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版明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孤君道
只要是驿站、关卡要津、仓储转运之地,官道交叉之地,按例都会设立军铺,选拔铺军进行巡路、缉捕等维护治安工作。
他潜匿行迹回到曹州,本处闻香教众早已准备妥当,虽无盔甲之物,但也有许多兵器。
“坛主,事急矣!”
还没问明白这段时间的变故,就有心腹朱炳南阔步而来,引着两名信使:“郓城知县余子翼调集乡勇、豪强庄客五百余人夜袭梁山,已被教主攻杀,此时已占据郓城,部众两万余!”
两名信使汗流浃背,递出贴身携带的书信,其中一个与张士佩认识:“张坛主,教主已遣李、杨二位坛主各率勇悍千人分道前往去抢临清、济宁。官军已然有备恐会事败,还请坛主速取郓城,再取濮州!”
曹州、濮州有曹濮兵备道高捷,手下兵丁较多,分管运河修缮之事。
张士佩先遣人召集大小头目,才取出信,眉头紧皱。
形势远比预料中的要恶劣,本以为临清、东平、济宁这三处漕运仓储重镇,怎么也能攻取一座,有保一挣二的大好形势。
现在看来官军外松内紧,这三座漕运重镇没那么好取。
所谓分派李泰、杨子雨率兵去打,只是为了达成混元教的战略要求,也为了保住埋伏在临清的八门重炮。
截断漕运,是混元教一同起兵的唯一要求。
事不宜迟,当夜张士佩举兵于曹州,城中弓手、衙役及部分信众配合打开城门,张士佩领千余信众前往攻打。
曹濮兵备道高捷早有应对,伏兵城墙上正欲引君入瓮擒杀张士佩于城内。
可张士佩早有准备,千余部众在夜中明火执仗而行,又带着三千纸人纸马布置到阵前。
火把招摇看不清真假虚实,只显得军阵气度森严,使得城上伏兵战意动摇,生出畏战之意。
高捷也是忧惧心慌,看城下那妖匪阵列,俨然天下强军气概,就自己手中二百余内丁部队连城墙都站不满,如何能敌
双方还未交兵,曹州城隍就已率领部下赤甲天兵、阴兵出城厮杀。
张士佩这里大小长老、传头招出白衣神兵,这些白衣神兵寄托在纸人纸马上,化成白袍步骑上前与城隍大军厮杀。
不时有形体破碎的白衣神兵也能逃出真灵重新依附在纸人纸马上,待形体恢复完整后又上前冲杀。
未有多久,城隍麾下的赤甲阴兵败亡、溃逃大半,仿佛不死不灭的白衣神兵围着城隍厮杀。
白衣神兵中也有更章令级别的鬼神,围攻十几回合,城隍被乱枪扎碎形体,真灵逃回城中。
他这一败亡,城头上的伏兵更觉得惶恐,越看城下列阵的兵马十分精锐,以至于有渐渐潜逃的。
这一逃,哪里是高捷能喝止的
伏兵未战先溃,城门下鏖战死守的军兵士气大泄,哭喊着曹州乡音,器械丢了灰头土脸跪在一旁,任由城门缓缓开启。
天下都城隍孙策,北京都城隍于谦就站在远处观战。
两位城隍体系排序第一、第二的高位格鬼神都是面无表情,不多时隐隐听到本地城隍绝望哀鸣,就见笼罩县城的城隍神域破裂,**起来。
孙策见惯了这类兴盛败亡的戏码,口吻不满:“陛下使我查天下反王,才有眉目,为何你就授意钧天道逼反混元教”
于谦眺望北方,夜空中以他们的位格,隐隐能见北岳帝君神域边上也有一道神域灵光直透云层天际:“以混元教沟通阴阳之能,假以时日必成咽喉大患。”
周七阴神出窍,就悬浮在空中百丈高处,夜风吹来他身形跟着飘浮。
他目光向南,就见山东方面形势有变,原本是淡淡赤白色的山东,仿佛鸡蛋膜被撕开一条口子,燃烧起了赤红如血的火焰。
有熊文灿这个山东右布政使,山东军政已不算机密。
可怜山东,此时根本没有多余的机动兵力!
所有机动兵力不是调往蓟辽,就是随着登莱新军出海驻屯在辽东沿岸,接应辽东难民内逃。
正在与建州叛军对峙的登莱新军、水师部队哪能后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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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余鲲翔
水泊梁山,十几艘渔船往来运输,徐鸿儒部骨干家眷正分批往梁山运输以据守自保。
此刻水泊边上卞家庄聚集三千余闻香教信众皆头扎红巾,自号香军,多与家眷告别,宛若生离死别。
留在此处死路一条,唯有舍弃家眷,以青壮四出搅乱山东,带动周围豪杰举义才能杀出一条活路。
山东多豪杰,自家又是首义,今后推为盟主占居大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要卡断运河,北京城里的勋戚就得饿死!
徐鸿儒正在审问郓城知县余子翼,余子翼夜袭失败,本就是一场豪赌。
赢了加官进爵应有尽有,输了自然是生不如死。
余子翼此刻蓬头垢面,大儿胸口中了一刀虽有包扎却躺在一旁开始发烧,小儿年不过十三,跪坐在兄长面前面无表情只是沉默。
“余县尊,我敬你爱民如子,平日也多有恭敬不曾冒犯,可谓往日无仇,为何要害我大业!”
徐鸿儒红巾包头,坐在椅子上很是气恼:“我香军起事,自会剐杀贪酷恶官,实不忍在余县尊身上首开此例。”
余子翼闭着眼睛:“徐鸿儒,今四方多故,无岁不传失地陷城,覆军杀将之事。实乃大小臣工卧薪尝胆,报效国恩之际,余某焉能惜身故作不知”
“县尊就不怕死么”
“若能心安如故,何惧一死”
余子翼说着睁眼,仰望苍天的面容满是漠然,回头看徐鸿儒时眼睛里有一些感情波动:“我身为朝廷命官丢失信地又陷身于贼,于义于法,此身当死而已。”
徐鸿儒迎着他目光,缓缓点头:“既县尊欲以死明志,徐某也做不来灭人苗裔之事。”
余子翼次子余鲲翔眼睁睁看着父亲悬梁自杀,自始至终没看过他们兄弟一眼,仿佛不认识他们。
“公子,老仆亦无颜面见夫人询问。”
良久之后,家里管家用草席收敛余子翼尸体后,就跪在草席边上以短匕刺颈血流如注而死。
徐鸿儒远远看了只是一叹,对身边亲信高尚宾、欧阳德、酆九叙、许道清说:“皇明养士三百年,气数尽耶未尽耶”
“教主,天数易变,当世焉有三百年之王朝皇明气数已尽,实乃豪强争霸英雄逐鹿之时!”
“时势造英雄,英雄亦能造时势!”
“山东之官,又有几人能如余县尊这般慷慨好义爱民如子我等尚能厚葬余县尊,我等若事败,恐会连同家眷屠戮一空,同葬一坑而已。”
诸人劝谏,徐鸿儒心意稍解,目光落在已然麻木的余鲲翔脸上:“选几个忠厚老实的俘虏,再给一辆板车,让他们送余县尊去省城吧。”
目送板车向东离去,徐鸿儒突然冷笑:“岂不见登莱陶朗先之旧事他是好官,以死明志固然美名传扬,可他绝无好下场。”
官道上已然乱糟糟一片,远近闻香教信众拖老携幼往郓城集结,皆宣扬佛号争先恐后,皆云此去要上西天,得享净土大自在。
也有乘势而起的豪强行抄掠之事,板车里裹草席一身官服的余子翼,反倒成了一行人的护身符。
普通作乱豪强、盗匪不愿杀徐鸿儒放还的人,头扎红巾的各路香军更不会杀,甚至还会给出一点口粮。
次日板车沿官道北上到东阿,在大清河上拦着一小队漕船顺流而下,直抵省城历城。
出乎余鲲翔的意料,省城那么多官署衙门,没有一个愿意招待他们,普遍态度冷漠。
上到省三司,下到历城知县衙门,尽皆不问。
入夜,他饥肠辘辘守在兄长身边,父亲、管家实体就躺在板车上,苍蝇环绕嗡嗡作响,一名同行放归的衙役驱赶苍蝇,另一个外出乞讨去了。
未及多久,城中钟鼓楼夜禁钟声响起,两名巡夜军闻着味道赶来,挑灯仔细看了余子翼的官服、官印,嘟囔几句晦气话走了。
两天没怎么说话的余鲲翔仰头望着多云的夜空,心绪阴翳恨意滔滔,目露凶光。
“这里,在这里!”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临清
仅仅五日时间,山东全盘混乱。
巡抚赵彦虽然知兵,可也巧妇难做无米之炊,实在是没钱招兵,更无机动兵力。
又不能坐看红巾军流窜各地裹挟民众日益壮大,不得已只能一方面上奏北京请求各种特殊权限,一方面又仰仗自己孔府外孙的身份去信孔家请孔府借调仆僮。
孔府世袭曲阜知县,无异于孔氏一族的封地,自然钱粮、人手充沛。
以闻香教的主张,可不吃儒家孔圣人这一套。
一旦敲开曲阜城门,孔府上下绝对活不下去几个来。
另一方面,赵彦积极联系总理河道的工部侍郎陈道亨,陈道亨驻地漕运重地济宁,手里虽无可以合法调动的钱粮,可一船船的器械、钱粮就在济宁囤积着,临时借用总好过落到贼人手里,或者被烧掉的好。
除了孔府、陈道亨这里有流动、储备钱粮外,山东还有一位大财主,有贤王之称、宗室藩王表率屡受神宗皇帝表彰的衡王府老衡王不缺钱。打年轻时衡王就常常资助贫困宗室,或散发藩田给贫困远枝救济生活。
如今岁数一大把,更不可能爱惜财物。
辈分高、岁数大,也不怕朝中御史弹劾。
赵彦身份敏感自然不敢直接联系衡王,他授意后,自有人联系衡王,花钱招募乡勇守城,又或者外出征战遏制红巾军攻势,这在老衡王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自然拿出大笔钱粮交给监军王从义、兵备副使徐从治,由他们出面募集乡勇民壮以自守。
见隔壁河南闹腾的不严重,赵彦又移书河南借调河南兵马。
河南的情况不比山东好多少,能把局势控制在山东再好不过。若是红巾军杀到河南,以河南广阔地势,想要围剿就困难了。
逼急了惹得红巾军凿开黄河,这皇明仅剩的国运立刻就能散去大半。
河南方面自然不敢耽搁,火速调兵入援山东濮州,以帮助赵彦稳定局势。
同时又有北上驻防蓟辽的广东兵,加上河南援兵总数不到三千,但也解了赵彦燃眉之急:起码历城,有了一定防御力。
临清,徐鸿儒已率主力抵达这里,约万余青壮,头扎红巾为号,正从河边卸载红夷大炮。
牛拉人推,八门红夷大炮缓缓朝临清压来。
临清有一营驻军,以山东都司府佥事廖栋充任临清营参将。
靠近临清钞关、这个运河重镇,临清营哪里还有多少战兵,许多营兵平日靠在运河边上当纤夫、搬运工谋生。
日子苦巴巴,本就和闻香教走得近,现在哪里还敢逼着这些名为营兵,实为纤夫的苦力披甲上阵
驻留临清的漕运运军祖祖辈辈吃漕运的油水,自然不会与闻香教走到一起,此时征发列阵城头,还有许多豪商、地主摊派来的人手协助守城。
城中各处街坊也都分划片区,每个片区由三两个秀才负责治理,主要是带着乡勇民壮防止城中闻香教信众响应、造乱。
这就是官军的局限,明明知道城中哪些人是闻香教信众,可你不能杀,还不能主动刺激,只能安抚、监视。
“竟然是红夷大炮!果然是妖匪盗取运船,害死了李御史!”
临清知州在城头咬牙切齿,参将廖栋暗暗咬牙目光凶狠:“城上火炮多是老旧生锈不堪用之物,如何是红夷大炮对手”
钞关的户部主事也开口:“廖将军当出动马队,伺机突阵上前把铁柱砸入炮口,这批红夷炮自然就废了!”
廖栋摇头,指着红夷大炮后面如火如荼又如林的鲜红旗帜:“妖匪本该马队在前,如今却不见其马队身影,势必匿在阵中,就等城中马队外出,好来个反制。”
这户部主事李自华督促:“难道任由妖匪仰仗大炮之利轰击城池毁伤屋舍炮击之后,乡勇怯战又该当如何”
廖栋不为所动:“若无马队,城中乡勇早就哄散一空。以妖匪见识,如何能运使军国神器且让他轰,看他能有何作为?”
八门红夷大炮依旧在前进,抵达城池二里时就停下。
这么远距离,临清城头上知州、廖栋、李自华及其他官吏、军吏都大松一口气。
红夷大炮威力固然很大,可你两里之外释放……能有什么用
徐鸿儒本想敲开距离郓城最近,囤积物资又
第一百九十三章 形势
旬月间,山东形势以超乎朝野预料的速度败坏。
自四月初五甲子日徐鸿儒举兵连夺郓城、曹州以来,河南东部、山东西部这广袤的古兖州平原就陷入动荡,仅仅三日间就在巨野城中信众配合下攻陷巨野,三座城池互为犄角,红巾军四面出击。
先是曹州张士佩挥兵北上围曹濮兵备高捷于濮州,张士佩麾下红巾军与日俱增,而城中守军无援可盼,所幸河南调一千六百名番上班军进兵濮州牵制张士佩使之不敢全力攻城,也给了濮州守军信心。
但噩耗随即传来,四月十一日徐鸿儒挥兵北上破临清,知州守城阵殁,钞关主事李自华跳楼殉城,参将廖栋仅率三十余骑溃围而出。
占据临清后红巾军拷掠钱财物资,又将许多俘获的三百料大运船装载石块悉数凿沉堵塞运河。
至十四日时徐鸿儒又率全副武装的红巾军乘船南下围攻聊城,此时红巾军中吸纳临清水手、纤夫,仰仗红夷大炮犀利凶猛,一战陷聊城,知府、同知等二十余名官员或守城死于乱军中,或归家逼杀家眷后守节自尽。
红巾军主力连夺两座漕运重镇,又堵塞临清航道,使得山东、河南、两淮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各地官府再也无法保持克制,大肆抄捕本地闻香教众,或别的教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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