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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鸾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春梦关情

    他愣了下,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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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赌坊相识
    第308章赌坊相识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王全也不知道那玉佩的来历,可是他大概看得出好坏来,毕竟这种事情干的多了,总要有些眼力,才不至于贱卖了东西。

    冒险一场,总不能说到头来得不到该得的。

    他敢张口就说两千两银子……

    这会儿郭闵安心里隐隐明白过来,如果王全和许大壮从前真的从不相识,又或者是相识无深交,王全怎么着也不会把那玉佩交给许大壮去处理。

    两千两银子的东西,随随便便就给了个不相熟的人,且明着告诉人家,非两千两银子不卖,难道就不怕许大壮拿着玉佩跑了吗

    许大壮家里没了人,真正的孤家寡人,这要是跑了,他连找都没地方找去。

    有那么值钱的东西在手,等离开了齐州城,随便找个什么地方,别说两千两了,就是一千两银子,许大壮把玉佩变卖了,也能逍遥自在的过完这一辈子。

    是以等到郭闵安回过味儿来,便目不转睛的盯着许大壮,嘴角的弧度重又扬了起来,叫了他一声:“恐怕,你还是没有说实话吧”

    许大壮不由自主的咽口水,喉咙一时发紧。

    他其实从没有上过府衙大堂,平日里虽说是个不务正业的人,可爹娘留下的积蓄足够他用,他也犯不上去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至多结交几个狐朋狗友,青天白日的吃吃酒,或是去逛一逛楼子,但也不是成天都去,他还没挥霍潇洒到那个地步,所以他几乎从没惹上过什么麻烦事儿,自然不会被拿到府衙大堂来问话。

    今次算是长这么大头一遭,他真的是小看了这位知府大人,也小看了朝廷里这些当官儿的。

    三言两语的,知府大人就觉察出不对来了。

    许大壮跪在那儿,下意识的反手去摸鼻尖儿。

    郭闵安见多了犯事儿的人,往往心虚的时候,就好把手往脸前挡,可偏偏又不能生挡在脸上,就只能做些个小动作,极无意识的,可落在他的眼中,那就是心虚了,想交代,想说实话了,不过心中还有些犹豫挣扎罢了。

    于是他清了一把嗓子:“你方才喊冤枉,叫本官明察,还你个清白公道,说此事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或者说是为了那两百两银子的得利,才肯替王全周全这个事儿,其余的,你一概不知。许大壮,你的这些话,师爷都会记下来,该怎么查,本官也心里有数,人家说清者自清,你要是清白的,本宫自然迟早还你这个公道,放你回家去,可你要是在公堂之上吞吞吐吐,知情不报,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郭闵安一面说,一面啧声咂舌,又好整以暇的打量他:“你既清白无辜,是王全连累你至此,你又凭什么替他遮掩隐瞒这里头恐怕另有文章,保不齐是你早知玉佩来历,与他合伙儿起来的呢”

    “不是!”许大壮倏尔抬起头,一双眼瞪的极圆,反驳的极快,厉声就喊出了一句不是来。

    郭闵安只是高高的挑眉,并不打断他,也不去接他的后话。

    他在等。

    等着许大壮内心的挣扎过去,愿意老实交代。

    果然不出他所料,许大壮在高喊过那一嗓子之后,垂下头去,须臾复又抬了抬:“小人跟王全,是在城中一家赌坊认识的。”

    赌坊,又是赌坊。

    郭闵安面色微变,想起添香刚才的话来:“你从头说。”

    许大壮哦了一声儿:“那大概是三个多月前了,小人进城来买东西,路过旺兴赌坊,那天也不知是怎么的,就像是中邪了似的。大人您大可以打听去,小人虽然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但小人知道什么不能碰,爹娘虽然给小人留下的有银子,变卖铺子也得了一笔钱,但小人家里从前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那点银子,小人老老实实的,过这一辈子也就过了,可要是在外头胡来,再好赌成性,那点儿银子压根儿就不够看的。”

    他一面说,一面又摇头叹息:“那是小人第一次进赌坊,打从那之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所以你几个月之前开始时不时的到三十里当去放死当,也是因为欠了赌债了”

    许大壮忙不迭点头:“一开始小人欠的不多,几两银子,十几两银子的,家里头还留下的有些值钱东西,三十里当价格公道是出了名的,小人那时候觉得,家里的东西,留着也不过是个念想罢了,还不如拿去放了死当,换些银子回来,还了赌债,再去赌一把,说不准就全都赢回来了,只是没想到……”

    他后头的话没说,也是没脸再说。

    郭闵安知道,这赌是不能沾染的,原本他刚上任的那两年,曾经动过禁赌坊经营的念头,可是无奈时下风气便是如此,他从前在外阜为官时,赌坊也是开的遍地都是,要说禁了,那不是一两天能办成的,在政绩上未必有什么帮助,说不准还会给自己惹上一身骚,敢开赌坊的,谁家背后没点儿家底,没点子势力和倚仗,他要禁赌坊经营,一时不防备,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反而要把自己的前程全都给断送了,故而这事儿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所以郭闵安从来都知道,赌这个东西,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碰了戒不掉,其实也都是许大壮这样的心思罢了。

    一时在人家赌坊输了银子不甘心,总觉得自己能赢回来,说不准还能赢回来的更多些,可到头来,真正能靠这个发家致富的,才有几个人更多的,不都是输了个倾家荡产,变得一穷二白的吗

    郭闵安无声的叹了口气,顺势把许大壮没说完的话接了过来:“只是没想到却是越陷越深,你几次到三十里当去放当,也只是勉强把这个窟窿给填上了而已,然而你又不甘心,原本还能潇洒的过日子的,突然之间就成了这样,就总想在旺兴赌坊把银子给赢回来,而王全,就是那时候找上你的,你们两个,也是那个时候认识的,是吧”

    许大壮说是,声儿已经比先前沉闷了许多:“小人后来才知道,王全是旺兴赌坊的常客了,他在那家赌坊赌了好几年,来来回回的,有赢有输,不过还是输的银子更多些。当初小人最后一次到三十里当去放当,把银子拿去赌坊还赌债,还有三十多两银子没还清,赌坊也有赌坊的规矩,而且旺兴赌坊也还算是客气,给了小人一个月为期,只要一个月内把剩下的银子还上,就没事儿,不然小人这双手就保不住了。”

     



第三百零九章:幕后人
    第三百八十三章恍惚的人影

    崔长陵到襄阳有三天了,哪儿都没去,府衙、广阳王府,他理都没有理。

    王羡一开始不放心,觉得这样不妥当,后来崔长陵为了宽她的心,与她说了实话,他是故意的,就是要晾着萧佛之。

    那天夜里,萧佛之果然没到驿馆去见他,崔长陵心里就已经有了谱。

    晾上他几日,没什么不稳妥,更没什么不合适的,萧佛之自己要是着急了,早就该找到驿馆去了。

    这三日他天天带着王羡在襄阳城四处转悠,也往城郊去看过风景,只是每每出门,都留下了浓墨,叫青衿和子衿两个扮作男装模样,另有带了两个小厮。

    后来回到驿馆中,崔长陵也问过浓墨,萧佛之倒是也去找过,只是听说崔长陵带着王羡到城中去转了,萧佛之好似反而不急了一样。

    崔长陵说的那些话其实很敷衍,说什么初到襄阳,四处走走,也感受感受襄阳的民风。

    其实有什么好感受的

    陛下派他来是查案的,不是叫他微服走访,代天巡牧的,可偏这样经不起推敲的话,萧佛之反而真信了一样。

    如今一连三天过去,他还真就不急不躁。

    这日王羡百般无聊的跟在崔长陵身后,眼看着出了北城门,她扬声叫夫子。

    前头崔长陵脚步顿了顿,回过身看她:“做什么”

    她小嘴撇着,见他只是顿了那么一会儿,立马又迈开步子,径直出了城门,心下无奈,只得小跑似的追上去。

    崔长陵腿长步子大,这会儿城门口往来人多,他嫌吵得慌,又不爱在这儿多待,想着这丫头有话说,肚子里不知道憋着什么火呢,站在城门下同她掰扯,只怕是掰扯不清,是以也没存了等一等她的心思,看起来就走的很急。

    王羡追上来的时候气喘吁吁的:“夫子怎么走的这样快,倒像是要把我甩下似的。”

    她小跑着急出一头的汗,崔长陵无奈至极,从袖口掏出一方帕子递过去:“城门口人太多了,又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驴脾气上来不分时间地点,没得耽误了人家过路,我才走得快了些,倒忘了你要追上来,这小跑着追人很辛苦吧来,快擦一擦鬓边的汗。”

    身后丫头小厮笑成一团,声儿倒是极力隐忍了,可忍不住,偏有人的笑声溢出来,钻进了王羡的耳朵里去。

    于是她要接帕子的手就顿住了,虎着脸:“夫子怎么还笑话我”

    崔长陵说没有,见她不接,自个儿上了手与她擦了汗:“眼见着要起风,你挂着满头的汗,受了风是要做下病的。”

    等手上动作做完了,她又变成那个爽利的小郎君,崔长陵把帕子收回袖口里揣着:“刚才突然叫我要干什么”

    她面上写满了不情愿,扯着衣角玩儿了好半天,瓮声瓮气的:“这都已经是第四天了。”

    崔长陵心下长叹,立时便明白了她说什么。

    果然是不能叫她绊住脚,这事儿没法子在城门口说,人来人往的,还不定哪只耳朵就听了去,也不知这人群之中,究竟有没有他刺史府的耳朵。

    崔长陵抬手想去揉她脑袋,但转念一想这是在外头,讪讪的把手收回来:“觉得我晾着萧佛之太久了”

    她点头,又摇头:“不单单是萧佛之——早在南漳县的时候就给刺史府下了令,拿了郑檀道的权,到今儿个这都多少天过去了,夫子最晾着的那一个,不是郑檀道吗”

    他说是:“那又怎么了”

    王羡下意识拧眉:“夫子”

    崔长陵噙着笑朝她招了招手,又迈开步子往前走,后头的小厮有眼力,知道这是不叫他们跟着,便驻足站在原地,还捎带着虚拦了青衿与子衿一把。

    那毕竟是王羡从王家带来的丫头,他们也不敢真的就上手去拦,只是陪着笑脸与她二人说着话,眼看着郎君带着小郎君走出去越有一箭之地远,才收了声不提。

    王羡跟过去,心下愈发狐疑:“你怎么又这样神神叨叨的呢”

    崔长陵心说这丫头如今与他说起话来,是越发口无遮拦了,只是面上也不为这个说教她:“我晾着萧佛之四天,你见他着急了吗”

    她摇头说没有,他便又问:“那你觉得,他和郑檀道私下里会没有往来吗”

    “这……”她犯难,咬着下唇认真的想,临了了又摇头,“在一起共事了这么多年,郑檀道还是替他顶罪名在前的,没有说人家一出事儿,他这里立马撂开手不管,他也怕郑檀道攀咬他。”

    “这便是了。”崔长陵欣慰的笑,“他私下里同郑檀道一定有往来,可他仍旧不急,说明郑檀道自己不急,又或是人家分明急了,萧佛之却不帮人家帮外头的事儿,既然已经晾着了,也不在乎多个一天两天的,横竖他手上没了权,已经什么都办不了了,如今我人也到了襄阳,也不怕郑檀道会猝死家中了,是不是”

    王羡犹豫了须臾,恍然大悟:“你是要等着郑檀道等不及了,又或者叫他以为,萧佛之把他舍弃了,再出面去提了他来问话,十有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她笑吟吟的,小手握了拳在崔长陵的胳膊上抡了一拳头,“从前倒也没觉得,如今才发现,你其实一肚子的坏水。”

    “从前是因为你太过于高看我,可实际上我食人间烟火,也是个有血有肉有算计的人。”崔长陵握住她的手腕,不叫她做妖乱来,“正好趁着这几日四处走一走,也看看襄阳百姓过的是个什么日子。”

    他说起这个,王羡小脸儿便一沉:“可连日来咱们所见襄阳百姓皆安居乐业,日子过的不错,城里城外也少有贼子歹人,那这么看来,萧佛之这个刺史不是干的挺好的了”

    干的到底好不好,也不是单从这上头论的。

    崔长陵有心与她慢慢的解释,眼角的余光扫过,却只见了一道人影似是一路跑着朝他们的方向冲过来,那人速度又快,他余光竟一时间看了个恍惚,故而话未来得及说出口,他下意识的先回护了王羡一把,把人挡在了身后。

    第三百八十四章花想楼中小娘子

    王羡是受了惊吓的,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来,在崔长陵回护她的第一时间,她感到一阵风吹来,与微风拂面是不同的,那像是外力而带来的一阵急烈的风,到了他们身边时,又猛然停住。

    她后背几乎浸湿一层,壮了胆子探着身子出去看,却又只敢露出一双眼睛来。

    崔长陵的面前不远处,跪着个……小娘子

    王羡下意识的皱眉,想往外挪着站出来,奈何崔长陵拦着不许,死命的挡着她的胳膊,又把她按了回去。

    她不满,却又反抗不过,只听见崔长陵沉着一把嗓音不悦的问:“什么人”

    他大约为着女郎的突然出现而不满,更为她行踪诡异吓到了人而生气,方才回护王羡时,他能感受到她身体在颤抖。

    崔长陵环顾四周,却只见这小娘子一人而已。

    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小厮已经快步上了前,两个人是挡在崔长陵身前去的,至于青衿和子衿,自然一左一右的站在王羡身侧,把她保护的严严实实的。

    那里跪着的小娘子好似



第三百一十章:人死了
    第310章人死了

    其实心虚不心虚的,这都是自个儿心里清楚就行的事儿,真没必要把话说的这么直接。

    夏贵年到这会儿才突然意识到,这位知府大人,今儿个是不打算给自己留任何的情面了。

    他开赌坊的,背后一定有贵人帮衬着,他不说,平日为人也低调,但是郭闵安应该心里明白,但是如今为着一个王全……

    事实上,他根本就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贵年的脸色微微有些许的变化,正视起郭闵安来:“大人,王全的确是我们赌坊的常客,现在他犯了事儿,我尚且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儿,但大人您派了官差到我们赌坊去问话,我也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大人了,至于我和魏老爷之间的事情,就不牢大人费心了吧”

    还挺硬气的。

    可是夏贵年的硬气,并没有持续很久。

    郭闵安一直在他丢出那番话之后,就晾了他很久。

    或者说,是晾着这大堂上的人,很久很久。

    他一直都没说话,明镜高悬的匾额高高的挂着,趁着他的那张脸,说不出的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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