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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起惊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千崖暮色

    沈倾鸾不知她是想起了什么来,当下就有些手足无措,然丞相夫人也赶紧眨眨眼敛去将要溢出的泪水,随后笑着回道:“你若是想清楚了,就走你想走的路吧,娘不阻拦你。只是希望你记着本心,既在都府任职,就要行事公正,为人良善。娘不求你做多少善举,只要别害人,别将自己牵扯进去,就是再好不过了。”

    一句话说得沈倾鸾心中莫名,可在轻声应下之后,她却端着碗沉思良久。

    “那若是有人刻意欺负我呢娘也不让我害他”沈倾鸾问。

    丞相夫人先是紧张了一番,可许是将她上下打量未见受伤,这才回道:“不会,你爹是丞相,官场之上谁敢动你”

    沈倾鸾听着她的话,心绪恍然。

    “你和他们打作甚平白惹上了一身的伤,还叫人说起闲话来,心中更是不痛快。”

    年幼之时,有一次她因为口角之争与同样年纪的孩子大打出手,等到她灰头土脸地回去,对上的就是沈夫人的一边心疼一边斥责。

    彼时沈倾鸾虽将那些孩子都给打趴下,可仍是因为他们之前说的话心意难平,偏问道:“难道娘亲就要我纵着他们,随他们乱说”

    “谁叫你纵着他们了”沈夫人见她那般气鼓鼓的模样有些好笑,轻轻戳了戳她脸侧的小窝,柔声回她:“你爹与你兄长皆是了不得的人物,但凡你与他们说上一声,明日他们就能替你去讨公道,我们沈家的小小千金,何须自己动手”

    一样的话在两种情境之下听来,却早已无法同样看待,沈倾鸾食之无味地用完一顿午膳,这就在丞相夫人的催促之下回去。

    “夫人的娘家,本是不让后人入朝为官的,因为他们总觉得官场即为战场,这分尊荣自家人摊不上,也消受不起。”回去的路上,繁书与沈倾鸾解释,“可夫人的爹却不顾老太爷的阻拦,不仅仅坚持要到皇都去,最后还葬送了自己的性命。所以夫人不喜自己身边的人为官,她会害怕官场将人折磨地失去自我,到最后为权势而争,不得善终。”

    沈倾鸾并不知晓丞相夫人的往事,可从这只言片语之中,却也能知晓她对为官一道的排斥。

    可沈倾鸾却知晓自己注定不能做一个良善之人,在失去爹娘兄长的那一刻,她就必须拿起武器,哪怕沾染了一身的鲜血,也要在战场之上护得自己周全,替曾经受冤的人平反。

    她毕竟不是杨槿,所以丞相府,也注定不能成为为她遮风挡雨的地方。

    ————

    自丞相府离开之后,沈倾鸾则又回到了都府忙碌的日程之中,而谢家那件事情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即便他们刻意隐藏,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一个妖妃咒言就能名扬百年之久,便说明大央百姓从骨子里还是信奉这种鬼神之说,是以事情刚一传出,便如飓风一般席卷了整个皇都。

    江氏发难,皇帝默许,原先还在封锁之中的谢家立刻被查封,下大狱的没能躲掉,尚且还留在府中的人也被禁足,一言一行几乎都在监视之中。

    沈




一百七十九 歹毒之人侍床前
    拿着京兆少尹的身份进到谢家之中,用的也是提审犯人的理由,守门的侍卫这才放行,只是细细规定了仅能在里头待上半个时辰,还有三四个人跟在她身后一同过去。

    好在谢南珺毕竟是待字闺中的少女,侍卫们不好进屋,只能把守在外,等着沈倾鸾出来再带她出去。

    屋里仍是燃着那有些熏人的香,陈设也与之前所见摆放无异,沈倾鸾被青衣的是侍女带入里间,终是见到了自己半天都放心不下的人。

    相比几日之间,谢南珺似乎是更清减了一些,原本合身的衣裳如今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眼底的青黑也是明显地有些骇人。而最让沈倾鸾心惊的是那双没了神采的眼睛,以及她口中不间断地细微念叨。

    “小姐,少尹大人来看你了。”守在床边的是上次所见的侍女晚鹃,此时朝着谢南珺耳边一声轻唤,似乎是想让她回过神来。

    谁料这句话听在了谢南珺耳中,却好像是催命符一般,使她浑身战栗地躲在了被子中。

    “鬼要抓我,官府的人也要抓我,我谢家什么也没做,凭什么要受如此对待!”

    嘶喊声从被子里传来,即便带了几分沉闷,却还是掩盖不去那声音之中的锐利与颤抖。

    而引自己进来的侍女晚梨却蓦地红了眼眶,赶紧上前安抚道:“小姐别怕,不是官府的人,是北姬郡主来了。小姐昨日不还念叨着要见郡主吗如今人亲自来了,小姐怎好躲在里头不见”

    听了晚梨的话,谢南珺才算是稍稍平息下来,即使手中仍是死死地攥紧着被子,可好歹将眼睛露了出来,

    那目光之中带着惊惧与打探,与之前的谢南珺全然不同。

    “别怕,我不是来抓你的。”沈倾鸾劝了一句,试探着朝她迈近了一步。

    好在谢南珺虽如惊弓之鸟,却到底没有排斥于她,甚至在她上前的那一刻就抓紧了她的手。

    “郡主救救我爹娘吧,他们真的什么也没做。”说着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瞪大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是鬼,是有厉鬼害他,是有厉鬼要害咱们谢家,一定是......”

    谢南珺的手指发狠一般地扣住沈倾鸾,后者吃痛,但并未将手收回。

    “你冷静些,说不定事情还能有所转机。”沈倾鸾轻声劝道。

    外头还有宫里的护卫守着,她与谢南珺有私交的事情虽不是秘密,可毕竟她得为都府考虑,因此能说的只有这句。

    然晚鹃与晚梨在旁边也劝了许久,见并无效用,前者竟是一个手刀击在了谢南珺后颈之上。

    原本还不受控制的人忽然停止,就这么倒了下去。

    沈倾鸾自是没想到晚鹃竟能对自家主子动手,当即就怒瞪了她一眼,随后拨开谢南珺的后衣襟,果然见到那里已然是一片的淤青。

    “你就是这样伺候你家小姐的”沈倾鸾冷声说道。

    晚鹃却并未慌乱,反而十分理所应当地与她对视,“婢子还得好好感谢大人一番,毕竟之前小姐发疯时,下人们都是无计可施,而从婢子学了那一记手刀之后,对付小姐倒是方便了许多。”

    沈倾鸾怒极反笑,“这么说来,你倒是为你家小姐着想了”

    趋炎附势、捧高踩低、落井下石......这样的人沈倾鸾以往见得多了,却还真没见过谁敢在自己面前说得如此放肆。

    然而沈倾鸾还未想到该如何



一百八十 断思一引心绪乱
    谢家的罪责是江氏问的不错,可这件案子总归还是都府在跟进,沈倾鸾的话他们不好不从。

    何况那晚鹃不过谢家的一个小小婢子,严刑拷打若能问出什么,那自然是能记一功,若是一不小心下了重手将人给折磨死了,罪责也算不到他们头上来。

    心中这么想着,就有两名侍卫押送哭闹不休的晚鹃下去,沈倾鸾倒也没想过能从她口中撬出什么来,吩咐了晚梨好生照料谢南珺,这就准备离开。

    只是临走时晚梨却突然扯住她的衣袖,神色慌张地问道:“老爷夫人还能不能回来烦请大人明示。”

    瞧着她的模样竟比谢南珺好不到哪儿去,沈倾鸾心中就难免有几分奇怪,只是此时不好多问,她只能道:“具体我也不知,但暂时应当性命无虞。”

    晚梨听了她的话,神情之间却不见丝毫缓和,收回手时眼帘也垂了下去,隐隐可见眼睫微颤。

    似乎自打这批血珊瑚被带回来,谢家便处处都透着古怪。

    从谢家离开,那两扇大门就在她身后缓缓合上,沈倾鸾回头瞧一眼面无表情的众多侍卫,心中的猜测已然成型。

    或许谢家得罪江氏,并不仅仅是因为银钱结完,血珊瑚却没能运到,而是因为这场交易打从一开始就是骗局。

    否则偌大一个谢家,怎可能倒台地如此之快

    “你还真在这儿。”

    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沈倾鸾回头望去,竟是有些时日不见的琅玉。

    褪去在秦婳楼中的艳丽装束,今日粉黛薄施,又着了素色衣衫,琅玉看起来似乎比平时年轻了三四岁。

    不过仔细想来,她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倒也不大。

    “方才我去都府找你,正巧碰到了江家小公子,他说你或许在这儿,我就找了过来。”琅玉三两步上前,又顺势与她解释道。

    沈倾鸾由她挎着自己的手臂,问道:“你来找我作甚”

    “明儿就是除夕,咱们秦婳楼好不容易歇上两天,我闲着无趣,便想找你去逛逛市集。”

    秦婳楼那种地方,各自都为了“好前程”争破了头,哪怕是一个相貌好些的富家公子,都得想尽各种法子先旁人一步将人套牢,是以姐妹情谊在那儿都只是浅显的一层。

    琅玉若是不想多耍心计,只好好地逛趟市集采买东西,能想到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思及此处,沈倾鸾也就没对她的来意心生质疑,正好她今日也得了空,倒也能走走。

    皇都乃是天子脚下,富饶繁华自不必多说,再加上明日就是除夕,上市集采买的人比平日多了一倍不止,琅玉挽着她的手臂,两人间的那点距离也被越挤越小。

    “你身上这是什么气味”琅玉察觉不对,细细撩起她的袖子在鼻尖轻嗅,便微微蹙起了眉心。

    沈倾鸾见她如此,也抬起另一只手臂闻了闻,“我怎么没闻见”

    “或许是置身香气之中太久,所以难以察觉吧。你方才可是去过什么地方点了香”

    听得此言,沈倾鸾才细细想来,“这香气应当是在谢家小姐屋中沾上的,我记得当时闻见那香气过于浓重,甚至都有些刺鼻了。”

    “谢家”琅玉眉心蹙地更紧,“这种香料乃是南疆一个小族独有,谢家虽为皇商,可我记得他们从未跑商去过那么远的地方,怎会有这种香料?”

    “怎么,你识得这香”

    琅玉听她问起,于是点了点头,“香料我几年前得过一盒,



一百八十一 织云霓裳满轻羽
    成衣铺名为织云纺,开在市集正中,自外头看便是一片富丽堂皇。而与街上的人声鼎沸不同,从入铺子到了帘后,便有一阵热气隐隐传来,显然是点了炭火。

    即便是在皇都之中,这织云纺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气派,再看里头客人不多,却一个个都是端庄贵气,沈倾鸾便知这应当不是普通成衣店。

    “你带我来这里作甚”沈倾鸾轻声问道。

    在渟州城八年,虽月银无多,积攒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何况沈倾鸾才结了这两年作为京兆少尹的俸禄,再加上回到皇都之后的上次,她手中也是十分宽裕。

    然她从不是个能在打扮上花钱的人,是以一瞧见这织云纺的奢华,沈倾鸾便想起了之前在首饰铺子时,琅玉那一掷千金的做派。

    可既能劝动沈倾鸾跟自己走了这么久,便说明琅玉定然不会听从她的反对,直接就将人往里头推,压根不在意周围人投来打量的视线。

    “这衣裳呢,前些时日我便与店家定好了,今日不过是来试试合不合身,你只当陪我就是。”琅玉一边说着,一边就将人引到二楼去。

    沈倾鸾听着半信半疑,可随她上楼过后,果然见她与店家攀谈起来,则是百无聊赖地等在一边。

    从二楼朝下望去,正是能将这条街上的景象尽收眼底,沈倾鸾瞧着那过往的行人或笑或闹,似乎沉浸在新年难得的团聚之中,可视线一转,也能瞧见维护治安的衙役。

    在渟州城时,年间反而是战争多发的时刻,沈倾鸾那八年里只过过两次的新年,是随着一起出生入死的将士聚集在火堆旁烤肉吃酒,谈天说地。

    而顾枭禁她碰她,她能做的只是偷偷小酌两杯,然后听着那些汉子们或是高谈阔论,或是思念家乡。

    每至此时,沈倾鸾总会想起曾经在沈府的欢愉,对比如今,心中的恨意便更坚定几分。

    “想什么呢竟是如此出神。”琅玉忽而拍了拍她的肩膀,显然是要吓她。

    沈倾鸾却并无多大反应,顺势转过头来看向她,目光之中就带了几分询问之意。

    见她如此,琅玉也只能收起玩笑的心思,随手递了衣裳到她手中,竟是长袄配着褶裙。

    “拿去试试,特意给你做的。”琅玉笑道。

    衣裳的刺绣精美,分明是准备了不少时日,沈倾鸾接到手中,就明白琅玉今日来找她,只怕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可在仔细瞧过之后,她却奇怪问道:“怎么想到给我做衣裳了”

    “你就当我总瞧你那几件衣裳瞧得腻了,赶紧换上就是。”琅玉说着拉起她来,“趁着今日人还在,若是哪里不合身或是不合你意,还能叫她们改改。”

    沈倾鸾哪里会信她这般说辞可瞧着外头还有旁的客人,也不好质问过多。

    只是等她进了换衣的隔间,这才发觉衣裳确实是为她所制。

    立领长袄色泽稍暗,并未红得耀目,可那前后绣着的鸾鸟却是彩线所袖,连带着尾羽也是根根分明,乍一看去还真是栩栩如生。

    下裙则是极其浅淡偏白的粉色,绣着点点轻羽,让沈倾鸾觉得有些熟悉。

    “你可换的快些,人绣娘还要赶着回去一家团圆呢。”琅玉也不知是不是没听见里头的动静,在外面就催了一句。

    沈倾鸾也顾不上细究,先是脱了外头的披风,便匆匆试了起来。

    只是瞧见那对襟之上暗绣的纹样时,她才想起了为何熟悉。

    似乎顾枭的每件衣裳都有这样的暗纹,若不细看并不清楚,



一百八十二 万家灯火最明处
    说起琅玉心上的那个人,沈倾鸾就不免想起当时江宴生与自己所说,那个名为吴明遣的男子所行之时。

    若倒卖幼童少年供人亵玩乃是事实,那么吴明遣的明知故犯,究竟是为了谋财,还是另有隐情

    沈倾鸾想着,便也沉默了下来,琅玉却不知她深思为何,只当她还在计较之前自己的逗趣,赶忙又添道:“我不过是寻你开心罢了,你可别真将我之前那话当了真。”

    见她神色之间也带了几分慌乱,沈倾鸾便知她应当没有那个心思。何况说起吴明遣时,琅玉的深情也不似作伪,方才那一番话实乃玩笑,这个解释倒也算说的通。

    于是沈倾鸾应了一句,便随她出了隔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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