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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起惊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千崖暮色

    “事事都要我说明,你还有什么长进”沈倾鸾学着刘恪显的话骂道。

    江宴生只得摸了摸鼻子窘迫地离开,只是当走到那几人身前,便换上一副正色。

    那边是如何处置,沈倾鸾就没了兴致,转头就在周围四处打量起来。

    春华殿原是大央三朝之前的庆帝所设,用以接待外邦来使,可因当朝丞相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为由




一百六十三 孤灯双影事事新
    秦琮对她有意,这也是她之前就瞧出来的,然而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此等话来,却又不仅仅是为表明心迹。

    他在拿这话告诉众人,沈倾鸾是他今日志在必得,谁若是也想接她的那三只箭之一,就得做好与太子作对的准备。

    沈倾鸾不喜这样威胁的方式,在她看来,不论想要的是人还是物,总归光明磊落来得最好,何况她也不愿顾枭仅因此等小事与秦琮对峙。

    心间这么想着,沈倾鸾对秦琮也是冷淡了几分,那头元缙公主似乎瞧出不对来,赶忙唤她一声,将她叫到了自己身边来。

    “左不过就是同游一场,并非射中了就得定下婚事,且不必与他计较。”元缙公主毕竟是秦琮的姑姑,说话还是偏向打圆场,“何况你也知晓他的身份,哪怕此举有几分仗势欺人的意思,他恐怕也是无心的。你就当他为你挡了桃花,毕竟几人中除却锦玉与绍华,也就你最受追捧。”

    说话间,两人也就到了江海指定的位置,与另三位公主一同拿了弓箭。

    秋名山上发生的那件事情,也过去一年多了,沈倾鸾虽压根没挂在心上,可身旁的绍华公主却记得清楚明白,当即怨毒地瞪了她一眼。

    沈倾鸾也就置若罔闻,专心调试着弓箭,怕人在上头做什么手脚。

    按照身份,元缙公主是与江氏那一辈的,自然先行。只见她手持弓箭,神色淡然,亦是中规中矩地挑了仅有二十步距离的靶子,一箭正中。

    “元缙公主虽是陛下的妹妹,可因年岁相差过多,如今也是正当时。各位公子若是对公主殿下有意,可得紧着些上来争取,毕竟若非皇后娘娘提议,公子们可见不着殿下几回。”

    江海见她手中的箭已经射出,便笑着提了句,一来是为了活动的顺利推行,二来是传扬江氏的“大恩”。

    而此等游戏从未在宫宴之上出现过,世家公子大多都是持观望态度,瞧着先去的人会落得如何结果。左右元缙公主也不过是先帝之女,母家没有亲族,倒也不必相争。

    只是可惜了元缙公主第一个前去,就注定成为旁人的垫脚石。

    好在她心中亦如明镜,随手在上前的七人中点了三个,这便无甚兴味地回到原处。

    “这三人之中,公主最期待谁”沈倾鸾见她兴致不高,于是小声问了一句。

    元缙公主目光虽也在三人身上,可比起挑选如意郎君,则更像是置身事外。“左右我对谁也没有半分兴趣,不过就着那几人挑了三个还算顺眼的,倒也说不上期待。”

    两人正说着,站在三人中间的公子却回过头来,朝着元缙公主的方向勾唇一笑。

    “那位是周家的四公子吧。”沈倾鸾打趣道:“周家家主位及宗正,也算显赫世家,即便这四公子不大受宠,只要对公主好些,也是不错。”

    元缙公主久在府中,自然连在场的一半人都认不出来,可她起初以为能在自己这儿上场的绝非地位高者,却不料周家的人竟也在其中,也不知是做的什么打算。

    结局似乎毫无悬念,周四公子一举击落绣球,由宫人小跑着送入他手中,朝他道喜。

    “我的身份又能高到哪儿去呢”元缙公主瞧着他的背影不免苦笑,“周家这些年破得皇兄重用,他又是嫡子,是我高攀不上他才对。何况眼下我倒觉得,他不过是凑个热闹,否则以他的身份,哪怕不会去锦玉那儿,也会是绍华那里。”

    见她妄自菲薄,沈倾鸾也不知从何处劝起。

    她一向都不是个会自欺欺人的性子,元缙公主丧母丧父,如今还有一份公主的荣光,全仰仗着皇帝的施舍。倘若哪一日,皇帝觉得不再需要她来证明自己并非绝情狠辣之辈,那么元缙公主是死是活,则任人摆布。

    一手搭上她的肩膀,轻轻地拍了两下,沈倾鸾还在措辞,却见那周四公子已经拿着绣球朝她们走了过来。

    “臣回去之后便会下拜帖往公主府,还望公主能赏脸见臣一面。”说着朝她行了一礼,可待起身之时,却小声说道:“公主适宜鹅黄,今日黛色虽显庄重,却不衬你。”

    说罢错身而过,唯有那绣球上满簇的鲜花香气扑鼻,久久不绝。

    沈倾鸾只瞧她目中迷茫,不多时却似恍然大悟,耳尖也微微通红起来。

    “周四公子为何知晓公主适宜鹅黄”沈倾鸾笑着打趣道。

    元缙公主一听便是脸也红透,嗔怪地瞪她一眼,“北姬惯会取笑我。”

    与周四公子那段渊源,元缙公主自然不好多说,而靶场上已是昭月公主射完一箭,先选了两位箭术不佳的公子,又挑了真正合自己心意的一人。

    “我倒是有些羡慕她。”元缙公主瞧她眉目含情,羞羞怯怯,无端感慨一句。

    沈倾鸾问:“为何”

    “她最后选的男子虽身份不高,却对她极好,而另两人则是男子的朋友,算当个陪衬促成这一对。这也是昭月公主只射十步的原因之一。”

    话音刚落,比试已然结束,昭月公主面上难掩欣喜之色,隐隐可见眼中泛红。

    “她懦弱了十多年,虽也因此受了不少的苦,如今却能解脱了。”

    沈倾鸾听她今日感慨良多,心中亦是有几分疼惜。这一年多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让元缙公主变成这般多愁善感的性子。



一百六十四 缠绵不离生死契
    算上之前,江氏已经唤了她好几次,沈倾鸾自知躲不过,只能提了弓箭上前来,走过离自己最近的十步点上,再是二十步,五十步。

    她本是容貌上乘,当年玉浮宫一舞,可是入了不少人心上,此时盛装打扮,只消一眼,就叫人难以移开目光。

    可迎着这些视线,沈倾鸾却径直走到了百步之位,甚至没等旁人“好心”提醒,拉弓射箭一气呵成。

    正中靶心,不偏不倚。

    比起之前附和一般的叫好声,此时众人只留下一阵唏嘘,而沈倾鸾面色如常不怒不喜,将弓箭放回原处,迎面却碰上了秦琮。

    “北姬可真是叫我犯难了。”秦琮苦笑道。

    沈倾鸾未回。

    一个容貌倾城、家世显赫,又自身也在朝中的女子,定能激起众人征服和占有的**。特别是那些本就身在高位的人,即便对敌的是太子,他们似乎也愿意一试。

    可秦琮哪里会给他们机会当即站到沈倾鸾方才离开的位置。

    “不是说挑出三人相争,怎得太子殿下竟直接上去了”

    人群之中有人质疑。

    “就是,殿下未免太心急了些。”

    耳边是喧嚣阵阵,皆说着他未免不公,可饶是秦琮自诩还算随和,今日却想“仗势欺人”一番。

    “本宫难得对一女子如此动心,前头也求了母后为本宫找人作媒。众位兄弟不妨让本宫一番,他日本宫定有重谢。”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众人心中哪怕再有想法,也不好驳了堂堂太子的面子,只盼着他这手伤能稍稍影响一些,只要无法击中那个绣球,之后上场的人也争夺得名正言顺。

    秦琮的伤,也就是今年夏日遇袭所致,只是将养了大半年的时间也不见好全,此时拉弓到底还是牵强,整只右手微微颤抖着。

    江氏对女儿虽不算十分上心,可对于儿子,她却是自幼就捧在掌心寄予厚望,断然不想他因此等小事让旧伤复发,于是有些担忧地提道:“琮儿当初手伤的严重,还是莫要逞强为好。”

    只是这话却明显没有说服秦琮,反倒是让他更加坚定起来。

    元缙公主自也知晓他大半年前受伤的事情,此时瞧见人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也微微蹙起了眉心。

    “我当真没想到太子竟对你情深至此,要知晓他已有半年没提过重物,生怕伤处没有养好,导致日后落下什么病根。何况他这一箭射出去,若成了还好,若不成,可就要给人落下笑柄了。”

    沈倾鸾虽不知之前发生的事情,却也瞧出了秦琮今日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思及此处,她垂在身侧的时候也渐渐收紧,对于今日之事竟不知如何收场。

    而逼她至如此境地的除了秦琮,还有她恨极了的江氏。

    “公主觉得,这番情深,是福还是祸”沈倾鸾问了身边的元缙公主一句。

    后者自然是答不出的,可究其原因,却并非因她心中无法判断,而是因为她心中太过清楚这是福不是祸,可自己又身在皇室,无法评说。

    弓已满弦,秦琮额角也暴出青筋来,可就是尽了全力。而他手中的箭矢在离弦之后猛然朝前射去,于众人的屏息以待里,直直射向那靶子。

    刹那间落红满地,如美人凋零的红颜,纷纷扬扬洒在还浸着雨水的泥土之上,绣球没了鲜花的装饰,似乎也显得暗淡了几分。

    “北姬,我射中了!”秦琮高兴地转头看她,却在话音刚落的同时,又一把箭从他耳畔飞过。



一百六十五 重回相府先斗权
    自两年前回到皇都,这已不是第一次皇帝提凡要给两人赐婚的事情。然而当初自与眼下不同,前者需要防着皇帝抵制两方势力联合,后者却需他们联合对抗江家。

    哪怕不成,也得防止丞相府一支落到江氏一族的手中,使他们在谋算皇位之上愈发肆无忌惮。

    沈倾鸾虽看重复仇,却到底也是将顾枭放在同等的位置上,若能在保全二人的前提之下,名正言顺地嫁给顾枭,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可此时此刻她虽愿意,却还要看顾枭的意思。

    于是沈倾鸾将目光转到他那边,后者也正巧偏过头来,这一眼直接对视。

    “臣瞧着实在不妥。”处于事件之中的两人还未开口回应,丞相却不知从哪儿得的消息,匆匆自席上赶了过来,先朝着皇帝恭敬行礼,身后还跟着盛装打扮的孙芩。

    孙氏当年不受孙家待见,又因偷了江家主母一盒胭脂,早早就被当家主母赶到市井,靠做针线活谋生。而她两个孩子也跟着一群泼皮长大,学了一身的陋习,眉眼中也显现出几分刻薄狡诈,纵是再好的衣裳,都穿不出一点贵气来。

    何况此时她正用怨毒的目光瞪着沈倾鸾,即便自以为稍加收敛,可在这一群聪明人眼中,却也只能是无所遁形。

    皇帝自然也瞧不上这位庶女,可毕竟她是丞相的女儿,如今也正受宠爱,便不得不重视他两分。

    “朕觉得这门婚事已是再好不过,为何丞相却说不妥”如此一问虽面含笑意,却也带着十足的警告。

    皇帝知晓丞相能听明白他言外之意,却也明白他既说了,就轻易间不会改变主意。

    而接下来也正如他猜想,丞相装腔作势地轻叹一声,张口便是告罪道:“陛下有意提拔,臣自然是明白感恩,可当初臣已经答应过夫人,断断不会让自己的孩子牵涉到权政之中。何况顾大人身份居高,又是年长了倾鸾足足有九岁,如何配得”

    皇帝听他说完,竟还真是思考了一番。然不多时他见孙芩那难掩焦急的神色,心中便又有了主意:“以丞相的意思,北姬不能许给顾爱卿,这位二小姐又如何许得”

    丞相既敢这么说,心中定也是有了借口,然而他不动如山,却偏偏带了个能拖后腿的孙芩,当即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她急急地问了一句“凭什么”。

    若在往常,皇帝恐怕会怪孙芩出言无状,然她今日所言所行皆入了他的计中,使皇帝看她也愈发顺眼起来。

    “正如丞相所说,顾爱卿身居高位,即便你的母亲不似丞相夫人那般爱女心切至此,一个庶女也是配不上郎中令的。何况说起年岁,你比北姬也是相差无多,丞相待你不错,应当也不会舍得。”

    此话其一,是说她身份低微,配不上顾枭,而此言其二,又是在拿丞相自己的话堵了回去,当即就叫孙芩气红了一双眼睛。

    “父亲与夫人本无子嗣,这沈倾鸾是不是野种还未可知,何况父亲也准备抬我母亲做平妻,我样样也不输于她,凭什么要我低她一头”

    此言一出,便如投石入湖,惹得身边人纷纷议论开来,沈倾鸾虽面上一副平和,垂在身侧的手却紧紧攥着衣袖。

    “丞相这个庶女脾气有趣,倒和北姬是不一样的性子。”说此话时,皇帝眉眼之间不减笑意,目光却多了几分冰冷。

    丞相虽也知这孙芩坏了自己的事情,却只能躬身维护于她,“陛下息怒,臣这小女儿才接回府,礼数规矩样样不通,回去臣定会好好管教。”

    话中包庇之意十分明显,叫众人不禁感叹于正妻失势,然皇帝却不怒反笑。

    “朕听闻丞相对北姬十分严厉,前些日子还因为口舌之争的缘故,将北姬赶出丞相府,只能在办公之处栖身。同为女儿,这待遇不同倒不算一回事,可当初北姬才回皇都,就带了一身令人唏嘘的战绩,而玉浮楼一宴,更叫众人一睹她的风采与端庄。

    至于这庶女……朕记得她回皇都也有不少日子,怎得过了这么久,她却仍然毫无长进”

    皇帝说着笑意更深,甚至半是打趣半是讽刺地说道:“莫非真是如她所言,北姬根本不是丞相亲生,所以对待二人的态度也全然不同”

    丞相心中暗道不好,可仔细一想,却也不如顺势而下,好挫挫沈倾鸾如今的锐气。

    于是他偏过头,意味深长地瞧了沈倾鸾一眼,而后在她略有些紧张的目光之下朝皇帝一拱手。

    “无论何事,都是臣的家丑,还望陛下能舍给臣一两分体面,让臣入殿内再与陛下细说。”

    皇帝也有话要与他说,此时自然答应,只是他也没跟江氏说上一声,便领着丞相去了议政殿。

    江氏心中自然不甘,可在推翻朝政、使太子秦琮继任为皇之前,再多的不甘她也得忍着。

    于是张罗着众人继续入席,江氏再未提起之前的婚事一说,好似今日只是想与众人说说闲话,并无旁的理由。

    只是重头戏没了,余下的宫宴也没多大意思,多数人尽兴而来败兴而归,却更明白了帝后之间势同水火。

    和着晚冬时节微凉的风,沈倾鸾

    上的半盏茶已经凉了,看那故事的人却是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我往杯中添了些水,那凉了的温度正好解渴。

    “你辗转于凡世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么一眼,值当吗”我笑问他:“明明她最是不愿你看见她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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