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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起惊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千崖暮色

    十




九十三 当年迷雾又重重
    作这幅画像的时候,秦问遥毕竟只有十岁多一点,那画技并不算纯熟,无法判定画中人究竟是何模样。

    可在她鼻骨两侧却各有一颗痣,这点秦问遥画得清楚,也是沈倾鸾记忆之中江氏的模样。

    与大小江家同为一族的江家,被囚禁密室、亦像遭遇火刑的画中女子,以及和皇帝一样姓氏的秦问遥……

    如此种种似乎都指向沈倾鸾心中的猜测,那就是小江氏并没有死于那场火刑,而是带着孩子逃离本家,却又被囚禁了起来。

    此等想法一出,沈倾鸾就陷入了一阵混乱与纠结,她甚至开始怀疑宫中那位确实就是小江氏,可瞧着她的言行举止,却又与记忆之中的皇子正妃那般相似。

    “大人为何有此问”秦问遥疑惑开口,正打断了她那纷杂的思路。

    沈倾鸾也长叹一声,不再纠结于那些仅能猜想却无法证实的问题。

    “我在皇都曾有一位故人与她相像,这才好奇问起。”

    秦问遥闻言却急切问道:“大人认得我娘”

    “倒也不能说是相识,只是觉得有几分熟悉,可你娘若从未离开过南城,就一定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位。”

    听到此处,秦问遥微微蹙起眉心,似在回想,可过了一会儿她却还是为难地摇了摇头,“来吟欢阁之前的记忆实在模糊,我也记不清她是否一直住在南城。但我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并非南城口音,其他有关于她身份的,就再想不起来了。”

    沈倾鸾无法,只能让她将画卷重新收好,而后领着她出去。

    “大人要将我带到何处”秦问遥依言跟在她后头,虽知晓她不会对自己不利,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钱家老四被我打了一顿,心中定然咽不下那口气,可他找不着我,最有可能的就是拿你出气。”

    秦问遥想想也正是如此,与她诚恳地道了谢,此后二人就没了言语。

    一直到了官府,沈倾鸾带着人从正门直接进去,甚至都没官差敢拦着。

    毕竟昨日沈倾鸾才带着人来闹上一场,连南城知府都拿她没有半点法子,他们又怎么敢拦

    于是一路到了公堂,沈倾鸾便瞧见了那一坐一立的两人。

    在案前坐着的自然是江宴生,此时的他不光占着那张宽敞舒适的椅子,更是将脚都搭在了桌沿上。

    而南城知府则是恭顺地立在他旁边,瞧着面色十分难看。

    “只翻这一年的卷宗,无头案件就有百起,其中二十人死于相同的手法,官服却草草了事……照这样的情势继续下去,岂不是再过几年南城就没人了”

    江宴生将手上的卷宗随手往前一扔,瞧着还真有几分威慑。

    南城知府是个胆小的,在旁抖若筛糠,好不容易才捋直了舌头回道:“下官也曾派人去查过,只是这凶手实在狡猾,下官也无能为力……”

    江宴生最是不喜有人推脱责任,当即冷冷地瞥他一眼,“这么说来,王大人也明白是自己治理不周了”

    见他横竖都是要给自己定罪了,王知府赶忙跪了下去,哆哆嗦嗦地开始喊冤。

    “下官又何尝不想让南城这方水土宁静祥和可实在是恶人猖獗,下官日日操劳也只能略加控制,实在是没了旁的办法。若是因此圣上就要定下官不治之罪,下官也无可奈何。”

    一番话好似藏着万般委屈求全,令江宴生听着只觉讽刺。

    不算那些没被记载的,这卷宗上就有一年百起草草了结的案子,只说办事不利都算是便宜他了。

    然而还没



九十四 远山之远不可攀
    瞧江宴生那一副激动又紧张的模样,沈倾鸾弄了好一会儿才琢磨出味来,她上下将人打量了一眼,又意味深长地问道:“你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此言一出,江宴生的脸色就变了几变,最后微微泛红,神色间也多了几分小女儿的忸怩作态。

    沈倾鸾看着只差没打个哆嗦,语气中也带了几分嫌弃,“两年前府尹大人派你协助于我,你就对我身边的婢子一见倾心,怎么,这才两年没到,就将人给忘了个干净”

    听她调侃自己,江宴生脸上那抹红晕一路蔓延到脖子及耳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江家这位小少爷自小见色眼开,尚且还是娃娃时,就只对容貌娇好的女子才有好脸,旁人抱着就或哭或闹。

    有人戏说这小少爷不愧是在宫宴上出生,得了先帝御赐的宴生之名,还得了一个鉴赏美人的眼光,日后若有比美,只要往小少爷面前一站,谁输谁赢就高下立判。

    戏言一经传开,还真有两位容色秀丽的贵女去找才满月的江宴生评判。结果小少爷左看右看,竟是哪个都想选,又哪个都不想先选,最后生生把自己急出了眼泪来,这才让两人作罢。

    此事之后,江宴生也算是一举成名,即便他越是长大变越是内敛,甚至到了见着美人就脸红的地步,却还是有人拿此事打趣于他。

    沈倾鸾便是其中一人。

    偏偏江宴生确实是夸赞过杨轻婉,其实被她一说也没法反驳,只能生硬地顾而言他。

    “你先管管那位姑娘吧,别到时候救人不成反倒成了害人。”

    沈倾鸾见他是真的担心,便也不再逗他,只解释道:“他没那个胆子。”

    “眼下你我二人都在,他怕被捉住把柄,自然不敢做什么,可若我们走了呢他还不定会做什么腌臜事儿。”

    相比江宴生的愤愤不平,沈倾鸾则平静许多,只见她往椅子上一坐,便挑眉看他,“谁说你我都得走了”

    江宴生被他问得莫名,忍不住挠了挠头面露困惑之色。

    沈倾鸾却不慌不忙道:“左右卷宗你都还没看完,不妨就在这官府待上几日,有你在,王知府定然不敢对她做什么。”

    “你说得也是,”江宴生听着点了点头,片刻之后才意识到不对来,当即就拍了桌子,“沈倾鸾,你可真是好狠的心,这王知府手上不知握着多少条人命呢,你就不怕他对我下毒手”

    “我怕什么你爹敢让你一个独苗儿待在都府,肯定也给你备了不少保命的手段。就拿近两年暗中保护于你的人来说,对付王知府,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此言一出,江宴生便僵立当场,满目都写着难以置信。可方才“语出惊人”的沈倾鸾却连头都没抬,只随手拿了一部卷宗粗略翻看,没多久就看了十多页。

    最后还是江宴生自己缓了过来,有些别扭地朝沈倾鸾瞧了一眼,问道:“你早知晓了”

    “岂止早就知晓见你第一面我便与他打了一架,你就没发觉他脸上带伤”

    听到她这么说,江宴生还真翻起了往事来。

    京兆尹其人性子古怪,与朝堂之上的大半官员都不对付,其中丞相是一位,江大人也是一位。

    沈倾鸾才到都府的时候,京兆尹压根没拿正眼瞧她,可终究是碍于皇命不得不从,干脆把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遇事还先惊慌三分的江宴生给她当了副手,也算是两头都落个清净。

    沈倾鸾当年作的是男儿装扮,一身墨色包裹着颀长的身形,更显得高挑几分,江宴生见她只觉好



九十五 纵我一生恨难休
    江宴生被她一句话说得简直莫名其妙,可话里话外透露出小看的意思,这一点他却是瞧得分明。

    “家世,样貌,学识,官职,我哪样不是顶好的你且瞧着就是,总有一天我得将人追到手,好叫你看看我的本事。”

    沈倾鸾听他一番孩子气的言论心中无奈,却也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情爱一事最为复杂,谁也不知如何才算相配,且顺其自然就是。

    “我还和人约着有事,就不在此处多待了,秦问遥就先交给你,可别让她受了委屈。”沈倾鸾说着起身欲走。

    江宴生也挺直了腰背,回道:“你且放心,有我在,断不会让她有丝毫损伤。”

    沈倾鸾闻言也就放心离开。

    将秦问遥送来此处就已经不早了,沈倾鸾去市集逛了一圈,虽然没买什么东西,却到底是消磨了时间。

    冬日里天黑得快,等到与那中年妇人约定的时辰,天色都早已黑了下来,沈倾鸾寻了暗处静静等着,不多时就瞧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过来。

    沈倾鸾知晓她一定舍不得到手的银子,此时猜中,也不免微微勾起了唇角。

    她从暗处现出身形来,还吓了那妇人一跳。

    “大娘可带了图纸过来”沈倾鸾明知故问道。

    比起之前的提防,妇人此时明显多了几分谄媚,赶紧将图纸双手奉上,口中说道:“我家丫头在大房做工,府里经常跑动,这图纸画得一定仔细。”

    沈倾鸾拿过来细看一番,瞧着线条错综复杂,却不难理出头绪,倒也算满意。

    “公子觉着这图纸画的如何”妇人说话间还有分忐忑,生怕图纸交出去了,却拿不到自己应得的报酬。

    好在沈倾鸾是个爽快人,随手又丢了十两银子给他,

    “此事你记得别往外声张,否则你我都有麻烦。”

    富人牵制了钱财便笑逐颜开,连连应是

    沈倾鸾到不担心他会说出去要知晓此事传开对妇人反倒最为不利。

    敌方军营她尚且刺探过,更遑论是一个江家沈倾鸾拿着图纸如入无人之境,首先去的就是江家的宗堂。

    因是本家,供奉的先人牌位自然不少,可令沈倾鸾觉得奇怪的是,偌大一个宗堂竟然连守卫也无,明摆着不合常理。

    今日不过试探,沈倾鸾也不准备打草惊蛇,索性在外等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自远处匆匆而来一个身影,瞧着个子不高,应是个女子。

    她着深紫色衣裙,在黑暗中看不真切,然露在外的皮肤却苍白如纸,显现出几分病态。

    及至门前,女子轻叩三下,其声不疾不徐带着闷响,还不待有人回应,就听另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女子放下手中的门环,饶有兴致地朝声音来源处望了过去,见男子停留在十步以外,嘴角牵出一抹讥讽的笑意来。

    “二爷不是说不来,怎地现在倒是反悔了”女子说罢放下手中拎着的食盒,绕开脚下杂乱的石子,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男子起初未发一言,待人离自己只有半步之遥,才微微蹙起了眉心。

    “你究竟要如何”

    “奴家还是之前那句话,二爷想见心中念念不忘之人,奴家心中亦有念念不忘之事,两厢



九十六 不染血亲何存疑
    宗堂于家族而言重要非常,自然不可能没人守卫,可沈倾鸾虽猜到其中定有端倪,却没料到江家竟会在府里安置机关。

    瞧着四面八方直射而来的暗器,沈倾鸾差点就乱了阵脚,好在她反应亦是不慢,十分惊险地擦着暗芒躲过。

    “何人擅闯!”机关被触发的动静不小,很快就引得府中的护卫前来查探。

    沈倾鸾暗悔自己一时大意,正要趁乱逃脱,却忽觉背后伸出一双手来。

    黑色的物什从左手掷出,右手却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沈倾鸾下意识就想回击,却因不愿惊动江家护卫并未出手。

    由他将自己带出宗堂院外,直至停下,沈倾鸾才望向那人。

    与自己一般的墨色劲装,显然是有备而来,可他面上却又无遮无掩,使得沈倾鸾一眼便将人认了出来。

    “你怎会在这儿”

    两人几乎是同时问出口,又不由得相视一笑。

    “此处不好细谈,出去再说。”柳君湅道。

    说罢自己翻过院墙出去,而沈倾鸾紧跟其后,不多时便到了那银杉树丛中。

    “之前让你留下,你偏说赶着回去复命,怎么没走”柳君湅问她。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沈倾鸾偏从这平缓的语调之中听出了几分赌气,心中便觉有些好笑。

    可她到底是不想柳君湅误会,于是解释道:“你之前不是与我提起了江家吗我寻思着难得来一趟南城,日后还不一定能找着机会,就像在此多留几日。”

    “那你既是这么想的,为何不与我说”

    柳君湅虽是出自落后的村镇,又年幼父母双亡,可前有村中先生相助,后有书院及沈崇的赏识,这二十年也算是过得顺手顺水。于是造就这般孩子气的一面,此时也与沈倾鸾较起真来。

    可沈倾鸾却半点不讨厌他的咄咄相逼,反而更觉亲近。

    “昨日我是真赶路到一半了,可与我一起的那人不适应路途颠簸,我也只能将回去复命的事情交由旁人。这不也是决定地突然,才没去找你。”

    柳君湅听了过后便信了七八分,此时忍不住啧啧感叹,“一个男人竟如此娇弱,比你都不如。”

    沈倾鸾闻言笑笑,不置一词。

    要知晓江宴生与她不同,前者自小便受尽了家中宠溺,而后者则是在战场拼杀多年,还真没法相比。

    感叹完,柳君湅也没再谈起这件事情,倒是沈倾鸾说道:“今日还真是凑巧。”

    柳君湅闻言指了指头顶的银杉树,无奈回她:“哪里算是凑巧我在江家外头盯梢了好几日,选的就是这株银杉,你倒好,直接给我占了去。我这不只能另寻他处,顺便瞧瞧你要做什么。”

    听得如此解释,沈倾鸾还有些惊讶,毕竟照他所说,这半天他几乎都盯着自己的举动,可她却是一无所知。

    不过细想开来,柳君湅能在她的追捕之下游刃有余地继续放火,甚至绕过大央数十座城池,就说明他藏匿的本事远在自己之上。

    能不动声色地跟着自己,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冬日天寒,你一个女儿家不好久待在外头,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别的咱们晚点再谈。”

    柳君湅说着便扯住她的衣袖要带她走,估计也是觉得接触肌肤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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