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倾城,妖妃毒步天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重吾
她垂头,加快了脚步走到厨房里,关上门,捂了嘴痛哭流涕。
倒不是说她之前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曾经在管事嬷嬷手下浣衣时,衣服但凡有一丁点洗不干净的地方被主子揪了出来,管事嬷嬷挨了骂,回头便要在她身上加倍出气,当畜生似的打是家常便饭,在人前挨耳瓜子也是十分寻常。
入了冬的更是难过,手在冷如冰的井水里泡出了冻疮,没人过问,要洗的衣服和褥子却比夏天重上许多。
冻疮开始时痒,泡烂了又疼,在水里冷木了反而没有知觉,等洗完了衣服再往油灯上一烤,痛得钻心裂肺。
她以为一辈子的生活也就是这样了,直到她遇见了主子,才知道人生该是一面朝阳的。
离盏不曾嫌弃她一双糜烂的手,还予了她药膏来抹。
她人又笨,是洗衣服的小丫头里最不会来事的一个,离家不器重主子,才故意把她这个最笨的挑出来送到了小兰院。
可主子未曾嫌弃过她半分,平日里教她察言观色,慧眼识人。
不会给梳头,笨手笨脚扯断主子好多头发,主子都未曾骂过她,还手把手的教她。
她自小被父母二十两银子卖给了长风药局,没感受过亲情是什么,就先尝遍了为奴为婢的滋味。
只有在主子这里,她才能体会什么是人该有的自尊,该有的生活。
如今见主子受辱,她比自己受欺负还难受,恨自己没用,半点忙都帮不上。
今日众人是如何对她主子的,她记住了。
什么名声远扬,众人称道的堂主。
什么潜心信佛,年高位长的老太太。
狗屁!
从今往后,人心险恶,她以后一定会做好主子左膀右臂,帮主子多添一双眼睛,绝不叫主子再被人欺负。
巧儿下了决心之后,怕自己耽搁太久,引了人怀疑,慌忙拭干了泪,端了凉水回到屋子里。
一屋子的气氛极其死寂,她蹑着碎布走到桌前,在众人的目光下把碗倒进砚台里研磨,又把
毛笔找出来,双手呈给了离尺。
离尺大手急挥,在纸上写下几行断绝书,搁笔之后还意恨难平,胸口起起伏伏。
检查完自己没有写错的地方,离尺十分利落的咬破了大拇指,重重的盖了上去。
他指着离盏,又指了指自己面前空地:“轮到你来盖了!”
离盏极其淡漠的提溜了离尺一眼。
这是什么口气一家人害了她不算,断绝个父女关系都跟她欠着他们似的
他们到底哪来的底气
她脑子抽了才会盖上手印。现在她对离家唯一的牵制,就是“连坐”。
既然他们有胆子拿巫蛊之术来栽赃陷害她,她即便是要死,也要拉一群垫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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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东宫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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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要她盖个血手印而已。”离尺催促着呆站在原地的巧儿道:“你还不快去!”
巧儿发直的盯着地面。
“父亲,不如让钱管家把红泥拿来,何须动刀子”
“让他去拿时间耽误了,今日还进不进宫了不进宫,等着东宫的人来查假药一事,我们再行禀告,好叫东宫的人浮想联翩,以为我们在刻意拖延包庇吗还不快去拿!”
离尺态度强硬,离晨生生撞个南墙,闭嘴不再吭声。
巧儿一想到刀子,心里害怕得慌。
万一待会谁冲动,又或是主子拼死不肯按手印,同他们反抗起来,这刀子最后会扎多深还说不清楚。
巧儿一想到这儿,脚后跟就像生了根似的挪动不得。
“你愣着做什么难不成你也想反了!”
巧儿紧紧抿着唇,挪步朝外走去,少顷后,她再合上门进来,手头什么刀都没有。
在离尺迫意渐甚的目光下,巧儿紧着步子走到他跟前,半高的伸出双手。
“回堂主,膳房的刀又沉又钝,早晨煮粥时用它剁了荠菜还没来得及洗,不如堂主用这个吧……”
离晨定睛一瞧,原来巧儿手里捏着根细细小小的绣花针,心里也安了几分,生怕拿了刀子,真闹出什么大事来。
离晨把从袖子里抽了绢子走到离尺身边,垫着脚一面帮离尺擦着他脸上的血水,一面劝说道:“用针也是一样的,只是摁个手印而已,若是动了刀子,叫外面的下人看了,还以为我们要对她做什么呢。这样东宫查起来,我们也是坦坦荡荡。”
离尺点了点头,拿过绣花针,嫌弃的瞧了巧儿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对着离盏威吓道:“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帮你”
离尺胆小怕事,这张父女断绝书对他来说,是保命符一样的存在。
现下又见他对此事如此固执,就算自己不摁,他也绝对会牛不饮水强按头的。
和他动手,自己吃亏不说,结果还不是一样,不如省省这点力气。
红手镯藏在左手手袖里,她一边挽起右手的手袖一边道:“不劳堂主亲自动手了,把针给我罢。”
与先前浑闹的样子大相径庭,众人有些吃惊,没想到她会如此顺意的答应。
离盏淡定的接过针来,扎进自己的手掌里拉着一划,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瞬间把整个手掌都染湿了去,离盏抽了绢子把手掌擦了半干,照着离尺手印旁边的位置摁了下去,再用绢子把手掌缠好打结。
待手印晾干,离尺把断绝书叠好放入怀内,把离晨拉到一旁小声道:“进宫宜早不宜迟,周太医拿着腰牌就在前堂候着我们呢。他只知道假药一桩事……还不知这后来又出了这一桩……唉……现下不止离盏一个人要进宫了,所有瞧见巫蛊布偶的人都要跟着走。我都不知如何同周大人说……”
“事已至此,只能实话实说了。不过父亲您脸上被抓出几条血印子,就这样去见太子殿下,未免显得失礼,且不好好处理妥当,恐怕过不久要肿起来。父亲不妨先处理下脸上的伤,周太医那边父亲不好说,便让晨儿去说吧,晨儿一定会谨慎的。”
离尺有些犹豫。
出了这么大件事情,他身为一家之主不操持,反而让一个女流去和周太医会面,是不是不大像话
他看了看离晨,见她十分恳切的望着自己。
心里又想,离晨性子的确沉稳,心思又细,抛开她女流的身份,让她去和周太医交涉,比让他自己去还放心些。
也罢,他就这么一脸血的去见周太医,确实更不像话。
原本和周太医约定,顶多半个时辰就把离盏押到马车上,现下时间已经过了。
他本也是求着人家周太医办事,要是周太医恼怒,直接走了,他们还怎么主动进东宫负荆请罪
左思右量一番,离尺觉得耽误下去始终欠妥,于是将就着点头道:“好,你即刻去和周太医说,这边,我打点打点就来。”
“父亲待会从侧门出来,绕到前面的狮头巷再和我们汇合吧。母亲在狱中冤死之后,药局里不少大夫颇有微词,觉得我们离家名声不正,想重新找东家又或是自立门户。这档口,咱们还是别先惊动药局里的人才好。”
离尺大悟,连连点头:“好好好,你说得极是,走侧门,走侧门。你快去吧,说话万千主意分寸。”
“父亲放心。”
半个时辰后,一群人在狮头巷子不安的徘徊。
一辆不起眼的黄灰色马车停在巷子当中,离尺守在车旁,不时往巷口打望。
须臾后,一
第一百八十三章 本宫要好好问问
马常德掀了帘子,伸头一打望,没看见人,低头又扫了一通,瞅见地上蜷着个五花大绑的女子,连嘴巴都被布条缠得死死的。
女子的发髻在地上蹭得有些凌乱,小小的脸颊也被布条勒得发红。但饶是如此狼狈也掩不住她貌美出众的五官。
明亮的狐狸眼波澜不惊的瞧着他,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害了太子又即将被拖东宫受审的人。
马常德不禁觉得好奇。
马常德是马常福的表弟,马常福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也是太监总管。
他借着他兄长的势力在东宫得了饭碗,和孙福正轮换着服侍太子。
只是太子忌惮他是马常德的亲戚,担心有些事情会顺着他的嘴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所以素来不太待见他。
今儿个他也只是负责把人接近东宫,做做跑腿的活,别的他也一概管不着。
马常德想到此,心里就十分不爽,凭什么同是太子的身边服侍的公公,孙福正却明里暗里都要高他一截
他罢下帘子没好气地道:“一帮愚民,能乘马车出入皇宫的,除了皇上以外,就只有后宫内眷才行。就连太子殿下入宫,行至宫门都得先下车,进了宫门才得重新坐上轿辇。你们把她装马车上做什么”
可如果不装车上,路人不就全瞧见了吗
离尺想到自己的颜面,想到长风药局的处境,为难异常。
可抬头又见马常德一脸的不耐烦,实在没胆子得罪,只好僵笑着点头:“草民愚昧,草民不知。那既然公公这么说了,便把人直接押进宫去便是。”
离盏被解开脚绳,押进宫里。
一行人等到了太和门,太和门一过,便是东宫了。
众人抬头望了高高的牌坊,身形又畏缩了几分,在马常德的催促下加快了脚步。
一行人绕过采选时的大殿,进了一个个雅致的院落中,青松梅兰样样都齐全着,假山流水也叫人眼花撩乱。
越是高贵细致,越叫人无端压抑,众人屏气凝神的走到一处小阁楼前,阁楼上挂着个四方的牌匾,牌匾上刻着蓝色底子,金色镶边的三个大字“文渊阁”,是顾越泽看书议事的地方。
马常德停下脚步,叫了侍卫通传,他们一众人等搓着手在外面干等。
隔了半响后,高高的木楼梯上发出缓慢且闷沉的脚步声,孙福操着拂尘走下来,马常德点头哈腰的迎上去,身子自然而然比孙福正矮了一头。
“孙公公,周太医也在书房里吗”
孙福正不拿正眼看他,随意答道:“事情是周大人禀的,周大人自然会在。”
离盏听到这话心里明了了一半。
想当初她刚刚到长风药局参加挂名大夫考试时,周太医便受邀来做了判卷人,想来离尺和周太医私下里应该还是有些交情的。
周太医又是太医院的院判,太子的手伤多半是由他来操心。
他觉得药有问题,当先来长风药局问了离尺,这才有了今天这出好戏。
孙福正掀了眼皮子朝人群里扫了一眼,目光一下定在了原石道长身上:“怎么还来了个道士”
离尺没勇气一来头就把巫蛊布偶的事情说出来,于是便把先前给马常德解释了一遍的话,又拿来给孙福正说了一遍:“回公公的话,这位道长是砚山的得道高人,更是叶宗一门的关门弟子,当年淑妃过世,皇上便请过原石道长进宫做法。草民想着,东宫前些日子不是有些不顺吗既然今日恰好缝迎道长,何不一起进宫,也算是草民对殿下的一片忠心了。”
“噢”孙福正知道淑妃死的时候,皇上确实派人去砚山请了个道人来做法,听说还有些本事。
“这真是原石道长你请来的”
原石道长捏着拂尘微微一笑:“正是离老堂主请贫
道一同进宫的。”
既然真的是得道高人,来了也好。
东宫近来邪门得很,一个“成王妃”搞得东宫的下人夜夜不得安枕,太子也被折磨得日渐消瘦。
有些东西,信信也不碍事,皇上前些日子派人来东宫做法,殿下也并无抵触之意,如今知道有叶宗一派的弟子前来,应当也不会生气。
孙福正移开目光,继续在人群里搜寻着什么,紧接着视线很快定在离盏身上,他定睛瞧了她手上麻绳和嘴上的布条,一张本就不算和蔼的脸,立马拉了老长。
孙福正对着马常德怨怪道:“不是来登门谢罪的吗如何还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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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临危不乱
两边走来女婢,帮她解面上的布条。
后头一众人等不安低着头,上翻着眼睛去够太子明黄色的靴子。
那颜色亮得格外刺眼,只是偷偷一窥都让人生出种十分僭越的感觉。
离家的下人们更是从未见过这么奢华的住处,更未见过宫里的婢女和太监,一旁的奴才们各个都纹丝不动的立着,像房间里的陈设,再加上太子气质佳绝,哪怕病着,也有种泰然自若的肃穆感。
由是,还未开始正式说事,气氛就森严得慌,他们两腿不由微微颤颤,闭紧了眼帘子,连看都不敢看了。
离尺见了太子,即刻联想到巫蛊布偶身上的袍子,惴惴不安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离盏的布条刚扯下来,她还没张嘴说话,离尺反倒“噗通”一声,抢先跪倒在太子面前。
“殿下,草民教养无方,竟生出个这样的孽障!离盏耽误了殿下您的手伤,草民无以谢罪,只好把这孽障绑来,任凭殿下发落!”
离尺声泪俱下,真真显得痛心无比,抱抱诚守真。
顾越泽听后,把虚虚实实,明明暗暗的目光从离盏身上移开,看了离尺一眼。
“你便是长风药局的离老堂主”
离尺大喜,以为太子想起他来了。
“草民正是离尺!”
“起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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