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版明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孤君道
至于三甲进士,东林也不能做得他太过分,主考的孙承宗是帝师,是北方东林河北领袖,他也是要脸的;另一个副主考袁可立只是亲近东林,认可东林主张,平日并不参与东林各类‘碰头会’、‘学术论会’。
东林是以讲学发家的,几个反对张居正不得不提前退休的官员在东林书院讲学,与学生讨论时政,探讨改益方针,拾遗补缺。这才不断发展起来,各地东林人也都是这么来的,认可东林这帮人的做法,学习他们的讲学方式在书院与学生讨论时政。
有了成就传出名声,各地的讲学大儒、名士、退休官员见个面,意气相投越来越投机,就形成了东林联盟。这个联盟之下,是一个个亲近、认可东林主张的地域集团,自由性很大。
东林发展这么迅猛,如同星火燎原,原因就在于他们的主张……是真的好,读书人喜欢听,商人、百姓也喜欢听。
以至于船上,何应瑞理直气壮的认为这一次选士选的非常好,不选认真学习东林思想的进士,那如何能在朝野贯彻东林的先进思想
只有这样才能扭转各地士人的求学气氛,能让东林思想更快、更迅猛的传播到各地。
学东林先进思想,才能考中进士、举人……这就是这一榜进士的最大作用。
选中多少个东林人当进士不重要,彻底宣扬东林思想,使之能铺遍全国才是最重要的,这会保证今后有源源不绝的东林人进入朝堂,支持东林思想中提倡的各种改革。
想法都是很好的,宣传也都是很好的。
马致远自然是笑着应和,混元教起事在即,冯师孔丁忧辞官回乡守孝,现在越看何应瑞,越觉得这家伙倒霉。
何应瑞犹自不觉,反倒关心马致远的仕途,多多少少有些遗憾的情绪。
以马致远的地位、资历,只要熊文灿给东林大佬们打声招呼,带着马致远出席一些东林相关的诗会、讲会,马致远轻取一个三甲进士不难。熊文灿若是肯多背负一些人情,挤一挤,再挤出个二甲进士名额也不是不可能。
何应瑞夸赞说道:“东篱先生开辟学田三百二十亩有功获鹿多矣,每日讲学听者百余人,获鹿文教之盛始于东篱先生!若是能监管府学,自是真定士子的福气呀。”
马致远呵呵做笑:“这非
第一百八十四章 愿者上钩
何应瑞世代官宦,见了这等传说中的奇异场景,哪里肯放弃
万历盛世时,文人们吃饱肚子外无边患在内政治清明,又物产丰饶生活乐无边,就颇感精神空虚。
于是百姓们烧香拜佛,文人们追求‘龙沙谶’预言,渴求希冀‘八百地仙’预言能应在自己身上,于是天南地北的文人纷纷改名字,非要和龙字粘上关系。
他心思就写在脸上,陈雨田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暗笑,做惊疑模样:“东篱先生,上回还听我家西席徐先生说小周道长能起死人而肉白骨,还当他是听人误传,看来小周道长的确是有道行的真修。”
马致远缓缓点头,面有释然之色:“金阙宫的李道长也有道行,却不轻易展露。小周道长天性自然自无李道长那么多顾忌,这才戏弄我等呀。能看这等仙术,也不枉我这番幸苦。”
何应瑞听在耳朵里,直直盯着马致远:“我对东篱先生坦诚相见,先生又何必瞒我”
马致远做为难之状,何应瑞又板脸去看陈雨田,似乎要耍官威,陈雨田苦笑回答:“大瀛先生,非是陈某有意欺瞒,陈某也是不知。只是知道熊公子侄虽寄读在县学,可平日多去抱犊山游玩,一去就是三五日,但学业进展又不曾落下,让许多先生叹息不已。”
何应瑞伸手抓住马致远手肘:“我欲追寻仙踪,东篱先生如何看”
这时候后面一艘船划来,何应瑞的亲卫将急忙递来渔网将黑背鲤鱼兜住,沉入湖水中养着,并说:“何公,标下也多听闻小周道长神异之事,只是行踪不定无人能知。”
何应瑞紧扼马致远手臂,目光热切:“东篱先生应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要这灵种鲤鱼何用食不过一餐,我宁不要这鱼,也不要这一身官爵,也要追寻大道!正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还请东篱先生坦言告我!”
马致远只能一叹,无奈说:“以大瀛先生之智,自然明白熊公托付子侄于马某有些明珠暗投。这不过是暗度陈仓、意在沛公而已。”
“我说呢……原来如此!”
何应瑞恍然,盯着马致远:“熊公既知根底,想必东篱先生也与小周道长有许多交情还请东篱先生引荐一二,不论成与不成,愚兄必有厚报!”
再拒绝、敷衍,那就成了仇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马致远只能为难颔首,又说:“小周道长道心自然,难觅行踪,一言一行暗合道韵、至理。我以为这条滹沱灵种,也有深意在其中。我等若能理解,此去就能寻到仙踪,若是理解错了自会失去这场机缘。”
何应瑞微微颔首,稍稍思考就说:“世无两全有如阴阳,这应是一舍一得之寓意。”
说着扭头去看陈雨田,马致远也是这么想,也扭头去看。
陈雨田讪讪做笑,拱手:“陈某资质粗陋,自难入小周道长法眼。今日机缘,恐应在大瀛先生身上。”
何应瑞也是这么想的,自己提倡出来踏青春游,这机缘大头自然在自己头上。
见陈雨田识趣,何应瑞扭头去看亲卫将,亲卫将会意,将手中渔网递给同船而来的徐师爷。
徐师爷为难的要死,这可是一桩仙缘,他见过几次周七,一次比一次神异,追悔往事也是枉然。
还是在陈雨田微微颔首示意后,徐师爷才不情不愿接过这条太平龙王曹时聘点化的水族灵鱼。
神仙眼中龙凤都是菜肴材料,更别说寻常点化出来的水族,大概就相当于往湖里撒一把催化剂,吃现在这只蕴含一点一丝灵气的灵种……其实没一点效果。
丢了一条灵种黑背大鲤鱼,何应瑞就亲自撑船,与马致远向湖西而行。
进士会撑船……一点都不奇怪,皇明的军籍进士们普遍是上马治军下马治民,每科三百多进士,总有那么一批异常神勇的进士。
穿过一道道芦苇荡,拐过一道水湾,突然何应瑞就看到百余只大白鹅在眼前……操练
的确是操练,三只白鹅一组,交错演练阵势。
“这是……偃月阵”
马致远压低声音,就见白鹅组成的偃月阵散开,组成横五纵九的鱼鳞阵,鱼鳞阵随之又一散,演练阵势的白鹅一分为二,朝南北两侧划水游离没入芦苇丛中不见。
“真当世神仙也!若能请入朝中拜为国师,皇明何愁边患不靖!”
何应瑞痴痴感叹一声,挽起袖子更用力撑船,朝着视线远处的二层木楼驶去。
木楼依山而建,坚硬岩壁掏出许多洞穴,铺设栈道一样钉入结实的柏木,整个木楼相当于是挂在岩壁上的,自不怕秋洪泛滥时被上涨的湖水淹没。
三艘船就听在木楼底下,何应瑞将船靠在楼下的码头,小小码头是由红松原木铺设。
黄四郎下楼来迎,何应瑞激动而拘谨,马致远拱手询问:“冒昧造访,还请宽恕则个。”
“马先生何时也讲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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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讲述
太平龙王听名号就很是不凡,何应瑞心中揣摩又有些拿不定。
井龙王这种奇葩都有,万一这太平龙王只是一条小溪流里的泥鳅呢
何应瑞心事重重患得患失,仙缘就摆在面前,现在颇有些叶公好龙的尴尬,仿佛门外汉,根本不知门里头是怎样的景象。
一条灵鱼说弃就能弃,更别说眼前一碗鱼丸菠菜面。
他又不敢打眼色,只是用深邃眼神多看了两眼马致远,希望马致远能注意自己,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马致远搅动面条,和声询问:“道长,太平龙王所求何事”
“这得从袁应泰辽沈败绩时说起,龙王有个弟弟叫曹时选,跟着袁应泰去辽东打仗,做一些监管器械、战备物资的紧要差事。辽沈败的突然,曹时选因而被俘。”
周七筷子夹一枚鱼丸小小咬开,吹了吹,送入口中咀嚼,满口鲜香十分惬意:“曹家也不知曹时选是生是死,就怕牵连宗族,反正也没见曹时选逃回来,朝廷也不知曹时选是死是活,就按例追赠一级定了抚恤。”
这下何应瑞反应过来,本县近些年出过最大的官就曹家、崔家,都是以侍郎致仕,追赠尚书官衔。尺度放的宽一点,本县曹家、崔家,也是尚书门第,比他何家高多了。
何家也就三代人内发迹,祖父经商有道得以发家,父亲又高中进士。不缺钱就缺名望的何家自然把这个官做的有声有色,不管是治水赈灾兴办教育,又或在御史任上仗义执言,还是巡按宣大、辽东,他爹都能闯出好名声。
有这样的老爹,何应瑞才被东林人接纳。
何应瑞当官以来也算是兢兢业业维持官声清白,不去花天酒地厮混,只好搜集书本消遣情趣。两代人积累,僧道相关的秘本也没少看。
他不由费解,朝廷追封的工部尚书曹时聘死后成为太平龙王……这一点都不惊奇,惊奇的是这位曹尚书还能与阳世交流!
马致远缓缓点头,推敲道理说猜测说:“可是曹时选阴灵不归,这才引来太平龙王不安”
“对,曹时选并未战殁沙场为国捐躯,他要么逃了要么被俘。”
周七说着轻笑:“可朝廷已定下抚恤追赠,他日这事儿暴露出来,曹家名声就完了,还会牵连到阴世。”
人在官场怎可能没几个敌人
曹家这么大把柄暴露出去,必然会被折腾的伤筋动骨。
马致远、何应瑞各有所想,游玩半日时间本就饥饿,端着碗连面汤也都喝光。
餐后用茶,何应瑞询问:“道长,据我所见典籍、秘本记载,自赵宋之后就阴阳相隔鬼神匿迹,为何这太平龙王还能攀交道长”
“何先生这话不对,哪有鬼神攀交道士的说法,只有道士攀附、依赖鬼神的说法。无鬼神相助,便施不得法术。”
周七怀抱茶杯,说完扭头眺望窗外清波荡漾的湖面,他不回头也不再言语,何应瑞也扭头去看,就见一群白鹅从芦苇荡阴凉中钻出,红掌拨清波绕成一个圆,几圈后又分成两个圆环滑动。
周七端茶小饮,呵一口气,湖面上的鹅就散了,回头去看何应瑞侧脸:“何先生,鬼神可有手段驱使诸多飞禽走兽”
何应瑞回头,认真思索后回答:“鲜有听闻,多是神明御使鬼祟之说。”
周七听了笑而不语,何应瑞心中恍然,当即敛去紧绷绷的脸色,目露虔诚之色直身跪坐,拱手:“还请仙长度我!”
“何先生,我连自己都度不了,又如何能度旁人”
何应瑞已放开了,更无什么自矜,顿首磕头:“恳请仙长度我,某愿推辞俗务,侍奉仙长左右效犬马之劳。”
“唉……你以为修道是躲在深山里风餐露宿”
周七说着,就见马致远也悄悄磕头跪拜,想蹭何应瑞的东风。
“弟子不知,还请仙长指教。”
“你先起来,我不习惯看着人脑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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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漕运咽喉
抛弃官职远离俗世出家修行,与造反之间的差距,在何应瑞眼里有些大。
他需要适应一下,周七也不介意给他一点适应的时间。
这是个学术性质的官员,虽然和那种‘平时束手谈心性,遇事一死报君王’的官员有些接近,可多多少少有一点肯干事的态度在。
再说了,也不怕何应瑞告密。
他就带着一个管家从河南跑过来上任,兵备衙署里的役吏可都是本地人。
就连何应瑞巡视各处关卡,从中选拔的亲卫将……也是混元教的人。
更何况,何应瑞是曹州人,这可是徐鸿儒的直属地区。
徐鸿儒大本营在郓城梁山,他麾下又有左右护法四大金刚分管外围四边的濮州、曹州、济宁州、东平州。
何应瑞还在衡量、思考,他思考了三天,突然夜里门子来报,说是有家乡故人来访,送上一张名刺及一块玉佩。
见了弟弟的玉佩,何应瑞哪里还敢耽搁,招来亲卫将让藏在书房屏风后面,就在此等候。
不多时,闻香教曹州坛主,徐鸿儒心腹,四大金刚之首的张士佩一袭青衫头戴四方乌纱帽,手握一柄折扇跟着门子走进书房,手包折扇作揖:“学生拜见恩师。”
何应瑞举着弟弟的玉佩,目光盯着张士佩:“这是为何”
“回恩师,这不是弟子的主意,也非是徐教主授意,是混元教授意。”
张士佩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双手递上:“这是教主托学生带给恩师的致歉书信。”
何应瑞接住撕开漆印,扫一眼内容不屑哼笑,笑容冷冷:“朝廷被劫三十门炮,御史杨廷筠投河溺亡,这牵动上上下下多少人的心混元教拿了大头,小头给了你们,你们竟然也敢接住”
“恩师,这不是学生分内之事。学生此来,只为送信而已。”
“既然你铁了心要跟徐鸿儒走绝路,老夫也无话可说。只是可怜我家乡父老,新逢旱灾田野寸苗不生,又要饱受兵火煎熬……你又于心何忍”
“恩师,天生万物养人,皆有生有死无有超脱者,凭什么学生就不能科举!过那锦衣富贵日子”
张士佩神情也是悲苦:“朝廷不让学生过好日子,那学生就不让朝廷过好日子。”
说着垂头咬牙切齿:“如今学生捐监出身,虽有了体面、富贵,可已没了退路。无混元教送来的八门炮,我等也要起事,只求一个畅快纵意!”
说罢他后退两步,要走时做犹豫模样,还是驻步回头:“恩师,城里郭允厚似乎跟东林人撕破脸,他一回乡就上奏朝廷揭发我等之事。好在混元教提醒及时,学生从驿卒身上追回郭允厚奏疏。待学生起兵时,先杀郭允厚祭旗!”
能杀城中郭允厚堂堂进士祭旗,那杀城外何家庄一众人更不算有难度的事情。
何应瑞倍感疲惫,摆摆手,无力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
“恩师,学生去了。”
另一边的中山湖里,夕阳在侧,段家兄弟在船尾撑船,船头范长生盘坐在地,贾氏依旧头戴蒙黑纱的斗笠,身上也披了一条宽敞厚布斗篷,抵御入夜时湖面湿寒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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