣上顽劣两个字,一个姑娘家,生性顽劣,不服管教,这名声便是坏透了。

    而阿鸾何至于对章氏那般不好,说穿了,小时候她是觉得,章氏霸占了她亲娘的位置。

    那会儿年纪太小了,实在不懂,什么叫做生离死别,那个人不在了,就像是被什么人挤走的,落在幼年阿鸾的眼中,就成了章氏的过错。

    等到再大一些,闲言闲语听的也多,虽然没什么人在她耳朵边儿嚼舌根,齐娘大概也不会把她往歪路上带,可是总归她能听到,事关她亲娘,她一定往心里去,再加上章氏对她本身也就不好,一来二去,那种仇视,就牢牢地刻在了骨子里,谁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和心思。

    事到如今,他明知道阿鸾对孙夫人的感情,在知道了这些事情后,又应该怎么去面对阿鸾

    他的确是说过,这些事,即便他知道了,也不可能告诉阿鸾,不会叫她为此而烦心忧虑,可那时是他不知道,魏业的心黑成了这样子,更不敢想,从头到尾,都不过是魏业的一场阴谋。

    孙夫人也好,阿鸾也罢,都只是牺牲品,是魏业这盘棋局上,必须在,却又必然可以舍弃牺牲的那枚棋。

    “今天的事情,你会告诉魏业的吧”

    黎晏不答反问,反而叫王川愣了愣神:“殿下觉得,我不该告诉老爷还是以为,我必定不会告诉老爷呢”

    这种事儿,被揭穿了,就要早作打算,且在王川看来,老爷一定早就有打算的。

    当年的筹谋盘算,大约把数年后的种种都盘算进去了的,或许会有所不同,可是随着时间流逝,二姑娘渐次长大成人,老爷这些年,也一定在心里过了很多想法,总有一样,是足以应对的。

    至少似今日发生的情况,虽然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老爷一定能够及时补救。

    是以王川深吸口气,靠着墙站直了:“其实殿下心里很清楚,我怎么会瞒着老爷呢从来所有事情,都是我陪着老爷做的,哪怕有些,是连我也不知道的,可大事儿上,老爷从没有瞒过我,也都是我在替老爷办,事到如今,被殿下拿住了,我也向殿下坦白了一切,怎么可能把老爷蒙在鼓里呢”

    他话到这里,见黎晏的唇角抽动了下,便失笑一声,那声音听来更像是嘲弄,却是自嘲,绝非嘲笑黎晏而去的。

    黎晏高高的挑眉,旋即又将眉头皱起来:“你笑什么”

    “我今日与殿下坦白一切,是无可奈何。诚如殿下所说,郑归就在这里,殿下既然有办法拿捏着郑归,叫他无法从牢中抽身,就总有法子,不动声色的把他从牢里带走,一直到带到老爷的面前去,而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看着。”王川略摇了摇头,“我说,或是老爷说,都是一样的。”

    “你倒算的明明白白的,”黎晏嗤鼻一声,声儿完全是从鼻子里挤出的一个音调,“你就不怕魏业会怪罪你”

    王川好似迟疑了那么一瞬,眼底也曾掠过茫然,可也就是短短一瞬间,眨眼的工夫,等黎晏再定睛,带着审视的目光去看时,那些情绪,还有他脸上的神情,就全都不见了踪影。

    他还是呆呆的靠在那里,目光在黎晏和赵隼身上来回游移着。

    黎晏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大抵猜到了他会说什么。

    果然,在黎晏眉头稍作舒展之时,王川笑着问出声来:“如果换做是殿下和赵隼,殿下会怪罪他吗会把一切的罪过,都推到他身上去吗我想不会的——”

    他拖了尾音,收回目光,望向了远处,却不知究竟看向何方:“殿下是会体谅他的。他为殿下做了很多事,对的、错的、应该的、不应该的,只要是殿下吩咐的,他早没了自我,都替殿下办了。到后来,真没了办法,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倒不如坦诚些,坦白些,说不得,人家还真不会轻易就揭穿所有的秘密和阴谋。既然是这样,他又何错之有呢”

    黎晏知道,王川是不同的,魏业这样的人,能够重用王川,信任王川这么多年,王川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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