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版明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孤君道
刘哨官借火光细细观摩一口断刀:“荆楚剑术名不虚传,可惜……实在可惜。和尚,你武艺不错,明日与贼人遭遇,你能不能与他厮杀几十回合”
“将爷,罪官张奎本就孔武过人,今妖邪附身凶性大发犹如虎豹。”
普净和尚手里拿着念珠:“小僧只能全力以赴,不敢保证与他厮杀几个回合。”
“可惜,实在可惜。”
刘哨官又感慨一声,将断刀收入鞘中:“和尚你说张奎这事儿怎么透着离奇,中邪也就算了,怎么还得了一门先秦古剑术”
普净和尚沉吟不语,刘哨官更进一步询问:“各处古战场的奇异事情,我刘家也多少有些记载。可这战魂附身,还能传授完整的技艺的,咱可是头一回听说。和尚,你说这是白莲妖人所为,还是邪道拘魂炼护法神兵”
这可是先秦古剑术,不仅是杀伐犀利的战阵双手剑术,更是一门以武入道的绝世神通,譬如龙将军俞大猷,就以荆楚剑术入道,能力敌百人。
可惜受限于传承师门约束,俞大猷不能宣扬传播荆楚剑术,使这门上古剑术如昙花一现,再难觅踪迹。
普净和尚面带苦色:“既然将爷已有推论,又何必为难小僧”
“看来真有人设坛作法拘禁战魂……和尚,你说是不是邪道正施法炼兵,让张奎撞破。邪道被他袭杀,护法神兵也缠在他身上作祟”
刘哨官咬着下唇目光炯炯眸中倒映火光,普净和尚索性不再言语。他也看出来了,这位刘哨官是个心思活跃不甘平凡的武人。
半夜山中又下着淅淅沥沥小雨,湿冷清寒。
张奎仿佛猿猴手脚并用,在泥泞山道中摸黑前进,沿着山沟羊肠小路一直往上,就听到前面一阵犬吠声。
听这中气不足的叫声就知是家犬,不是军中猎犬。
张奎继续上前,狗叫声越发激烈,他持刀在土墙凿开眼洞,就见院内已然掌灯,窗户撑起,一对父子持刀探望,十分谨慎。
随即他脚蹬在眼洞借力翻墙进去,刚一落地,汪汪狗叫声立马呜咽两声夹尾巴扭头钻进狗窝不再叫唤。
他抬手抹一把脸上冷雨,钢剑在
第五章 赏格
周七郎睡醒时已临近正午,肚子饥饿,走出略潮湿的柴房晒太阳。
看头顶缓缓飘过的片片云彩,可能还要连着下几天雨。这是大好事,雨水多了,南山周边的草丛能疯长,不用再翻山跑到北山打草。
暖洋洋的阳光晒在脸上,周七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是植物一样,越晒越精神。
随即又想到昨夜的梦,还真有些解恨,心里格外舒坦。
淮阴神庙里的庙祝姓李,父子两个既不用下地做活,也不用出门打工,更不用交税服役,靠着神庙接待一些来凭吊古战场的士人就能整日吃饱,衣着光鲜。
简直是周围几十里顶好的生计,比抱犊寨的张地主还舒坦。
日子舒坦温饱不愁,李庙祝和他儿子难免会放纵一些,没少欺压周边山民、村民。
此时淮阴神庙,刘哨官和几个老军推演了杀人场景,在场军士无不惊悚。
雨夜行走山路本就凶险异常,又最是消耗体力;张奎还能轻易杀死庙祝父子,那天亮后乘晨雾翻山逃离封锁区域,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阿弥陀佛。”
普净和尚观察狗窝,见里面一滩血迹凝固没被雨水冲走,念一声佛号。
一早从获鹿县金阙宫奉命赶来的两名道士也四处勘察,俱是摇头,领头道士向刘哨官禀告:“刘将爷,那凶徒夜里杀了庙中老犬,血气腥烈冲散李庙祝阴魂,我师兄二人自无法设坛招魂询问。”
“可笑,庙中养狗也不怕冲撞了淮阴侯神驾!”
刘哨官嘿嘿冷笑:“简直胆大妄为,自寻死路!二郎神庙尚且不养狗,这李家父子倒是稀奇,究竟做了多少亏心事”
山野之家必然养犬,防范猛兽倒是其次,主要是用来驱邪、规避鬼神。
两个道士也是嘿嘿然,没想到会有事情发生。
平日有香火的庙宇,就是个冤魂占据神位也能洗成一方正神,实在是没道理养狗辟邪的。
除非,这位李庙祝另有打算,比如自己死时进占神位,受香火洗练,成为被供奉的‘淮阴侯韩信’。
道士、和尚再无什么意见,刘哨官只能带人登上北山,重新察看周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山势走向。
很明显,北山只有一条崎岖山路通向抱犊山山顶上的抱犊寨,北山、南山、抱犊山都是南面平缓,另三面陡峭难行如同峭壁。
除非张奎有翅膀,否则不可能从北山、抱犊山东面下山进入京畿;附近出口就两个,一个是土门关,一个是抱犊山西北的山路,出口石井乡。
前日石井乡就已入驻兵丁,巡查外乡人;昨夜自己又带人驻屯山路……这种情况下,纵然今日晨间山中有雾,张奎又能跑到哪里去
难道,现在张奎就在山路哨卡与石井乡之间的野地潜伏着
又或者借晨间山雾遮蔽视线,反向绕道去了土门村南边的丘陵柳林中
土门村村南,是成片的矮丘,种着二十里方圆的柳树,正中是一座炭场。
砍伐柳树烧制木炭,再有序栽植树苗,仅仅这处炭场就养活了近三十户人家。
周二郎与一众交好少年围坐在柳荫下吃馍喝水,士气已泄,曹木匠面有去意:“哥几个,张奎凶悍,这前后最少已杀六人。土门关的军爷也围不住他,见面就让砍死两个。咱这帮人不遇着还好,真遇上了能活几个”
“小曹木匠,这可是五两银子!”
“是五两银子,咱哥几个八个人,一人才能分多少”
曹木匠扭腰抬手拍拍身边十五六年的粗大柳木:“柳木炭一百斤能卖四钱、五钱银子,长条大木炭能卖一两五钱银。咱哥几个拼死拼活,不死人还好,每人能分六钱银,也就值二百斤木炭,是真划不来拼命。这棵树烧成炭,最少能卖一两银。”
 
第六章 借兵
入夜,夜空云层遮蔽月牙,好在没继续下雨。
周七入睡后,梦中出现在土门村周家后院,两脚蹬地一跃二三十步高,凌空滑翔缓缓落在一家屋顶,再一蹬又飞天而起。
在梦里飞翔,似乎是身体在飞速发育的征兆。
自己快十三岁,也该到做这类飞翔美梦的时候了。
思索着这件事儿,周七郎一步步跳着飞到南山,在向南阳坡寻找合适的窑洞开凿位置。
越是向北,他周身力量越大,仿佛吸一口气憋着,就能勉强维持浮空状态。
好奇来到淮阴神庙,就见这里院中生着篝火,进行着奇怪举动。
这里垒土作坛,一名道士在坛前打坐,七名穿黑色号衣的军士手持长幡围绕土坛踏步旋转,另一名作法的道士手捏纸符,不时贴到军士身上各处。
周七屏住呼吸,悬浮半空观察,不知这帮人要做什么。
“刘将爷,借官印、腰牌一用。”
作法道士似乎有些劳累,语气也透着疲惫,伸手接住刘哨官递来的官印、腰牌。
他不由感慨,刘哨官在军中统率二百人,不过秦汉一屯长。但在本朝,却是世袭四品指挥佥事,这哨官一职,自然是四品官,抵得上一府知府。
作法道士取出一页空白文书,上面已盖了获鹿知县官印、真定知县官印、真定知府官印、井陉兵备道员官印,他将刘哨官的四品官印、哨官腰牌摆在土坛上,双手递上盖印的空白文书:“良臣道兄,业已完备。”
“嗯,有劳清远师弟。”
坛前叫做赵良臣的道士起身,双手捧着空白文书,对着东方投去:“弟子奉令恳请顺平侯发兵诛邪!”
文书悬空无火自燃,周七就感应到东边五六十里外的真定县城有什么东西飞来,速度极快,眨眼就至。
七名黑袍黑甲的阴兵停在周七面前,对着周七拱手施礼,齐齐落下悬在七名黑衣军士头顶,齐喝一声:“常胜将军庙玄甲天兵奉命前来!”
两名道士、和尚隐隐能听到,面露喜色,赵良臣急忙施礼:“有请列位玄甲天兵附身。”
顿时,七名外穿黑色对襟号衣的军士浑身颤抖起来,仿佛打着摆子,不多时就已站定,齐齐丢了手中星宿长幡,气度大变。
当首一人先扭头看了一眼悬浮空中的周七,引得三位僧道、刘哨官一起去看,什么都没看到。
随即这人又扭头去看北边:“贼踪已显,随某击贼!”
七名附身的黑衣士兵当即涌出淮阴神庙,在漆黑中沿崎岖山道向抱犊寨赶去。
刘哨官见七人消失在黑暗中,嘴半张着:“赵道长、李道长,这事儿成了”
“嗯,刘将爷快点兵追上。”
周七也离开淮阴神庙,追着七名黑衣军士而去,崎岖山路在这些军士脚下如履平地。
越过这些军士,周七来到抱犊寨,这里有十三户人家,一家姓张,另十二家都是张家招徕的流民,形成世代依附张家的佃户。
张奎此时就抓着一条羊羔肋骨在啃,张地主仅存的小儿脖子上栓一条皮绳,皮绳另一头就绑在张奎腰间。
他大口吃肉,张地主夫妇颤颤巍巍立在堂前不敢言语。
周七见桌上还有大半盆羊羔肉,不由抿抿下唇,多久没吃肉了
缓缓落在门前,周七进入正堂见张奎始终没反应,也就来到桌旁,鼻子贴在瓷盆边深吸一口气,十分过瘾,还隐隐觉得有些腻。
张奎却是一愣,吐掉嘴里的脆骨,又咬一节鲜嫩羊脆骨,味如嚼蜡,隐隐有犯呕的感觉。
喝茶漱口,他伸手抓起皮绳猛地拉扯,似要把张家小儿拉扯到面前:“怎么,张老爷对我这同宗有些不待见”
张家夫妇哪里还敢解释、答话,抱着儿子只是哭泣。
这时候七名黑衣士兵越墙而入,各执八尺短枪站在堂前,始终沉肃不语。
张奎扭头细细打量,松手丢弃皮绳,抄起桌上抢来的四尺苗刀,任由张家老夫妇抱着儿子往院子里跑。
他摆出架势,狞笑:“几位弟兄是何来路咱就是死了,也好去拜会。”
“某乃常胜将军庙下属玄甲天兵也,奉命诛邪而来。”
七名黑衣军士异口同声回答,齐齐踏步前进,前三后四,七杆短枪笔直扎
第七章 疑惑
未过两刻时间,刘哨官引着三十几名兵丁终于爬到抱犊寨,十几只火把照耀,引得山顶几只家犬连连狂吠,各家佃户纷纷警醒,却是紧闭门窗。
身为佃户,征发民壮义勇时,几乎就没有佃户参与的余地。
哪怕这是个危险、幸苦的差使,也是有产平民能参与的,佃户又普遍贫穷体弱,也没人喜欢和佃户出身的民壮义勇结伴。
一来二去,佃户就养成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习气,也有遭灾后果断迁移的习性,宛若候鸟。
张家大堂,七名黑衣军士已陆续苏醒,只是痛苦呻唤,一个个体能透支,筋骨也被拉开,俱是四肢酸软无力。
刘哨官见血泊中的张奎尸体,大松一口气,先对七名军士道:“诸位弟兄安心休养,事后编入内丁营。”
这下,黑衣军士才放心下来,陆续开口道谢。
土门关设有一名守备将军,这位守备将军名下有两队内丁编制。
名为家丁,实际还是兵部支发粮饷,各营内丁,乃军中习俗发展而来的精锐代称。
刘哨官却见和尚、道士四处察看,都是谨慎模样,很是不解询问,拱手:“二位道长,难不成凶邪还在”
赵良臣稽首回礼,眉头不展:“厅堂内外及院落屋舍气息温和,可见凶邪已然伏诛。只是天兵诛邪后未曾向贫道复命,贫道不知诛邪过程,自无法书写请功文书。”
李清远也是疑惑不已:“除非七位天兵尽数战殁,可观周围气息,又不像。”
刘哨官不知内情,两个道士也懒得向他细说,就在院内各处寻找线索,甚至爬上屋顶观察周围。
走下屋顶,赵良臣疑惑不减:“你我又非天师道一脉,既能请来玄甲天兵,就说明顺平侯并不厌恶你我。那天兵为何不向你我复命清远师弟,金阙宫以往屡屡借调玄甲天兵也无变故,今夜之事实在费解呀。”
李清远也是摸不着头绪,如果自家两个是天师道一脉,遭受顺平侯厌恶,受五方天兵抵触也情有可原。
可自家两个是朝廷培养的龙门道一脉,目前仅仅挂靠在金阙宫,就近监视罢了。
就算顺平侯、五方天兵厌恶天师道,不喜金阙宫道场,也不至于牵连到他们两个龙门道的道士。
左右找不到头绪,只能如实汇报,大不了金阙宫按例向顺平侯庙发文表功,出了问题再做深入调查。
见道士疑神疑鬼的模样,周七郎陷入沉思,难道这个世界的鬼神、道士之间还有派系、战争不成
想询问那两个黑甲阴兵,可道士、和尚、土门关守军就入住张家,不便询问。
索性离开抱犊寨,他站在北山可以清晰看到灵岩寺内佛塔群荡漾着莹莹清白光辉。
也只是多看了两眼,周七郎就一跃几十步,双臂展开如翅,向着村中滑翔飞来,心情愉悦。
渐渐靠近周家,力竭落地,再三跳跃后才返回柴棚,与身体相融,陷入沉睡。
睡在他两侧的二郎、五郎梦中场景变动,受他干扰,齐齐变成了兄弟三人围着一盆羊羔肉大快朵颐的舒畅美梦。
待周七睡醒时,又是临近正午,这回浑身上下舒坦,精神奕奕。
今日阳光明媚却不见二哥、五哥,也不见小猎犬,估计被五哥抱走了,后院牛圈马厩也是最近才打扫的,他就拿起扫把去中院打扫院落。
他先来到前院打水,见井中鲫鱼一动不动,不由多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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