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版明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孤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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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谋算
“竟然有两拨人来追我,还打了起来。”
漆黑山洞内,周七亢奋难眠,来回踱步思索着今夜见闻,心有余悸。
“灵岩寺里的历代和尚真灵还没出手,不然今夜就是三方会战了。”
“还有军营血气,还真是大补之物。仅仅只是收摄了一缕,就好像喝下十几杯浓茶一样……效果似乎比浓茶还要带劲。”
实在是难以入眠,周七只好盘坐在干木板床上,肩上披着半夜御寒的棉被,开始观想心头的两枚真文。
一枚是山字真文,一枚是黑帝印。
无处挥霍的精力终于有了去处,周七激亢情绪渐渐恢复平静。
村中,范先生收回护法白衣神兵,也卷起画轴藏了槐木令签,依旧后怕不已。
很明显,淮阴神庙新入驻的鬼神不是个本份、宁静的性子,刚来没多久就跑到村里折腾事情,是个好动的鬼神,也是个反应激进的鬼神。
自己只是派出护法神兵跟在后面,又没表现出恶意,这鬼神就派遣玄甲天兵上来打一场。
估计今后也不好打交道……偏偏土门村这里又是个很紧要的位置。
五湖四海跑江湖的,走的不是夜路就是水路。
土门关这里是一条重要的越关渠道,偏偏就在这位北山淮阴神庙管辖范围内。
看来自己以后不能再走夜路,不然撞在这位北山淮阴侯手里,绝难善了。
可不走夜路,怎么能发财
不发财,还怎么修道
怀着心事,范先生也就入睡了。
天亮早饭时,范先生对服侍他用餐的大弟子说:“青林,今日为师应邀去抱犊寨为张家少爷看病,你专注采买各类药材,不要与北山淮阴神庙起争执。为师这里为张家开出药方后,届时你照方抓药就是,而为师径直前往郓城,若无意外七月十五前应能回来。”
“师傅,昨夜来村中游玩的……可是北山那位”
“应该是他,不是个好打交道的。先等待时日,待庙宇重修完工各方贺喜时,再做接触。”
范先生说着沉眉:“你还是能躲就躲为好,万不可夜里去北山。”
他上山途径淮阴神庙,此时营中军士也已抵达,分工协作各司其职。
赵良臣、李清远也一早下山,驱马拜访驻屯获鹿县的井陉兵备正使熊文灿,还要前往县中金阙宫求取更多的空印文书,更要分出人手前往真定府城参拜常胜将军庙。
皇明一朝开创以来,因小说、戏剧之故,常胜将军庙香火日益鼎盛,冠绝河北。
真定县又是顺平侯籍贯所在,也是朝廷钦定的正祭所在,所以常胜将军庙里的这位顺平侯,是其本尊。
如今河北一带要借调玄甲天兵,可以不拜北岳大帝,但必须要拜顺平侯。
同理,真正的淮阴侯本尊就在淮安府府城南部的淮阴侯庙里,其他各地的淮阴侯庙虽是合法正庙,但里面的那位‘淮阴侯’是不是韩信还得另说。
周二郎、五郎也一早上山,带了干粮前往白鹿山抓捕接骨胆,这可比打草轻松,挣钱更多。
山洞前周七晾晒青草,除了两捆五郎昨日打来的外,还零散收购了五捆。
七捆半干的草摊开晾晒,周七抓一块木炭在尺宽石板上勾画计算。现在收一捆草大约是八文、十文钱的成本,两捆半干的草晾晒后能得到一束青干草,冬季这样的一束青干草能卖三分、四分银子。
一分银子价值七八文钱,大概能有五成的利润。
如果期间出现草束受潮腐朽霉变,又或者受到恶意纵火,那就妥妥的亏损。
抹掉石板上的木炭字迹,周七搓着手上炭灰,眉毛不时起皱。
这看起来是一桩生意,实际上不是生意,是竞争;拼的不是本钱,是人力。
就跟打草一样,自家三兄弟多打几捆草,周边邻里、山民就少打几捆;收购、储藏青干草到了冬季卖高价,也存在这样的竞争。
市场规模就那么大,自家卖的多一些,别人家就卖的少一些。
卖草的人多了,价钱就上不去,大家都挣不了多少钱。
自己二哥年轻气盛,五哥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自然不怕与周边邻里
第十六章 勒索
夜色将暮之际,周二、周五从山上吃过晚饭一同从北村口入村。
小曹木匠在院中打招呼,也不开门,就隔着低矮肩高的土墙说话,小曹木匠左右审视后话锋一转:“二哥,你们兄弟在山上这两天收了多少草”
“还不到二十捆,怎么提这个”
“二十捆,不少了。”
曹木匠摸了摸鼻子:“夜里上山挑走两捆,这可比帮人做工来钱快。”
周二郎眼珠子转了转:“夜里黑漆漆,为两捆草也不怕摔断腿”
“二哥,有的人逼急了连婆娘都卖。”
曹木匠意有所指,似下定决心:“二哥你先等等。”
他返身回屋里,很快轻步跑来将手里提着的弓箭越墙递出:“七郎一个人在山上夜里也不好受,这副软弓怎么也能射个兔子,七郎也拉的开。”
“好,谢了。”
周二郎接住弓箭撒袋,领着五郎走了。
回到后院柴棚,五郎忍不住问:“哥,曹哥说的是韩冲”
“村里除他打牌输了婆娘,难道还有别人”
周二郎反问一句,抽出箭矢检查,一共十五支轻箭,箭簇还有薄薄一层油脂防锈。
见五郎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周二收好弓箭就说:“那帮赌棍平日里呼朋引伴看着威风潇洒,也常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还没人敢管,是惹人羡慕。你也别看这帮人风光,有几个能善终岁数大了,不是横死山里,就是让人挑断大筋要饭度日。”
“更别看这帮人平日里一口一个哥哥喊的亲密,义薄云天好像梁山好汉一样。可做起落井下石的勾当,一个比一个狠毒。”
“周边若有个无头绪的大案,衙门里找人顶罪,总不能平白无故找老实本分人,找的就是这帮要产业没产业,恶名累累,人嫌狗厌的货色。”
“你别不服气,改日我在山里遇着韩冲当场掐死,衙门里要么不过问这事儿,要么过问也查不到我头上。”
周二郎将撒袋挂在墙壁上,转身回来对始终沉默的弟弟说:“我敢杀韩冲,他敢杀人他身边那帮弟兄有几个敢杀人”
也不指望五郎当场说个认错服软的话,周二郎却是迟迟难入睡。
没有无缘无故的好,范先生、杨青林突然对自己好,自己除了两个弟弟外就剩一条命值钱。
村里头不缺想卖命的人,不是你想卖命就有门路能卖的。
门路就在眼前,似乎除了卖命外,没有更好的选择。
天亮,周二、周五就往南山走,整个村庄也活跃起来,处处升起炊烟,秦晋商旅喂食马骡披上架套,就等用饭后出发。
南山半坡,周二、周五来时,周七已经睡醒,晾晒前两日收来的草料。
只是他脸色阴郁,见两个哥哥上山,也不做掩饰,取出一团纸递出:“二哥,昨夜有人往洞里砸石头。”
周二接过纸团,摊开见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每晚拿十文钱放到木桥中间狮子口里,不然连人带草一把火烧干净。”
周七也不知昨晚是谁砸的石头,他心神沉浸在修炼中,几乎是天黑闭眼,睁眼就是鸡鸣天亮时。对修炼期间发生的事儿,他是一概不知,也缺少警觉。
醒来后见了这纸团,也是后怕不已。
收草、晒草、冬季卖草,三兄弟每人每天也就能落个最多十文钱的利润。
现在开口就要十文钱,以后贪心上涨,岂不是要二十文、五十文钱这个事情传出去,其他游手好闲的人必然也要凑上来分一杯羹。
五郎抿抿嘴唇:“哥,今晚我留山里陪七郎。别的不说,十几步内我还是能射人的。”
“这帮无赖青皮你射伤他有何用一个个去衙门、去舅舅家胡搅蛮缠,衙门、舅舅家肯定想平息事端,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我兄弟。”
周二浓黑眉梢浅皱:“今晚七郎关紧门户,干草搬到洞里,新草就放在洞前,他想放火就让他放,想偷草也让他自己背。反正这钱,别想靠一句话就拿到。”
沉闷中吃了早饭,周二、周五依旧去白鹿山,周七在洞前立下四束干草,隔着十来步张弓练习射术。
基本的持弓姿势、扣弦指法还是会的。
他左手持弓,右手扣箭拉弓如满月,却是引而不发,精神集中在扣箭右手三指、箭簇、草束中的靶心。
不似夜里魂游大地时那样畅快,现在仅能发挥出一丝丝、一缕
第十七章 射术
天空阴云笼罩遮蔽日光,昏昏沉沉。
担心明天也有持续雨水,这种雨水天气里,新草也能卖个相对较好的价钱,所以兄弟三人只收了三捆草,周二郎用扁担挑着两捆草,周五背着一捆草,还提着半背篓,约有三斤重的接骨胆往村里走。
周家住宿的旅客平均每天要消耗三捆草,这几乎是固定、雷打不动的。
兄弟两个途径曹木匠时,小曹木匠就在等肩高的矮墙边儿等着,他神情僵硬挤出笑容:“二哥,这两日去白鹿山做啥”
“县里的范先生要接骨胆,他给七郎看病开药有恩于咱,咱不能不报。”
周二抬肘倚在矮墙上,瞥到小曹木匠肿胀的左脸颊,遂眯眼:“木匠,你这脸咋回事”
“钱庄的王四给了咱一拳……二哥,你得帮弟弟一把。”
曹木匠声音压低:“这两天我爹雇人一起去山里砍松木,不知王四从哪知道庙里道爷给了我家十两银子做定金……他想要这笔钱,这钱就藏在家里,现在想报官也不敢出远门。再拖两天,就怕王四带人破门强抢。”
“木匠,这十两银子的事儿我可是烂在肚子里了,连五郎、七郎都不知。”
周二郎抿抿下唇,还有疑惑:“曹秀才是你本家,为何不找曹秀才求助”
“二哥,曹秀才那边儿可不好说话,也靠不住。”
曹木匠声音压的很低,微不可察:“哥,能弄死王四不他不死,就得我死。你和他往日无仇无怨的,弄死他官府也想不到哥这边儿,王四那拨兄弟也想不到哥这头。”
“木匠,这事儿我得回去想一晚上。”
“成,哥你要动手就快些,就怕王四这伙人夜里来强抢。”
小曹木匠说着面有余悸,很是担忧:“哥,如果我家被抢了,保准是王四这拨人。别的不求,就求哥能帮咱报仇。”
“你关好门窗,死活别开门,这帮人还敢放火逼你出来不成”
安慰小曹木匠几句,周二郎才挑着两捆草带着一脸狐疑的弟弟回周家。
入夜万籁俱静时,五郎无心睡眠:“二哥,曹木匠家里真有十两银”
“嗯,估计比十两多,还有木匠的棺材本,小木匠的媳妇钱,我看怎么也有二三十两。”
周二郎也是难以入睡:“连我都想蒙了脸去抢这笔横财。老木匠不在家,只有一个小木匠,多好的机会。只是也奇怪,王四这拨人是不是疯了哪有这样抢钱的”
“总觉得小木匠在骗咱,他只是想借刀杀人。”
“二哥,你的意思是王四不知道木匠家里有钱,木匠只是在骗你帮他灭掉王四”
“对,前后知道这笔钱的除了庙里道爷,就老曹木匠,小木匠,咱,估计还有他弟。他家突然拿了十两银的事儿,我没宣扬,老曹、小曹也不会,庙里道爷懒得算计这等小事……难不成是他弟说漏嘴让人听去”
这时候外面哗啦啦落雨,周二郎心思安定下来:“今晚小木匠真让人抢了还杀人灭口,老木匠兴许会怀疑到咱头上。且不去深想,明日你早点下山,在他弟那探探口风。如果真是这边儿泄露出去的,这钱兴许能挣。”
雨后的清晨山间弥漫淡淡雾气,周家兄弟两个各背了一背篓干牛粪上山。
见七郎夜里没有受寒也就放心下来,就在洞前石灶里点燃牛粪,将烈酒里泡了一夜的接骨胆悬挂在一侧,以加快风干速度。
风干、阴干的接骨胆,才能长久储存、贩卖。
周七坐在石灶边烤火,牛粪燃烧并无一点异味,石块上摆着馒头烤热略略焦黄,就是一顿不错的早餐。
让隐约看见山下木桥边有人走动,木桥架在白鹿泉水上,西边是灵岩寺,东边儿就是村中晒谷场。
木桥上有木栏,栏杆雕刻成狮子模样,一共有六对十二只。
两个人影来回检查木狮子后,一个人摊开双手做出让对方搜的样子,随即就散了,一个往西走,一个往东走。
看那两人青衫短衣的打扮,也大概能锁定是哪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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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掩饰
白鹿山西侧有白鹿沟,白鹿沟中有白鹿泉,还有左屯百户所。
不负五郎的期望,周七如同外挂一样的射术成功射中一只灰兔。
这射术本就是外挂,只能在抱犊山范围内起作用的外挂,到了远处恐怕就失效了。
“七郎,神人梦中授艺之事自古以来多有传说,只是我家破败,不宜声张。”
周二郎在泉水曲折流经的石滩收拾兔子,内脏、肠肚也都涮洗的干干净净,实在舍不得浪费一点肉。
他切下兔子尾巴,仿佛饰品一样挂在自己青布腰带上:“一会儿你先回去告诫五郎,就说这兔子是我猎取的。你会射术之事最好能隐瞒数年,这样掩人耳目多少能占些便宜,也免得平白遭人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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