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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版明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孤君道

    周七右手三指轻搭在左手腕脉搏处,似乎在学范先生刚才把脉的样子。

    心脏跳动平稳有力,自己并没感觉到什么异常。可是这位范先生似乎也有些不正常,把脉时明显有一股气侵入自身躯体,绕了一圈才回去。

    见周七浅皱眉头似乎在沉思,范先生将写好的药方递给大学徒,呵呵笑问七郎:“小先生脉象如何呀”

    周七嘿嘿赧然做笑,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

    范先生见了笑声更大更为开朗,摇着头不说话,拿起桌上三册道经翻阅,都是县里金阙宫刊印的大玉皇天相关的讲解道经。

    官方刊印的玉皇真经,其中自然蕴藏玉皇真文,聪慧、机敏、有福源的人自然能观想、凝聚出玉皇真文。

    灵台识海观想出玉皇真文,自可勾连大玉皇天,启迪智慧明悟自身,也可调理自身元气,日益健康、强壮。

    只是现在的大玉皇天……嘿嘿,活着的时候还没事,人死了灵魂因真文牵扯进入冤孽腐蚀的大玉皇天,毒火炙烤的滋味可不好受。

    玉皇真文有毒,范先生和煦笑容略有轻讽之意,摇着头收拢三册玉皇真经说:“玉皇经是十七正经之一,你兄弟得到此物也算机缘,何不日夜诵读若福泽深厚,也能明心见性洞悉世情,多少也能积攒一份基业。”

    “范先生说笑了,我兄弟山野愚笨之人,求活不易怎敢奢望更多”

    周二郎只当是范先生说的玩笑话,紧跟着问:“今年先生收不收蛇蝎毒物”

    “自然是收的,老夫这里用不上,也能去他处交易。”

     




第十二章 七寸
    申时,周七郎端着甘草补气汤小口饮着,这剂补气汤以甘草为主,药汤清甜。

    暖融融的入胃,隐隐间有一种感觉,仿佛自己又充实了一些。

    熬煮药汤剩下的药渣也没浪费,五郎坐在门前一手抱着小猎犬,一手抓药渣里捞出的甘草送入口中嚼着,很是过瘾的模样。

    周二搓编草绳,为明日入山打草做准备。

    夕阳金色残辉落在院中,大表姐端着瓷盆走来:“二哥,五郎、七郎,嫂子今日又做了米皮,你们都来尝尝。”

    没有油泼辣椒的米皮,注定是缺少灵魂的。

    但陈醋调味的米皮,口感中也有另类的爽快、回味。

    “琴琴,舅舅那里是个什么说法”

    周二握筷搅拌米皮,没胃口,见大表妹为难不语,就说:“那算了,等曹木匠家里做好门扇,我就陪七郎上山去住。”

    “二哥,你这又是何必父亲那里也不好受,家里得看人脸色、言语过日子。你跟着七郎去山里住,你心里痛快了,父亲那里就不痛快。以后没人说闲话了,二哥你和七郎还能回得来”

    她压低声音:“七郎在山上夜里关好门,又能有什么事儿你留在家里,以后也好把七郎接回来。你赌气一走,小娘那头儿风言风语的,父亲更抹不开面子。再说总不能留五郎一个在这里,二哥不盯着五郎,指不定他闯出什么祸端来。”

    周二去扫一眼五郎,果然见五郎神情阴郁,眉宇有乖戾之气。

    惹急了,五郎不管不顾在这后院放一把火,那可是惊动土门关守军的大祸事。

    周七吃一口米皮,见二哥与五哥对视一个不让一个,一旁大表姐又不时偷看二哥侧脸……眨眨眼,他缓缓吃着酸爽米皮,见五郎终于低头服软,周七不由心里发笑,五哥再硬撑一会儿,等待他的保准是二哥的拳头。

    “二哥,阿姊说的对,你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好。店里那么多事情,舅舅脱不开身还得指望二哥你跑腿。再说我住到山上也算好事,咱们打草后就近晾干储放在山洞里,冬天一束青草能卖五分银子,算过来足有三四十文钱。”

    周七舔着浅碟里的汤底,鼻尖染了酱色,意思表达的很明白:“入冬前咱兄弟三不饿死,存上二百束草,怎么也能挣一笔钱。”

    这个账不难算,周二、大表姐目光惊奇,五郎也扭头上下打量这个弟弟,露笑:“对!哥,七郎说的对,你实在不放心,我跟七郎住山里看草,哥你留家里帮舅舅。”

    入夜,周二转来转去睡不着觉。

    七郎口中的二百束草,是他们三兄弟入冬前怎么也攒不够的数量,但如果收购一些别人的草,肯定能凑够。

    凑够的同时,也会导致周家没有干草满足宿客需求……不能提供草料,周家的回头客肯定会减少,这是致命的事情。

    想要满足宿客的草料需求,周家就得花钱去收购,转手再卖给宿客。

    这种事情不可能交给外人,草料导致宿客的牲畜出现问题,这是周家不愿承受的损失。

    所以必须是自家人操持这件事情才行,可谁合适

    大表兄、二表弟在外求学,担负着家族崛起的希望;小表弟才七岁,小娘兼任厨娘走不开,舅舅又是掌柜兼伙计,根本走不开。表嫂、表妹又不能抛头露面,算来算去只有自己和五郎适合。

    心怀怨恨的五郎行为放荡,对舅舅家的事情缺乏责任心,所以这件事情会落到自己身上

    隐隐察觉今后会是另一种命运,这种命运的改变,似乎是建立在要挟舅舅一家基础上的。

    如果再等两年,表妹招一个上门女婿,那就有替代自己的人了;大表兄、二表弟在外求学,淘汰一个回家来操持家业,也就不需要再指望自己三兄弟;甚至五六年后小表弟岁数大一些,自己三兄弟就更显得多余。

    另一边琴琴也是难眠,眼前如同十字路口,自己一家还真离不开表兄及两个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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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上山
    天色明亮,兄弟三人如往常那样打扫后院牛棚马厩,摊开曝晒牛马粪便后,就各背一具背篓,装着大小生活器皿往南山背运。

    山洞洞口已经过黄胶泥涂抹,宽约四尺,高近八尺。以后装门扇时还会一起钉装门楣、门槛儿,保证门户齐整,不会漏风进来。

    隐隐有困龙入海一样的回家喜悦感,也有一种飞鸟出笼的畅快感。

    “我先去白鹿山找接骨胆,看能不能抓几条回来。五郎你去打两捆草,等我正午回来就一起扎草帘……至于七郎,你四处拾些干柴来,夜里煮饭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周二郎做出安排就背着空背篓,一葫芦水及镰刀就沿着西边儿坡上小路往西北边的白鹿山走去。

    周五郎也不做耽搁,他自然清楚周围什么地方有什么样的草,将小猎犬留个七郎作伴,周五郎提着扁担、镰刀和一葫芦水走了。

    周七郎单肩挎着背篓,左掖夹着小猎犬,就在山坡各处拾捡枯枝,不多时就来到了南山山顶。

    这里正好看见一里外略平坦、开阔山坳处淮阴神庙,此时这里足有两队一百名军士在劳作。

    有开挖地基的,也有开采大石做墙基的,也有从山下往上挑运黄胶泥、青砖的。

    一百位军士分在各处工作,有条不紊。

    拾了半背篓干柴,周七又捋草编了个草篮,在南山北坡拾了半篮指头大野草莓,才往山洞走。

    他回来时,五郎已打草回来,草束摊开晾晒,并挑去其中带刺的几种草。

    五郎接走小猎犬,坐在一块突石上嚼着馒头喂食小猎犬,见弟弟晾好干柴:“七郎,你说表姐把昨天的事儿给舅舅一家说了没有”

    “应该没有,不然早上会有是非。”

    周七拿起葫芦饮水,从半坡俯视村庄,可以看到周家前院大表姐正从井里打水,在大木盆里的洗衣服:“五哥,舅舅家今后的热闹多着呢。等二表哥从真定回来,指不定怎么闹腾。”

    五郎嚼碎馍馍吐在掌心,低头喂食小猎犬,听了这话呵呵做笑:“我是他,非闹分家不可。这家再不分,也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舅舅正妻,和自家母亲先后染疫而亡,二表兄、表姐就是正妻所出;大表兄、三表弟是妾室所出。

    大表兄在外求学,娶回来的妻子几乎是当闺阁里待嫁的女儿在养,唯一的嫡女仿佛丫鬟一样。

    嫡庶分明,说是庶子,其实就是个同姓的长工。

    哪家不是这样在周家就反了过来,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五郎从周七手里接住水葫芦仰头饮一口,脸上没多少笑意:“娘在的时候,咱们和大表兄他们亲,他们也和咱们亲。娘不在了,人家也就不和咱们亲近了。人家那脸就和狗脸一样,说变就变,这仇我记一辈子。”

    “等周良佐从真定回来,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会说。咱不指望从舅舅家分到一间房还是旁的别的什么,就为出一口恶气。”

    “二哥怎么选是他的事儿,反正这仇我得报。”

    见弟弟沉默不言语,五郎又说:“今晚咱们不拿草回去,舅舅就急了。不把他逼一下,他这辈子就跟老牛一样被那婆娘牵着鼻子跑。等他耕不动地,那婆娘母子、儿媳扑上来,非把舅舅连骨头一起吞了不可。”

    随后,他语重心长感慨:“七郎,以后咱兄弟有钱了,婆娘娶一个就好,省心。”

    “哈哈,五哥倒是想的远。”

    “不是我想的远,是被那贼婆娘弄害怕了。她是穷怕了,生怕两个儿子、孙子也受穷挨饿……我看,这贼婆娘连投毒杀人的心思都有。孝期才过没几天,她就张罗着给她儿子娶媳妇,娶回来当祖宗养着,也是稀奇。”

    周七听了面色如常,不以为意:“五哥,她是怕突然像咱娘一样染疫病亡。当娘的自然心疼自己儿子,乘着能折腾,肯定给儿子倒腾东西。分家时家产什么的是分不走的,只能从媳妇儿这边下手。



第十四章 不更
    入夜时分,山洞里周七合上门闩,还顶了一根木柱,这才安心入睡,灵魂离体向山下村里滑翔飞去。

    见二哥、五哥睡的踏实,周七来到前院倾听舅舅一家态度。

    “你看看,只是让七郎先搬出去避避风头,事情一过就接回来,又不是不要七郎,要赶走七郎。”

    “就这么点小事,他们兄弟就借机发难……这不是欺负人吗眼里还有没有你这个舅舅,还有没有这个家难道非要把良辅从府城喊回来,他们兄弟才肯老实本分”

    “唉……实在不行就让良辅回来操持家业。至今连个童生功名都无,家里供他们两兄弟一起读书实在是艰难。他也是成家之人,丢下妻子在外求学也不是长久之计。”

    舅舅的声音依旧是无奈:“良辅不是读书的材料,我也撑不了多远。让他回来也能让我喘口气,他不行,以后还有良弼。他们兄弟三个,就不信出不了一个秀才先生。”

    他三个儿子,周良辅,周良佐,周良弼。

    出于某种约定和警惕,周七三兄弟母亲生前就重新定了字辈,有别于周应弘这一脉的良字辈,而是选了一个‘朝’字。

    如果舅舅现在撑不住倒了,这个家立马也就散了。

    二表哥从府城回来,就能把其他人赶出家门自求生路。大表哥生活尚且艰难更别说是继续求学,小表弟别说是求学,以后能不能娶到媳妇都是个问题。

    没过多久,就听里面的女声缓和下来,还是不满:“可二郎做的这事情,就没考虑过咱这个家怎么过。”

    “二郎也大了,也该有自己主意,我这做舅舅的没有给二郎做主的说法,怎么你还想去管这管那”

    舅舅的声音透着疲惫:“再说我想管也管不了,五郎、七郎本就是二郎的牵挂,绑不住五郎、七郎,二郎凭啥看你我脸色”

    “白养了三年,还不如养两头驴子……”

    嘀嘀咕咕的声音表达着不满,屋里的周应弘嫌麻烦装了个没听见,屋外的周七面无表情一步跃起朝村东飘去,想近距离观察土门关。

    在远处观望,西边儿灵岩寺有青白莹莹光幕笼罩,东边儿军营则是燃烧、升腾的火焰。

    “这难道就是军营血气”

    周七却察觉不到炽烈升腾血色气浪有什么伤害,缓缓靠近军营,隐隐有一种干渴,仿佛自己能将营中军士散发的血气吸食一空。

    张口小小吸食一口血色气焰,仿佛空腹饮下一口烈酒,瞬间醉酒。

    知晓这东西厉害,生怕自己失控吃下更多的血色气焰,周七脚步蹒跚退出血气笼罩区域。

    只觉得天旋地转更不敢就待,朝着南山就大步跳跃,村里各处犬声寂然,很不寻常的寂静也使得部分机敏村民、旅客毛骨悚然。

    范先生正烘焙接骨胆,察觉有异:“青林你代为师炮制药材,为师去看看这搅动风雨的是何方神圣。”

    “是,师傅小心。”

    “放心,我只是想看看,不会掺和这桩事端。”

    范先生说罢接住小徒弟递来的湿巾,擦手后进入寝室,这里墙壁上挂着香火熏成焦黄的画卷,还有浓郁香火笼罩。

    大小两个徒弟崇敬目光中,范先生取出槐木令签高举,一声律令喝出,立刻就有八名护法神兵从画卷中走出,接连跳跃腾空而去向北追逐,范先生也爬梯子到屋顶观望北方夜空下的气象。

    已看不清远去的八名白衣神兵的轮廓,隐约能见八团模糊气团渐行渐远。

    北山,淮阴神庙。

    庙中正殿里,赵良臣手中握一卷空印公文高举:“有请顺平侯麾下玄甲天兵现身诛邪。”

    殿中左右两侧的十二具草人里各自走出一名玄甲天兵,黑袍黑甲挎剑执枪,其中还有一名军吏,背后插一杆三角小旗。

    也不言语,这军吏拔剑一挥,当即十二名玄甲天兵从庙门涌出,好巧不巧与八名护法神兵相互察觉,相遇在南山。

    南山顶上,军吏凝声:“果真有匪教护法兵丁盘旋此地,休要迟疑,先试试贼军斤两!”

    “得令!”

    两名伍长各率四名玄甲天兵从两翼杀出,迎面而来的白衣神兵也不退避,提盾捉刀上前厮杀。

    “看这刀盾章法,是黑山军底子。”

    军吏说着目光四处打量,怀疑另有伏兵,许多玄甲天兵外借诛邪时,稍有大意就会落入陷阱,被白莲、闻香二匪教俘获,以邪法练成神志不明的护法兵丁。

    他乃更章吏中最低级的不更,生前是一位道士,还是白莲教的道士,自然清楚白莲教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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