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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起惊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千崖暮色

    即便是在府里,各处也都有人把守,沈倾鸾这么出现自然是被围了起来,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然江宴生瞧见她就跟见着救星似得,赶忙就跑了过来。

    “都自己人,放下,放下。”只见他一边朝江家护卫打着手势,一边龇牙咧嘴地窜到沈倾鸾身后躲着。

    “出来!”江怀仁一见儿子这软弱模样就来气,当即也顾不得府里来了不速之客,伸手便要抓他。

    江宴生又开始上蹿下跳,把沈倾鸾当成挡箭牌转来转去,生怕被江怀仁抓着家法伺候。

    “好歹是来了贵客,你也不给我留点面子。”江宴生扯着嗓子喊道。

    “给你面子你要脸面吗”

    “我不要你就不给”江宴生话还没说完,自家老爹那手就已经钳住了他的肩膀,疼得他连连讨饶,“你先问问北姬郡主的来意,之后咱们再清算,我保证不躲。”

    自家养了快二十年的儿子,江怀仁还能不了解他的脾性对他的“保证”压根就没过耳。

    可毕竟如他所说府里来了外人,总不好让沈倾鸾继续瞧笑话,于是一把将他甩开,丢了个“过会儿算账”的眼神。

    江宴生嘴里嘟囔着抱怨半天,却又不敢出声,只能揉着肩膀缩在一旁。




一百一十五 自断手足以求生
    将自己所知的合盘托出,江怀仁手中的那一沓罪状也看了完全,此时眉心已然皱成了川字。

    “你所说的当真属实”江怀仁抬眼,往江宴生那儿冷冷瞧了一眼。

    虽知晓他那怒火并非是对着自己,江宴生还是本能地有些发怵,可一想到自己所说句句属实,便也硬气起来,“那还有假都是我亲耳听见核实过的,还能骗你不成”

    江怀仁倒不怀疑他会骗自己,而是自家这儿子性情单纯,极易被外象蒙骗,于是他又将目光转到了沈倾鸾那儿,带着十分的探究。

    沈倾鸾明白他的意思,一揖过后便回道:“不论是江小公子方才所说,还是这纸上所录,都是咱们经过查证才报到大人面前,大人若是不信,尽可提审南城知府。何况如此昏官本就当除,大人不知便罢,既知此事,也不好不管。”

    要说他信任沈倾鸾比自己儿子还要多上一些,倒也不至于,只是他怕江宴生脑子糊涂为人所骗,所以才在旁人那儿求证一番。

    “此事不由我来定夺,你只管上报,不必顾忌我的想法,”江怀仁说到此处便是与表态无异,然此话说完,他又饶有兴致地看向沈倾鸾,问道:“不过你来找我,就不怕我让你隐瞒此事,从而偏袒南城江家”

    “朝堂之上分权鲜明,能中立两朝,其二说明江大人为国尽忠,不论是先帝还是当今圣上皆看在眼里;其二,便是江大人不偏不倚,绝非拉帮结派以稳固权势、而弃大央于不顾之人。”

    沈倾鸾回得笃定,那一双眼眸之中更是隐隐带笑,全然一副事态尽在指掌的模样。

    有惊才绝艳且自信稳重的人他见过不少,却还从未瞧过女儿家如此。

    不过再一想,这女官变革亦是她开的头,倒是不那么惊讶了。

    江怀仁沉默许久,面上的神情更是淡漠难猜,江宴生都已经缩回了里间生怕被骂,沈倾鸾却仍是泰然自若,与他对视。

    “你倒是瞧得明白,”江怀仁朗声大笑,“行了,这件事情你该怎么报就怎么报,我定不会从中阻拦。只不过南城江家也是我的势力之一,给他们定罪,就如亲自砍下自己的手足,难免元气大伤。这笔账,我可是要记在你身上的。”

    沈倾鸾知他是在玩笑,而非真的会怪罪于自己,也未惊慌,而是意味深长地回他道:“以江家如今的局势,元气大伤,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对付如江家这样中立的势力,不过两种办法,一种是将它纳为己有,另一种是彻底毁去,总之不能便宜了自己的对家。

    如此一来,只要江家这支庞大的势力不能被哪方吃透,就会群起而攻之,情势发展到了如今,江家可以说是正处于风口浪尖。

    而南城毕竟离皇都甚远,消息不算灵通,本家人仗着一个高官一个皇后便可为非作歹,却没想到无论前者还是后者,被取代都是皇帝一念之间。

    这些罪行无疑是江怀仁的把柄,若妥善利用,拉他下马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若江怀仁主动将把柄递入皇帝手中,就是在表明忠心之余,更自断手足以保性命。

    沈倾鸾是这么想的,江怀仁又如何能不明白于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夸道:“是个脑子伶俐的,不错,不错。”

    连着两个“不错”,可见江怀仁对她的赞赏,沈倾鸾谢过,就准备告辞离开。

    江怀仁没拦她,只是最后叮嘱道:“别翻院墙了,从大门出去,也好让那些暗处盯梢的人瞧瞧,我江家断不会迫于威胁。”

    沈倾鸾会意



一百一十六 一时私利身后祸
    在江怀仁面前,江宴生也就十岁之前才落得点好,十岁之后因性子愈发腼腆软弱,江怀仁便处处都看他不顺。

    直到后来逼迫他习武不成,江怀仁就更是对他严厉起来,这最近十年没少说过嫌弃的话,江宴生也听得习惯,压根就不曾往心里去。

    甚至每当江夫人在时,他都得在江怀仁面前耀武扬威一番,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扬眉吐气。

    这一家三口如何相处暂且不提,只说次日一早,沈倾鸾在朝会之上禀报完这两年追查的案子,便一直沉默到了退朝。

    直至众臣陆续离开之时,沈倾鸾仍是站在原处没动。

    “跟我回去。”丞相走到她身边来,虽早有打算要和她兴师问罪,却到底碍于场合不对,只是小声命令。

    然而沈倾鸾又怎会听他的话只恭恭敬敬行了下官之礼,便对丞相道:“此前在南城的事情未曾交代清楚,下官恐怕还得留上一会儿。”

    丞相久居高位,最见不得旁人不听从自己的命令,当即本就不好的面色更沉下来。

    “沈倾鸾,别忘了你的身份。”

    “不劳父亲提醒,这丞相府嫡女的身份,女儿可是记得真真切切。”

    事到如今,沈倾鸾也好,顾枭也罢,自丞相为了一己私利答应给她一个假身份开始,他们之间就已经在一条船上,除非玉石俱焚,否则谁也没法说出真相来。

    丞相这般自私而又惜命的人,哪怕再怎么生气,在想到万全之策前他也不会和沈倾鸾撕破脸,所以后者根本不惧。

    “你到底要做什么”许是知晓硬着来并无作用,丞相也放缓了语气,变作一副无可奈何。

    然沈倾鸾也没有戳穿,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后说道:“若父亲是为孙芩的事情来跟我问罪,我就还是之前对她所说的那些话,只要丞相夫人一日在位,就轮不到旁人别有用心。”

    丞相一直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沈倾鸾虽不知晓她为何要让孙氏一家进府,可孙氏若想要将丞相夫人取而代之,也是无稽之谈。

    这一点沈倾鸾清楚明白,也正是合了丞相心中所想,倒也不会太过在意。

    只是听完她的话,丞相紧蹙的眉心反而是稍有缓和,转而问道:“你与我夫人也相识不久,为何如此维护于她”

    “丞相夫人性情纯善,这样的人该一声无忧,却偏偏命途多舛。我能为她做的仅到此处,其他的,还得看丞相大人自己定夺。”

    此话说完,内殿便有公公过来请她,说是皇帝召见。

    “丞相大人也瞧见了,我确实是有事禀报。”沈倾鸾与丞相说了一句,这便跟着那位公公进门。

    而丞相目送她离开,片刻之后紧绷的嘴角竟稍稍缓和。

    “在此时提及族中人的罪行让朕定罪,江爱卿,为何朕会觉得你别有用心”入门之时,沈倾鸾听见的便是这句,再抬眼上望,皇帝果然是面色阴郁。

    哪怕是性情暴躁易怒的先帝,江怀仁尚且都不会惧怕,更何况是如今的秦岷只见他垂眸敛目毫无起伏,张口便是重复起了之前所说的话,“臣说过了,此事乃北姬郡主与臣的儿子无意查出,臣想着自己身为陛下的左右手本就不该有所隐瞒,这才匆忙上报。陛下若是不信,正好北姬郡主也进来了,陛下可以问问她实情如何。”

    这般油盐不进的模样实在是让人难以应对,皇帝掌心紧紧握着龙椅把手,语气也带了几分狠意,“江大人可真是好手段。”

     



一百一十七 再与对峙凤仪殿
    迎上沈倾鸾,侍女便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可见其态度之坚决。

    沈倾鸾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瞧她身上配饰好几件价值不菲,再联合如今的情势,便知晓了她是哪宫的人。

    “不知娘娘召见,所为何事”沈倾鸾微微蹙眉瞧她,口中明知故问道。

    侍女却只又施一礼,“等大人见着了娘娘,自然就能清楚娘娘的用意。”

    沈倾鸾知晓从她口中问不出什么,便也只是点了点头,而后随她去了皇后所在的凤仪殿。

    暖香袅袅沁人心脾,加上殿中因为烧了火的缘故,更将那刺骨的寒冷驱散,使人置身其中舒适非常。

    然沈倾鸾却没有因此感到放松,而是立在大殿中央,朝着那侍弄花草的华服女子躬身行礼。

    “来了”江临轲也没瞧她,只是安心为手中名贵的花松土,“你可知晓本宫今日找你过来,所为何事”

    心中虽什么都明白,可沈倾鸾却没说,只道了一句“不知”便沉默下来。

    江临轲倒也不急,等到一盆花被她慢悠悠的修剪完毕,才吩咐让人收拾。

    “柳君湅那件案子追查了十年,却被你一举抓获,还真有几份能耐。”江临轲一般净手,一边出言抬举。

    “娘娘谬赞了,这件案子下官也追查了就近两年时间,算不得一举抓获。”

    “可本宫听说除此之外,你还查到了本宫的家里去”

    说到此处,江临轲语气中就带了几分冷意。

    沈倾鸾知她还未说到完全,遇事不紧不慢地朝她一揖,解释道:“此事乃意外所得,臣已先禀报江大人,说与不说,都是由江大人决定。”

    “听你这意思,若本宫非要追究,先得去找自己的堂兄了”

    “臣并无此意。”

    瞧她仍是面色不变,江临轲挑了挑眉,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也不言语,大殿中一时之间落针可闻。

    最后还是江临轲记挂着正事,又开口问道:“既然查到了江家那边,那江家失火的事情,你可有耳闻”

    自救出江临舟以后,一行人便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回到皇都,可江临轲这边却已经得到了消息,显然也是一直注意着南城那边。

    “江家失火,这件事情在南城之中传得沸沸扬扬,臣倒是听说过两句。”一味地否认只会让人心中起疑,是以江临轲问到了此处,沈倾鸾反而是承认下来。

    而此言一出,果然见江临轲面色骤冷,“与本宫说说,你都听了些什么”

    “市井传言不少,有人说是江家二爷惹得情债,也有人说是守卫失职没能灭去火源,总之各种说法不一而足,臣也不知该信哪个。”

    “仅是如此”江临轲满面狐疑,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

    沈倾鸾倒也不急,只是扬起唇角反问一句:“娘娘觉得还能如何我在南城不过逗留了几日时间,哪里能打听清楚事情原委”

    “说的也是。”江临轲也笑得意味深长,随后叫侍女上些茶水,这才招呼沈倾鸾入座。

    “本宫今日叫你过来,可不仅仅只是为了江家的事情。”

    沈倾鸾面露疑惑,“娘娘还有别的吩咐”

    “本宫算过,等到开春时你就满了十七,在咱们大央,这般年纪就算没有成亲生子,也断然是有了自己的婚配。可你身世外貌才能无一不是上等,却在终身大事至上一直没个着落,本宫就想替你做个媒。”

     



一百一十八 闹市初遇谋划人
    茶水确实是特别,其颜色透亮,透过水面,甚至能瞧清楚那茶盏底部栩栩如生的鲤鱼。而入口过后,舌尖先感受到的就是一股醇厚的浓香,而后回味绵长,久久不绝。

    “还真是好茶。”沈倾鸾饮下一杯,由衷感叹。

    然而另一边,那江家护卫却在给江临轲递茶之时微微摇头,估计已经判定了沈倾鸾并非那日擅闯江家府邸的二人之一。

    这其实是在沈倾鸾的意料之中,毕竟沈倾鸾也好,柳君湅也罢,都不是能暴露身份的人,于是在去江家之前两人都做了伪装,护卫认不出来也是正常。

    倒是江临轲深深地瞧了她一眼,即便是对这江家护卫十分相信,却还是怀疑沈倾鸾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将近正午,本宫也就不留你在殿中用膳了,你且告退吧。”

    目的既已达到,江临轲便不准备再留她,而沈倾鸾早已在这里待烦了,此时一听她赶人,便爽快地起身告辞离开。

    只是临走之时,她却瞧见了皇帝身边的刘公公匆忙而来,甚至没注意到自己。

    皇帝找江临轲所为何事

    心中这个疑惑甩脱不掉,沈倾鸾却也不好长留宫中,只能离开。

    “皇上方才与江大人一番长谈,此时才将人骂走,正是气头上,皇后娘娘要不要去看看”刘公公朝她行了礼后,便赶忙问道。

    事及江家,江临轲也不能不在意,于是随着刘公公去了议政殿,里面就被书简砸个正着。

    “皇上。”江临轲娇嗔一声,其间带了些委屈,却更多的是媚意。

    值此战乱之时,凤仪殿的开销却一年比一年可观,而这金山银山都被用在了江临轲的这张脸上,是以即便年近四十,江临轲还能如少女一般。

    这大约也是她盛宠不衰的原因之一。

    若在往常,她这一声唤,总得会让皇帝身子都酥掉半边,可今日后者却明显没那个心情,只抬了一眼,便又执笔开始批阅奏章。

    “皇上这是跟谁在置气呢,怎么连臣妾也不理了”江临轲莲步缓缓走上前来,便十分娇弱地歪在了他的怀里。

    蘸了朱砂的笔尖在纸上划下一道两寸多的痕迹,直接就让这份边关快马加鞭送来的战报染上污痕。皇帝紧紧咬着后槽牙,却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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