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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首势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良药苦手

    一想到这些人早就暗中视自己为猎物,胡安就青经暴起。

    压下心中的怒火,胡安又信手拔掉几根棘刺,他的皮肉已不会为此而疼了,一提到自己的过去,他整个人的躁动压制住了一切疼痛。

    身上的棘刺拔得七七八八了,胡安不自觉地捶了一下膝盖,双眼的疲惫一扫而空,他嗅着空气中火药的味道,情不自禁地喊道:“一想到、一想到那些自以为胜利的人,一边啃噬着我的东西,一边又将我视作故去的腐肉,以为我这个垫脚石今后再无动静了!可以在心里一边窃笑一边逐级而上了!我、我……”

    胡安,不,石韬已经说不下去了。

    万千种情绪在心中扭打在一起,整个人一时间不能自已,但他的自白落在王禹的心里,立马引发了回响。

    王禹怔怔地望着石韬,突然激动地大叫道:“我也是!我也是!我们这些被算计的猎物还没死透呢!吃了别人的血肉,必要付出血的代价。”

    石韬心中模糊的想法被王禹点明了,他大笑着站起身来,张开双手,差点就想和只剩一个头的王禹拥抱了。

    “对!对就是这个道理!”

    石韬大笑着拍起了自己的大腿,继而又道:“你没死,真乃天命也!你真的符合禹皇的传说!王禹,你接下来作何打算”

    南师彩先一步回答了石韬:“要用女娲的灵土重塑王公子的身躯,灵土在虞朝帝陵中。”

    石韬仿佛忘了之前的调戏一样,诚恳地问:“敢问这位姑娘是”

    “小女子名唤南师彩,晋国叛贼罗恪定的三女儿。”

    这句话对王禹来说毫无反应,对石韬来说,反应可就大了,他没想到这个少女也是几乎是被灭门之人。

    三年前,晋国朝廷派罗恪定率军从不服朝廷的藩镇手中夺回乐州港与莱夕府,但才半年,罗恪定就和当地豪强一起成了新的藩镇,打退数次朝廷的平叛之军,最终不得不承认了罗恪定的新藩镇,为了报复,朝廷派人屠灭了罗恪定的家人。

    石韬一下子握紧了拳头,沉声道:“难道……复仇者冥冥之中会相聚姑娘要杀谁”

    南师彩咬了咬嘴唇,冷声道:“玉台馆馆主——康应元。”

    随后南师彩便沉默了,她一想到在一家子在北上逃往父亲的藩镇时,那天家门惨遭此人毒手,心灵就被恐惧压住了,为了对抗,她在沉默中,萌发了愤怒与恨意。

    愤怒与恨意,能用极端的方式,给予人类一种诡异的勇气,正是凭借这一口气,在得知父亲罗恪定在乐州当地迎娶时,她决意改为母姓,从此直面整个世界,自己活下去。

    南师彩右手紧紧握起,从那天起,罗彩已死,活着的是南师彩,这也是那个人教给我的。

    听到玉台馆馆主的名字,石




第六章 惩毖
    二个人外加一颗头,各自攀上了大树,摸进竹屋。

    竹屋内,小小的空间立马变得拥挤了起来,南师彩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个刻着“草药”的小盒子。

    不待南师彩说什么,石韬毫不客气地伸手夺了过来,南师彩的眉毛刚刚皱起,石韬就从箩筐中摸出几个纸包丢给了她。

    南师彩打开了一个,发现被纸包着的是蜜饯点心,这一下子戳中了她喜欢甜食的死穴,就不打算提醒石韬的无礼了。

    她将一份糖桂花塞进嘴里,然后又喂了王禹一块金桔饼。

    世道如此苦,所以少有不喜欢甜食的人。

    石韬得意地轻哼了一声,然后把乌头药糊在了摔得破皮的大腿与被荆棘伤得最重的地方。

    给自己上好药,石韬就躺了下来,从前就算是锦缎床铺都觉得不够的他,已经能适应比硬板床还不如的地方了。

    剑不磨,难成器,逃亡求生的命运给石韬的心注入了新的力量。

    石韬双眼微闭,侃谈道:“先不提皇帝石襄,还有三个仇人,分别是玉台馆、隋山派潇宗和天环教,这三个势力你们都清楚吗”

    王禹眨巴眨巴眼睛,他几乎一无所知,石韬吧唧了一下嘴,心道:没用的纨绔。

    南师彩扶了一下下巴,想了片刻,说:“玉台馆馆主……康应元,出生于晋国西南藩镇的杀手,在三年前把晋国的黑活一了结,就远走赵国,在天熹开设了玉台馆,这个小小的门派,不到两年就声名鹊起,门徒迅速壮大,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嘿,他以前给晋国皇室做不见光的事,现在给赵国的文官朋党干黑活,靠暗杀敌对者博得文官们的欢喜,他的玉台馆获得照顾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我原以为玉台馆杀了这么多潇宗子弟,可以利用一下两方的仇恨,没想到啊……他们竟能联手反将我一军!”

    说到最后,石韬睁开双目,猛地一起身,怒拍了几下大腿,然后因腿部瘀伤疼得颤颤巍巍地躺了下去。

    “康应元的剑与锤,可谓一绝,晋国曾经北方第一枪——柴云韶,她够厉害吧结果枪被剑斩断,人在一合之内给锤杀了,仅二十三岁就香消玉殒!真是让人惋惜……所以,要报仇,先得想到对付剑锤之道的办法。”

    说完了康应元,石韬又想提隋山派,又觉得自己也不是很懂隋山派,于是直接说起了天环教。

    石韬摸出快板,像草寇神汉一样,打着拍子,念起了天环教的常说的开场白:“天生圣环,理在环中,环理在上,列国咎狗,奉天从环,道理明明,圣环之徒,天命昭昭。”

    魔教都要用晦涩难懂的语言,诉说他们背后的存在有多强大,用难测的神秘,吸引群盲,为其驱使,王禹觉得天环教也属这一类,而且这一连串话也不高明,连入教以后吃香喝辣的这一点前景都没提及,真不地道。

    王禹弱弱地问:“他们的势力在乡间很大”

    “哼,乡间齐国的天环教或许专门耕耘于乡间,赵国的天环教徒许多都发自豪族商旅,力量大得很!这也是我联络这群神棍的原因,许以重诺,希望他们提供情报。”

    南师彩没见识过魔教,她问道:“他们为何背叛你,你为帝,他们就有可能成为明面上的势力了啊”

    未等石韬作答,王禹就先一步说:“巫婆神汉,并不稀罕所谓的明面上的洗白,倒不如说,活在暗处,才是他们这一行的康庄大道,就算要洗白,为什么要把筹码全下在胜算不明的开平侯身上况且,野狗不得行于狮虎之路,开平侯此举,将造反行为暴露给了一群投机倒把之人,我算是明白了,只怕是天环教假意答应,借此了解更多的秘密,然后作为情报卖给地方官,换取更多的保护伞!难怪你败得如此快!”

    石韬长长叹了一口气,一副“往事休要再挖,人生已几多风雨”的样子。

    瞥了两眼货筐里的两杆鸟铳,南师彩又问:“买这火器的客人……天环教的叛徒,你又是怎么认识的那个人可信吗”

    “我逃到晋国东边的藩镇后认识的,当时我什么都不懂,以为看在晋赵两国是敌国上,他们会认为我‘奇货可居’,把我养起来,谁知道晋国的藩镇和晋国朝廷的心思不一样,只打算把我当普通货物卖还给赵国,危急时刻,是那个人救了我。”

    见王禹听得有些困惑,南师彩给他解释道:“他作为在法理上有可能身登大宝的贵族,晋国朝廷当然会为了日后有个侵赵的旗帜,把他养起来,但藩镇作为国中之国,考虑的则首先是如何让朝廷不来动自己,而不是无顾招惹一个赵国,收留了开平侯,说不定还会成为被朝廷与赵国两路夹击的口实。”

    石韬拍手称赞道:“哦豁,南师姑娘很敏锐啊。”

    “是您这个侯爷太缺乏权力斗争的常识了,说实话,我真为跟随您起兵的那些人感到可悲。”

    南师彩话语如针,刺得石韬身心皆痛,还没法反驳。

    石韬瞪了南师彩一眼,心中暗骂:你的老子自立藩镇,身为臣子逼迫君父,你这个流淌着不忠血脉的种!

    兴许是从石韬的那一瞪中读出了什么,南师彩冷笑一声,心中暗嘲:那个人好歹还能裂土自保,身登节度使之位,阁下与之相比,真是云泥之别!

    王禹发现这两个人虽然不发一语,眼睛里的戏却很丰富,不由地暗想:野心家何苦为难野心家的家人呢!

    等这诡异的交锋落下帷幕,石韬简单介绍起了那个天环教的背叛者,其名为章辰渊,三十五岁,八年前曾是赵国天理教的东坛之主,天文地理、兵医占卜都有涉猎,尤其是兵事,曾率教众数次挫败了赵军攻势,虽然不是大军,但能使得有周师的军队都无可奈何,绝对是人才,叛教后,他暂居晋国,直到去年夏末才落脚于三关之地。

    王禹追问道:“此等人才,



第七章 渐渐剑箭
    石韬使了个眼色,示意南师彩别和这些人纠缠,于是,两人纷纷垂下眼帘,用漠然的态度与青年擦身而过,将青年与路边气息奄奄的人们丢在了身后。

    青年不死心,又冲走远的两人喊了一句:“先车之鉴,后车之师啊!前面真的危险!快离开春英谷吧!”

    喊完了,青年不再喊了,他气愤地想:就让他们吃点苦头好了.

    因好意被怀疑,他懊恼地坐回路边,从自己的行囊里摸出干粮吃了起来,一旁躺在草地上的老者问他:“你、你这后生怎么确定那姑娘是周师,我感觉她的炁并不强劲啊。”

    “你的元池被那个怪人抽干了,哪有那么快恢复到能用感识的地步,而且,对方的炁不强,也有可能元池没发动呢。”

    “既然没发动,你怎么看出来的”

    青年故作姿态地超老者叹了一句:“都是自学周术的,人就怎么不一样呢”

    老者知道他又要卖弄了,但还是奉承道:“天才如日月,老朽不过是萤火,岂能争光”

    青年满意地点了点头,解释道:“我小时候穿过齐胸襦裙,知道这种衣服最不适合出远门,我观那姑娘身着此裙,奔波山路,既没有沾上山间的苍耳,又没有被尘土弄得太脏,肯定是施展了一种叫小净的术,这种周术并不需要太多炁,又能一定程度上避免弄脏衣服,所以,我判断那姑娘一定是周师。”

    老者听完后,又问:“你小时候穿女子的襦裙作甚”

    这话把青年被噎个够呛,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能化解尴尬。

    再说回石韬那边,他们走得远了些,还能听见身后飘来那青年喊出的告诫声,随着越行越远,回荡在山间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直至在空气中彻底消失了。

    告诫声在耳边消散,人的踪迹也再度归于虚无,只留下山陵与树影时时相伴。

    南师彩把闷在箩筐里的王禹解放出来,结束了短暂的禁锢,王禹大口呼吸了起来。

    见王禹生龙活虎的,南师彩转而去问石韬:“你不信他们说的话”

    石韬扛着扁担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我虽然没听说这一带有盗匪出没,但前面恐怕真有不祥之物。”

    “那你为——”

    石韬突然的转身,打断了南师彩的问询,他放下扁担,开始脱衣服。

    “诶诶诶诶诶你、你这是请自重啊……”

    南师彩下意识把伞和王禹一扔,捂住眼睛,连连后退,耳边传来王禹掉进灌木丛的惊叫声。

    石韬喝道:“叫什么叫!行走天下,你总要见形形色色的男人与女人吧!入了江湖,就要有江湖儿女的款儿,看看这个,这就是我要继续走的理由!”

    放下手,撤下双眼的阻碍,南师彩将石韬袒露的后背尽收眼底。

    初步受生计奔波所锻炼出的背部,让人感觉到似乎可以依靠,但略有雄壮之感的背部,靠近背脊的地方贴着一只蛞蝓一样的活物,之所以南师彩觉得那是活物,是因为她感觉到了轻微的炁,而且,它的身体好像正因呼吸而时收时放。

    小小的黑色蛞蝓粘在宽大的后背,吮吸着什么。

    “这是……”

    她靠近了一点,不自觉地伸出手。

    “别碰!那是蛊!”

    石韬的声音又制止了南师彩的靠近,她重新审视石韬的后背,突然惊觉靠近蛞蝓的皮肉都比较透明,大小筋脉清晰可见。

    惧色在她脸上浮现,正想说些什么,却见石韬干净利落地穿好了衣服。

    石韬回过头,简单地说:“为了防止我动歪脑筋,章辰渊给我下了蛊,晚上我因为这蛊是一定要睡觉的,如今必须要在四天内把最需要的货送到他那里,不然我就危险了,别的你也别问,只需要知道我时间不多就行了。”

    石韬再度扛起扁担,南师彩速速捡回伞和王禹,默不作声地跟在石韬身后,继续往前走去。

    两边的山壁开始缓缓收紧,山谷愈发狭隘,通往天环教叛教者藏身之所的捷径——一线天,已经越来越靠近了。

    细细的溪水窜入深峻的谷间,水石相碰,如清罄之响。

    王禹觉察到这里不向阳,地势朝下,两旁的山壁湿滑,青苔蔓生,正是一处险道狭路。

    风如老虎般奔入峡谷,山风的雄壮被绞杀于愈发狭窄的山壁之间,只留下噭噭的遗音,似瑶筝断弦,在峡谷中撒下哀鸣,哀鸣又疾速沉堕,幽幽的融化了。

    此情此景,让南师彩警觉起来,兵法说:凡地有绝涧、天井、天牢、天罗、天陷、天隙,必亟去之,勿近也……军旁有险阻、潢井、葭苇、林木、翳荟者,必谨覆索之,此伏奸之所处也。

    南师彩悄悄改变了伞柄的握法,将原本靠在肩膀上的伞,转而像正手持刀那样握在手里,元池引炁,一副临战之态。

    石韬的脚步也变得提心吊胆起来,渐渐的,两边的狭壁上,除了见惯的树杈、苔藓、青藤之外,出现了一些金属造物的身影。

    一把把刀与剑,像枭首示众一样被一支支箭矢穿透、钉死在左右两边的谷避上,刀剑成百上千,皆似败者之尸。

    唯有箭矢的主人是赢家。

    山壁左右陈列刀剑之尸,浸淫在春天的阴影里,众人的嘴唇莫名地发疼。

    王禹凝视箭矢,发现箭杆上都标刻了“差不多”三个字。

    石韬不去看那些刀剑了,加快脚步,目光转向前方,走了一会儿,春寒突破衣服的保护,刺进身体,眼睛里刹那间看到前方有个人影,他骤然止步,肩膀一颤,扁担与货框接连落地。

    南师彩正想问怎么回事,王禹闻出风中有呼啸之色,急咳一声,南师彩居然瞬间懂了,一个错身侧步滑到石韬身前,向前抬柄开伞,伞面撑开,好似一朵春日赤花。

    春花瞬开,若三人之盾,“盾”一开,南师彩手心一沉,三道重击接踵而至,引得伞骨一阵战栗。

    箭光刺射春花,被春花格挡弹飞。

    未见敌手,就被连射三箭,如此被动,让王禹很焦急,他赶忙说:“让我看看,就一眼,动作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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